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薄薄的一層襯衫,在她手壓過去的瞬間,仿佛消失了般。
令她感覺不到一絲一毫布料的存在感,隻覺得掌心下燙燙的,硬邦邦的,有腰肌的輪廓。
一瞬間,鞠禮的心跳如擂鼓一般。
耳朵上的熱燙,滿眼至整張臉,乃至她甚至覺得自己的脖子、自己的全身,都是燙的。
恐怕也像喝醉的鍾老板一樣,紅彤彤了。
她覺得自己好像非禮了老板,這種羞意中,間雜著奇怪的羞恥感,讓他又是怯又是愧。
明明是扶醉酒的老板上車,可她的表情,卻像是拐帶醉酒美男回家——仿佛是個撿屍體的猥瑣混蛋。
司機師傅老劉聰明下車,幫忙開車門,搭手扶老板上車時。
鞠禮一陣陣莫名其妙的心虛,甚至避開了劉師傅的眼神。
“……”劉師傅隱約間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微妙的氛圍,但又有些抓不住捕不到。
一向利索幹活,少管闲事的他,幹脆略過了這種感覺,回司機位,系安全帶,果斷開車幹活,別的不管。
汽車行駛的路上,鞠禮時不時轉頭看看鍾立言。
怕他喝醉了難受。
見他隻是閉著眼睛,靠坐在那兒,仿佛睡著了,便也不敢打擾他。
直到瞧見他皺眉,她才輕聲問“老板,您還好吧?”
他很輕微的點了點頭,似乎還沒有醉透,能正常交流。
Advertisement
她放下些心來。
可汽車駛入老板家地下車庫,鍾立言下車時,走路時卻更加踉跄了。
每走兩步,便會停頓一下,搖搖晃晃不說,好像還有點兒想不起來該往哪邊走似的。
鞠禮嘆口氣,一咬牙,幹脆拎著自己的包下車,快趕兩步,跑過去扶住他手臂。
先把老板送到家,看看能不能叫外賣買點醒酒藥之類。
確定他不會嘔吐,不會出事,再回家吧。
司機老劉伸手按在車擺手上,準備下車幫忙鞠禮,把鍾老板送上去。
可才要動身,目光卻通過後視鏡,看到了扶架著老板時,小姑娘窈窕的背影。
他想了想,最終收回手,一腳油門,離開了車庫。
老板,給您當了這麼多年司機,也感恩您給我的待遇始終很好。
這一回,就算我投桃報李。
能幫您的,也就這麼多了。
這份無言不求回報的好意,望收好。
……
而鞠禮,她扶住鍾立言,確保老板不會平地站著摔倒。
隨即回頭準備喊劉師傅搭把手,一起送老板回家,照顧下老板時——
卻發現,劉師傅已經開著那輛低調豪車,揚長而去。
就這麼絕情的,把醉酒的鍾老板,丟給了她一個人。
弱小,無助的,她一個人!
劉師傅……真的,鍾老板真的好重!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鞠禮男人皮膚泛紅時,居然也能透出這樣的媚態啊…
鞠禮不!別想!大腦!停止!不要瞎想!……呃…罪過!
第148章 不、總裁不應該…【3更】
電梯一層一層向上,醉酒的男人閉著眼睛,微微依靠著電梯間的鐵牆。
他另一隻手臂被攥在年輕女人手裡,像是害怕他突然向前或向後栽倒。
鞠禮轉頭看他,頭燈打在他臉上,把睫毛拉的更長,面部的陰影,讓他五官顯得更立體。
老板一動不動,她懷疑他可能站著睡著了。
電梯停在他家樓層時,鍾立言終於睜開眼,原地晃悠了下,才邁步往外走。
一步三搖,有點兒像嬰兒學步。
鞠禮低頭忍住笑意,攙扶著他往電梯外走。
幸虧她來過老板家一次,不然不知道樓層,不知道房門,以他現在聲都不出一下的狀態,隻怕連家門都找不到。
跌跌撞撞走到門前,她轉頭看了看老板。
目光盯著他的褲兜和西裝外套兜看了一會兒。
她披著他的外套睡過覺,知道老板外套裡沒有鑰匙。
那是在褲兜裡了?
難道她要伸手去摸老板的褲兜?
正躍躍欲試的想著如何下手,鍾立言頂著一張被酒氣燻紅了的臉,自己伸手從褲兜裡掏出家門鑰匙,捏著便準備往鑰匙孔裡插。
插了半天,沒對上孔。
鞠禮抬頭看著他有些懊惱又不耐的表情,突然覺得這樣悶不吭聲,仿佛被家門鑰匙欺負了一般的老板,真的……可愛的有點爆炸。
她伸手捏住他握著的鑰匙,“老板,我來吧。”
他轉頭看了看她,仿佛在認真思索這個突然出現的人類是誰。
但即便迷惑,他還是將手裡的鑰匙交給了她。
樣子有些乖。
兩個人才進了門,鍾立言鞋也不脫,就往裡走。
被鞠禮一把揪住外套。
他轉過頭,皺眉瞪她。
即便醉了,餘威尚在。
“老板,脫鞋。”她忙松手。
鍾立言順著她目光看了看自己的腳,猶豫了一會兒才隨意踩掉自己的鞋子,換上拖鞋。
兩三步路後,他將自己外套甩在沙發上。
鞠禮換掉鞋,將老板的鞋子和自己的鞋子推到一邊,再回頭時,發現那個踉踉跄跄的醉男人不見了。
“……”她在客廳裡站了一會兒,恍惚中想問問自己。
我是誰?我在哪兒?我為什麼像個過早承擔養家責任的老母親?
先燒了一壺熱水,然後,鞠禮開始在老板的豪華大房子裡找人。
第一個衛生間裡沒有,確定老板不會倒在冰冷的瓷磚上,安全;
廚房、客廳、副臥、書房都沒有,老板沒有倒在任何一個冰冷的地方,安全。
在糾結是進入他主臥空間,還是幹脆算了,離開回家時,她聽到主臥衛生間裡傳來嘔吐聲。
心裡突然翻湧起來,擔心的情緒讓她再沒有猶豫,一步邁過去,進入了鍾立言最私密的空間。
衝進衛生間,她看到鍾立言伏在洗手池邊,難受的幹嘔著。
他高大的身型微微佝偻,背部肌肉繃的很緊,襯衫貼合著,把整片背部線條都勾勒的清清楚楚。
她走過去,輕輕拍他的背,柔聲道
“老板,還好嗎?”
他臉上有水珠,眼圈兒因為幹嘔而泛紅,整個人有些狼狽。
是從未令人瞧見過的狼狽。
“……”鞠禮一下怔住,心被揪緊。
他無力的搖了搖頭,剛才大概是洗了臉,不僅面上有水滴,短發也被打湿了許多處,一绺一绺的湿發微垂。
他此刻的模樣,像是另一個人。
鞠禮盯著他的臉怔了會兒,才想起什麼,轉身找到面紙,遞給他擦拭。
他費力的撐在洗手臺上,擦一下臉,恍惚半晌,再擦一下臉,又恍惚半晌。
鞠禮趁他擦臉的功夫,找到瓶礦泉水給他漱口。
鍾立言微眯著眼睛,似半夢半醒,站在那裡時而恍惚,時而緩慢行動。
這時候的他難得的聽話,卻也讓鞠禮心裡不舒服。
老板胃本來就不好,此刻肯定很難受。
她有些自責。
今天大家心情都太好了,她又總沉浸在自己心事中,忽略了關注老板。
照顧著他喝了幾口熱水,確定他不反胃了。
她才扶著他走出主臥衛生間。
他依靠著她的身體,走路時不自覺傾斜,鞠禮要用力撐著他,才不至於跟他一起倒在地上。
他的身體很熱,能看的出來,他應該很燥很不舒服。
鍾老板主臥空間裡包括臥室、衛生間、衣帽間和一個小陽臺。
仍然是他一貫的風格,黑灰白三色,房間裡的東西非常少。
轉眸四望,可以確定,他真的隻買了必需品。
空氣中有一股非常淡的味道,像是某種洗衣液,或者香皂。
清淺的香味容易讓人忽略,可第一次闖進這個世界的鞠禮,卻敏銳的捕捉到了這個味道。
這是鍾老板身上的味道。
她扶著他坐在床上,鍾立言踢掉拖鞋,便閉著眼睛倒進柔軟的被窩。
皺著眉,他伸長手拉過被子,隨意蓋在身上,挪了挪身體,找到枕頭和舒服的姿勢,便躺著不動了。
雖然眉毛始終皺著,可肢體卻顯得放松了些。
鞠禮見他臉上還有水漬沒擦幹,猶豫了會兒,才伸手抽出幾張面紙,輕輕幫他擦了擦。
臥室裡的燈光昏暗,照的鍾立言的面容有些模糊。
他濃眉舒展開時,看起來真的一點都不兇。
畢竟,他現在閉著眼睛,她看不到他眼神中的鋒芒和威嚴。
此時此刻,他好像也是個普通男人。
原來,也並沒有銅筋鐵骨。
會因為醉酒,而變得如此脆弱。
抬眸掃視他的房間,昏黃的光讓這裡顯得溫軟許多,可基礎色調,以及空蕩蕩的布置,還是給人疏冷的感覺。
是忙碌工作的男人們都活的這麼冷冰冰,還是他尤為如此?
眼睛好奇的掃過這房間裡的每一處——
淺灰色配輕紗的雙層窗簾,能想象,如果他真有那種闲情逸致的話,可以在清晨陽光灑進來時,隻留內層的輕紗遮著窗。
任迷蒙陽光灑在地上,配上周末可以隨意睡懶覺的心境,一定很美。
大理石飄臺是純白色的,光看都覺得,如果坐在上面,肯定冰屁股。
一張釘在牆上的長條板桌,上面簡單的放著一塊手表,和一個領導——顯然定期幫老板清理房間的阿姨,還沒來得及幫他將這些東西收起來。
床下是淺灰色的短毛地毯,踩在上面軟軟的,想來半夜起床上廁所,光著腳走過,也不會被感覺冷。
目光一一掃過房間內不多的布置,想象著老板每天在這房間裡會做的事,會與這些擺設產生的互動。
心情有些莫名,某種東西在腦海裡竄動,難以捕捉。
她正有些走神,思緒不知道飄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