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猛的坐起身，驚恐地瞪圓了我的卡姿蘭大眼睛。

「…你騙我的吧？」

「我騙你個小孩有什麼意思？」說著，他扯掉煙，我也就一眼看到了他剛剛被煙擋著的地方——一個小傷口。

可能，也許，大概，是我啃的。

我慫慫地躺了下去，用被子擋住臉，隻露出一雙眼睛眨巴著望向沈渡舟。

「對不起，我不知道自己會發酒瘋…」

「呵。」

聽到他的冷笑，我又往被子裡縮了縮。

他擰了瓶礦泉水走過來：「這次先饒了你，起來喝點水。」

我這才磨蹭著起來，喝了水，然後他送我回學校。

一路上，想到我昨晚強吻了沈渡舟，我就尷尬，頭都不敢抬。

沈渡舟也不說話，隻是快到學校才開口安慰我：「別有太大壓力，畢竟昨晚，你隻是把我當成了沈致，罵了我一通然後又強吻我，說要咬死我…」

我頭低的更狠：「別說了別說了，我以後再也不喝酒了…」

沈渡舟笑了笑：「也不是逼你不喝酒，我要是在你身邊，你喝還是可以的。

「畢竟被你啃過一次的我勉強可以接受被你啃第二次。」

？？？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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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頭望著他，眼裡有疑惑又有驚訝。

沈渡舟也不解釋，隻是停下了腳步：「到了，回去吧，記得洗個澡喝點熱水。」

我心裡湧上奇怪的感覺但是也不敢多問，匆匆跟他說了再見之後跑進了學校。

期間我回頭看了他一眼。

沈渡舟依舊站在那，個高腿長的，像個大學生。

看到我回頭，他微微歪頭，抬手朝我揮了揮，然後低頭在手機上敲著什麼。

沒一會我就收到了信息。

「好好休息，不要多想。」

不要多想...

我要想的東西其實太多了。

光是沈致對我的種種欺騙就能佔一大部分；還有...我昨天真的借著酒瘋強吻沈渡舟了？

我小步走在校園裡，想著，不禁抬手碰了碰自己的唇，心裡劃過一絲異樣的感覺。

14.

沈致跟著紀菡不知道在哪玩了一個星期，根本不在乎自己小叔叔在他的家裡，就偶爾打了兩個電話來道個歉然後繼續玩的開心。

沈渡舟也不管，倒是經常來找我吃飯聊天，讓我帶他在這個城市逛逛。

而且，我發現，他拍照比沈致拍的好看很多！而且有的時候各種審美也很棒！

就是跟沈致一樣不能吃辣。

以往跟沈致在一起，我就會盡量適應他，不點辣的，但是沈渡舟就會適應我，一邊吃的滿頭大汗一邊說沒事。

呃...很毀形象。

不過也讓我心裡那種奇怪的感覺更甚了。

15.

沈致回來後，沈渡舟也沒有再留。

我一大早醒過來就看到他給我發的消息：「家宴上見，陳呱呱小同學。」

我坐在床上，看著他給我發的消息，腦子有點懵。

就覺得...像是失去了什麼。

我一開始刻意地忽略自己的情緒，結果它卻不停在我腦袋裡出現，提醒著我那一周跟沈渡舟的所有事情。

吃飯的時候會忍不住想起沈渡舟；散步的時候會忍不住想起他；甚至連夢裡都有他。

特別是綠了我的沈致每天都在我面前晃，晃得我心更煩。

而且，也許是知道沈致對我做的那些事情，我現在看他越來越惡心，同時，就越來越想沈渡舟。

不可否認，我對沈渡舟的感情已經超越了簡單的好感。

特別是在沈致這個垃圾的襯託下。

但即使這樣，期間我沒有再跟沈渡舟聊過一次天，倒是他沒事就給我發幾條無關痛痒的信息。

大概是...

【驚！一小伙長期熬夜後竟！】

【妙齡女子長期吃辣後身體發生了這些變化...】

【長期鍛煉的好處，骨頭向你道謝...】

...

我媽都沒他發的勤。

真的就跟老幹部一樣。

晚上，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的時候就會去看他給我發的信息，卻不敢回復。

16.

又是一個無聊的晚上，我默默點開了沈渡舟給我發的【長期鍛煉的好處...】那一條公眾號文。

結果，剛看沒一會，沈渡舟就給我發了消息。

「明天要不要我過去找你吃飯？」

我心一顫，欣喜瞬間破土而出，長成參天大樹，但是很快被我折斷。

「不用了，謝謝。」

發完信息，我把手機反蓋在床上，盯著窗簾發呆。

心裡是想見他，又不敢見他。

我其實有一點不敢跟沈家的人過多接觸，沈渡舟也包括在內。

但是情感又逼迫我去接受他的靠近。

很煩。

想著想著，我直接拉黑了沈渡舟，免得自己心煩。

沒過一會，沈致又給我發了信息，讓我下樓，他在樓下等我。

我覺得這叔侄倆就是來折騰我的。

第一次覺得學校關寢室怎麼這麼晚，要是早關我就不用下去見沈致了。

「呱呱，這周陪我回去吃個飯行嗎？」沈致抓著我的手腕晃啊晃地撒著嬌。

「啊？這周嗎？這麼突然？」

因為之前我沒有跟他說沈渡舟跟我說了這件事，所以我裝成了剛知道的樣子。

「哎呀，不突然啦，跟我回去好不好？」他眨著眼睛，微微彎下腰，眸子彎彎，看起來很清秀。

就像大一開學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幫我撿學生卡抬頭望向我的第一眼。

隻是裡面失了第一眼的幹淨澄澈。

原來三年能改變這麼多...

我忍不住抬手捂住了他的眼睛，重新審視這張臉。

嗯，還是不一樣。

有些人變了果然就是變了。

沈致愣了愣，並沒有扯下我的手，隻是抬手虛抓住了我的手腕，小心翼翼說著：「怎麼了？呱呱？」

我收回手，搖搖頭：「沒事，就是想看看你這雙眼睛給臉長了多少顏值。對了，這周幾？我記得你家在隔壁市，票你買還是我買？」

「周六！沒事，晚上我回去買。」

沈致開心地揚起了眉，低頭想親我，卻被我偏頭躲開。

自從知道他和紀菡的關系後，我就在躲避他的親近，一次兩次...很多次之後，沈致終於發現了端倪。

「呱呱...」

「剛塗了唇膏，不能親。」

沈致沉默了，良久才開口：「陳伊，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我反問他：「沈致，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我和他在沉默中盯著對方的眼睛，似乎都想從那黑白中看出對方的答案。

最終，我妥協了，踮起腳碰了碰他的臉頰。

「沒有不喜歡你，不然我怎麼會答應跟你回家？隻是最近心裡煩，你理解理解我好嗎？」

「煩什麼？」他追問。

我卻不知道怎麼說。

氣氛再一次陷入沉默。

「陳伊，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聽著沈致冰冷的帶著質問語氣的話，我的腦子裡白了一瞬，心裡怒火驟起。

「什麼叫我外面有人了？」我板著臉反問，「我就不能有自己的心事嗎？我也是人，我不能一直那麼懂事，天天隻去理解你，你也理解理解我好嗎？」

我很想指著他的鼻子把他和紀菡的事情都說出來，但是張開嘴的那一刻，我想到了跟我約好家宴見的沈渡舟。

我忍住了。

沈致大概是想到這三年我的懂事貼心，他終是嘆了口氣，跟我說了句晚安後轉身離開。

我看著他的背影，也轉身回了寢室。

17.

很快就到了周六，沈致給我發了簡單的三個大字：校門口。

自從上次跟沈致吵了架後，他就很少來找我，我也懶得去再想以前一樣先放下自己的心情去哄他。

本來就不是我的錯，我為什麼事事都要照顧他的心情？

我也是家裡父母放在手心裡呵護大的，憑什麼在他這受這些鳥氣？

今天看完家宴那場大戲，我就和沈致說分手。

我隨便收拾了一些東西，走向校門口，卻沒有見到沈致，倒是看到了坐在一輛路虎裡的...沈渡舟。

「沈致呢？」我走到他車邊問。

「他改票先回家了，我昨天來這邊辦個事，他讓我開車直接把你帶回去。」

聽到沈渡舟的解釋，我直接被氣笑了。

我真的沒想到沈致他竟然一聲不吭改票自己回去，要是沈渡舟不來這邊，他就打算讓我在校門口站一天嗎？

我氣得上了副駕駛，一個沒注意關門有些用力。

沈渡舟挑了挑眉，熟練地拆了一個草莓味的糖果遞給我：「這麼生氣？就那麼想跟他一起回去？」

我一把拽過糖果放在嘴裡咬碎，像是在咬某個人，冷聲回答：「除非我腦子有病！今天在你們家吃完飯我就跟他分手。」

沈渡舟笑了：「行，真是令廣大人民開心的好消息。既然如此，我們來說說另一件事吧...」

「什...」

我瞪大了眼睛，看著忽然傾身湊到我面前的男人，大腦直接當機。

沈渡舟似乎並不覺得離我這麼近有什麼錯誤，狹長的眸子裡暗暗的，像是藏了什麼。

「為什麼把我拉黑？」

聽到他的話，我才回神，伸手想把人推開，卻被他抓著手腕按在一旁窗戶上。

「嗯？為什麼？」他壓低了聲音，步步緊逼。

面對他近乎炙熱的眼神，我隻能偏開頭躲避，加速跳動的心髒卻在表達著我的緊張。

「你...你管我。」我咬著唇說。

沈渡舟輕笑，捏著我的下巴把我頭扳了回來，直接說：「想跟小致分手，不想跟沈家有交流就把我刪了？」

我撇開眼沒說話，也算默認。

「真的是心狠，你就不想當他小嬸嬸站在他頭上壓榨他？」沈渡舟這突然的一句話讓我立刻把視線轉了回去，驚訝地看著他，眼神裡滿是：你是不是瘋了？

他眼含笑意，溫柔地詢問我：「怎麼樣？幹嗎？」

我一聲「不」還沒說出來卻被他用食指按住了唇。

「考慮考慮，別直接拒絕，好嗎？」沈渡舟看著我，眼神竟有了些乞求。

我眨了眨眼，最終還是點下了頭。

他這才笑得開心，坐回去開車。

一路上，沈渡舟和我說了很多，比如他的愛好習慣性格，從小到大發生的各種事情。

一大堆。

我聽著不說話，他就一直說，直到...

「哎，對了，我的銀行卡密碼隻有兩個，是 14...」

「喂！你有病啊！你為什麼告訴我你的密碼？」我差點跳起來堵住他的嘴。

他翹著唇角：「反正以後可能也要告訴你的。」

聞言，我嘟囔了一句：「八字還沒一撇呢好嗎？」

然後側頭靠在一旁的門上陷入沉思，不知說什麼，心裡卻像多了根羽毛，不停地撓著。

很痒。

18.

三四個小時後，終於到了沈家。

我拎著路上沈渡舟帶我買的禮物，看著旁邊的老男人，心裡湧出一個很荒誕的想法。

這個樣子...好像我跟著沈渡舟來見他家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