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10
四周一下子又陷入一片死寂。
我看見顧欽直接被我給氣笑了。
「方遲，你是覺得我看起來像個傻子嗎？」
我：「……」
我覺得此刻的我看起來才像一個傻子。
可是事到如今我也沒辦法改口了，隻能夠一本正經地繼續胡說八道。
「我是說真的，剛才你睡得實在太沉了，一點呼吸聲都沒有。
「我突然就想到前陣子在微博上面看到的一個新聞，說是有一個男大學生在睡夢中突然之間心臟病突發了，直接就嗝屁了。
「我就想著你是不是也發生這種事了。好歹大家同學一場，我就趕緊上來探探你的鼻息，免得你是發了什麼病，突然人就沒了，是不是？」
我這話越說越扯，顯然是有些惹惱了顧欽，他直接打斷。
「少胡說八道了，我們才幾歲，哪裡會那麼容易得病？」
我知道顧欽說這話完全就是隨口一說，可我卻是一下子愣住了。
隨即之後，我的聲音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
「這可真說不準。」
比如曾經的我也以為自己會健健康康長命百歲，也以為什麼絕癥癌癥這些事情距離我很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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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我被確認了胃癌晚期。
似乎是注意到了我語氣裡面的變化，顧欽也微微一愣。
而此時的我也沒有心情再跟顧欽進去討論下去了。
我一把推開他，想要往下走，可是顧欽卻是回過神來，一把拉住我。
「你等等。」
此時的我因為心裡還想著生病的事情，正有一些魂不守舍。
沒想到突然就被他抓住，人不自覺地往後一倒。
而顧欽剛好又往前，剎那間我們兩個人直接撞在了一起，嘴唇也碰到了一塊。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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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唇上溫熱的觸感傳來，我頓時隻覺得腦子裡面轟了一下，好像有什麼東西炸開了。
我幾乎是下意識地一把就推開了顧欽。
而與此同時，我聽見腦海裡面那個系統叮咚一聲。
「恭喜宿主。」系統的聲音聽起來比我還要興奮，「你成功地親到了我們的目標人物，壽命增加一年！」
而與此同時，我感覺到一股暖流好像從小腹蔓延到四肢，整個人竟然真的覺得輕松了不少。
我整個人後知後覺地狂喜起來。
真沒想到得來全不費工夫！
我剛才費盡心機地沒有親到顧欽，這下子倒是莫名其妙地突然親到了，直接漲了一年的壽命！
我可真是賺到了。
他皺起眉來：「你很高興？」
我這才回過神來，趕緊開始做表情管理，努力地做出了一個泫然欲泣的表情，捂住自己的嘴唇，委屈道：「這……這可是我的初吻！」
宿舍又陷入了一片微妙的死寂。
我：「……」
哎呀，好像有一些演得過了。
而另一邊的顧欽愣了一下也回過神來，冷笑一聲：「誰又不是呢？」
我聽到這話倒不是太意外。
顧欽長得好，成績又好，在我們學校的人氣可以說是非常高。
光是我跟他坐同桌這一陣子，就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女生給他送過情書跟奶茶。
可是他好像對這些事完全不感興趣的樣子，一直都是單身。
我尷尬地嘿嘿一笑：「那我們兩個倒是誰都不欠誰了哈。」
顧欽聽見我的話，依舊神色冰冷，很顯然是不接受這個說法。
我頓時覺得更尷尬，隻能小心翼翼地問道：「那……那怎麼樣你才不生氣？要不……」
我忍不住語氣又期待起來。
「要不我讓你親一下還回來？」
12
想到這我簡直眼冒金光，直到我看到顧欽額角暴出了青筋。
「方、遲！」
我頓時嚇得一個哆嗦，趕忙慌慌張張地從他的床上爬下去。
「我就是開玩笑！真的就是開玩笑！」
這一天晚上的鬧劇就這麼莫名其妙地結束了。
而我跟顧欽之間的關系似乎也變得更尷尬了。
但我也並不在意。
畢竟尷尬什麼的，總比嗝屁好吧。
反正我現在有了一年多的壽命，身體也沒那麼難受了，可以慢慢地圖謀接下來該怎麼做。
接下來的幾天，我過得格外高興。
這天，我正在教室裡哼著小曲久違地學習，不想聽見有人喊：「方遲，有人找。」
我抬起頭，就看見了站在教室後門那一道清麗的身影。
我愣了一下，立刻起身走過去。
「蘇蔓，你怎麼來了？」
隻見眼前的女生是我們年級的級花，一個叫蘇蔓的女孩。
蘇蔓是我們學校的舞蹈特長生，長得漂亮，個性又溫溫柔柔的，好多男生都喜歡她在追她。
而我也不例外。
隻不過我不像別的男生一樣追得那麼認真，隻是對她有一些好感，所以會平時會給她發發短信，或者約她出來玩什麼的。
而蘇蔓對很多人都是冷冷淡淡的，對我卻似乎還不錯，會經常回我的消息，還跟我去看過一兩次的電影。
但她也從來沒有松口給過我什麼承諾。
而我們兩個也就這麼微妙地相處著。
蘇蔓看見我出來，眼底閃過一絲雀躍，但很快又變成了委屈。
隻聽見她咬著嘴唇小聲開口道：「方遲，你最近怎麼都沒有給我發信息？」
我聽見這話愣了一下。
所以我也沒有再給蘇蔓發過什麼信息，更不要說約她出來玩什麼了。
我撓了撓頭，尷尬地笑道：「這個……最近學習有一些忙。」
「是嗎？」
蘇蔓也沒有再追問，隻是臉輕輕一紅，低聲道。
「下周是我的生日，我請了一些朋友出去玩，你要不要一起來呀？」
我一愣，剛想開口，可沒想到這個時候——
「麻煩讓一下。」
一道冰冷的聲音突然從身後響起。
13
我轉過頭才發現顧欽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我身後，正神色不善地看著面前的蘇蔓。
蘇蔓看見顧欽的時候卻是眼睛亮了，臉頰更是緋紅起來。
「顧神……哦，不好意思，我擋著你了是不是？」
說完她趕緊往後退了一步，可眼神卻是止不住地往顧欽身上瞟。
而顧欽則是面無表情地走了出去。
顧欽走遠了之後，蘇蔓還在看他的背影。
這態度，跟對我的時候截然不同。
我頓時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看來蘇蔓也是跟學校大部分的女生一樣，對顧欽有意思。
隻不過蘇蔓平時被人追慣了，讓她去倒追顧欽什麼的，是絕對不可能的。
而顧欽，估計連蘇蔓的名字都記不太清楚。
我想明白這一點，可卻是神奇地發現，自己好像並沒有什麼吃醋或者難過的意思。
而這一邊，隨著顧欽走遠之後，蘇蔓才轉頭看我，問：「所以你下周來嗎？」
我這才回過神，看著蘇蔓笑著道：「我剛才說了，最近學習有一些忙，就不去了。」
聽見我的回答，蘇蔓頓時愣住了。
很顯然，她根本就沒有想到我會拒絕。
而我也已經沒有再要跟她多說什麼的意思，轉頭直接回了教室。
就在剛才短短一瞬，我突然間想明白了很多。
我之前一直以為自己喜歡蘇蔓，但仔細想起來，那隻不過是非常浮於表面的好感。
我對她其實連心動的感覺都沒有，隻不過是別的男生都說她漂亮，我也覺得她漂亮。
別的男生都追她，我有一些勝負欲上頭，也就去追她。
我每天給她發消息，隻不過是享受她不回別的男生的短信，卻會回我的優越感罷了。
那根本算不上喜歡。
比如在我發現自己生病的時候，絕望的時候，我從來都沒有想到過她。
畢竟生病之後的我才意識到，生命和時間是多麼珍貴的東西。
……
今天是周五，我們宿舍的另外兩個本地室友早早地就已經收拾好了東西回家。
宿舍裡又隻剩下我跟顧欽兩個人……
到晚上吃飯的時候，我隨口問旁邊的顧欽：「要不要一起去食堂裡打包點東西吃？」
我不過是隨口一問，畢竟我知道顧欽防我防備得緊，平時根本都不會跟我一起去吃飯或者打水什麼的。
我也就是隨口問問，可沒想到顧欽竟然破天荒地開口道：「好。」
我頓時驚呆了，而顧欽卻是已經站起身問我：「你不走嗎？」
我這才回過神來，趕忙起身：「走走走。」
我跟顧欽一起去食堂這種擁擠的環境，可是給我制造了天然的機會。
我時不時就往他身上碰一下，又碰一下，一下子給自己又增長了好多天的壽命。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今天的顧欽好像格外地不正常，對我的這些觸碰竟然完全都沒有要躲避的意思。
這讓我有些高興，又有一些莫名的緊張。
我們打包好了飯菜之後，很快就回到了宿舍裡。
我正索然無味地吃著我的白粥，沒想到顧欽突然開口道：「你喜歡那個蘇蔓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