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
家人們,誰懂啊?
那玩意真的不是毛褲衩!救……
7
我隻親手為傅砚辭做過一次禮物。
當時我們還在國外留學,入冬後風冷,我思來想去,就準備給傅砚辭織條羊毛圍巾。
我這人什麼都好,就是手藝活不太行。
二十一針起的圍巾,收針的時候活活變成了五十多針。
好好的羊毛圍巾,硬生生被我織成了三角形。
活像條羊毛褲衩。
而這條羊毛褲衩現在就掛在家裡的衣帽間,作為我親手給傅砚辭做的第一個禮物,被他單獨弄了個衣櫃掛了起來。
至於網友們說的那個胸針,也是他找了設計師私人訂制的,說要把我的心意好好留著。
這男人真的很好哄。
我哄著哄著,就過了五年。
我哄著哄著,就打算和他過到老。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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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紀人丟了一堆綜藝的臺本給我。
自從我和傅砚辭高調官宣之後,無數個綜藝的邀約找上門來,有美食綜、農家樂綜、離婚綜藝觀察員……
我看著茶幾上堆積成山的臺本,隻覺得無語。
入圈以來,我基本不接綜藝。
我原本以為綜藝是各位藝人放松交友的節目,想著去交交朋友,換換心情也挺好,順便還能賺點小錢。
卻不承想過這綜藝比電視劇還難演,推了幾個綜藝劇本後,這群綜藝的導演和制作人就背地吐槽說我玩不起。
我也就此和綜藝無緣,一來二去,就成為了網友口中所謂的「德藝雙馨藝術家」。
當時這個詞條被刷上熱搜的時候,我還發了微博滑跪,這「德藝雙馨」的門檻我實在是夠不上,我不配。
如今,託傅砚辭的福,我這個玩不起的人也能收到這麼多綜藝邀約了。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經紀人從滿桌子的臺本中抽出來三個:
「這三個都是之前口碑不錯的戀綜,可以試一試。」
「戀綜!」我癱在沙發上的身子一下子坐直了。
這個走向,屬實是我沒想過的:
「我一個人上什麼戀綜?難道我真要把傅砚辭一起帶上節目?別開玩笑了,他好好一個公司老總,不上班,摻和娛樂圈這些事做什麼?」
經紀人恨鐵不成鋼:「你以為呢?你和傅砚辭在網上那麼高調,這群人可不就聞著味兒過來了,更何況我聽說了一件事……」
經紀人壓低聲音,向我靠過來:
「我聽說傅總的意思就是想跟你一起上綜藝,你看上哪個,他就贊助哪個。所以這群導演和制作人才铆足了勁兒想讓你加入。」
好好好,戀愛腦又和我玩心眼子是吧?
我大手一揮,從眾多臺本中,選了個最與眾不同的。
恐怖綜藝。
9
傅砚辭這個人,怕黑,怕蟲,怕鬼。
當我帶著臺本回家和他說可能得讓他陪我一起上個綜藝時,他眉飛色舞,嘴角比 AK 還難壓。
可當他看到綜藝的名字時,臉瞬間垮了下來。
綜藝名稱——《作死吧你》,聚焦全國各地發生過靈異事件的地點探案解密、密室逃脫,全程直播。
「怎麼樣?怕不怕?」我拍拍綜藝臺本,眉飛色舞。
以我對傅砚辭的了解,他哪怕拼出一身剐,也要把想做的事情撐到底。
哪怕在攝像頭前嚇得到處亂竄,他也要坐實自己的「正宮」地位。
「有老婆在,我有什麼不敢的?真男人就是要上恐怖綜藝!」
傅砚辭努力調整著面部表情,拼盡全力讓自己看起來輕松又愉快,然而在他看到這個綜藝第一期去過廢棄的精神病院時,不受控制地戴上了痛苦面具,然後借口上廁所給助理打了個電話,我在廁所門口偷聽——
「我老婆綜藝的贊助,給我狠狠削!減半!必須減半!」
10
《作死吧你》第一期的錄制地點選在了一個偏僻的小山村。
村子名叫紅光村,我曾經在網上聽說過紅光村的靈異事件,說村子裡有一幢漂亮的大磚房,但是在二十多年前,一個路過紅光村的年輕女老師被奸殺拋屍在附近後,這幢房子就開始不對勁了。
倒也沒什麼特別的,這家人每天早上醒來都睡在院子裡,而不是在屋子裡。
村子裡的人安裝過監控,也找人在房子門口值過班,但詭異的現象還是會發生,一來二去,這家人就搬走了,這幢房子也成了故事中的恐怖房子。
我們的第一個任務就是睡在這幢房子裡。
看完綜藝臺本後,傅砚辭的狀態用四個字形容就是——小臉煞白。
他抓著我的手不由自主地用力,掌心也出了好多冷汗,我隻覺得好笑,趁沒人注意安撫地摸摸他的頭,再抬起頭時,和一道不懷好意的眼神對上了。
鄒蕾,我的對家,亦是《作死吧你》的嘉賓之一。
她慢悠悠踱過來:「輕雨,咱們還真是好久不見了,這次把傅總一起帶來是來給自己壯膽的?要我說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咱們都認識這麼久了,你藏得還怪深的,都混成太子妃了,什麼獎不獎的,還不是傅總一句話的事?」
鄒蕾此人,說話一向夾槍帶棒,我向來不慣著她,直接反唇相譏:「什麼話不話的,蕾姐又在說笑了,砚辭對於我工作上的事從不過問,而且他年輕,他的一句話又有多少斤兩呢?還得是蕾姐您,在圈內圈外都舉足輕重。」
我這人沒什麼太大的優點,就是曾經學過配音,臺詞不錯。
是以譏諷的話該收的收,該重的重,集陰陽怪氣之大成,鄒蕾直接變了臉色。她衝過來就想和我掰扯,卻被傅砚辭一個眼神止住了。
傅砚辭看著鄒蕾頗為不善的臉色,眉頭輕皺,一根手指橫在鼻孔前,慢悠悠道:「既然阿雨這樣叫你,那我也勉為其難叫你一聲姐。
「還是別為了評委那一句話兩句話的事,整日和那些老頭混在一起,你身上都有味兒了。」
我故作不解:「什麼味兒啊?」
傅砚辭答:「一股老人味兒。」
說完,他看也不看鄒蕾的表情,拉起我就走。
《作死吧你》的贊助,又少了一半。
11
我和鄒蕾的梁子,就是評獎時結下的。
兩年前,我憑借電影《落》入圍金铂獎最佳女主角。
那是我第一次出演文藝片,口碑票房雙豐收,原本導演經紀人都覺得金铂獎影後已經是我的囊中之物了,卻殺出一個鄒蕾。
她憑借和我同期的商業片《無問》獲得提名,平心而論,《無問》的票房和制作都比不上《落》,鄒蕾在片子中的表演也不俗,可和我放在一起,高下立判。
偏偏金铂獎的最佳女主給了她,而她榮獲影後的第二天,金铂獎評委就被爆出驚天內幕,原定的最佳女主角宋輕雨被賄賂評委組的鄒蕾截胡,金铂獎也從炙手可熱的大獎項淪落成為如今的野雞獎,我成了無冕之後,鄒蕾卻成了過街老鼠,她自然會恨我。
如今,我和傅砚辭的戀情曝光了,她也就想當然地認為當年的事是傅砚辭幫我曝出來的,所以說話這麼夾槍帶棒,含酸捻醋。
其實是我自己曝出來的。
我和傅砚辭談戀愛這些年,對於工作上的事隻有一個宗旨——默默支持,互不幹涉。
我宋輕雨在娛樂圈這些年,演了這麼多戲,認識了這麼多人,也不是白混的。
不過,傅砚辭居然也知道鄒蕾背地裡和那些老頭子的事,我也不由得有些吃驚,正想問問他,場務就跳出來打板。
直播馬上要開始了。
12
【啊啊啊啊!我進來了!我進來了!】
【阿雨我的親親老婆!終於能看到我美麗老婆上綜藝了!】
【什麼老婆?你清醒點,人家帶家屬來的!】
【傅總的表情也太嚴肅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他抓阿雨的手抓的好緊,嗑到了!嗑到了!】
【前面的,有沒有一種可能,他隻是害怕……】
……
直播剛開始,直播間就湧進來三萬多人,等到主持人說完節目任務時,在線觀看人數已經飆升到了五十萬人——
全是想看看我和傅砚辭是怎麼被看不見的力量從屋內移到屋外的。
因為第一期的任務有些特殊,又是全程直播,所以在恐怖屋內,節目組給各位嘉賓安排的是大通鋪,我們穿上了節目組發的統一睡袋,女生是粉色,男生是藍色,我們一行六個人,四女兩男,男歌手林默睡最裡面,傅砚辭挨著他,我作為男女分界線挨著傅砚辭把男女分隔開,然而節目組搞事情,把鄒蕾安排在了我的另一側。
真的會謝。
傅砚辭當場就要蹦跶起來把贊助扣光,卻被我死死拉住。我指指攝像頭,用眼神示意他現在正在直播,不要輕舉妄動。
他瞬間頹了下來,趁沒人注意我們的時候,悄咪咪趴在我耳邊說小話:
「娛樂圈也太難混了,老婆。
「我有點後悔了。」
我最吃傅砚辭委屈巴巴這一套,也顧不得直播的事了,沒控制住手,瘋狂給他順毛:
「後悔?後悔什麼?放我出來工作?」
「才不是,誰會把事業型女性塞家裡?」他聳聳肩,盯著鄒蕾的方向咬牙道,「後悔太聽你話,沒給你開後門。
「你孤身一人勇闖娛樂圈,真的辛苦了。」
13
彈幕直接爆炸:
【啊啊啊啊啊啊!傅總也知道我們阿雨和鄒蕾這個綠茶不對付嗎!】
【前面的,你嘴放幹淨點!明明是你們宋白蓮和我們蕾蕾過不去好嗎!技不如人就說技不如人,扯這些有的沒的做什麼?】
【傅總一個京圈巨佬,居然這麼有同理心,而且這麼愛阿雨,他真的,我哭死!】
【嗚嗚嗚嗚!一起守護全世界最好的阿雨,我們傅總也太好哄了,呼嚕呼嚕毛就不暴起了,這是什麼新時代珍稀霸道總裁!】
【娛樂圈太難混了!哈哈哈哈哈,巨佬和 208 有什麼資格說難?世界上比這難的人和事太多了,看不下去一點,臣告退,這一退就是一輩子。】
【要滾就滾,沒人求你看!所以咱傅總真沒幫阿雨走後門啊,阿雨真的太牛啦!】
……
看著風向瞬間轉變的彈幕,我直接愣住,直到看不下去的林默指指身上夾著的設備,我才知道我自以為的說小話早就被收音擴大,全國的人都知道了。
第一次上綜藝,沒經驗真的會謝。
我向林默傳遞了一個感謝的目光,然後和傅砚辭老老實實閉嘴,當起了吉祥物。
所謂的恐怖屋已經被工作人員打掃得幹幹淨淨,這幢房子院落很大,院子裡種了很多樹莓,還有一處葡萄架,因為長久地無人打理,架子上結滿了葡萄。
距離黑天還有點時間,一起參加節目的女模特 Angel 和女歌手詩雅提議女生去摘葡萄,我和她曾經在頒獎典禮上有過一面之緣,不想拂她們的意,就跟著去了。
見我們都去,為了展現自己的合群,鄒蕾也跟著來了。
我、Angle 和詩雅,都拿了一把剪子和可以裝葡萄的籃子,隻有鄒蕾什麼都沒拿,靠在一旁的葡萄架上看我們摘,時不時和我們搭話:
「這葡萄甜不甜啊?別摘太多,我不太敢吃,摘多了浪費。
「你們摘,我一會兒給大家洗。」
我無語。
詩雅是歌手,又是個直爽性子,平時最討厭的就是鄒蕾這種說話彎彎繞繞的人,她翻了個白眼:「又不是專門摘給你吃的,組裡那麼多工作人員,在這樣的鄉下,就隻有藝人配吃水果嗎?
「再說了,甜不甜的,自己嘗一口不就知道了?」
我心裡暗爽——
詩雅,我的嘴替!永遠的神!
然而還沒等我爽完,就出事了。
14
變故就是在鄒蕾試吃葡萄的時候發生的。
因為在蹲直播的大多是我和傅砚辭的 CP 粉和吃瓜群眾,所以詩雅懟完鄒蕾之後,彈幕一片叫好,偶爾有幾個鄒蕾粉絲跳出來也被滿屏的「爽了」淹沒了。
鄒蕾看著彈幕,臉色有些不自然,她慢慢悠悠踱到葡萄架這邊,皮笑肉不笑:
「那我就摘一個淺嘗一下吧。」我正想把剪子遞給她告訴她用剪子剪不要用手薅時,就聽見她尖叫一聲,朝我的方向甩過來一個條狀物。
我隻覺得手臂一涼,有什麼東西被丟到了我身上又掉了下去,耳邊炸起 Angle 和詩雅的尖叫聲,我低頭一看,一條蛇正在我腳邊呈進攻姿勢。
「都別動!別叫!」我制止住身邊這三個女人的尖叫,然後在原地瘋狂跺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