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順手將徐清清用過的那茶杯摔在了地上。
「挺髒的,不用收拾了。」
這場好戲,也該結束了。
畢竟看戲的人。
有些倦。
16
我費盡心思想要點撥她。
好在徐清清也不是個蠢笨的,自然能夠聽懂我話裡的意思。
扶他人當皇後,那倒不如自己取而代之。
船上兩人交談甚歡。
太子殿下又是那樣英勇俊俏,我不信徐清清這個冒牌貨會不動心。
寶珠這丫頭自告奮勇,說是要替我去探一探消息。
我自然應允。
半個時辰後,寶珠回了院子。
半跪在我身前,眼裡亮晶晶的甚是激動。
「小姐,我聽見五小姐一個人在房中自言自語,似乎是在跟一個叫系統的人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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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好似爭吵了起來。
「五小姐說她想做這個世界的女主人,還說什麼她可以代替明月當太子妃,擁有主角光環,日後當上皇後,
「隻可惜那系統的聲音我實在聽不清,也不知他是怎樣回應。隻知道後來五小姐大發雷霆,還說自己若是不能當女主,那就不做這個任務了。」
寶珠將她先前聽到的話,全都說了出來。
說完過後又仰著頭看我,眼裡帶著些許迷茫。
「小姐,何為系統?何為世界女主啊?」
這些陌生的詞寶珠以前從未聽過,如今滿心滿眼皆是好奇。
但我卻不能為她解答這個問題。
因為我自己也是一知半解。
系統,大概就是能夠幫助徐清清這個冒牌貨佔據我庶妹身子的東西。
至於世界女主,應該就是最後的贏家吧。
若真的這樣。
那我應該才是這個世界的女主。
用徐清清的話來說,她們才是炮灰女配!
且不論她們究竟說了什麼。
至少這個冒牌貨當真動了心思,想要嫁給太子。
這樣一來。
明月跟她之間的聯盟,就會瞬間土崩瓦解。
畢竟一個是丞相親女,哪怕是庶出,身份也是貴不可言。而明月以前不過是一個賣身丫頭,如今就算是認為義女,
孰輕孰重。
她自己心裡明白。
但總歸伺候了我一個月,我還是得幫幫她才行。
17
我讓人找來明月。
這丫頭如今穿著精致羅裙,倒是真有幾分小姐的樣子。
隻是可惜了。
明月見我唉聲嘆氣,便忍不住詢問:「大小姐,可是有什麼心煩事?」
這讓我如何開口呢?
糾結了半天,我才拉著明月的手,一臉真誠:「你終究是從我院子裡出來的,我也希望你日後能夠更好,成為太子側妃,本該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可是……」
「可是什麼?」
明月瞬間慌亂。
她甚至不惜背叛我當眾勾引太子,好不容易才換回來如今的地位。
若是最後不能入東宮,這一切便沒了意義。
她還會是那個任人欺凌的丫頭。
這些天她穿著錦羅綢緞,吃著珍馐美味。過著前呼後擁的富足日子。
這一切都隻因為他即將要嫁給太子。
可若出了變故。
先前享受的這一切便都會化為泡影。
她又怎麼甘心呢?
瞧著她眼底的慌亂和不知所措,我這才慢悠悠地開口。
「今日五妹來找過我,她說上次遊湖跟太子交談甚歡。似乎太子……也有意納她為側妃。可我徐家女兒,最多隻能讓一位入東宮。若她求到爹爹跟前,這恐怕……」
喜歡是一回事。
權力又是另外一回事兒。
這件事情若真的讓爹爹知曉,那麼他一定會支持自己的親生女兒徐清清。
總歸流著自己身上的骨血。
他日太子登基,徐清清生下帶有皇家血脈的孩子。這個孩子同樣有我徐家的血脈。
支持誰,幾乎是不用考慮的事。
而明月一介義女,並無血緣。日後也未必一條心,那還不如扶持自己的親生女兒上位。
其中的利害關系,幾乎不需要我明著跟明月說。
她自己琢磨一下,便也能夠清楚。
明月嚇得臉色慘白,跪在我面前磕了好幾個響頭。
「求小姐幫我。」
她在府中無權無勢,先前徐清清願意捧著她,她才能過上富足日子。
可如今徐清清想跟她爭奪太子側妃之位,那兩人便隻能是仇敵。
而我自始至終都未曾說過我想嫁與太子,所以在這場無聲的博弈當中,我才是那個最大的靠山。
想要成功當太子側妃,明月就隻能依附於我。
我嘆了口氣,親自將她扶了起來。
接著又道:「為了避免夜長夢多,若是你同太子早一步生米煮成熟飯,那太子側妃,還能跑得掉嗎?」
許是這個想法過於大膽。
明月竟然有些猶豫。
我倒不介意繼續為她添把火。
「太子如今並沒有子嗣,若是你借著這個機會懷上孩子。那便是皇家第一個孫兒,到時候母憑子貴,等到太子登基,你未必當不了皇後。」
或許這個誘惑太大。
明月糾結再三後,還是打定了主意。
一如先前她為了背叛我投靠徐清清,這副嘴臉當真從頭到尾都沒有變過。
18
這丫頭倒也是個利索的人。
當即就寫了書信,將宮中的太子約了出來。
我特意送給她郊外一處院子。
那裡地處偏僻,若是夜間舉酒對飲,一對有情人情不自禁那也是有可能的。
太子那邊很快就回了信。
兩人約好在郊外宅子相見。
明月早早就開始梳妝打扮,又紅著臉跑來問我意見。
我瞧著她手裡那盒首飾,總覺得不太滿意。
「姐姐帶你出去買些新的首飾。這些太子殿下都已經看過了,戴一些新奇的小玩意兒,才能吸引殿下的注意。」
明月紅著臉應下,當即跟我上了街,去了街上鋪子買起首飾。
上好的首飾鋪子,那些各式各樣鑲嵌著寶石珍珠的簪子,似乎讓明月都有些看花了眼。
「不著急,你可以慢慢挑。」
距離赴約,還有兩個多時辰。
她有足夠的時間仔細梳妝打扮。
我又讓掌櫃奉茶,明月喝著茶水挑著首飾,那副模樣儼然已經是未來的太子側妃。
我站在旁邊輕笑著。
寶珠也忍不住蔑笑出聲。
沒過多久,明月忽然覺得頭暈。
「大小姐,我有點累。」明月伸手摁著額頭,意識開始漸漸恍惚起來。
「那便好好休息,到了時間我喊你。」
貪婪又愚蠢的明月,竟然點頭答應了下來,然後趴在桌子上沉沉睡了過去。
「寶珠,信送過去了嗎?」
寶珠點點頭,同樣笑得狡黠。
「這會子五小姐應該去赴約了。」
我特意讓人模仿了太子的字跡,寫了一封邀約的信。本就蠢蠢欲動的徐清清,這下子更是下定決心想要赴約。
這世界的女主,看樣子她也想當。
那我也不介意幫她一把。
19
郊外莊子裡。
太子殿下一早便等候在那。
伺候的僕人早早備上了酒水和糕點,我又故意送信讓徐清清來晚了半個時辰。
獨自等候的太子殿下必定覺得無趣,這時候再勸他飲些酒水和糕點。
他自然不會防備。
接著等到徐清清出現,太子殿下雖有些意外,但是那酒水裡的好東西讓他開始意識恍惚。
緊接著,那便是水到渠成的事兒了。
我跟著寶珠蹲在房頂上,瞧這床幔遮掩下的春光,終是忍不住勾了勾唇。
做完這一切,我便準備打道回府。
這對有情人你儂我儂的,總該讓他們好好度過一個美妙的夜晚。
隻可惜我才離開莊子,就在半路上遇到了雲荒。
他似乎如同鬼魅,每次我總想幹些壞事時就及時出現在我身邊。
「徐大小姐這又幹什麼壞事了?」
他一雙桃花眼生得煞是好看,眉眼微微上挑,帶著些許撩人意味。隻可惜那雙眼裡盡是狡黠,帶著明晃晃的算計。
「五殿下若是想知道,大可親自去看一看。」
不就是一幅春宮活圖嗎?
他若是願意,大可以去欣賞一番。
雲荒搖搖頭,搖著手裡的扇子笑道:「我可沒有那個癖好。不過今夜月色正濃,何不去喝兩杯?」
我義正詞嚴地拒絕了雲荒。
畢竟我還是未出閣的閨房小姐,跟一個五皇子深夜喝酒算什麼事兒?
「若是殿下寂寞難耐,往前走一裡左拐便能瞧見青樓,大可去那裡尋歡作樂。」
他又笑了。
隻是這笑意,有些意味深長。
20
隔天清晨。
我掐著時間喊醒了明月,這丫頭似乎記起了自己未曾赴約,趕忙去往郊外找她的心上人。
隻是來得有些不巧。
房間裡的那兩人此刻還未睡醒,衣裳丟作一團,一起曖昧地躺在被褥之下。
明眼人一瞧,便知道發生了什麼。
明月如遭雷擊,眼裡的淚怎麼也止不住。她瘋了似的衝進房間裡,將正在熟睡的太子跟徐清清一把扯了起來。
被擾了清夢的太子殿下蹙著眉,那模樣可謂是十分不悅。
我就站在門外,靜靜瞧著這場鬧劇。
還不忘讓寶珠請來爹爹。
同行的,還有不少爹爹的至交好友。
我倒是忘了。
這院子是第二天一早就準備來宴請好友的,結果正好瞧見了這一幕。
當今最是端正典雅的太子殿下,竟然跟丞相庶女行苟且之事。
不僅如此。
前些日子才認下的丞相義女,竟然也在其中。
這簡直就是一場大笑話。
爹爹的那些至交好友,絕大多數都在朝為官。
如今親眼瞧見這一幕,倒是讓我爹爹徹底丟了臉面。
可那又如何呢?
眾目睽睽之下被人瞧見,爹爹就算是再生氣,也隻能自己吞了這苦果。
一門兩個女兒,全都要嫁給太子當側妃。
這件事情傳到當今聖上的耳中。
毫無意外,聖上大發雷霆。
還說要廢了太子,讓他在宮裡足足跪上了一天一宿。
但終究還是自己兒子,震怒過後又寫下了一封賜婚書。
一個月之後。
明月和徐清清,將會一同嫁入太子府。
21
這樣的事情發生後,徐清清跟明月當真是反目成仇。
明月恨她搶了自己的心上人。
徐清清更想當她自己口中所說的女主,所以同樣將明月視為眼中釘。
反倒是我這個「惡毒女配」,一時之間竟然無人問津了。
那冒牌貨似乎也知道當太子側妃,需得母家支持。
而爹爹如今依舊處在盛怒當中。
她若想壓下明月的「主角光環」,就必須要跟我聯手。
所以這一個月來,她日日前來請安好不殷勤。
「妹妹三日後可要嫁與太子了,姐姐在這裡先恭喜妹妹了。」
我喝著她親手奉上的茶水,不冷不熱地寒暄了句。
徐清清眼底流露出一閃而過的鄙夷,但很快消失不見。又換上了那副討好嘴角,坐在我身側試圖拉著我的胳膊,輕輕搖晃。
學著庶妹的模樣,像衝我撒嬌。
可她不知道。
我是那樣厭惡徐清清,所以哪怕換了個芯子,但隻要頂著那張臉我都覺得無比惡心。
我不動聲色同她拉開了距離。
但終究是我的妹妹。
我還是點撥了她兩句。
「太子殿下對明月終究有不一樣的感情,隻要有她在一日,你永遠都翻不了身。」
這大概就是這冒牌貨口中所說的「主角光環」吧。
經過我點撥後。
徐清清剩餘這三日竟然也沒有再來向我請安問好,日日縮在房間裡也不知道在搗鼓什麼。
22
三日轉瞬即逝。
太子同時娶兩位側妃,整個京城好一幅熱鬧氣象。
我去喝了喜酒,然後便早早回來。
隔天清晨就聽到了明月暴斃的消息。
說來真是有些晦氣。
成親當晚,太子原先是想去明月房中的。可兩人剛準備喝交杯酒時,明月卻突然口吐鮮血,隨即便沒了氣息。
昨夜才辦了喜事。
今日新娘卻莫名暴斃。
京城那些百姓紛紛議論不休,說是當今太子無才無德惹怒天神,這才降下神罰。
又說太子德不配位,應該廢了太子之位。
眾人議論紛紛。
徐清清卻有些瘋魔了。
倒也不怪她。
畢竟親手殺了明月,擔心害怕之餘夜夜精神恍惚。可偏偏每每入睡時,又好似能夠看見明月的鬼魂向她索命。
然後瞬間驚醒之餘,看著睡在身側的太子。又擔心自己做的事情會暴露,最後被太子厭棄。
一日又一日地折磨,讓她身心俱疲。
跪在我面前哭訴著這些日子的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