第7章
他對每一個員工或下屬都這麼貼心嗎？
完了，我又開始胡思亂想了。
陸叔叔的魅力真的是太大了。
一回到酒店，陸淮安問我要了秦御高中班主任的手機號，便回了自己房間，說要睡回籠覺。
讓我也睡會兒，下午先去找韓校長。
我正好有點困，想也沒想就點頭同意了。
我調好手機鬧鍾，然後撲在床上，沒多久便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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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我們去見了韓校長，校長說當年的事，他們也很遺憾，也願意和安海洋的父母和解。
曾經有提出過給 20 萬人道救助，被安家人拒絕了。
說到這些，韓校長嘆了口氣，「當初網上的造謠太多了，雖然警方已經闢了謠，但他們一直不肯接受現實。這些年，我們也多次找過他們談話，每次都不歡而散。」
陸淮安思索片刻，問道：「當年，網上普遍有種說法，是說安海洋三模成績下降，被他的班主任當著全班的面言語羞辱，罵他垃圾，導致他一時衝動才自殺。當時一中是不是存在暴力教學的現象？」
「謠傳！」韓校長突然很憤怒地說，「李老師當年是我們學校重點培養的青年教師，和每一個同學都處得像朋友那麼好，安海洋性格內向，平時不愛說話，李老師還找過心理醫生給他心理疏導，周末還約他一起打球。」
「我可以很負責任地說，安海洋的死和李老師沒有半點關系，甚至他高考結束後，還曾主動約李老師吃飯，送了他一個自己親手做的音樂盒。」
「如果李老師真的當眾羞辱過他，他怎麼會做這些！」
韓校長說完，情緒還是很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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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應該和李老師的離職有關系。
當年這件事，帶給學校的影響很大，安海洋的班主任更是遭到了很多家長的抵制，最後沒辦法，隻能選擇離開了一中。
「那李老師有沒有和您說過安海洋的事？」陸淮安繼續問。
韓校長搖了搖頭，「他嘴嚴得很，我們什麼也沒問出來。」
他頓了頓，接著道：「陸律師，我知道你是有名的大律師，你能接受安家的委託我很高興，我們校方也很想和安家人把這誤會徹底解開，還雙方一份安寧。」
「我會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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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醫院，我有些沉默。
如果韓校長說的都是真的，
那安父安母這五年的尋求真相之路，有很大的可能走的是一條歧路。
他們所追求的真相，很有可能是他們最不能也不願接受的殘忍。
「我們還要去見李老師嗎？」我問得很低聲，突然有點後悔讓陸淮安接下這個案子了。
「這就怕了？想退縮了？」陸淮安看我的眼神，微微不屑。
我頓時臉紅，卻很嘴硬，「誰怕了？」
「不怕，我們現在就去找李老師。」
「去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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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和李老師是在一家茶館見了面。
現在他已經沒有再教書。
而是考了心理咨詢師證，從事青少年心理咨詢服務相關的工作。
「本來，有些秘密我想帶進棺材的。」李老師道。
陸淮安給他沏了杯茶，「人隻要活著，就藏不住秘密。」
他說完又給自己沏了杯，接著道：「我們人類的本能，就是會不斷地去探索真相，有時候你捂得越嚴實，他們就越想知道。」
李老師嘆了口氣，「還是陸律師看得通透。」
說完，他從包裡拿出一份上了鎖的筆記本，遞給陸淮安：「這個日記本，是高考結束的那天晚上安海洋送給我的。」
他頓了頓，「我沒有打開看過，你替我交還給安家父母，說不定有他們知道的真相。」
我有些意外，這個日記本被他保存了五年，他竟然一次也沒打開過。
「我聽韓校長說，安海洋高考後還曾約你吃飯，還送了你一個音樂盒？」陸淮安漫不經心地問道。
李老師愣了一下，隨即沒有否認。
「有過這事。」
「那天，他有和你說些什麼嗎？」陸淮安又問。
李老師搖頭，「說了什麼不重要，你幫我把日記還給他父母，或許就有答案了。」
陸淮安接過日記本，「我會轉交。」
「希望他們看了日記後，會如你所說，放下過往，回歸生活。」
「他們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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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我實在忍不住好奇地問：「陸叔叔，安海洋日記裡寫了什麼啊？為什麼李老師現在才交出來？」
「他應該是想幫安海洋守住最後的尊嚴。」陸淮安若有所思地說，「安海洋離開前，把日記本交給李老師，應該就是不想讓自己日記裡的秘密被自己的父母發現。」
所以那本日記應該就是安海洋寧死也要守住的秘密。
李老師五年不曾打開過日記本，也是為了尊重他的隱私吧。
「你和他說了什麼，讓他願意把日記本交出來？」既然都藏了五年了，為什麼此時又肯拿出來還給安海洋的父母。
「這是個秘密。」陸淮安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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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們從酒店退了房。
回到了學習工作的城市。
陸淮安將日記本交給安父安母時，特地強調道：「我和李老師，還有青青都沒有打開過日記本，看完日記後你們做任何決定，我都會支持。」
我眼看著安媽媽泣不成聲地接過日記本，雙手抖得不成樣子。
而安爸爸情緒也很激動。
他們應該做夢也沒有想到，安海洋居然還有一份日記留在這個世間吧。
這裡面或許就有他選擇死亡的全部真相。
告別了安爸安媽，陸淮安送我回學校。
此時天色漸暗，天空飄起了白白的雪。
宿舍樓下，我看著他過分平靜的俊容，忍不住問：「你真的一點兒也不好奇日記裡寫了什麼嗎？」
「不好奇。」陸淮安搖頭，十分篤定，「尊重委託人的隱私，是我們每個法律人的必修課。」
「哦。」我這是又被教育了嗎？
回頭想想，自己還真的挺不專業的。
「葉律師出差結束，明天會負責帶你，你跟著她會學很多。」陸淮安接著道。
葉律師這麼快就回來上班了嗎？
我內心忍不住地失落，想了又想，實在忍不住地問：「我繼續跟著你，不可以麼？」
「不方便。」陸淮安回避著我的眼神。
果然，江城的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了。
他對我根本沒有那方面的意思，對我的種種照顧和維護隻是因為我是晚輩，是下屬。
換作任何人陪他一起來，他都會照顧妥當。
我強忍著酸澀，道：「謝謝你，在江城的時候當著秦御的面沒有揭穿我，還配合我演戲。」
這句感謝，我早就該說了。
但我怕我說早了，他和我的距離就更遠了。
「上去吧，早點休息。」陸淮安摸摸我的頭，語氣溫柔。
「嗯。」
我失落地轉身，走了幾步，到了樓道口，我忍不住回過頭來。
陸淮安還站在原來的地方，一步也沒有挪開。
他的目光就這麼真切地看著我。
那一瞬間，我又多想了。
跺了跺腳，拿出當初我撩他的孤勇與氣勢問：「陸叔叔，你對每一個員工下屬都這麼好嗎？」
「還是說，我對你來說是特殊的？」
「剛才你摸我的頭，這在我們年輕人心中是摸頭殺，你知不知道？」
「陸淮安，你……能接受一個比自己小 12 歲的女朋友嗎？」
我的一連四問，讓陸淮安有點蒙。
他站在那裡，久久都沒開口說話。
或許，他正在組織語言怎麼拒絕我，才不傷我自尊吧。
畢竟他是這麼暖心的一個叔叔。
一定是怕拒絕得太直接，怕我想不開。
之前好不容易積攢的勇氣，在他的注視下一點一點地消逝殆盡。
我沮喪地垂下頭，覺得明天再也沒臉出現在公司了，眼淚更是支撐不住地從眼眶裡往下掉。
「周青青。」
許久之後，陸淮安叫住了我的名字，邁著步子緩緩朝我走來。
我愣在原地，半步也邁不開腳。
他雙手捧住我的頭，看著我滿臉的淚痕，問：「你能接受一個比你大 12 歲的男朋友吻你嗎？」
我激動不已地點頭。
於是，陸淮安的吻落在了我的眉間，眼下，唇間。
我用力地抱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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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宿舍，陸淮安依舊站在樓下。
仿佛他第一次送我回來時的情景。
我拿起手機給他發短信，「我進屋了。」
他看了一眼手機，衝著我們宿舍的窗戶揮了揮手，
轉身走了。
「喲，這是和誰揮別呢？」小夏湊了過來，賊兮兮地問，「是不是我送你的漫畫起作用了，成功將陸叔叔拿下了。」
「想太多。」我想到臨行前她給我塞漫畫差點被陸淮安看到的仇，不懷好意地說，「我問過陸叔叔了，他說有喜歡的人了，那個人是他心裡最緊要的人。」
「是誰？」
果然，小夏緊張了。
「他說是秘密，不能讓外人知道。」
「完了完了，肯定是我哥。我哥前段時間超級喪，然後今天突然就容光煥發了，還拉我去商場買了套西裝，還燙了頭，原來是早知道你和陸叔叔要回來了。」小夏沮喪不已。
我憋著笑，「說不定是你想多了呢！」
「小別勝新婚，懂不懂？」小夏壓根聽不進去我的話，抱著頭在那裡糾結。
沈妍投給我一個你有毒的眼神，「青青，你別逗她了。」
「真沒逗。」我反駁。
「瞅你剛才發消息那模樣，八成是你和陸叔叔的事成了。」
「我也看見了。」蘇阮坐起來插嘴道，「那表情又淫又賤，絕對有奸情。」
「真的嗎？」小夏抬頭，不敢相信。
果然，戀愛是藏不住的。
於是，我嬌羞地點了點頭。
沈妍豎起大拇指，「牛批。」
蘇阮：「以後那對渣男賤女得排隊叫你嬸嬸了。」
小夏：「我哥有救了！」
我：「……」
你們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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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換好衣服上床。
我估摸著陸淮安已經到家了。
開始躲被窩給陸淮安發短信。
「到家了嗎？」
「嗯。」
「陸叔叔，加個微信唄？」
「稍等，我去下載。」
「……」這年代，居然還有人沒有微信。
我算是見識了。
十分鍾後，陸淮安的消息終於發了過來。
「可以了，我這個手機號就是。」
我輸入陸淮安的手機號。
加上了他的微信，發過去一個表情包，表示自己很震驚。
陸淮安半天也沒回。
我急得差點打電話問他到底在幹嘛了。
他終於回過來一行字：
「早點睡，明天別遲到。」
「……」
39
第二天，我早早就到了律所。
蘇雨見了我，假惺惺地說：「剛才人事部的小姐姐說，讓你一會兒去葉律師的辦公室，這突然換了主辦律師，會不會不習慣啊？」
「蘇雨，你今天妝有點濃唉。」我從包裡找出化妝鏡遞給她，「口紅也沒塗正。」
蘇雨沒想到我今天話鋒竟然這麼的友愛，呆愣愣地拿起化妝鏡看了一下。
「咱們法律人，還是要注重一下儀表。」我看著她，諄諄教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