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開始找各種理由接送我上下班，他會讓人送我以前最喜歡的花，也會請我去聽音樂會。

對於他的殷勤，我照單全收。

29.

「沈北辰又來找你了？」

陸修齊用力將吸管戳進紙杯，發出哗啦哗啦的響聲。

「你是不是還喜歡他？」

我敲了敲他的頭：「胡說什麼呢，人家下個月就要結婚了。我隻ƭű̂ₑ是想單純地氣死柳清清而已。」

陸修齊不滿地瞪著我，表情像極了我養的那隻二哈。

「氣她歸氣她，我不許你和沈北辰走得太近，知道嗎？這個男人，這個男人有老婆還天天來找你，一看就不是好人！」

「好啦，知道了，知道了！」

沈北辰各種試探我是不是陳妍夏，我也如他所願，毫不遮掩。

現在的他應該有八成相信我是陳妍夏了。

隻是這個人非常驕傲，而且從小學開始就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

所以他現在，內心應該非常煎熬吧？

既期待我是陳妍夏，又害怕我是真的陳妍夏。

十年時光，面對一個不會彈鋼琴、不會跳舞、不會法語英語、不愛運動又酷愛甜食的陳妍夏，我不信他沒有半分懷疑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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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一次都沒來找過我，一次都沒有。

30.

時間過得很快，因為要籌備婚禮，陳妍夏暫時休假了。

沒了她的公司，我混得如魚得水，很快就帶領市場部做出了非常亮眼的成績。

公司的同事都非常期待這次世紀大婚禮，聽說光是婚禮上用的鮮花，就花了上百萬，所有的花全是法國空運過來的。

結婚當天我沒去，沈北辰給我打了個電話。

「喂，柳清清，」他的聲音有些顫抖，「我，我要結婚了……」

此刻，我正拿著個粉色氣球往牆壁上粘。

「恭喜你呀，沈小北終於要結婚啦！」

沈小北是我給沈北辰起的小名，我一開心，就喜歡喊他沈小北。

對面的聲音陡然尖銳了起來：「別掛電話，你在哪兒？我求你了，告訴我你在哪兒？」

我環顧了一下被我打扮得浪漫無比的西餐廳，給沈北辰報了一個地址。

過了二十分鍾，陸修齊戴著墨鏡口罩鴨舌帽，全副武裝，做賊一樣溜了進來。

「陳妍夏，我可告訴你，我今天還有一場重要的戲呢，你要是沒有重大理由把我叫過來，你就死定了！」

聲音戛然而止，陸修齊詫異地看著空無一人的西餐廳和盛裝打扮的我：「這……這場地怎麼布置得和求婚現場似的，誰要求婚？」

我將手中的戒指盒拋給他：「你要向我求婚。」

31.

陸修齊震驚地看著我，神情從吃驚到驚喜又轉為疑惑：「你是不是為了氣沈北辰？氣他們今天結婚？」

「我告訴你，我可不當工具人啊！我要是求婚了，就必須求真的，假的我可不幹！」

這個傻子，我用手指戳了戳陸修齊的腦袋。

「陸修齊，你從高一就開始暗戀我了，對吧？」

「茫茫人海中，隻有你一眼認出了我是陳妍夏，連沈北辰都認不出來。」

「謝謝你陪我度過了那一段最黑暗的時光。」

「我已經說了我願意。」

「接下來看你的了。」

「臥槽！陳妍夏你個瘋子！你為什麼搶我的活！你知道我在腦中幻想了幾千次和你表白的場景嗎？」

陸修齊激動得一把將我漏進懷裡。

「嘎吱~」

氣喘籲籲推門進來的沈北辰剛好看到了這一幕。

他衝上前一把扯開陸修齊。

「你剛剛喊她什麼？」

「你是不是喊她陳妍夏，是不是？」

陸修齊憤怒地推開沈北辰：「你不是在結婚嗎？幹嗎跑這兒破壞我們求婚？」

「結婚？你要和陸修齊結婚？」

我在沈北辰痛心疾首的眼神中，狠狠親上了陸修齊的唇。

32.

沈北辰失魂落魄地走了。

陸修齊意猶未盡地撫著自己的唇：「剛剛那一幕是不是為了氣沈北辰？我覺得你沒有投入感情。」

「剛才的不算，我們再來一次。」

我閉上眼睛等待著陸修齊的吻。

「嘎吱~」

門再次被推開了，柳清清穿著婚紗，臉上是哭花的妝容，她絕望地瞪著我，眼神中全是不甘心：「沈北辰呢？沈北辰去哪裡了？」

陸修齊一把將我護在身後：「沈北辰早就走了，你不結你的婚，跑這兒來幹嗎？」

「哗啦啦~」

柳清清將桌上的甜品臺推翻在地，面容猙獰：「陳妍夏！今天我們結婚，你知道我請了多少賓客嗎？」

「婚禮現場，新郎卻失蹤了，我成了全天下最大的笑話！」

「都是你，都是因為你，你怎麼不去死啊！」

柳清清一邊發瘋，一邊將自己頭紗扯爛扔在地上。

我將手背過身，偷摸打通了沈北辰的電話。

「我沒有白要你的人生，我付出了 30 年的壽命！這是我拿自己壽命換來的！」

「你現在可以從六十幾歲活到九十幾歲了，你為什麼還要來拿走我的幸福？」

「你怎麼不去死啊！」

柳清清摔完東西，隨手拎起把椅子就朝我撲來。

還沒等陸修齊衝上前，沈北辰再次出現了。

他一臉痛苦地從柳清清手中奪過椅子：「走，我們回去結婚。」

33.

公司總裁沈北辰的婚禮成了公司的禁忌話題。

聽參加的同事說，婚禮上沈北辰無故失蹤，不到十分鍾，新娘也開著車走了。

半小時以後，兩人才一身狼狽地回到酒店，新娘臉上的妝容全哭花了。

婚禮延遲了一個小時，雖然照常舉行了，但是新郎明顯心不在焉。

同事們議論紛紛，都說沈總去追自己的白月光，被白月光拒絕以後才回來結婚。

而且楊夢甜還一臉八卦地告訴我，剛結婚完，沈總就和他妻子分房子睡了。

陳妍夏住城南的別墅，而沈北辰則是住在城東的別墅。

「嘖，清清啊，還是要嫁土豪啊，你看咱們結婚吵架最多是分床，他們分房。」

「人比人，氣死人。」

八卦完，楊夢甜意猶未盡地打開手機。

「臥槽，陸修齊交女朋友了，還被狗仔偷拍到了！」

「這女的怎麼那麼面熟？我去！這不是你嗎！」

楊夢甜震驚地看著我，嘴巴張得可以塞下一顆雞蛋。

公司其餘同事哗啦啦圍了上來，爭先恐後地傳閱八卦記者發出來的照片。

我心虛地點點頭：「額，陸修齊確實是我男朋友。」

楊夢甜不可置信地看著我，滿臉痛心：「啊！原來廢物隻有我自己！嗚嗚嗚，柳清清，你瞞得我好苦啊！」

【劇終】

【番外 1】

柳清清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坑坑窪窪的胖臉，肥碩的手臂，還有肚子上堆積的肥肉。

「哗啦~」

她憤怒地將桌上的面霜砸向鏡子。

「都去死！去死！陳妍夏你去死！」

「為什麼你可以成績好，長得漂亮，住別墅，上學都是司機開著豪車接送，而我卻又胖又難看，住在這破破爛爛的房子裡，每天擠公交車上學？」

「嗚嗚嗚，老天為什麼這麼不公平，為什麼我不是陳妍夏？」

「你要公平嗎？」

清亮空靈的女聲響起，碎裂的鏡子中浮現出一個黑色的身影。

女人身段婀娜，面容卻影藏在一層黑色的霧氣中，看不真切。

「你是誰？」柳清清驚恐地抬起頭問。

「第九號當鋪，卿酒酒。」

「你剛剛說，你想要變成陳妍夏，那你願意拿什麼來交換呢？」

柳清清驚喜地站起身。

隻要能讓她變成陳妍夏，就算對方是妖魔鬼怪，她也不會怕了。

「我，我願意拿我的壽命來交換，20 年！」

黑影動了動，聲音悠遠縹緲：「20 年不夠，30 年，你給陳妍夏 30 年壽命，就能拿走她的一切。」

「這，才是公平。」

想到陳妍夏精致的五官，白皙的皮膚，還有她的豪宅、司機，對了，聽說沈北辰也喜歡陳妍夏！

那可是沈北辰，如果她變成陳妍夏，是不是就可以和沈北辰談戀愛，甚至是結婚？

柳清清的呼吸開始急促了起來。

30 年就 30 年，現在這樣活著，和死了有什麼分別？

「我願意！我願意拿 30 年壽命和陳妍夏交換！」

「你本來可以活到 80 多歲的，如果變成陳妍夏，你隻能活五十幾歲，你確定嗎？」

柳清清捏緊拳頭，堅定地點了點頭。

她要變成陳妍夏，她早就受夠了自己這被人嫌棄的人生！

鏡子中的女人點了點頭：「契約生效，明天早上醒來，你就是陳妍夏了。」

【番外 2】

「老公，我們已經很久沒有見面了，爸媽說有個酒會，讓我們一定要一起參加。」

沈北辰厭惡地抬起頭，看著眼前這個滿身橫肉的女人。

她有多重了，快有 200 斤了吧？

眼前的身影和高中時記憶裡的身影逐漸重合。

唯一的區別是，現在的女人更白，也更會打扮。

「柳清清，我們離婚吧。」

胖女人拿起辦公桌上的筆筒就朝沈北辰甩去。

「沈北辰！我知道你嫌棄我，但是，想離婚，沒那麼簡單！」

「陳妍夏辭職以後，你就再也沒有看過我一眼。可是人家早就結婚了，大明星的老婆，孩子都生兩個了，陳妍夏從來都沒喜歡過你！」

沈北辰痛苦地閉上眼睛，任由柳清清抓著他撕扯。

剛去美國時，他已經發現了陳妍夏的不對。

她不再喜歡運動，也不再充滿鬥志和熱情。

除了穿衣打扮，吃喝玩樂，她唯一的興趣就是黏著他。

曾經的學霸甚至淪落到掛科重修。

他不是沒有懷疑過，可是柳清清蠱惑了她。

她主動帶著他去酒店，將自己完整地交給了他。

陳妍夏是自信的，好勝的，對他的態度也從來是矜持高傲。

沈北辰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多情嫵媚的陳妍夏。

他一頭栽在溫柔鄉裡，再也醒不過來。

「沈北辰，你要是敢離婚，我就從你公司樓上跳下去，我說到做到。」

柳清清抓著沈北辰的領口，眼神是他從未見過的陰狠瘋狂。

苦澀的滋味彌漫在唇間，沈北辰悔得腸子都青了。

可是陳妍夏家財力雄厚，他得罪不起。

「好，我們去參加酒會。」

就這樣吧，沈北辰絕望地閉上眼睛。

柳清清不願意放過他，那就一起下地獄吧。

看看在這段冰冷的婚姻裡，她能堅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