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荊棘生長 3668 2024-12-25 15:21:24

林恆說:「你他媽傲什麼傲?」


「還讓你姐姐替你上大學,現在好了,他媽的她都快被退學了,我在學校裡丟盡人了!」


真不愧和顧楠是情侶,腦回路一樣奇葩。


我笑了:「你不是早就知道顧楠頂替我上學了嗎?你當初不是很樂意嗎?」


林恆一哽,隨即咬牙:「顧楠他媽的就是個智障!」


我們兩個的音量都不小,很快就有人注意到這裡。


相比「似乎有第三者插足」,更多人聽到的是「頂替上大學」這句話。


這可比情侶吵架勁爆多了。


林恆顯然不怕鬧事。


這對他影響不大,他一門心思出國交換,想盡快把顧楠這個汙點擺脫幹淨。


「你什麼時候告發他們?」林恆問我。


「和你沒關系。」


林恆不耐煩地:「你趕快告!缺錢我給你!」


我們的對話沒有繼續。


顧楠不知道從哪裡跳出來,上去打林恆:「林恆!你他媽果然來找顧淼了!草你媽的——」


林恆罵了聲瘋子,放開我就打算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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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楠不讓他走,爭吵中竟然從兜裡掏出一把刀。


林恆嚇得拔腿就跑,但被顧楠撲倒抓住了腿。


顧楠精神狀態明顯不對,又哭又笑:「你竟然敢背叛我,你去死吧!」


周圍人大聲尖叫。


顧楠這才扔了刀,驚慌失措地鑽進人群裡跑了。


12


鬧市傷人的新聞很快上了熱搜。


和它關聯的,是上大學被頂替的話題。


很快有人通過網上瘋傳的視頻扒出嫌疑人疑似去年高考理科狀元。


家裡樓下又聚集起人群,比上次的還多。


媽媽擠著人群出門時,採訪話筒甚至懟在她臉上。


「聽說傷人的是你的一個女兒,你是怎麼看待這件事?」


「是顧淼嗎?」


「還有上大學頂替是怎麼回事?」


「請解釋一下吧!」


「葉女士!」


她幾次沒突圍出去,灰頭土臉地又回去了。


樓下蹲點的人越來越多。


這事鬧太大了,物業也不敢管,天天放人進來。


我反復回放媽媽被堵回家的視頻。


林恆被砍傷後,我作為當事人被帶到警局錄筆錄。


在我表明我是顧淼、傷人的是姐姐顧楠後,我又把她冒名頂替我上大學一事報了警。


我本來不想這麼早報案,因為我提供不了事實證據。


畢竟現在是寒假,顧楠本人不在學校,誰能說清去上學的人是我還是她?


結果沒想到顧楠怕被抓,當天晚上就坐高鐵回了北京。


等到她提著行李箱到學校,立刻被守在門口的警察抓住了。


她驚慌失措地吼道:「你們認錯人了,我是顧楠!」


「抓的就是你!」


顧楠留在現場的兇器指紋清晰,甚至栽髒不到我頭上。


但林恆傷勢不重,顧楠捅的都不是要害,隻要爸媽願意掏錢賠償,顧楠判重刑的可能性很低。


所以我下了一劑猛藥。


去年在被關起來的那段時間裡,爸媽和顧楠毫不避諱地聊了很多讓顧楠頂替我上大學的話題。


比如接管我的朋友圈,讓顧楠學我說話的語氣,怎麼樣逼我乖乖替顧楠復讀。


每一句話都是他們謀劃交換姐妹倆身份的鐵證。


我雖然沒有手機,但錄音筆還是有的。


蘇不念說這些錄音可能會因為取證方式非法而變成無效證據。


我說沒關系。


「輿論總會起點作用的。」


我把錄音發到了網上。


瞬間「清華大學冒名頂替」的熱搜爆了。


這個熱搜震驚到了清華大學。


校方沒有回避這個問題,很快發公告表示會組織人員調查。


這讓這個話題的熱度又漲了好幾倍。


這下就連爸爸的工作都做不下去了,他所在的事業單位讓他回家等通知。


在顧楠被逮捕一個星期後,爸媽也一起被帶上了警車。


這些我暫時沒有再管了。


我去了一趟香港參加 SAT 考試,拿到成績後立刻開始著手申請美國的學校。


蘇不念列了一串清單供我參考,還請高中老師幫我寫推薦信。


復讀班的班主任比任何時候見我都尷尬。


他抓著我的手連說了幾次對不起,打包票會把推薦信寫得很漂亮。


離開學校後,蘇不念感嘆道:「人隻要發達起來,人人都想捧著你。」


我很贊同。


13


六月份的時候,針對顧楠冒名頂替我上清華的案子先開庭了。


法院有顧楠去學校的證據,以及宿舍教室裡的毛發 DNA 鑑定,顧楠犯罪事實確鑿。


另外有錄音輔證,顧楠被判三年刑期。


媽媽葉玲是本案的主要指使人,但不屬於犯罪主體,隻能按從犯被判兩年。


爸爸也有半年的牢要坐。


不過在宣判前,庭審上有一項允許受害者提供諒解機會的環節。


這個環節很重要,此前兩邊的親戚都找過我,威逼利誘又動之以情地讓我選擇諒解。


我站起來。


不管是坐在被告席的三人,還是旁聽席上的人們都緊張地看著我。


法官問我:「顧淼,你是否諒解主犯顧楠,從犯葉玲、顧業成對你實施的犯罪行為?」


我一字一頓地:「不諒解。」


「我再確認一遍。顧淼,你是否給予諒解?」


「不諒解。」


錘子落下。


我終於松了一口氣。


顧楠在庭審結束後突然發瘋,大喊大叫著:「是我媽叫我這麼幹的!是她!是葉玲!!!」


「我隻是聽她話,我有什麼錯!!!」


「顧淼,你他媽的——」


媽媽穿著黃馬甲,被帶走的時候突然突破重圍,衝到我面前用手狠狠捶打我。


「顧淼,我是你親媽啊,你竟然這麼對待我,你怎麼不去死!!!」


「你他媽的怎麼不去死!!!」


我額頭撞到桌角,下意識地喊了一聲媽媽。


沒有人應我。


同被判刑的爸爸冷眼看著這一切,仿佛發瘋的顧楠和媽媽和他沒有關系。


蘇不念把我摟進懷裡,立刻帶我離開了庭審間。


顧楠捅傷林恆的案子預計十一月才開庭。林恆被捅了腎,出國交換的機會沒了,估計也不會接受庭外和解。


我在五月份收到了斯坦福大學的錄取通知書。


但庭審結束後,清華大學的老師找到我,問我願不願意重新回學校上課。


清華大學是我夢寐以求的學校。


蘇不念知道我會猶豫。


晚上我們在他家頂樓花園上開二人派對。


蘇不念在我面前耍了一個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舞,然後蹲到我面前。


他喝了點酒,把下巴放到我膝蓋上:「淼淼,我有沒有說過我愛你?」


我說:「沒有。」


「那我說了——我愛你!」


蘇不念向後坐到地上,發出嘿嘿的笑聲:「你學習好,也不搞偷雞摸狗的事,雖然在學校裡獨來獨往的,但就是讓人移不開眼。」


「你跟你姐姐一點都不一樣,我一下子就能認出來。」


「怎麼辦,我好純情啊!」


我無語:「哪有說自己純情的?」


「我不就是嘛!」


蘇不念又笑了一會,突然說:「淼淼,做人如果想開心的話,永遠不要給自己留遺憾。」


今晚的月亮又大又亮,照得蘇不念皮膚都發光了。


我總覺得蘇不念好得不太真實。


我親了蘇不念。


蘇不念先是炸紅了臉,立刻反應過來,按住我的後腦勺。


我對他說:「蘇不念, 你在美國等等我吧。」


14


我推遲了斯坦福的入學時間。


在沒有父母侵擾的日子裡,我想盡情享受在清華大學的生活。


八月下旬, 蘇不念因為他父母催促,提前登上了飛往美國的飛機。


我將他送走,繞路給蹲監的顧楠和媽媽送秋季衣服。


媽媽看也不看, 皺眉盯著我身上的連衣裙。


「你穿的這是什麼東西?你敢偷穿你姐姐的衣服?!」


我差點忘了,媽媽從來沒見過我穿亮色裙子的樣子。


我問她:「在你心裡我隻能穿你的舊衣服嗎?」


媽媽說:「我的衣服你又不是不能穿。家裡本來就沒錢了,你還敢亂花錢?」


我問:「顧楠箱子裡全是你讓我買的新衣服,為什麼她可以?」


媽媽說:「你姐姐隻穿新衣服。」


又是這樣。


我不想再說了。


因為顧楠會哭鬧, 隻要媽媽買來她不喜歡的衣服, 她就哭個不停, 直到媽媽屈服把衣服拿走才罷休。


但她也不讓媽媽把她不要的衣服給我,她佔有欲很強,會監視媽媽把那些舊衣服剪碎扔掉。


媽媽在姐姐身上花了很多錢,最後把省錢的主意打到我身上。


我不能撿顧楠的剩衣服穿, 但可以穿媽媽的。


她總是把自己不要的衣服給我,大部分是尺寸大很多的衛衣和褲子。


「花好幾百塊錢買的, 扔了可惜,你穿上好看著呢!」


之後我扔掉了所有的衣服, 專門去商場裡買了許多新衣服。


所有我喜歡的、我穿上好看的衣服裙子, 我全部都買下來讓人送到了我租住的房子裡。


我不是那個沒錢的小姑娘了。


媽媽還在為三個月後顧楠傷人的庭審案發愁, 她和爸爸雖然掏得起賠償金,但也剩不了幾個錢了。


她越看我的衣服越不順眼:「你買這衣服花多少錢?把錢還給我!」


我笑出聲:「我從來不知道你和爸爸的銀行卡密碼, 給你和顧楠買的新衣服花的都是我的錢。」


媽媽說:「你哪兒來的錢?小孩子家的,你的錢就是我的……」


「我買彩票中了一千萬。」


我打斷她。


我看著媽媽的表情從一開始的錯愣、不可置信到最後以為顧楠有救的激動, 心裡再也掀不起任何波動。


透過會客室的電話,我告訴她:「我以後不會再來了。」


「媽媽,我不要你了。」


我掛斷電話,起身離開。


媽媽在另一頭砸防彈玻璃, 好像在叫我的名字,她很快被警員拖走。


而姐姐的成績隻夠上二本院校。


「E我」她神色比上次見面時茫然很多。


警員在我們見面前告訴我,顧楠的精神狀況可能存在問題,監獄方面打算請醫生來鑑定一下。


我沒有意見,把衣服遞過去後就走了。


我沒去見爸爸。


他也拒絕任何人探監,他坐滿半年牢出來, 很快和媽媽辦了離婚手續,徹底沒了音訊。


我在清華隻用了兩年拿到學位證, 計劃第三年繼續去斯坦福拿第二個學位。


在這兩年裡, 除了戀情美滿,我還拿錢投資了幾個項目, 也賺了點錢。


媽媽計劃今年出來,但自從顧楠被診斷出患有嚴重的精神疾病後,她的精神狀態也受到懷疑。


今年年初,我收到監獄方的消息, 媽媽有輕度精神分裂症, 顧楠遺傳到了她這段基因。


她們一起又進了精神病院。


我交了足夠她倆在裡面住一輩子的費用,終於踏上了美國的土地。


「淼淼!想死我了!」


蘇不念從波士頓飛來舊金山接我。


他嚴重感染到了西方人的沒分寸感,抱住我就在我臉上猛親。


我們像連體嬰兒一樣在機場抱了很久。


久到蘇不念放開我後,他一起跟來的父母和我打完招呼, 擔憂我是不是被他們兒子脅迫了。


「沒有的。」


我想起三年前第一次見蘇不念的場景,他連不小心扭到我都各種道歉。


我笑著說:「他對我很好,我很愛他。」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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