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給他將頭發烘幹,又換上了柔軟的中衣,蕭止戈自己也出了一身汗。倒是安長卿無知無覺地蜷在被褥裡,獨自睡的香甜。
蕭止戈在一邊瞧著,沒忍住戳了戳他的臉頰。安長卿身形清瘦,臉頰上肉卻意外的軟。戳了一下就叫人放不開。蕭止戈見他睡得熟。沒忍住又揉捏了幾下……直到睡夢中的人被弄得不耐地哼哼幾聲,才戀戀不舍地停下了手。
等蕭止戈也洗漱過後,便準備熄燈睡下了。
誰知道他還沒來得及躺下,就見身側的人一腳踹開了被子,嘟嘟囔囔地坐起來拉扯衣領,嘴裡還含糊抱怨著:“好熱……”
安長卿隻覺得前所未有的熱。身體內部的熱量一陣陣地散發出來,熱得他張著嘴呼呼直吐氣。
迷迷糊糊地站起來,安長卿光著腳就要往外走:“我去外面乘乘涼。”
蕭止戈看著他臉頰暈紅,眼神還是迷糊的,就知道這是酒的後勁發出來了,人還醉著呢。連忙一把將人拉住:“外面冷,小心著涼。”
安長卿不依不饒,極力瞪大了眼睛朝他嚷嚷:“放開我,我熱……”
蕭止戈無奈將人按回床上,翻找了半晌找出一把扇子來,哄道:“你躺好,我給你扇風就不熱了。”
安長卿半信半疑,最終還是乖巧地將雙手搭在小腹上躺好,而後拿一雙醉眼迷蒙的眼睛望著他。蕭止戈深吸一口氣,將被褥蓋給他蓋到腹部,又搖著扇子給他扇風。
感受到涼風,安長卿總算安靜下來。見他雙目微闔,蕭止戈正要松一口氣放下扇子,又聽他委屈地嘟囔:“肚子難受……”
“哪裡疼?我去叫大夫?”蕭止戈蹙眉。
安長卿癟著嘴,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咕哝著道:“你給我揉揉,揉揉就不疼了。”
隔著一層中衣,卻仍能感受到掌下微熱的觸感,蕭止戈手掌僵硬地動了動,卻被安長卿不滿地催促:“用力一點……”
蕭止戈不知道第幾次嘆氣,隻能認命地加大了力道給他揉肚子。
揉了一會兒,安長卿又開始迷迷瞪瞪,一雙手在身邊摸來摸去,半晌沒摸到東西,又猛然睜大了眼睛,困惑地瞧著蕭止戈:“王爺怎麼不陪我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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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止戈額頭青筋跳動,卻隻能溫聲哄他:“這就睡了。”
而後便掀開被褥,挨著他躺下。
心滿意足的安長卿滾進他懷裡,滿足地將臉埋到他懷裡。蕭止戈警惕地看著他,果不其然,片刻後他又抬起頭 ,滿臉困惑:“王爺怎麼不給我念書?”
他明明記得蕭止戈會念書哄他睡覺的。
蕭止戈隻好一邊輕拍他背部,一邊背兵書給他聽。
安長卿哼哼唧唧幾聲,總算滿意了。
隻是蕭止戈感受到胸口一直扇啊扇的眼睫,就知道他肯定還沒睡,多半又在轉著什麼古靈精怪的念頭。蕭止戈一時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後悔縱著他喝這些酒了。
長嘆一口氣,蕭止戈感覺懷裡人沒了動靜,正想著人是不是睡了,卻又聽他含含糊糊道:“你還沒親過我呢。”
蕭止戈:“……”
他隻覺得一瞬間腦子裡盡是空白,就這麼直直地盯著懷裡的人。
安長卿也有些害羞,但他現在半醉半醒的,受了酒意影響,膽子大了臉皮也厚了,紅著臉抱怨道:“之前是我親你,現在該你親我了。”
說完緊緊閉著眼睛,有些羞澀地等著蕭止戈來親。
蕭止戈遲遲未動,神色僵硬地望著他。隻一顆心跳得飛快。比他當年第一次上戰場時,還要緊張幾分。
遲遲等不到親吻,安長卿又困惑地睜開眼。見他還沒動,頓時委屈又憤懑地瞪著他。
蕭止戈被他這一眼看得心一緊,喉.結滾動幾下,才遲緩地俯下身,在他額頭上親了親。
“不是這裡!”安長卿有點生氣了,仰著臉撅起嘴,嘟嘟囔囔地抱怨:“人家夫妻都是親嘴的,你是不是不喜歡我,才不想親……唔——”
話未說完,就被男人堵住了嘴。
蕭止戈原想點到即止,但懷裡的人太過柔軟甜蜜,像最上等的酒,叫人嘗過一口,就放不開了。
唇齒輾轉許久,兩人才氣喘籲籲地分開,對視一眼,俱是臉紅心跳。安長卿酒意稍退,想到自己先前的無理取鬧,更是面紅耳赤,索性將頭埋進他懷裡,悶聲悶氣道:“我困了!”
說完便閉上眼睡覺。
唯有蕭止戈一顆心在胸腔跳動不停,連打了第一場勝仗的興奮也比不過此刻的一個親吻。他竭力調整自己的呼吸,好不容易才控制住了翻騰的念頭。卻見懷中人藏著臉,唯有露出來的耳根通紅。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睡了。
手掌輕輕撫過發絲,蕭止戈嘴角微翹,腦中不受控制地想:他的王妃,是不是其實也有一點點喜歡他?
他垂下眼睫,展臂將人攬住,將翻騰的念頭深藏。
總有一天,他會叫他忘了其他人,心裡隻裝下他一個。
***
隔日便是大年初一。
天還未亮。睡得迷迷糊糊的安長卿便被安福叫了起來。
安福絮絮叨叨地:“王爺已經起了,今日還要進宮朝賀呢。”
聽見進宮朝賀,安長卿混沌的腦袋這才清醒過來,拍了拍額頭,著急道:“快伺候我洗漱更衣。”
大邺皇室規矩,不止除夕要設宮宴犒賞功臣,大年初一皇帝還要在奉天殿受百官朝賀。同時賜下親手寫的“福”字與諸多賞賜。
安長卿飛快把自己收拾齊整,才去外面尋蕭止戈。
蕭止戈見他出來,將烏金槍放在一旁。拿過安福捧著的狐裘給他披上。
安長卿看見他,就回憶起昨日耍酒瘋無理取鬧,有些不好意思地道:“王爺昨日……可睡好了?”
“還好。”蕭止戈意味不明看他一眼,答道。
安長卿輕咳一聲,不知道他這個“還好”是什麼意思。隻能硬著頭皮道:“以後我少喝些酒。”
蕭止戈這回倒是“嗯”了一聲,又補充道:“偶爾在家中小酌可以,在外就不必了。”
安長卿正心虛著,聞言連忙點頭。兩人才相攜出門。
***
大年初一,祭祀家廟,百官朝賀。
安長卿入了宮後,便與蕭止戈分開了。蕭止戈身為皇子,需隨安慶帝祭祀先祖。而安長卿身為王妃,卻是要去太後和皇後宮中請安領賞。
臨行前蕭止戈怕他被刁難,不放心地小聲交代:“今日後宮嫔妃以及太子妃等人都會到,你隻少說多看,防著些太子妃和舒貴妃,太後和皇後今日應該不會為難你。”
安長卿應下,隨著宮人往太後宮中去。
此時天才蒙蒙亮,宮殿之中燈火通明,安長卿隨宮女進去,快速抬眼掃了一圈。太後高坐上首,左側往下依次是皇後太子妃,舒貴妃以及諸嫔妃。右側則坐著公主王妃宗婦等。安長卿先行了禮,才被宮女引著在右側靠前的位置坐下。
他一出現,眾人的目光就都落在了他身上。
舒貴妃朝下首的慧嫔使了個眼色,就見慧嫔捂著嘴笑道:“北戰王妃可是個大忙人,宮宴那日竟沒見到人。今日可算是讓我見到了。”
安長卿不卑不亢道:“宮宴那日,長卿隨王爺在東殿。”
“哦?”慧嫔眨眨眼睛,染成朱紅色的指甲拂過鬢邊,似笑非笑道:“我還以為是王妃不屑與我們這些婦人為伍呢……”
“豈敢。”安長卿低眉斂目,淡淡道:“隻是長卿雖為王妃,到底是男子,怕唐突了貴人,擾了雅興,才隨王爺去了東殿。陛下也是知道的。”
聽他搬出安慶帝,慧嫔臉色變了下,到底不好再拿這事說嘴。
正好這時候長公主又開了口:“皇兄都允了的事,慧嫔還是少說兩句吧。否則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對皇兄的意思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