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臨出發我才知道原來太後不去。

我跑到太後宮裡，想問她為什麼不去。

但是太後身邊的張嬤嬤不許我去問，把我攔在了內殿門口。

張嬤嬤告訴我，太後和先皇上是在狩獵的時候定情的。

然後我識趣地走了。

由於周瞬要騎馬，太後又不去，那超豪華馬車就隻能我一個人獨享了。

到圍場的時候，我已經要累散架了。

我下了馬車，就直溜溜地向周瞬奔去。

他在和三三兩兩的人說話，看我走近，他遣散了周遭和他說話的人。

我問他我住那個棚，他伸手指了指。

我向著他指的那個棚就準備奔過去。

想到一個事情，我又反過來回頭問他：「你住哪個棚？」

他說：「你隔壁那個。」

我看著他不說話了，他問我：「還有事兒？」

我想想還是說了：「我住你隔壁的隔壁的隔壁的那個棚吧！你隔壁放點高手。」

他說：「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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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又走到我面前指了指我們周圍的棚對我說：「那個、那個、那個棚全是高手。」

我喜笑顏開，我說：「好勒，我先去休息會，坐個馬車，快把我累死了，下次再也不來了。」

我就說沒什麼好期待的嘛！我隻需要坐在周瞬的下面，看著小將們得周瞬的令奔進林子。然後我就開始漫長地等待。

看著周瞬一臉淡定的樣子，我悄悄問他：「不無聊嗎？」

他橫了我一眼。

有人陸陸續續地回來了。

終於在規定的時間裡大家都回來了。

有一個蒙面的小將前面的獵物肉眼看起來就比別人多。

我想他應該就是今天的彩頭獲得者。

果不其然，沒一會就有人把小旗遞到了他手上。

當我準備起身回棚裡休息一下，晚上再出來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時。

蒙面小將旁邊的那個人突然出聲說：「啟稟皇上，我家大人的所有獵物都送給沈唐周小姐，彩頭也送給沈小姐。」

我起身的動作僵住，再看一眼那個小將，和我差不多的身量，一身黑衣服立在那裡。

由於離得不是很近，我看不清是誰，隻覺得她十分地挺拔。

周瞬意味深長地看我一眼，說：「準了。」

然後我就迷迷糊糊地被周瞬塞了一把很沉的匕首。

哦！今天的彩頭是把看起來十分精致的匕首。

我悄悄問周瞬，這匕首值錢嗎？

他又橫了我一眼。

19.

傍晚，露天的宴席，好多廚子在烤肉，桌子上放了好多酒，我掃射全場，準備找個不起眼的位置坐著專心幹肉。

當我物色好位置準備帶著慕嬤嬤一起入座的時候，我的手腕被人扯住了。

我現在面對面看他，個子好像和我差不多高。

我說謝謝他送給我的彩頭。

他就看著我不說話，我又問他有什麼事情。

然後他看了一眼身邊的人，他身邊的那個男人就對我道：「我家大人就是想問問你，剛剛那個匕首你喜歡嗎？」

我說我很喜歡，哪有收了別人的禮物然後告訴別人不喜歡的道理。

整張臉我就看得到他黑黢黢的眼睛，我看著他眼睛一下子就亮起來了。

在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握著我手腕的手突然和我十指相扣了，他拉著我就跑出去了。

20

真的很奇怪，我和莞莞十年沒見過了，但是她和我十指相扣的時候，我就是知道她是莞莞。

她把我拉到一個相當安靜的地方，但是還是可以看到宴席。

剛剛場上，身姿挺拔、氣質拔群、英姿颯爽的人居然是莞莞。

我驚喜地叫她：「莞莞？」

她取下臉上面具咧著笑看我，我看著她那和我一模一樣的臉笑著笑著就哭了。

我看見莞莞哭，給我嚇一跳。

莞莞這氣場，看起來真的不像會哭的人。

我無措地把她抱在懷裡，緊緊地抱著她，給她順氣兒，這活兒我真的十分熟練了。

哭過後，她眼睛紅紅的焦急地看著我想說又說不出的樣子，我讓她別著急。

然後她就拉著我回到了宴席，她找到剛剛她身邊那個男人，給他指了指自己的喉嚨，然後那個男人就對我說：「回沈唐周小姐，大人現在說不出話。」

我問他：「莞莞怎麼啦？」

他說：「就是生病了，會好的。」

然後我問她怎麼生病了，生病了疼不疼，然後莞莞剛剛清明的眼睛又紅了。

好了！我閉嘴。

她笑著對我搖搖頭，然後還摸摸我的肚子。

我說：「你問我餓了嗎？」

她點頭，我說我餓了。

然後我重新掃視全場，準備重新找個位置，發現隻有周瞬旁邊還有空位。

寧公公也看到了我，招手讓我們過去，我拉著莞莞過去，到了莞莞對周瞬行禮，我也跟著行禮，周瞬看著我道：「真難得，入坐吧！」

然後我拉著莞莞就坐到了周瞬的下方。

莞莞想給我切羊肉，周瞬說我不愛吃羊肉，搞得莞莞很尷尬。

我讓他閉嘴，他不理我，他又告訴莞莞我愛吃的肉。

後來他把他面前我愛吃的兔腿給我，我也不領情。

果然，沒有太後的壓制，我對周瞬格外地放肆。

21.

吃飽我就拉著莞莞準備離席，莞莞把剛剛手裡的面具放在周瞬的桌子上，然後拱手行禮準備告退。

我看著桌上的面具想問問周瞬怎麼回事。

就有一堆中年男人過來和他攀談，我給他個眼神和莞莞就行禮告退了。

我把莞莞帶到了我的棚裡。

中途莞莞去取了個包袱過來，裡面有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她推到我面前，我問她：「都給我？」

她點頭，她把這些東西全拿出來，教我怎麼玩。

等我們研究完全部的東西，已經好很晚了，慕嬤嬤提醒我們該睡覺了，我和莞莞才去床上躺著。

我問莞莞爹和娘都好嗎？莞莞把我的手拿過去在我手心裡寫「好」，頓了一會兒又寫「想你」，頓了一會兒，她又寫「你呢」。

我告訴莞莞，我很好。

太後對我很好，她搬離了讓她傷心的長春宮，還會回來給我掖被角。

她小廚房的菜全是我愛吃的。

她會給做好多好看的新衣服，到處找好看的珠釵給我。

罰抄書她就會讓周瞬陪著我，知道我孤單就找趙喻來陪我。

趙喻也對我很好，慕嬤嬤也對我很好，寧公公也對我很好，總是幫我打掩護。

周瞬對我也很好……

莞莞摸摸我腦袋，然後我沒能告訴莞莞周瞬對我的好，我就睡著了。

我睡醒時，已經快要到中午了，我緊張了一下，想到不是在宮裡，我又大舒一口氣。

從我醒來，莞莞就一直盯著我。

我問她看什麼。

她在我手心裡寫「好看」。

啊這，我們長得一樣啊！我隻能笑一笑回應她了。

用膳的時候，莞莞問我今天想幹什麼。

我想了想，我好像隻會騎馬。

我說我今天想去騎馬，然後她就說她去給我牽馬。

當我收拾好去林場入口時，莞莞牽著馬站在那裡，身姿挺拔。

她向我招手，我走過去，她把她手裡的馬繩遞給了我。

我疑惑地接過來，莞莞用在我手心寫字的方式告訴我，這匹看起來比周瞬的馬還俊的馬叫「雷歷」，是咱爹給我訓的千裡馬。

我問千裡馬是不是可以行千裡啊。

莞莞重重點頭，我說皇宮沒有那麼大，這馬給我太浪費了。

莞莞瘋狂搖頭，看著快要急哭的樣子。

怎麼不收咱爹禮物，你還要哭呢？

我又連忙說我因為太喜歡，剛剛就是客氣一下。

我伸手摸摸雷歷，它沒有像周瞬的馬一樣躲開，但是也不給面子，很高傲的樣子。

這馬比我平時騎的那匹沒有姓名的馬高一點點，我翻身上去估計姿勢沒有我平時帥。這點我有點耿耿於懷。

我上馬後，莞莞幫我調整我腳的姿勢。

然後莞莞走到幾步開外，用眼神告訴我，你跑起來試試。

如果你問我為什麼知道她眼神的意思，我會告訴你——雙胞胎的心靈感應！

好馬脾氣一般都不是很好，參考周瞬那匹舔狗馬。

我剛想跑起來試試，它就開始不聽話了，在原地瘋狂地轉圈。

然後一個黑影就飛到了我的身後，黑影把著我的手勒緊馬繩，雷歷就愉快地跑了起來。

我側頭看，是莞莞。她眼神堅定地看著前方，毫不費力地駕馭著雷歷。

我不是很開心，完全沒有駕駛體驗。

晚上我跑去給周瞬炫耀，我有了一匹千裡馬。

周瞬鄙視我不認貨，他說宮裡馬廄裡的都是千裡馬。

我：……這麼腐敗嗎？

我問他，那小棕也是千裡馬？

他說：「你走吧，氣得我腦仁疼。」

我抬腳剛準備走，他又叫我：「沈唐周，你開心點了嗎？」

我說：「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