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他瞪著眼睛:“你們真的,像那些師兄說的,是道侶嗎?”
啾啾:……
不信謠,不傳謠。
男孩卻不看她,隻是對著鍾棘的目光,攥著小拳頭,震聲問。
“鍾啾啾是你道侶嗎?”
鍾棘視線落到男孩身上,先是有些厭煩,片刻後又突然笑了,浮現出隱隱的悅意,似乎已經準備好來一場戰鬥了。
“是又怎樣?”
他不無挑釁。
男孩瞪大眼睛。
鍾棘笑意越來越明顯,矜貴銳眉鋒利的壓下。
啾啾愣了愣,回過神來,也嗯了一聲,點頭:“是又怎樣?”
混合雙打。
男孩退開一步,怔怔的,視線在他們身上走了一圈,大受打擊,說哭就哭:“不可以!”
他“哇”的一聲,也不等他們反應,便啪啪嗒嗒跑出去了。
倒反像是他們欺負了他似的。
其餘人大氣也不敢出,默默吃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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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棘與啾啾也繼續午餐。
——他倆都不認識那小鬼頭。
這隻是一個小小的插曲,少年沒放在心上,小姑娘也沒放在心上。但晚上回去後,看著那幾箱隕星師父給的寶貝,啾啾卻突然福至心靈。
她現在十七歲半,在修真界裡算得上是個小朋友。就算是在曾經的世界,她也不過是個剛參加完中考的乖學生,小小年紀哪裡聯想得到大人領域的未來。
更何況修真界在這些事情上沒有那麼多規矩。畢竟大家活的時間太長,中途換個伴侶什麼的都很正常。自由心證就行,哪有那麼多流程?
所以直到現在啾啾才突然意識到,隕星師尊準備給她的不是“遊子身上衣”。
她在鍾棘懷裡找了個最舒服的位置,平靜地眨眼:“鍾棘。”
“啊。”
“我師尊讓我帶來的東西,不是行李。”
“哈……那是什麼?”少年懶洋洋的。
啾啾沉聲:“是聘禮。”
聘禮。
——哈?
少年驀地睜開眼,黑瞳中映著些許錯愕,他是不太清楚房中之事,但不代表他連這些常識也沒有:“聘禮?”
“嗯。”
鍾棘不滿了:“聘禮是男給女,你帶來的明明是嫁妝。”
“是聘禮。”啾啾堅持,就算被他捏了臉也不改口。
又覺得被他捏得有點疼,伸手抓住他手腕:“你師父送去問世堂的才是嫁妝,我的是聘禮。”
從她分化成Alpha之後,就一直想著,她要好好賺錢,未來給她娶回家的Omega用上最好最舒適的抑制劑。
她不能在這裡改變立場。
啾啾固執:“我的是聘禮。”
“我的是。”她再強調一次。
“……”
“是是。”少年覺得小崽子真不好帶,不耐煩地嘖了一聲,“你的是聘禮,我的是嫁妝。我是你的。”
他將她腦袋按進懷裡。
“快些睡覺。”
第56章 主導地位一定要歸她。……
啾啾對於別的事都不太所謂, 唯獨主導地位一定要歸她。
鍾棘也不太有所謂,反正他肆無忌憚,為所欲為。別人的目光對於他來說毫無影響。鍾啾啾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她想做什麼都可以。娶他也行。
現在唯一要在意的事, 是她突破金丹期的問題。
按照他們現在的速度, 兩個月後,她就能到達築基大圓滿。
清元秘境會在十個月後開啟。也就是說, 留給她突破結丹的時間, 總共隻有八個月。
八個月, 便是張弛也結不出一品金丹。
漆黑夜色中, 少年突然睜開眼, 仿佛有些心煩,紅痕如同血月, 在眸底淺淺掠過。
在這之前, 還是得先考慮突破的事。金丹期突破可不像築基期那樣簡單。
它更難更危險。
而且他進不了她識海幫她。得讓她先鍛煉一下才行。
過了許久, 那雙夜獸般明亮的眼睛又緩緩闔上, 埋進小姑娘發頂。
第二日, 啾啾被拎到了山上。
“我要出去一趟, 過幾天回來。”鍾棘一如既往的鬱躁。
“哦。”啾啾乖巧看著他, “要打架嗎?要我幫忙嗎?”
“不用。”鍾棘給她示意, “這段時間, 你就隨便打打他們,練一練戰技,有事便用傳音符叫我。”
“嗯。”啾啾答應。
滿山草葉碧浪似的湧動,窸窸窣窣的聲音讓人回憶起許多心理陰影。野怪師兄師弟們的眼睛都一片黑暗,仿佛僵硬的人形板,與啾啾一起目送紅衣少年離開。
片刻後,啾啾回過頭。
人形板們也終於敢呼吸了, 活了過來,長長吐氣。
張弛適時地冒出來:“師妹也要參與我等的切磋?”
啾啾:“我能參與嗎?”
“自然能的,我鑄雀峰較場並不限制其他峰弟子參與,隻是名字無法納入排名。”
張弛說話的時候,啾啾側臉看了一圈,崖壁上打磨出了一塊高大光滑的巖石板,其上列著諸位弟子名字以及勝過的人數。旁邊還懸著柄巨劍。
啾啾過來時正巧有弟子結束切磋,那巨劍磨平了之前的記錄,重新刻上一個十九。
修真界黑科技計分板,全天然無汙染,比啾啾世界的LED大屏幕還好使。
弟子總人數:七十七。
榜首鍾棘,戰勝弟子數:七十六。
榜眼張弛,戰勝弟子數:七十五。
探花白莘玉,戰勝弟子數:七十四。
……
張弛撓頭:“說來慚愧,我始終打不贏小鍾。”
啾啾安慰他:“沒關系,我也打不贏。”
打不贏自己o是很丟人的事。
“不過這個榜單不準,不要太當一回事。”一旁某位師姐插嘴進來,“別看我排名隻有五十八,但我可是輸在鍾棘師兄第三刀!我頭上那兄弟,第一刀就輸了。”
“那是因為我大意了,沒有閃。”排名在她頭上的師兄提起這個就很生氣,“你根本不是硬吃的那一刀,不能算作鍾棘師兄兩刀的戰鬥力。”
師姐不與他計較,擺擺手:“厲害還是張弛師兄厲害,他有鍾棘師兄五刀那麼強。”
張弛道:“說來慚愧,我與小鍾切磋時,他修為尚淺,我佔了修為的便宜。”
啾啾聽明白了,小鍾師兄的刀,是鑄雀峰上戰鬥力的計量單位。
巖壁上那塊計分板算不得真,潛藏的計分板是以接下小鍾師兄幾刀為根據進行排名的。
啾啾還沒與小鍾師兄拼過刀,她的排名未知。
張弛又道:“師妹確定要與我等切磋?可能……”
“可能我們一根手指就能讓你受傷。”
有人突然插嘴進來,極不友好。
轉過身,立刻看見昨日在膳堂見過的那小男孩站在不遠處,正抬著下巴盯她。
今日他換了身紅袍子,頭上玉冠也改為了一根簡簡單單的發帶。乍然一看像個小版鍾棘,可比不得鍾棘貌美豔麗。
“我鑄雀峰向來尚武崇戰,不像其它峰上弟子磨嘰軟弱,便是同門切磋也要拼盡全力動真格,你要是玩不起,我勸你還是趁早回家,免得到時候哭哭啼啼說我們打傷了你。”
他霸氣又傲然地說完,旁邊人卻笑:“白莘玉,我昨日瞧見你又偷偷跟蹤鍾棘師兄了。”
白莘玉面色一紅,瞪他一眼,又很快回過頭。
跟蹤?又?
啾啾瞳孔微微收縮,滿臉木然,卻有了明顯的敵意。
張弛咳嗽,壓低聲音:“啾啾師妹,你別誤會,白師弟隻是崇敬小鍾,崇敬過頭了而已。”
哦,懂了,私生飯。
那也不可以。
誰都不許覬覦小鍾師兄。
啾啾眼睛黑沉:“我要和他打。”
張弛驚道:“不妥,白師弟雖然年紀幼小,但如今已是築基大圓滿修為。他靈力渾厚,又極其擅長御器之道,師妹還是先從下面打起比較好。”
那邊石板光滑锃亮,白莘玉名字在第三行閃閃發光。
啾啾問:“他敗在小鍾師兄第幾刀?”
“這……”
張弛也微微汗顏:“小鍾沒有拿出刀,一隻手給他法器捏碎了。”
還評價了一聲,花裡胡哨,毫無用處。就是那居高臨下的一瞥,讓白莘玉成了個對他崇拜過頭的變態——小鍾罵的。
不過後來他好像很快就把白莘玉拋之腦後了,還讓白莘玉為此哇哇大哭。卻又因為太吵,差點被小鍾提刀殺掉。
擊敗了74名弟子的白莘玉,輸在鍾棘股掌之間。
“就是說,他拼盡全力,卻連小鍾師兄一隻手的戰鬥力都沒有。”
啾啾平靜地陳述。
“那正好,從下往上打,第一個就打他。”
聲音不大,也不小,被風一吹,散開在人群之中。
白莘玉臉色頓時變了,紅得比他袍子還紅。他反手從袋子裡掏出個東西提著,竟是個頭盔,對傳聞中鍾師兄的道侶咬牙切齒:“我要把你打爆!”
“彼此彼此。”啾啾無所畏懼,看向痴漢小鍾師兄的罪人,面無表情,“我也要把你打爆。”
四目相對。
本來便有戰火若隱若現,兩方宣戰完,戰火頓時從小火星燎成了的大火原,滾滾滔天!
兩人飛入較場的乾坤坪。
男孩的頭盔戴上,隻見一捧捧光如瀑布一般飛流下來,落在地上濺起小小的光珠,然後,那些光珠越濺越多,越濺越急,濃煙滾滾。
再順著看上去,視角轉移的瞬間,瀑布已經旋轉著升高數丈,男孩身材也跟著拔地而起。鐵甲片稀裡哗啦地往下延展,轉眼間他已經變成了被戰甲包裹得嚴嚴實實的、足有摘星閣高的巨人。
手上持著巨大的盾牌。
不等反應,巨人已經高高揚起盾牌,往下兇狠拍來。
足有五層樓高大的盾牌,砸下來時帶給人的恐慌感仿佛是一艘遮天蔽日的星際戰艦墜落到了頭頂,根本來不及躲閃,也躲閃不開,隻能錯愕地看著那東西越來越大越來越大,佔據自己整個視野。
四周全是巨物的陰影。
啾啾面色不變,靠著青鸞尾羽的風,迅速追逐著陰影的邊緣,往外奔掠。
砰——
巨大的力道讓地面裂開,整個大地都在震顫,啾啾剛滾出陰影範圍,腳下晃動太劇烈,不由得一隻手按在地上,半蹲下身保持平衡。
濺起的碎石險險擦過她耳畔,下一秒,那盾牌再次被抬起,陰影又一次從頭頂鋪天蓋地狠狠壓下。
她連喘氣的時間都沒有,再一次竄起,往陰影外疾馳。
砰——
又一擊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