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手上突然一緊,隨之而來的是炙熱的溫度燙到她手心一抖。
一股從尾巴根竄起的麻意,直衝天靈蓋。
她打了個激靈,低頭瞠目而望。
隻見一隻大手從被子裡鑽出,此刻緊緊抓住了她的手。
他掌心滾燙,手指堅硬如鐵,那樣用力的攥著她,仿佛要把她的手捏碎。
“……”她嘴唇抿緊,嚴絲合縫的仿佛害怕從口中溢出任何聲音。
眸光上揚,落在他的臉上。
鍾老板仍閉著眼睛,眉心緊皺,五官糾結著,仿佛正忍受著什麼痛苦。
醉酒這樣讓人難受嗎?
她掙了掙,卻沒能把手拽出來。
老板的手太燙了,那股熱意從他捏著自己掌心的手指,從他扣著自己手背的掌心,一點點傳到她手腕,劃過手臂,湧上胸腔。
又隨著鼓動不休的心髒,爬上她脖頸,染了她耳朵,染漫她面頰。
上頭。
腿有些軟,她咬了咬後槽牙,想讓自己腦子清醒些。
可老板呼吸時釋放的酒氣,讓這間屋子裡,開始逐漸彌漫令人暈陶陶的氣息。
等她回過神時,屁股已經坐在床沿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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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的床暖呼呼的。
她用力閉了下眼,控制不住自己亂想。
想象力發散,她大腦裡已經開始跑馬了。
要是讓公司裡那些畏他如蛇蠍的人,知道她坐過他的床了……
她輕微的顫慄,不得不再次閉目深呼吸。
自己被他攥著的手很熱燙,和暴露在空氣裡的手腕卻冰涼。
那隻手像是已經脫離了她的身體,獨立了。
轉頭,目光落在他臉上。
短發紛亂,有慵懶和疲倦的氣息。
濃眉緊皺,讓人看了覺得揪心。
常常的睫毛隨著呼吸微微顫動,讓他顯得有些脆弱。
鼻子高挺筆直,很正很好看。
嘴唇緊抿著,像在忍耐著什麼。
鍾老板長的真的很好看。
很好看。
他若不是老板……
她會怎麼做?
面對著這樣一個男人,這樣一個場景。
面對著此時此刻她心裡所奔騰不休的念頭,她會如何選擇?
可他是老板。
眼眸微垂,她目光移開,又落在他握著自己的那隻手上。
他攥的太緊了,指節微微泛白,筋骨突出,與被他握著的,自己的手形成鮮明對比。
突然,他身體蜷曲了下,仿佛是很不舒服。
她眉頭皺緊,立即緊張的前傾了身體。
“老板?”她低聲詢問。
他微微睜開眼,費力的抬眸尋找聲源。
迷蒙的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卻仍皺著眉,像沒認出她似的。
然後,他再次閉上眼,身體慢慢前傾,在蜷縮的過程中,他拽著她的手往回收了收。
直到他鼻尖頂住了她虎口,才停下挪動的身體。
溫熱的呼吸落在她虎口上,冰涼的嘴唇輕觸著她拇指關節。
“……”鞠禮不得不微微朝著他歪斜身體,目光緊盯著他的側臉,她咬住了自己下唇。
當他呼氣時,她虎口是熱的。
當他吸氣時,她虎口便感到絲絲涼意。
眼睛微微湿潤,她說不上來心裡到底是什麼感受。
隻移不開眼神,也抽不回手了。
然後,他開始斷斷續續說一些話。
每每吐字時,嘴唇都會擦過她指關節。
心想有貓在撓。
撓不停。
他醉酒中嘀咕
“買衣服…不花我的錢…”
她微微傾身,試圖聽清他的話。
可不知是老板醉到吐字不清,還是因為嘴唇摩擦著她手,無法說清楚。
她隻能偶爾聽到幾個字、詞的發音。
老板喝醉了,居然在念叨想買衣服???
原本還七上八下的心,突然湧入一股暖流。
她忍俊不禁。
這是鍾立言嗎?
佔雲的冷面高光董事長?
崩人設了啊老板……
……不過有點可愛。
眸光轉落到他露在被子外的肩膀,黑色襯衫上有了褶皺。
扣子不知是什麼時候開了好幾顆,隱約能看到他鎖骨下方,結實肌肉起伏而生的陰影。
“請客……沒有我……”他又咕哝。
她嘴角再次揚起,收回放肆的目光,忍不住想
老板喝醉了都還想著請客,真不愧是財神爺。
第149章 豐收的季節【3合1】
鞠禮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
褥子很軟,被子很暖,枕頭有些高,但對於一個好多天沒有躺著暢心順意睡覺的人來說,仍非常令人眷戀。
夢裡,她夢見有一隻大手,很厚實很溫暖,一直在撫摸她的長發。
順著她圓圓的顱頂,一直撫至她後腦勺,停頓片刻後,又回到她頭頂。
像媽媽的手,可比媽媽的手更大,更有力。
手掌心傳來的熱力,燻著她的頭發,暖烘烘的。
適中的力量感,有規律的一下一下,讓她睡的好安穩,胸口始終盈滿幸福感。
她從未做過這樣的夢,這樣的美夢。
恍惚間,仿佛真實發生一般。
清醒過來時,天方亮。
她睜開眼,恍惚間仿佛還在夢中,額頭剛剛被人輕輕親吻。
她伸手撫摸了下額頭,長發紛亂,調皮的遮住半邊臉,她撥開它們,才摸到額頭。
那裡飽滿,有點點涼涼的。
鼻頭也涼涼的。
昨晚被老板攥著走不開,心思亂跑了許久,不知不覺就睡過去了。
那時大概也不過晚十一點左右。
睡到早上7點,對她來說,已經是自然醒。
低頭看見被子蓋在身上,衣裳盡在,四肢被束縛的有些乏乏的。
她輕手輕腳起身,直到穿上自己的小皮鞋,站穩了身體,才敢回頭。
老板睡在大床另一邊,平躺著,神情放松,雙手自然的垂在身側。
被子半披在身上,露出一條腿,大半邊身體。
衣褲都穿的好好的,襪子都沒缺一隻。
隻是襯衫開了四顆扣子,胸膛半敞,有神秘的細節若隱若現……
她避開眼神,轉身輕手輕腳離開了主臥室。
不敢多停留,她簡單扒拉兩下長發,抽兩張湿巾抹了兩把臉,就拎上自己包包,披上小外套出了門。
輕輕關上老板家大門時,她才長舒一口氣。
第一次在異性家過夜,她居然還在他床上睡了個黑天黑地。
抿著唇,手指有些焦慮的連按了兩下電梯按鈕。
晨曦溫煦,室外的空氣很清冷。
潮湿的冷空氣鑽進領口,她打了個哆嗦,整個人清醒了許多。
抹把臉,她快速走出小區,拐進地鐵站。
地鐵轟隆隆前行,她站在門口,望著玻璃窗外貼在隧道裡的廣告畫。
心虛,覺得全車廂的人都好像在看她——
知道她在外留宿了,沒有回家。
有些別扭的轉開臉,耳朵紅通通,她伸手遮了下,又覺得不自在。
終於還是深吸一口氣,挺直了背脊,舒展了肩膀,讓空調暖風吹拂過耳朵。
紅就……紅著吧。
……
鍾立言的主臥室床上,男人睜開眼,長舒一口氣。
有些煩躁的扯開襯衫,他翻了個身。
許久,他在床上一撐,起身連鞋也未穿,襪子踩在地毯上,軟軟的。
繞過衣帽間,他直接走進浴室。
打開水龍頭,哗啦啦水流澆在身上。
他才想起來還穿著長褲。
懊惱的皺起眉,一手撐著浴室牆壁。
水順著臉流下,劃過他身體。
宿醉,頭痛。
嗡嗡的聲音在耳邊不停,他輕輕靠在瓷磚鋪就,冷冰冰的牆壁上,轉手擰開了熱水龍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