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就是見不得人。
由於他參加各種活動，我們見面的時間屈指可數。
好不容易見到一次，還要在離酒店五百米的地方就被丟下車。
「黯黯，我們公開吧？」
酒店裡，他抱著我詢問。
我心裡一驚，「你不想要事業了？」
他抱起我放在床上，蹲在我面前，和我平視，「可是我更想和你公開，公司那邊我會去協調。」
陸稔剛出現在大眾視線當中沒多久，我已經因為一己私欲利用了他一次，不可能在毀了他事業。
我開玩笑的語氣說，「我可不想被你那些女友粉扒個底朝天。」
我看著陸稔灼灼的眼眸一下子就暗了下去。
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我，終究是沒在說話。
睡覺的時候，沒有像往常一樣抱著我，而是背對著我。
我低聲嘆氣，還是心不夠硬啊。
用手指拍了拍陸稔的背，算作安撫，「乖，過一段時間，等你穩定穩定。」
陸稔悶悶的聲音傳來，「別騙我。」
我手指僵了一下，半晌，「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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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既然是談戀愛，當然要好好談。
陸稔對我很好，拋去明星這個身份，簡直就是二十四孝好男友。
一檔綜藝節目邀請他，公司要求組 cp 炒熱度。
他一板一眼的說:「不行，我女朋友會不高興的。"
很難想象戀愛之前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戀愛後變得可可愛愛。
「黯黯，我明天又要飛去劇組了。"陸稔手勾住我的腰往懷裡帶。
「你會不會想我啊。」黑暗中，他眼睛一眨一眨的望著我。
我迷迷糊糊的半睜著眼睛瞧他，「會的，乖，睡覺。」
他沉默了一會，我半睡半醒間被抱起床。
我困到聲音模糊，「幹什麼啊？」
「你不準睡，我們出去走走。」
擾人清夢，實在忍無可忍，一腳踹在他身上，「陸稔，你發什麼瘋？大半夜你拉我出去走走？」
最後還是被拉著出門。
秋季的落葉落了滿地，路燈拉長我們的身影，一如我們第一次相見。
「黯黯」他突然開口，「其實那不是我第一次見你。」
我疑惑，「我們之前見過？」
他點點頭，"在墨爾本的設計大賽上，是我第一次見你，你站在臺上閃閃發光的樣子。"
陸稔似乎是在回憶，「我記了好多年。」
墨爾本大賽使我一戰成名，但是我確實不記得陸稔這號人。
「不過上次我們見的時候，你是第一個問我做明星累不累的人。」
他眉毛彎彎，一改平時沒正行的樣子。
我突然一慌，幾乎是感覺到了他想說什麼。
我牽住他的手，捏了捏「我們回去吧，我有點了冷了。」
他視線在我臉上停了一會，「好。」
11
陸稔最近越來越闲，我能感覺到他在我身邊的存在感越來越強。
「男朋友，你不去工作嗎？」我看著陸稔在廚房的背影，壯似不經意的問。
我感覺到他的背影僵了一瞬，淡淡開口，「太累了，休息一段時間。」
我直覺事情沒這麼簡單，他以前連軸轉也沒有說過累。
兩天後，我看著閨蜜給我發的消息。
「你爸在打壓陸稔，據我所知，幾家大影視公司你爸都打過招呼，小公司更不敢用。」
「照這個情況，很快會被雪藏。」
陸稔接不到戲的時候，我下意識的就想到了林錦之。
躺在床上，看著陸稔的臉發了好久的呆。
「怎麼了黯黯？不開心？」
我搖搖頭，伸手抱住他，臉埋在他懷裡，用力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
「有點困了。」我閉上眼睛，知道天亮還沒有睡意。
借著月光，我細細用目光描繪著陸稔的臉，一遍又一遍，近乎貪婪。
陸稔，我們好像，隻能走到這裡了。
12
我開始漸漸疏遠他，開始找茬，我知道怎麼能讓他疼。
我連續一周留在工作室，陸稔發十條消息我回一條，甚至後面幹脆不回。
「林姐，你最近在減肥嗎？好像瘦了好多。」小喬狐疑的問我。
我勉強衝她笑了笑。
陸稔的電話一個接一個的打來。
「林姐，樓下有人找你。」
我剛下樓就看見了陸稔的經紀人。
「他在車上等你，你……」經紀人朝我微微點頭，似乎是想說什麼。
我打開車門，就被拉入了熟悉的懷裡，瞬間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我忍著淚意，冷著臉，「我都說了我很忙，你……」
話還沒說完，就被面前的人封住了唇。
他一改往常溫柔的模樣，瘋狂撕咬，毫不留情。
「嘶~」我用力推開他，「你是狗嗎？」
抬頭就對上了他的眼睛，說不上來是什麼目光，就像是瀕死之人的平靜。
他臉頰微微凹陷下去，胡茬已經長出來了。
我鼻子一酸，他之前從不會這麼狼狽。
陸稔啞著聲音，「林黯，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不是啊，我怎麼會不想要你。
「對，我不想談了。」
他雙手緊緊按住我的肩膀，死死的盯著我，似乎是要把我看穿，「為什麼？」
「因為見不得人，我和你散步隻能半夜出去。我會在離酒店五百米的地方被丟下車，我們一起走的時候，隻能是以工作人員的身份站在你身邊，我受夠了。」
半晌，陸稔開口「黯黯，那我們公開，公開好不好？或者，我退出娛樂圈。」
他眼睛越來越亮，好像抓到了希望一樣，「我退出娛樂圈，我們去國外生活……」
我如鲠在喉，咬牙開口，「陸稔，其實我一開始答應在一起，就是玩玩而已，我根本沒想過我們會結婚。」
陸稔死死的按住我的肩膀，眼神似乎要把我穿透，「你騙人，騙我的對不對？」
許久，才無力的垂下手。
他下颌線緊繃，臉色蒼白，喉結上下滾動，艱澀開口，「所以，你看著我緋聞滿天飛從不過問一句，不是因為你相信我。」
他嗓音更啞了，「而是因為你不在意對嗎？」
我轉頭，看向窗外，瞪大眼睛才不至於流出眼淚。
「對，我根本就不喜歡你，答應你不過是因為你長得好看。」
他呼吸很輕，「那你現在不喜歡我的長相了嗎？」
「對」我轉過頭看她他，嘴角勾起僵硬的笑，「娛樂圈裡好看的人那麼多，我向來喜新厭舊，所以陸稔，我們分手吧。」
我冷硬著臉，不聽他回答，便打開車門轉身往公司走去。
眼淚迎著風止不住的往下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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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勁很大。
我幾乎不敢刷微博刷視頻。
我看看到他的消息我會繃不住。
閨蜜出差回來直奔我面前，彼時我憔悴不堪，雙頰都瘦的開始凹陷。
「林黯，為了一個男人，你至於這樣嗎？之前那麼多我也沒見到你多認真，況且世界上……」
「值得。」
我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值得。」
在我這裡，沒有比他更值得的人了。
閨蜜張了張嘴，啞口無言。
酒過三巡，我坐在沙發上，望著天花板，沒救了，好想陸稔。
在落針可聞的房間裡，我開口，「他之前說要公開，我沒應。」
我緩緩吐出一口氣，壓下心中那股鬱氣，「我當然想公開，可是他事業剛穩定，我不能因為我影響他。」
不知不覺，淚流了滿臉「我承認我一開始是借著酒意，利用他，想要報復林錦之，可是……」
「可是他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帶我在昏黃的路燈下壓馬路，隻有我們兩個，手牽手。」
「剛在一起的時候，我們各自忙事業，我記得他半夜飛到家和我相擁而眠，第二天一大早又要趕飛機……」
我哽咽，「他說我根本就不在意他……可是，怎麼可能呢？我覺得我這一輩子，可能都不會再像愛他一樣的愛別人了……」
「我從頭到尾，都沒有提過愛他。」我突然嚎啕大哭，撲進閨蜜懷裡。
她一下一下撫著我的背，「黯黯，放不下就不放。」
她輕輕開口，「人就這一輩子，不能委屈自己。」
14
自從那天和閨蜜哭訴完以後，我就回歸正常生活。
每天按時吃飯睡覺工作，就像我的生命中從未出現過陸稔這個人一般。
公司裡有員工是陸稔的粉絲，有時會提起陸稔。
「陸稔出國了，據說和公司解約了，打算退出娛樂圈……」
「是嗎？唉，那還挺可惜……」
我眼眸低垂，不欲再聽，他以後怎麼樣都不會再和我有關系了。
隻是偶爾，工作到凌晨，會看著街道兩旁的路燈微微失神。
林錦之約我見面，地點是在一家咖啡廳。
他好像老了不少，頭發都變得花白。
我看著他，眼神平靜。
他坐在我對面，長長的嘆了口氣。
「音音，回來吧。」我微微恍神，音音，他小時候就這樣叫我。
如今聽到，恍如隔世，可是他曾經，也是會把我舉在頭頂的小公主。
我嘗試著勾起嘴角，可是一定很難看，索性放棄，「回哪？怎麼？你兒子進去了才想起我？」
「你外面的小老婆不少吧？那就再生一個啊。」
真諷刺，我媽陪他風雨十幾年，他功成名就了，在外面養人，小三找上門讓正妻讓位。
「音音，是爸爸錯了。」他微微佝著身子，咳嗽一聲。
「錯了有什麼用？我媽能活過來嗎？」我一字一頓，「那你就去地下給她道歉啊。」
「小姐，林總他……」
助理上前一步，被林錦之攔住。
我冷笑，惺惺作態。
胃裡一陣翻湧，我忍著惡心，「還有事嗎？」
「別再來找我了，我不會原諒你的。」
我站起身，看著他，「永遠都不會。」
剛進洗手間，就開始幹嘔。
看著鏡中自己蒼白的臉，臉頰瘦削的不成樣子。
我努力彎了彎唇角，醜死了。
眼淚又止不住的往下流，突然感覺活著也沒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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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吧裡，閨蜜嘆了口氣，「黯黯，兩年了，還想著他嗎？」
想他嗎？
做夢時常會夢到他，他在的時候，我更像個有血有肉的人。
誰知道呢，也許隻是還沒有遇到比他好的。
我笑笑，「我覺得我自己過一輩子也挺好的。」
「是嗎？那我豈不是要單身一輩子了？」
我僵在那裡，聽到記憶深處的聲音，不知不覺間就已經淚流滿面。
我凝視著夢裡經常出現的人，兩年不見，他臉部線條更加硬朗了些。
熟悉的眉眼直直的闖進我眼裡。
我看了許久才說出話，「你怎麼……」
他一如初見，挑了挑眉，「我怎麼回來了？」。
陸稔唇角勾起笑意，「我這不是怕某個小朋友孤獨終老，我可擔不起這麼大的責任。」
「好啦，黯黯就交給你嘍。」閨蜜拍拍手，「如今我可算是功成身退了。」
我看著閨蜜的背影，半天沒反應過來。
陸稔微微挪動步子，擋住我視線，「別看她了，看我。」
一如當初他在我面前說「怎麼？被我帥到了？」的樣子。
「你閨蜜都已經和我說了。」
他坐在我面前，輕聲開口，「抱歉，讓你等久了。」
我哭著搖頭。
他低低嘆氣，有點無奈，「不準哭了，我的小朋友怎麼瘦成這樣。」
他說他兩年前就知道我非要和他分手的原因了。
他和公司解約，拿著手裡剩下的錢，開始去國外發展。
在以前一些關系不錯有資源有人脈的人幫助下，混的不算太差。
隻是和林錦之還不能比。
「所以讓我的小朋友等了我兩年，抱歉啊。」我埋進他懷裡，深深地嗅著他身上的味道。
16
陸稔把我抱到玄關的櫃子上。
彎腰直視我，「黯黯，你下次做決定前, 先問問我的想法好不好？」
「遇到事情我們一起解決，嗯？」
我尾椎骨都染上酥麻, 我看著他的眼睛，「好。」
我伸手拽住他的袖子, 小聲開口，「陸稔, 那我們這算不算是和好了呀？」
陸稔輕笑出聲, 嗓音悅耳「你這是……在撒嬌？」
我臉漸漸蔓延上熱意。
他看著我低低嘆氣, 「我當時可沒有答應要分手。」
「所以隻能算是你……單方面鬧小脾氣。」
我愣愣的說不出話。
林錦之想要緩和與我之間的關系，沒有再阻攔我和陸稔。
我眼睛低垂著, 就算他想，也阻攔不了了。
陸稔已經不是曾經的陸稔，不可能任由別人拿捏。
而林錦之……也是肝癌晚期了。
得知林氏集團總裁去世的時候, 我正在辦公室裡做設計圖。
聽到消息的時候, 我定在那裡, 久久沒有動作。
陸稔買了一束花帶我去了墓園。
時隔半月，我再次光臨了炸串店。
「（他」他把我舉過頭頂, 迎來一眾同齡小孩羨慕的目光。
我喃喃，「你不是說, 要送我出嫁嗎？」
「怎麼……就食言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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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剛睜開眼睛，就被陸稔撈進了懷裡。
他下巴抵在我頭頂, 「乖乖, 和我回家見見爸媽？」
「家裡老頭都念叨你兩年了, 還罵我不爭氣。」
他聲音有點委屈的意味，「差點把我逐出家門。」
我忍俊不禁，「好。」
我和陸稔是臨時回去的，沒有提前告訴他爸媽。
他帶著我直接去了店裡。
雖然已經退出娛樂圈了, 可是偶爾還會有粉絲來合照。
陸稔帶著口罩，看著忙碌的身影，「陸老板，來跟串串兒！」
正在忙碌的陸爸一愣，反應過來的同時巴掌也招呼上來了。
我笑著起身，「陸叔叔。」
陸爸的手硬生生一個拐彎，沒落在陸稔身上。
「兒媳婦回來怎麼不提前說一聲。」他慈眉善目的朝我笑, 轉頭兇神惡煞的對著陸稔，「你這臭小子怎麼也不提前說。」
我臉唰的一下紅了，這稱呼怎麼還沒變。
「叔叔, 我倆是臨時決定回來的, 您先忙您的, 不用管我倆。」
「那怎麼行。」小老頭一瞪眼。
用中氣十足的聲音衝店裡的顧客喊。
「今天我兒子和兒媳回來了，要提前打烊, 我給你們免單，大家打包帶走好不好？」
剛開家門, 就迎來一個大紅包。
陸稔一手拿了過來, 塞到我懷裡, 「這是他們給兒媳婦的見面禮，拿著。」
晚上陸稔勾著我的腰，一下一下揉。
「乖乖, 收了紅包可就是我的人了。」
他在我耳邊低低啞啞道，「那現在，我們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