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伸手替她抹幹淚，倒是有些心疼這一個嬌滴滴的美人，嫁到東宮不過半月，竟然憔悴成了這副模樣。
「莫怕，我會幫你的。」
我託人重金買的生子秘方，這是唯一能夠保全她的法子。
「你若有了太子的孩子，並且是個男胎。就算他日東窗事發，太子殿下也不舍得對你怎樣。」
「真的嗎？」徐清清淚眼婆娑，儼然將我當做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我點點頭，輕撫著她柔順的墨發。
「若是太子這一生隻有一個兒子呢？你說這皇位、這滔天的富貴，最後會落到誰手裡呢？」
徐清清睜大了雙眼，嘴裡忍不住嘟囔了句：「果然是全書最惡毒的女配，也隻有你能想出這樣的惡毒法子。」
我倒是不在意她如何罵我。
隻要這話，她聽進去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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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徐清清有孕的消息傳了過來。
「小姐，五小姐當真能做到這一步嗎？」寶珠還是有些擔憂。
棋局環環相扣，若是走錯一步便是萬丈深淵。
我伸手輕刮著她的鼻子，淺笑開口：「你家小姐何曾失算過？」
我又等了幾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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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清清身側的紅妝向我過來傳遞消息。
一切都已成定局。
現在我能做的，便是邀請那同我一起看戲的人。
欣賞這最後的落幕大戲。
我派人送了封信給五皇子雲荒。
隔天上朝時，太子便在朝堂之上昏厥過去。
皇上大驚，趕忙派太醫醫治。
眾人卻發現了一個不得了的秘密。
那就是他們愛戴的太子殿下，此生絕不會有子嗣。
而一個絕無子嗣的太子，又如何能坐穩太子之位呢？
太子面如死灰。
可是同我一起收到這個消息的徐清清，卻高興得手舞足蹈。
她有些瘋癲，嘴裡不停地嘟囔著：「以後我就是未來天子生母，我會是權傾朝野的太後！」
她有些得意忘形了。
我看了一眼紅妝，這丫頭點點頭。接著不動聲色繞到徐清清身後。
用力一推。
站在臺階之上的徐清清，徑直地滾了下去。
殷紅的血跡染紅了他的衣裳。
太子殿下最後一個血脈也沒了。
他，終於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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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到什麼地步呢？
大概就是不管不顧闖進皇宮，想讓他的父皇不要廢了他的太子之位。
卻看見他的父皇和雲荒共同商談國事。
被退位的恐懼再次席卷心頭，曾經尊貴的太子殿下竟然抽出了腰間的匕首，想要殺了雲荒。
兩人扭打在一塊兒。
鋒利的劍刃卻刺向了當今聖上，好在雲荒以身相護，護住了聖上。殷紅的血液從他胸前流淌出，原先還想念著父子之情的聖上，終是狠下心寫了廢太子的詔書。
而對這個護在自己身前的兒子雲荒，陛下感動不已。
太子之位，頃刻間便換了個人。
而還做著白日夢想要當皇後的徐清清，此刻也將近瘋癲。
太子被囚禁，這個早有汙名的側妃趁亂逃走。
全京城都張貼著追捕她的公文。
25
地牢內。
徐清清褪去了那身華服，隻穿了一件單薄的白色羅裙。她前些天才小產，身子孱弱不堪。
我便讓人日日將她浸在涼水中，讓她感受著那鑽心的痛。
「徐漣漪，你究竟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這冒牌貨似乎怎麼也沒想到。
她苦心經營的一切，實則全部都在我的算計當中。
更想不明白，同我之間並沒有太大的仇恨，我又為何如此對她。
我在她面前蹲了下來，伸手掐著她的臉頰。
眼前這個本該如花似玉的人啊。
如今憔悴得不成樣子。
「徐漣漪，我是你的親生妹妹啊，你究竟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我冷笑一聲，鋒利地指尖劃過她的頸脖，她嚇得不斷往後縮。
哪怕直到此刻。
她還是想苟延殘喘。
「你當真……是徐清清嗎？」
我隻說了一句話，便讓她臉色大變。
她眼裡的驚恐不斷，說出口的話斷斷續續的。
「你……你怎麼，怎麼發現的？
「徐清清那蠢貨好歹當了我十幾年的妹妹，日復一日想算計我，我難道還不知她的秉性嗎？」
這冒牌貨哭得更大聲了。
「又不是我殺了你妹妹，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為什麼呢？
大概就是看著這張同她一模一樣的臉，我就能想起徐清清的娘親。
那個曾經是我母親最信任的丫鬟，卻在我母親有孕之時，趁機爬上了爹爹的床。
事後趾高氣揚在我娘親面前炫耀，害得我娘親傷心欲絕，最後早產一屍兩命。
而她卻因為懷有子嗣留住了這條命。
我自然得殺了她為娘親報仇了。
「當初這蠢貨假意投靠於我，實則想伺機取了我的性命，為她娘親報仇。
「你知道我是怎麼殺了她那不要臉的娘嗎？
「我在她身上劃開數百個小口子，然後挖了個大窟窿將她丟進去，再將早就準備好的毒蟲毒蠍，還有毒蛇全部丟到坑裡。
「我看著她一點點死去，你知道那一刻我心裡有多暢快嗎？」
冒牌貨被嚇著了，蜷縮在牆角根本不敢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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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恍惚間憶起那年產房外，我瞧這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倒入院子裡。
那曾經是我跟娘親最愛玩耍的地方。
那天卻被血水侵蝕。
我隻能瞧見滿目的紅，聽見娘親痛苦絕望的嘶吼。
那一天我沒了娘親。
也沒有了僅存的一點良善。
所以我等著那賤人生下孩子，然後親手弄死了她為娘親報仇。
徐清清越長越大，同她娘親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一樣的蛇蠍心腸，兩面三刀。
我本想留著慢慢折磨，可她竟然想趁著我喂魚，想要將我推進湖裡。
笑話！
她怎麼可能傷得了我？
那天我恍惚間又聽到了娘親生產時的痛苦哀嚎聲，所以我摁著徐清清的腦袋，一次又一次進入到冰冷的湖水中。
看著她的呼吸一點點變弱。
我終於報仇了。
但我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冒牌貨竟然借著徐清清的身體活了過來。
甚至還要搶我的太子妃之位。
我是丞相嫡女，是大將軍的外孫女。這太子妃之位，未來的皇後之位便隻能屬於我。
她若是想同我爭。
那就隻能死路一條。
明月那丫頭我原本也沒想殺她，可她偏偏動了不該有的心思。
我就隻能讓她們狗咬狗。
而我，坐收漁翁之利。
誰料徐清清這般狠毒，竟然直接弄死了明月。
太子殿下不願意將正妃之位給我。
他喜歡明月，甚至喜歡那個的冒牌貨。
我又能如何呢？
那就隻好讓別人來當太子了。
總之，我一定會是未來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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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我說的這些話。
冒牌貨徹底瘋魔起來，她跪在地上不斷磕頭。額頭的血沾染在青石板上，卻恍若不知疼痛似的。
隻是一個勁地求饒。
「可這一切都是徐清清的錯，我不過就是我想完成任務，求你放過我，放過我好不好？」
我笑著站起身，垂眸看著匍匐在我腳邊的人。
「你妄圖搶我的太子妃之位，還殺了太子側妃明月，又給先太子下毒，導致他終生不能再有子嗣。
「樁樁件件，這些事情可都是你親手做的。
「便是我今日放過你，你以為你能走得出這牢房嗎？」
當今聖上大為震怒，整個京城布滿了天羅地網，就為了能夠找出這個冒牌貨，然後凌遲處死。
所以啊，這注定就是個死局。
「我早就說過，不得好死的，一定不會是我。那會不會是妹妹你, 如今已見分曉了。」
她搖頭，大喊著系統。
「系統, 你快點來救我啊！你不是說要讓我完成任務就能回家嗎？為什麼不來幫我？為什麼？」
我不知那系統究竟所為何物，也不知道這冒牌貨從何而來。
但唯一清楚的，便是這個冒牌貨哪怕來自異世, 也終究是個蠢貨！
我若想殺了她，輕而易舉。
說完這話我便從牢房中走了出來，兩個獄卒握著白綾慢慢走了進去。
那個冒牌貨滿眼恐懼。
身後，是撕心裂肺的喊聲。
28
我走出了地牢。
雲荒早早便在這裡等我。
他如今是尊貴的太子殿下, 隻差一步便可登上皇位。
「解決了？」他語氣淡淡的, 但是眉梢間帶著的笑意確實怎麼也掩飾不住。
我點點頭, 然後看著他說：「太子殿下莫忘了同我的約定。」
「自然。」他應聲。
一旁的寶珠有些不明所以，她一直都在我身邊伺候，隻知曉我跟雲荒有過幾面之緣。
但瞧著如今這架勢，似乎早有約定。
確實。
那次花燈節, 我就已經決意要放棄當時的太子。
當我準備扶持其他皇子，思考人選時, 正巧就遇見了雲荒。
他看似玩世不恭，實則也對皇位有著渴望。
我跟他一拍即合。
我替他除了太子, 而我要當他唯一的太子妃。
日後, 我隻能是皇後。
他應了下來。
所以, 當徐清清下藥讓先太子斷子絕孫後。我便立刻送信給了雲荒，讓他無論是何種方法都必須要讓先太子在眾人面前暈倒。
隻有這樣。
眾目睽睽之下證明先太子無法留有後嗣, 這樣他必定保不住太子之位。
而有救駕之功的雲荒，自然是新太子的得力人選了。
29
天臨九年。
皇上於溫泉宮駕崩, 皇太子雲荒繼承皇位成為新皇。
同年，迎娶丞相嫡女徐漣漪為後。
天臨十一年。
新後誕下皇嗣。
聖上大喜，冊皇子為皇太子。
番外
雲荒篇：
初次見到徐漣漪，我便知道這姑娘絕對不是善茬。
她看似溫柔恭敬, 實則心思狠辣。
我曾讓人去查過她。
徐漣漪在京城有著第一美人之稱，琴棋書畫無一不精。所有見過她的男子都為之傾倒，可她是丞相之女，身後還站著手握重兵的外祖父。
這般地位尊貴的女子，隻會有一種命運。
那就是成為皇後。
所以隻有娶了她的人，才能成為未來的天子。
可惜我那皇兄是個拎不清的人。
竟然喜歡上了徐清清身邊的一個丫鬟。
我實在看不出那個丫鬟有何過人之處, 竟然將皇兄迷得七葷八素的。
甚至想要求取為側妃。
那日在花燈節，瞧這兩人在水中相擁。
「徐漣漪，你想幹什麼！」
「不我」畢竟日後她可是要嫁與太子為正妃的, 如今瞧著自己的丫鬟跟太子糾纏不清, 怕是要傷心壞了。
可惜沒見著眼淚，反倒見她笑得肆意。
似乎沒有半點難過模樣。
那時候我便知曉, 我這皇兄大抵是登不上九五之尊了。
徐漣漪是那般驕傲的女子。
未來皇後一定會是他。
但是未來天子，可以換個人來做。
所以我主動找到她，向她坦白了我的野心。
許她皇後之尊。
許她徐家無盡的恩寵。
我們一拍即合，她替我掃清障礙, 我又在暗中協助。
總之一切很順利。
皇兄退了位, 我成了太子。
徐漣漪，便隻能嫁給我了。
我內心其實是歡喜的。
我素來討厭弱者，討厭那些隻知道攀附的女子。我更喜歡能夠與我並肩同行之人。
這大好江山，我希望有人陪我一起守著。
徐漣漪, 她是唯一有這個資格的人。
所幸，她是個合格的皇後。
我同她，這一生都會綁在一起永不分離。
不死不休。
本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