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皺眉，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好和他單獨聊的。
許高遠說：「幾分鍾，求你。」
最後我還是出去了。
他把我帶到了他的辦公室，我注意到他的桌子上擺著他和靳娜的一張合照，應該是他們大學時期的照片。
順著我的視線，許高遠也注意到了，慌忙跑過去把照片扣下來：「這個是靳娜放的，我之前的照片早就丟掉了。」
「你不必和我說這些。」
許高遠愣了下：「你變了很多。」
「如果你遭遇被人陷害、丈夫出軌、淨身出戶、四處流浪，也會變很多。」
許高遠有些不自然：「我和你打過幾次電話，但是一直沒接通。我當時隻是氣極了，經濟上你有困難，我都可以……」
「不需要了。」
許高遠垂眸：「娅娅，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的愛你的，和你結婚的時候我也從沒想過要和你離婚。是哆哆的事真的刺激到了我，當時我失去理智……」
我看著許高遠，覺得可笑至極。
「高遠，所以你的意思是現在靳娜的孩子不是你的？如果我沒有算錯，這件事就發生在我們婚內吧。」
「我是喝醉了……」
「海南那一次也是喝醉了嗎？」
許高遠眼神明顯逃避：「你怎麼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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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高遠，你不是想知道為什麼哆哆不是你的女兒嗎？不如你去問問你現在的老婆，對我做了什麼。」
許高遠顯然壓根就不知道靳娜當年的事，整個人帶著疑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那天，我隻是想跟她把話說清楚，我……」
「許高遠，你永遠都是這樣。」我盡量克制自己顫抖的身子，「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你滿心想的都是靳娜。現在你如願和靳娜在一起了，又過來和我說這些，我覺得這樣挺沒意思的。你什麼時候能真正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許高遠身形晃了晃：「你說的事我會去查，如果真的和靳娜有關，我會給你個交代。」
我不想聽他再說下去。
扭頭離開。
13
好的心情都被許高遠攪亂了。
下班的時候顧修順路接我：「怎麼了，嘴撅得都能打醬油了。」
「我看見許高遠了。」
顧修沉默片刻。
臉色也有些不好：「他幹嘛？」
「不知道，問東問西的。」
我沒好氣：「以前怎麼不知道關心我，現在倒是想起來問我過得怎麼樣了。」
「呵。我娃的媽，犯得著他關心？」
我沒接這個話茬，顧修開車的時候扭頭看了我一眼：「在想什麼？」
「許高遠好像真不知道是靳ŧū₌娜陷害的我。」
「所以呢，想原諒他？」
我瞪了眼顧修：「你幹嘛這麼講話。」
顧修抿了抿唇，沒再說話了。
回去之後，顧修也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把自己關在書房，連哆哆都不管了。
我敲了兩次門這人都說自己在忙。
臨睡前我又去了一次：「你要是還不出來我就去睡覺了，就真的不理你了。」
這回門開了，顧修臉色陰沉：「我看你還是想著許高遠，不過就是見了他一面，都不願意哄我了。」
說真的，這副樣子跟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差太多了。
這也……太幼稚了。
我又想到這人偷偷躲在房間看《惡作劇之吻》，沒忍住笑出來。
我一笑，顧修好像更生氣了。
拽過我直接吻住了我的唇。
最開始，這是個充滿惱怒、不帶任何情欲的吻。然而慢慢地，這個吻開始變味，我們的呼吸逐漸急促，我感受到顧修的手環住了我的腰，我整個人被他壓到房間的門上。
一發不可收。
幾分鍾後，我們分開，我還帶著迷茫。
顧修看著我：「蘇娅，你被我蓋章了，就別看向別人了。」
然後又補了句：「搞七捻三的話，對孩子不好。」
噗。
顧修這個人真的挺搞笑。
我和顧修的關系好像到現在才稍稍明確，隻是有的事我還是不知道。
比如當初顧修說的「算計了別人我管不著，但算計到我頭上，她就得掂量掂量自己的能力了」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問過顧修兩次，這人都沒告訴我。
我感覺八成這人也沒想到什麼好的辦法，故意在我面前充氣勢。
我沒想到又過了一個月，我在同事口中聽到了許高遠離婚的消息。
「就咱們上次見的那個客戶，離婚了你知道麼。難到生的娃不是他的ṱũ̂⁽，吵得滿城風雨。那女的也不是省油的燈，去男的公司鬧著要錢，男的工作都丟了。」
說的是靳娜？
那個孩子不是許高遠的？
我驚呆了。
我第一反應就是顧修。
我根本等不及回家，直接撥通了顧修的電話：「許高遠跟靳娜離婚了你知道麼，說孩子不是許高遠的。」
「哦。」
這人一點也不意外。
我有點猶豫：「顧修，靳娜的孩子……跟你沒關系吧。」
那邊沉默了很久，才從牙縫裡憋出了兩個字：「蘇……娅。」
「對不起，我錯了！」
這件事還沒搞清楚，沒想到路上我遇到了許高遠。
他就在我的公司樓下站著。
「娅娅。」
見我出來，他喊住我，走過來：「我離婚了。」
我莫名其妙，不知道他要跟我說這個做什麼。
許高遠臉上滿是倦色：「之前你和我說了之後，我私下調查過了，當時果然有問題。我沒想到……對不起。不過大概ţũₙ是上天對我的懲罰吧，靳娜這個孩子也不是我的。」
然後說：「那件事情我已經掌握到了當時靳娜的聊天記錄和證據，起訴了她，目前在等待法院判決。」
「哦。」
我面無表情。
許高遠看著我：「娅娅，你和哆哆還好嗎，哆哆應該……也有兩歲了吧。我想……」
「你想說什麼？」
突然顧修抱著哆哆從一邊出現。
我驚訝：「你怎麼帶著哆哆來了。」
「我媽今天跟我爸出門了，孩子沒人帶。」
哆哆已經是個大姑娘了，頭上被他奶奶扎了個小揪揪，小蘋果臉顯得可愛極了。
許高遠看見哆哆顯然有些激動，眼裡都帶了點淚水：「她都這麼大了，哆哆，我是爸……」
「是不需要認識的叔叔。」
顧修看了眼許高遠，把哆哆的眼睛遮住，語帶嘲諷：「許先生不在家處理家務事，跑過來找我老婆幹什麼？」
「你老婆？」
我跟許高遠都是一激靈。
「怎麼，娅娅沒和你說麼，我是孩子的爸爸。」
顧修加重語氣，說了三個字：「親生的。」
我：「……」
講真，其實我也不知道他現在得意個什麼勁兒。
大概這就是男人之間莫名其妙的攀比，最後許高遠失魂落魄地離開了。
顧修單手抱著哆哆，另一隻手牽著我：「以後少跟這種人來往，連自己孩子是誰的都不知道，蠢。」
哆哆也聽不懂，在那邊學舌，也說了個「蠢」。
14
我總覺得這件事不對勁。
甚至潛意識覺得跟顧修有關。
「顧修，到底是不是你幹的？」
顧修還不承認，最後我被逼無奈直接把他撲倒在沙發上：「你說，我保密。」
顧修看著我的臉，喉結動了動：「我說了有什麼獎勵嗎？」
我輕輕啄了啄他的唇：「這樣？」
「不夠。」
我加深了幾秒：「現在呢？」
「不夠。」
我準備起來：「那我不想知道了。」
下秒顧修整個人壓過來：「不行，來不及了。」
最後我還是知道了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在我知道當時那晚是跟你之後，其實我對你是很抱歉的，但是我知道如果我出現對你來說會更困擾。」
所以很長一段時間顧修都隻是默默關注了我的生活。
「我當時倒是沒想哆哆是我的女兒，我想法很單純，如果許高遠還有什麼出軌行為，就提醒一下你。」
「然後呢？」
「然後我就果真發現了靳娜一直在纏著他，兩個人還有了身體行為。」
然後顧修找了個人故意勾引靳娜，然後那個人計劃得逞成功和靳娜發生了關系。
我半晌沒說出話來。
顧修開始心虛，在那邊辯解：「我就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而已。路都是他們自己走的，我可沒強迫什麼的啊。而且靳娜也不止有許高遠一個人，懷孕了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是誰的，許高遠就是個接盤俠，我……」
ṱű̂ⁿ「我知道。」
我笑了，抱住顧修：「謝謝你。」
「你不覺得我心眼很多？」
「反正不少。」
顧修默了兩秒：「配你缺心眼的剛剛好？」
原本不生氣，現在有點氣了是怎麼回事！
哆哆兩歲的時候，顧修跟我求婚了。
我其實是沒準備再婚的，但我想如果對象是顧修，我願意試試。
結婚之後的某天，我帶著哆哆出去玩，小家伙的東西丟了，我們去派出所報警。
很巧，接待我們的正是以前我剛搬家遇到深夜撬門時接案的片警。
對方居然對我也有印象：「這是你女兒吧，都這麼大了。」
我也感慨時間過得快。
結果他破天荒問了我一句：「你跟你先生現在怎麼樣，還吵架嗎？」
給我問懵了。
「啊？」
「就是之前你不是吵架才自己租了個房子搬到福樂小區的麼，你先生還跟著也搬過去哄你的。」
這怎麼謠傳成這樣，要命的是我也不知道怎麼解釋。
片警越說越上頭：「但是我們還是頭一回遇到這樣的事兒，為了讓自己老婆搬回家，還僱人上門撬鎖，還請求我們都配合演戲。這種行為不提倡啊，以後可不許了。」
？
什麼意思，什麼叫為了讓我搬家，僱人上門撬鎖？
幾分鍾後，顧修開車匆忙趕來：「怎麼了，怎麼來警局了。」
我看著顧修冷笑。
顧修這才注意到片警，瞬間就知道發生了什麼。
出來之後，顧修抱著我閨女：「哆哆，你看媽媽生氣了。」
哆哆立刻配合：「媽媽，生氣醜醜的。」
我被氣消了：「顧修，說你渾身都是心眼兒真一點都不虧。」
顧修輕咳：「為了追人，沒辦法。」
然後摟著我：「下不為例，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
上了這個賊船，我還能怎麼樣！
「一個月不許進主臥。」然後我又想了想，「也不許看偶像劇。」
回答我的，是一聲哀嚎。
「縮減到一周行不行？」
「不行。」
「那我一個月不看偶像劇，進主臥行不行？」
「不行。」
「那我一個月不進主臥，看偶像劇行不行？」
「不行。」
哆哆在旁邊繞著我們跑來跑去，顧修在我旁邊討價還價，清風拂面，歲月靜好。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