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穿成了豪門怨婦。
老公整天夜不歸宿,婆婆更年期挑三揀四。
於是,我開始帶著婆婆喝酒蹦迪泡男摸。
兩個月後,我給老公發消息。
「回來吧,你有弟弟了。」
1
打完電話不到十分鍾,一輛賓利商務車就停在了別墅門口。
看得出來,開車的人是真急了。
謝岸下來時頭發整個炸起,一張臉黑黢黢的全是塵土。
我嚇了一跳,不是說好的霸道總裁嗎?怎麼像是搬磚去了,我趕緊拿了個毛巾遞給他。
「你這是怎麼了?」
「窗戶沒關,抄近路被渣土車抖了一臉灰。」他隨意擦了兩下頭發,然後捏著毛巾往屋裡走。
我跟在他身後一聲不吭,努力減少存在感,生怕戰火波及到我。
趁著謝岸沒注意,我正準備溜回房間,就聽他問:「我媽呢?」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婆婆就不知從哪裡竄出來躲到了我身後,我用力拽了好幾下都沒能把她拽出來。
這個慫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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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暗暗深吸一口氣,尷尬地笑道:
「回來得挺快哈,肯定是著急想看弟弟對吧……」
謝岸愣了一下,臉更黑了。
「……你說呢?」
我本來是想緩解一下氣氛,誰知這話一出,他直接繞到我身後抓住了婆婆的胳膊。
「路上我已經咨詢過醫生了,他說您生孩子會有生命危險,你現在必須跟我去醫院。」
婆婆跳起來放聲大叫:
「啊啊啊我不去,救命啊啊啊!」
要不這個年齡還能懷孕呢,光這肺活量一般年輕人都比不了。
婆婆邊叫邊瘋狂拍打謝岸的手臂,活像被人販子抓住了一樣,眼看著掙脫不掉,婆婆急紅了眼,竟然俯身一口咬在了謝岸的胳膊上。
「啊!」
謝岸吃痛松開手捂住了胳膊,婆婆趁機逃走,慌忙中撞到一個展示架,上面的茶具和酒杯紛紛掉落,「噼裡啪啦」碎了一地。
……
我一臉懵逼地看著眼前的場景,怎麼都想不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兩個月前,我穿進了這個叫顧汐夏的身體裡。
原主老公是個無情的工作機器,住在公司從來不回家。婆婆也不是個省油的燈,每天不是嫌菜鹹了,就是嫌茶淡了。
我嚴重懷疑她是單身多年導致的內分泌失調。
於是帶她開始了白天炸雞火鍋小燒烤,晚上喝酒蹦迪泡男模的生活,兩個月下來,我倆已經姐妹相稱,我喊她琴姐,她叫我夏夏。
結果豪門闊太的日子還沒過多久,婆婆居然懷孕了。
早上她拿著兩條槓的試紙興奮地對我說:
「快告訴你老公,我要給你們生弟弟了。」
說實話,我當時差點撅過去。
帶著婆婆玩出了個孩子,我闖大禍了。
2
半個小時後。
婆婆坐在沙發上,眉飛色舞地跟謝岸講述了她和小男友的動人愛情,說到激動處更是直接表示:
「這是我們愛情的結晶,誰都別想阻止我生下他。」
謝岸煩躁地撸了一把頭發。
「媽,你都快六十了,還有那麼多基礎病,你別鬧了好嗎?」
「我不管,我就要生孩子。」
婆婆油鹽不進,謝岸總不能把他的老母親綁到醫院去,他深吸了幾口氣勉強壓下情緒。
「好,這個先不提,我們說別的。」
接著他不知從哪裡掏出一疊紙丟到桌上:
「這兩個月,你們一共點了兩百單外賣,本市各種酒吧夜店消費五十多次。」
他的眼神從我倆的臉上劃過,聲音像是裹著冰:
「說吧,這是誰的主意?」
謝岸的話音剛落,婆婆就立刻站出來義正言辭地指認了我:
「外賣都是汐夏點的,酒吧也是她帶我去的。」
謝岸看向我,「你可以反駁。」
我看著他獅子王一樣的發型咽了咽口水。
這怎麼反駁?
總不能說這一切都是婆婆的主意,我隻是為了貪那點優惠券的錢和酒水提成吧。
桌上殘留的烤魚外賣單上還留著我的名字和電話,銀行卡裡還有這段時間從婆婆那裡薅來的五十萬巨款。
何況剛剛婆婆偷偷跟我說:
「隻要你把鍋背下來,我再給你二十萬。」
我:「……」
這特麼可是個金鍋啊!
我拒絕不了,於是幹脆利落地低頭道歉:
「都是我的錯,你辛辛苦苦地在外面賺錢養家,我卻帶著媽做出這種事兒讓你蒙羞。」
「我這段時間一定好好在家反省。」
謝岸聽完面無表情地伸出手:
「既然知道錯了,那把銀行卡交出來吧。」
我猛然抬頭,「啊?」
3
謝岸無情地收走了我所有的存款,接著又讓人聯系了兩個保姆,說是要照顧我們。
婆婆給我使了個眼色,我立刻心領神會。
反正存款沒有的瞬間,我的理智也已經跟著沒了,跟他唱反調一點都不帶猶豫的:
「不行,家裡有陌生人我不舒服。」
謝岸冷哼一聲:
「之前的廚師和阿姨呢?為什麼要辭退他們?」
「她倆在背後嚼舌根,說你整天不回家,我就是個守活寡的豪門怨婦,你說這我能忍嗎?」
婆婆立刻跟著幫腔:
「沒錯,還有我告訴你夫妻是一體,人家看不起你媳婦兒就是看不起你!」
「都怪你整天不回家,現在連阿姨都敢指桑罵槐地欺負我們娘倆兒。」
說著說著她開始抹眼淚:
「想當初,你爸活著的時候,我們哪裡受過這種委屈啊。」
我看得目瞪口呆。
明明前幾天她還在夜店揮舞著啤酒瓶大喊:
「有錢又沒有男人管的日子,實在太!爽!了!」
婆婆不愧是豪門貴婦中的戰鬥機,幾句話就說得謝岸坐立難安,滿臉愧疚。
「您別哭了,我,我以後天天回家還不行嗎?」
婆婆立馬止住眼淚:「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保證以後每天都會回來陪你們,但是你也要答應我不要這個孩子。」
很好,這句話又捅了馬蜂窩。
婆婆蹭的一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我是按都沒按住啊。
「你以為我想要嗎?難道我不知道生孩子會要我的命嗎?」
「可是我有什麼辦法?人家都有孫子孫女承歡膝下,我就生了你一個兒子,好不容易逼著你結了婚,結果你還天天不回家。」
「既然你不生,那我就自己生一個!」
謝岸現在已經被蟄得滿頭包不知道怎麼辦了,最後索性一咬牙:
「生,我們什麼時候說不生孩子了?」說著他掏出一張銀行卡塞進我手裡,然後衝著我瘋狂眨眼:「你說對吧?」
捏著那張熟悉的卡片,我差點喜極而泣,立刻拍著胸脯保證:
「沒錯,就我這身板,生他十個八個沒問題。」
「真的?」婆婆立刻問。
我和謝岸瘋狂點頭,「真的,比黃金都真!」
婆婆頓時兩眼放光,等新來的阿姨一到,她立刻指揮著人去給我們收拾房間。
晚上吃過飯後,謝岸下意識地抱著電腦往書房走。
婆婆立刻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咳咳!」,謝岸臉色一僵,立刻調轉步伐拐進了臥室。
謝岸走後,婆婆立刻給我轉了那二十萬的背鍋費,最後說在房間裡給我準備了一個大驚喜,走的時候還衝我擠擠眼。
4
還以為她給我準備了什麼珠寶首飾奢侈品。
誰知等我回房間一看。
大紅喜字的床上四件套,床頭上還貼了一對光屁股娃娃。
謝岸戴著金絲眼鏡靠坐在床頭看平板,暖黃色的燈光照在他臉上,給他清冷淡漠的神情平添了一絲溫柔。
我:!!!!
他洗完澡竟然長這樣?
我正扶著門框不知該不該進去。
「叮咚」一聲,婆婆給我發了條語音。
我疑惑地點開,下一秒她猥瑣的聲音就從手機裡傳了出來。
「怎麼樣,我這閨蜜夠意思吧。」
「嘿嘿嘿,我跟你說,我這兒子別看他長得一副花花公子樣兒,其實背地裡是個連女孩子的手都沒拉過的純情小初男,你大膽點,爭取早日拿下,下次別跟著我當電燈泡了。」
死一般的寂靜中。
謝岸抬起手摘掉了眼鏡,眼神沉沉地落在了我身上,一字一句道:
「純情小初男?」
他的眼睛是薄薄的內雙,尤其是這種不笑的時候,顯得薄情又冷淡,我想婆婆怕是對純情這兩個字有什麼誤解。
我生無可戀地捏著手機:
「這可是你媽說的,跟我沒關系啊。」
說完我迅速拿著衣服衝進了浴室。
我在裡面足足磨蹭了半個小時才出來,謝岸聽到聲音撩起眼皮看了我一眼,突然眼皮一顫,立刻別開了臉。
我:「……」
看著他透著紅暈的耳朵,我陷入了深深的懷疑。
從白天那個暴躁的炸毛野人到剛才那個看似清冷斯文的高嶺之花,再到現在的純情少男,他真的不是人格分裂嗎?
關鍵是他這麼純情,整得我也不好意思了。
在這種詭異的沉默中,我隻好默默爬上床,裹緊被子裝睡。結果我這邊剛躺下,謝岸就跟被點著的炮仗一樣彈下了床。
一點沒誇張,他真的是彈出去的。
我嚇得轉頭看他,「你幹嘛?」
「我,我去睡沙發。」
謝岸垂著眼磕磕巴巴地說完,立刻抱著被子逃命似的窩在了臥室的小沙發上。
搞得我要非禮他一樣。
這我也忍了,結果我好不容易快睡著的時候,門口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到底還讓不讓人睡覺!
這下我是徹底忍不了了,立刻翻身下床猛地拉開門,門打開的剎那,婆婆一個趔趄撲在了我身上。
還沒等我說話,她已經迅速站直身體,丟下一句「我來找個東西,」接著把我往旁邊一扒拉,眼神直直地落在了對面的窗下的沙發上。
我心下一驚,也跟著回頭。
沙發上空無一人……
再一轉頭,謝岸正坐在床上,抬頭看著婆婆:「找什麼東西?」
婆婆立刻笑成了一朵花,「我找大師給你們算了一下,他說你們屋裡這個沙發影響風水,會耽誤你們生孩子,還是搬走比較好。」
說著她回頭喊了一聲,兩個阿姨應聲走了進來,迅速抬起了沙發,三個人猶如臺風過境,又卷著沙發走了。
留下我跟謝岸相對無言。
最後還是謝岸率先打破了沉默,「看來她一時半會兒不會放棄,那這段時間就辛苦你跟我演戲哄哄她了。」
「我憑什麼陪你演?」
我這輩子隻有兩個愛好:搞錢跟睡覺。
前者讓我擁有安全感,後者讓我擁有健康。
如今有人三番兩次危害我的健康,已經讓我徹底失去了理智。
「這件事我不答……」
「兩百萬!」謝岸掏出一張卡拋過來,「隻要你幫我演戲哄著她去醫院,這裡面的錢就歸你。」
我捧著那張卡思想鬥爭了半秒鍾,然後莞爾一笑:
「你看你,說什麼錢不錢的,為了媽媽身體健康,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謝岸嘴角控制不住地抽了抽,抬手把被子扔在了我身上。
「裹好!」
5
婆婆收拾房間時隻留下了一床薄棉被,還把空調遙控器都拿走了。
即使是南方的冬天,晚上還是有點冷的。
我裹著被子翻了個身,謝岸睡在離我足有一米遠的床邊上,隻穿著一套薄薄的睡衣,細看之下額頭竟然還在冒汗。
我羨慕地想:身體真好,不像我,蓋著被子都還冷得直哆嗦。
想著想著,我迷迷糊糊睡了過去,再次醒來時我腳露在外面,已經被凍得失去了知覺。
我習慣性地用手腳挑著被子開始轉動,突然旁邊傳來一個悠悠的聲音。
「大半夜的,你不好好睡覺,在這兒玩泰國飛餅呢?」
我嚇了一跳:「你怎麼還不睡?」
「不困。」
他的聲音低低的,借著窗外的月光,那張恍若藝術品的臉清晰地映照在我的眼底。我費力地咽了咽口水,怪不得原主寧願獨守空房都不離婚,這張臉實在太頂了。
謝岸微微皺眉。
「你又餓了?」
我:「……」
我朝她眨了眨眼睛,夾著嗓子說:
「我不餓,其實我平時連晚飯都不怎麼吃的。」
謝岸勾唇淺笑。
「你不是每天晚上十二點都要訂外賣嗎?」他毫不留情地揭穿我:「而且還都是烤豬蹄螺蛳粉豬肘子……等。」
這個【等】,他說又慢又重,像是故意強調。
我打定主意不承認,結果剛一張嘴還沒來得及說話。
「咕嚕嚕……」
肚子就發出來一陣驚天動地的響聲。
謝岸先是怔了一下,接著控制不住地仰面大笑起來,等到笑夠了才說:
「餓了喝水,饞了打嘴,宵夜是不可能的。」
「還有,別眨眼了,眼屎要掉出來了。」
6
第二天早上,我剛睜眼就嚇了一跳。
一張放大的俊臉距離我不到五公分,往下睡衣敞開著,胸肌腹肌帶著強烈的衝擊力映入我的眼簾。
我以為自己在做夢,下意識地伸手撫摸。
絕佳的手感讓我控住不住笑出了聲。
這時對面的人睫毛顫了顫,慢慢睜開了眼睛,他先是愣愣地盯著我的唇角看了半晌,然後眼神慢慢往下落在了我的手上,緊接著發出了一聲慘絕人寰的尖叫聲,猛地扯過被子裹在了身上。
「顧汐夏!你在幹什麼?」
我被他的尖叫聲徹底嚇醒了。
於是翻身坐了起來,謝岸緊接著又是一聲尖叫,隨即把被子又丟回了我身上。
我低頭一看,原來是睡衣的扣子開了兩顆。
也不至於這麼純情吧?
我的腦子一片混亂,想跟他解釋一下我不是故意的,結果一抬眼正對著他的腰間某個精神的小家伙。
我呆住了。
謝岸順著我的眼神往下看,然後我眼睜睜地看著他的臉從青紅交加變成了徹底的慘白,最後「嗷」的一聲衝進了洗手間。
本來昨天晚上,我們已經商量好吃早餐時怎麼在婆婆面前秀恩愛,結果因為早上這點兒事兒,我倆誰都沒辦法踏出這個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