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天才青梅 4000 2024-12-19 14:22:11

轉校生應洵出現後,我開始逐漸遺忘我的竹馬。


我們成為了同桌,在城市的各個角落偶遇。


我和竹馬的回憶在腦海中被淡化,主角替換成了我和應洵。


我看著他會心跳加速,體溫升高。


就好像冥冥之中,我們注定會在一起。


1


我和應洵又被同時關在器材室裡了。


他是新來的轉校生,長了一張俊朗痞氣的臉,肩寬腿長,桀骜不馴。


據傳他打籃球時因為無意撩起衣服下擺露出過八塊腹肌,成功引起全校女生熱議。


老師安排他做我的同桌,還語重心長和我解釋了理由:他成績不好,我是第一名,說不定可以帶一帶他。


我對此不置可否,但也沒提出反對意見,和應洵做同桌後都沒說幾句話。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們經常在放學後偶遇。


各種地方,包括但不限於超市、書店,以及現在的器材室。


而且無一例外,要麼是暴雨傾盆,要麼是停電維修,總之總會營造一個暴風雪山莊的模式。


比如現在,隻是打算晚自習下課來還羽毛球拍而已,居然還能和應洵一起被鎖在裡面。


這地方的燈嗞嗞兩聲,「啪」一下就斷電了,看上去是燒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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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月,這種情況是第三次。


哪怕是偶然,概率也未免太高了一點。


應洵站在窗邊,看了眼窗戶上的防盜網,聲音漫不經心:「看上去出不去,我們要被關在這裡了,祝亭晚。」


手機在教室裡,黑漆漆的房間裡不可視物,隻有透進來的月光照清了一點模糊的輪廓。


遠遠的,能聽到操場上傳來的歡聲笑語。


以及滴答滴答,時針在轉動的聲音。


「你怕不怕黑?」不見光的環境裡,心跳的聲音都被放大,應洵好像動了動,聲音很低,「這有光,過來吧。」


我思考片刻:「你有打火機嗎?」


他輕笑一聲:「你不是好學生嗎?煙我帶了,打火機今天剛被沒收。」


說完沉默幾秒:「尼古丁不是個好東西,隻是有時候能麻醉情緒,你還是別抽了。」


話裡有著淡淡的寂寥,惹人探索。


他的童年很悲慘嗎,或者說原生家庭有什麼缺陷?


一重接一重的問題逐漸浮現在了我的腦海裡,就好像冒出的泡泡,或者是被推倒的多米諾骨牌。


他看上去很孤獨,或許我應該安慰他,最好能給他一個擁抱。


多米諾骨牌推到一半,憐惜的情緒剛剛冒尖,就被我皺著眉頭及時掐掉了。


這不對勁。


這有些奇怪。


我困惑地看他一眼,沒做多餘的解釋:「沒有打火機也行,你把煙盒給我吧。」


口袋裡恰好有兩節幹電池,是今天拿去實驗室備用的,沒用上,現在能用來生火。


應洵遞來煙盒,我幹脆利落地扯出錫箔紙,對折後撕成我想要的形狀。


器材室裡有堆灰的廢紙,我蹲在地上把錫箔紙捏在電池兩端。


一秒,兩秒——


呲啦一聲,錫箔紙點燃了,然後落在了廢紙堆上,燃起明亮的火焰。


整個房間被照亮,煙霧一縷縷冒出窗戶,頭頂的煙霧報警器開始工作,澆下水花。


門外傳來驚呼,似乎匆匆趕來了人。


器材室門被打開的那一刻,明亮的燈光照亮了應洵臉上錯愕的表情。


我站起身,十分客氣地說:「謝謝你的煙盒,我會買一包還給你的。」


我不怕黑,當然也不抽煙。


隻是這些我無意和應洵多說。


出現問題就及時解決,這是我的人生信條之一。


2


校內縱火,雖然是為了自救,但屬於危險行為,還是要做出批評。


但是說實話,要不是應洵硬說這是他幹的,這事和我沒關系,我早就出來了。


他要替我背鍋,我嘗試幾次都爭不過他,隻能沉默地看著教導主任對他進行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愛的教育。


等到應洵走了,教導主任才看向我,剛剛山雨欲來風滿樓的臉色頓時就變得和風細雨。


他不輕不重地說了我兩句,就輕咳兩聲:「馬上就要去競賽集訓了吧?成績這方面,我是從來不擔心你的。隻是祝亭晚同學,我看你還是太瘦了,學習的同時不要忘記身體,有什麼困難隨時和老師說。」


我不無意外地點頭:「好,謝謝老師。」


離開辦公室,賀今安正在門口等我。


他長了一雙很漂亮的眼睛,內雙,眼尾微微下垂,顯得溫和而無害,不笑的時候偏冷淡,笑起來的時候卻毫無攻擊性,格外內斂。


隻是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沒見過他生氣的模樣,而且大多數時候,他都是笑著的。


我有時候會笑他長了張國泰民安臉。


「事情我都知道了。」他的聲音也是這樣,平和清潤,總是耐心十足的樣子,「點火有沒有燒到自己?」


「這種小兒科的實驗,怎麼可能失手?」我看著他那張熟悉的清俊面容,放松了些許,有些得意地比了個數字,「要點火,我起碼還有五種方法。」


賀今安沉默幾秒:「那也很危險,有沒有不點火就能出來的辦法?」


我瞥他一眼:「有,比如等你來找我,但比較慢。」


我們並肩向校外走去。


「慢點又沒關系,安全比較要緊,」賀今安把一個生鮮袋遞給我,「……對了,那個叫應洵的男生剛剛也在門口等你。」


生鮮袋裡是他給我剝好的新鮮核桃仁。


從我參加競賽那年開始,他就擔心我用腦過度,每天給我帶一點營養補品,有時候是自己榨的花生奶,有時候是剝好的核桃。


每天如此,十年如一日。


我忙著開袋吃夜宵,不是很在意地說:「哦。」


至於他為什麼走了,他等我做什麼,我也不是很關心。


我的社交圈一向狹窄,因為我對此並無興趣。


社交本就具備功利性質,能夠接受我性格並樂於和我成為朋友的人,多半都有所求——所以真有事,應洵會跟我說的。


「小晚。」即將送我到家門口,賀今安頓了頓,「其實……」


他的話音未落,啪嗒一聲,我家對面的門開了。


「祝亭晚?」搬著紙箱子的高個男生恰好從我家旁邊的房子裡開門出來。


他灰頭土臉,看上去像是在搬家,詫異幾秒後揚眉一笑:「你也住在這裡?」


空氣中仿佛萌生了不同的氣息。


我靜靜地看著他,手指扣住另一隻手的手腕,默數著心跳的頻率。


我對自己的生命體徵一向了如指掌,所以我知道,心跳在加速。


脈搏跳動急促,血液的流動也在加速,臉上散發著不受控制的熱氣,體溫上升。在這個盛夏夜,在無法克制的生理反應面前,我的思緒卻無比清晰。


那種奇怪的,被激素操控的感覺又出現了。


我「嗯」了一聲:「是。」


應洵輕笑一聲:「那看來從今天起,我們要做鄰居了。」


我分辨著他瞳孔中的情緒和面部的細微變化,再次確信了一件事——他沒有撒謊。


同之前的數次巧合一樣,這並不是他提前設計好的,他對此毫不知情,至少這一點和我一樣。


相處一段時間後,以我對這位同桌智商的判斷,我也覺得他不會有這麼好的演技,也不會做這樣看似毫無目的的事。


「挺巧的,」我頓了頓,「之前的屋主上個月剛決定出國。」


出國的決定也十分突兀,明明之前那位叔叔都表現出對於在這裡生活的滿足,在應洵轉學來的那一天,忽然就找中介賣掉了這裡的房子,說要去國外闖蕩。


鄰居叔叔向來是一個安於現狀的躺平一族,坦白來說這樣的決定不符合我對他的印象。


但是人是多變的,也是復雜的,這樣奇怪的事情還被拿來在我們家的飯桌上討論過,後來隻能用「生活總是充滿戲劇性」來蓋棺定論。


但和今天應洵的出現相結合,事情就走向了一個詭異的方向。


對於這位賣房的叔叔,也許應洵會知道些什麼。


「正好我就看中了這套房子。祝亭晚,感覺總是遇見你,」應洵的輪廓在黑暗中顯得越發俊朗,他像是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我身側一言不發的賀今安,然後再度垂眼看我,眼中話中都是笑意,「看來我們還挺有緣分的。」


我安靜地垂下眼,心裡萌生了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這世上的大部分巧合好像都可以用「緣分」解釋,實際上不過是故意為之。


至於是誰,是怎麼做到的,總之都和虛無縹緲的運勢毫無關系。


他的思考方向與我截然不同,或者說他根本沒有思考,我頓時失去了和他一同探討這種巧合的欲望。


不過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畢竟我遇見的大多數人都無法與我產生同頻的思考。


「也許吧,」我隨口回答道,很禮貌地和他道別,「再見,應洵。」


「明天見,小同桌。」應洵的眼睛彎起來,才讓人發現那原來是一雙很多情的桃花眼。


但他沒有離開的意思,隻是站在原地看著我,像是在等待什麼。


我打開門鎖,從賀今安手中接過背包,抬眼對上他漂亮清澈的眼睛,輕微地愣了愣。


賀今安一直安安靜靜的,沒有說話打斷我和應洵,也沒有提前離開,他總是要看著我進門才會上樓回自己的家。


其實沒有什麼變化,起碼看起來是這樣。


但我們做了十幾年的青梅竹馬,我輕而易舉地發覺了不對。


哪怕隻有一丁點。


於是我在經過零點一秒的思考後,拉住了賀今安的手腕:「想吃水果撈。」


騙他的,我不想吃。


雖然賀今安做什麼都很好吃,做的甜品也很合我胃口。


賀今安頓了頓,目光停留在我牽住他的指尖上,聲音一如既往地溫和:「好。」


他被我拉了進去。


關門前,也隻來得及對應洵禮貌地點了點頭。


3


我父母因為工作常年不在家,家中通常隻有我一個人。


所以我的午飯晚飯一般都在學校吃,周末則由賀今安解決,我根據他的勞動支付相應報酬。


他從前就不要,但我總有辦法要他收下。


太陽落山後,賀今安很少獨自來我家,和我共處一室。


他對於這種細枝末節的東西總是很在意,還嚴肅地告誡我:「晚上就不要隨便和別人單獨待在密閉空間裡了,萬一是壞人呢?」


我覺得奇怪:「你是別人?還是你是壞人?」


他沉默幾秒,聲音雖然溫和,卻很堅定:「是我也不可以。」


好吧——反正對我來說這種事情也無所謂,我也不會讓除他以外的男生在大晚上進我的家門。


我點頭表示聽進去了,他才放松下來,熟悉的笑容逐漸溢滿了那雙漆黑溫潤的眼睛。


賀今安和其他人是不一樣的。


我有自己的研判標準。


他是唯一一個我覺得,即便和我思考頻率不一樣,我也願意告訴他我在想什麼的人。


也許是因為無論我說什麼,他都會很認真地聽下去。


比如現在。


他在廚房戴著手套給我去荔枝核,雪白晶瑩的果肉被整齊地疊放在玻璃碗中,幹淨剔透,看上去賣相極佳。


「應洵給我的感覺和其他人不一樣,」我慢吞吞地開口,「很奇怪。」


是磁場嗎,還是激素,又或者是某種藥物?


賀今安停下動作,思考了幾秒:「是哪種奇怪?」


我誠實地把自己出現的異樣反應都告訴了賀今安,諸如心跳加速、體溫上升,腦海中還會冒出突兀的想法。


賀今安不說話了,緩慢地嘆了口氣。


他眼睫濃黑,是女孩子都會羨慕的細密纖長,那雙明澈的眼眸盛放著些許的無奈。


因為他懂了我的意思。


他斟酌著自己的言辭:「小晚,你研究應洵的話,應該會用一些合法的手段吧?」


與此同時,我若有所思:「馬上就要體檢了,應洵的血樣我得想辦法弄到一份。」


賀今安:「……」


他默不作聲地分了小半碗荔枝給我。


我也不打算繼續這個話題了,因為還需要一段時間的觀察才能證實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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