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啞巴 3239 2024-12-03 15:22:53

林漁給他辦的獨一無二的,


關於江談彌的畫展。


我終於,還是都想起來了。


21


牆壁上最中心有一幅很大的畫。


畫作的地點是在一次演唱會上。


那時候的我跟江談彌剛在一起三個月。


我的生日臨近。


江談彌問我有沒有未實現的願望。


我告訴他:「我想去看五月天的演唱會。」


他表示那太簡單了。


那時候已經臨近演唱會日期,哪天也正好是我的生日。


江談彌高價在黃牛那裡買了兩張票。


可是,在前三天,我的助聽器壞了,新的要配很久。


江談彌皺著眉頭,我寬慰他:「沒事的,這一次不去也可以。」


可是江談彌還是帶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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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我聽不見。


我本以為這次是個安靜的演唱會。


但是在五月天激情地在舞臺上擊打樂器、歌唱時。


江談彌開始用手語給我唱歌,翻譯給我聽。


他的目光沒有一刻離開我,他有時候還會「忘詞」。


可我的腦海,卻因為他的無聲歌唱而響起了以前聽見過的五月天的每一首音樂。


那是我聽過的最好聽的演唱會。


直到五月天開始演唱《恆星的恆心》。


「沉默的銀河系,因為你有意義。」


江談彌動作頓住。


看向我的眼神那樣溫柔。


他勾著唇角。


鄭重地用手點點自己,右手去撫摸左手的大拇指,再指了一下我。


那一瞬間,我聽見了我的心跳。


他在說。


「我愛你。」


22


畫上的他笑意盈盈。


周圍的人群被我藏匿,四周是閃亮的飄帶。


那是我愛意幾乎不可言說的瞬間。


那是我最幸福的瞬間。


夏七問過我:「我跟他青梅竹馬二十多年,你們隻是在一起一年而已,能有多愛?」


一年時間,能有多愛?


好愛好愛。


23


江談彌直到十二點才找到我。


為了給他一個驚喜,我從沒跟他說我拼命地畫畫,買了這一套房子。


所以找到我一時有些困難。


十二點的鍾聲已經過了很久。


江談彌的二十四歲到來了。


他看見這滿牆的他,幾乎下一秒就明白了我的用意。


我失憶的日子裡,他的眼神總是很疲憊,想必被折磨得很痛苦。


我用手語告訴他:「我都記起來了。」


江談彌仿佛被被擊垮了一樣,眼淚瞬間流了下來,他衣著單薄,鼻尖很紅。


「小魚。」我聽見他聲音裡的顫抖。


「這本來是我給你的二十四歲生日禮物。」


他抱住我,懇求道:「不要這樣。」


我掙開他。


「我不能說話,所以你不要禁錮我的手,不要剝奪我的語言,不要欺負我。」


他就是應該清醒地、毫不逃避地看著我。


「我以前差一點點就被強暴了。」


「混混說,沒有搞過像我這樣乖的,不知道啞巴是怎麼叫的。」


我痛苦地皺著眉頭,難以呼吸。


「我看到視頻的時候,你知道我是怎麼想的嗎?」


「我在想,都是假的嗎?」


江談彌顫抖著唇,搖頭道:「不是假的,都不是。」


我捂著心口,心髒酸痛得我已經不能比手語了。


我拉過他的手,大口大口地呼吸。


用指尖在他的手心寫字。


「可是我不敢相信你了。」


我最後問他:「隻因為我是個聾啞人,你們就可以對我做一樣的事嗎?」


江談彌崩潰地抱住我的腰。


「不是……對不起……對不起小魚,不要這麼說好不好?」


我哭了很久很久。


最後還是在他的手心上寫下兩個字。


「分、手。」


我慢慢地找回那些幸福的記憶。


可當記起那個視頻的時候,我的記憶一點一點被痛苦蠶食。


它推翻了所有關於你愛我的定論。


江談彌。


我不再因為你感到幸福了。


江談彌。


我好痛苦。


24


後來我交了很多好朋友。


大四畢業那年,宋楚幫我辦了一次畫展。


有個匿名買家把其中一幅《失我》以天價拍走。


2023 年 11 月 24 日。


又是江談彌的生日。


現在他大概已經二十六歲了。


我隻陪他過了一年的四季。


剩下的每一年春夏秋冬,我都要自己幸福地過下去了。


我望著天空飄下來的雪花。


深深地呼出一口氣。


忘記是一件很難的事。


但是。


失我者永失。


(正文完)


番外(男主視角):


林家來了一個小啞巴。


剛看見她的時候,她很狼狽地摔倒在地上。


當時下著雨,但周圍沒有一個人幫她。


她渾身髒兮兮的,白色的裙子沾了泥水,瑟縮的樣子像是一隻髒兮兮的小貓。


我實在看不下去,便伸手到她面前,問她:「能自己站起來嗎?」


她不回答,但握著我的手站起來了。


我這才想起林瑤說過自己家要來一個便宜妹妹。


我將外套脫下,蓋在她的身上。


「你就是林瑤的妹妹?」


她還是一臉懵,但點頭,依舊不說話。


我挑了一下眉,也不再搭理她,隻說了一句:「我帶你進去。」


這件事第二天就被我拋之腦後了。


可沒過幾天,有個女生在大院裡堵住了我。


當時挺多人的。


她手裡提著一個袋子。


我還以為是來跟我獻殷勤的女孩。


便問了一句:「你是誰?」


她的臉一下子紅了,我覺得有點意思,挺逗的。


林瑤在一旁說風涼話:「這就是我從鄉下來的那個妹妹,是個聾啞人。」


我這才想起來。


袋子裡應該就是我那件外套。


但我這個人,從小就被人捧著,還有潔癖。


我接過袋子,想起來之前看過謝謝的手語, 便對她做了謝謝的手勢。


我以為她聽不見。


就不耐煩地說了一句:「扔掉就好了啊,麻煩。」


那天拿回家之後, 本來打算讓阿姨扔掉。


但腦海裡突然出現那個叫林漁的女生面紅耳赤的樣子,最終還是把它放回了衣櫃。


新年那天,我搶了侄兒的小黃鴨夾雪器。


在雪地裡一下一隻鴨子, 給它們軍訓。


我察覺到有人看我,便順著視線看了過去。


是林漁。


她還是那副害羞的樣子。


但她不主動來跟我搭話,我也不會去的。


後來很久沒見過她。


直到夏七跟我抱怨說,她導師當著她的面誇林漁畫畫多麼有靈氣, 她很不高興。


便要跟我打一個賭。


看我一個月內能不能追到林漁, 賭注就是夏七跟我在一起。


我當時很混蛋, 「在一起就算了,你可以親一口我。」


其實追林漁很順利。


我大概知道她以前就對我有些好感。


但每次她用那樣純淨的眼神看著我,我都覺得她被我褻瀆了。


本來學手語隻是追她的手段。


可看見她跟我用手語交流時那麼雀躍的眼神。


我想著,要是再多學一點就好了。


她說不喜歡煙味, 跟我講了原因之後,我把煙換成了糖。


確實不到一個月就追上了。


跟朋友聚會的時候, 多喝了兩口。


那條黑色的發圈就貼在我的皮膚上,胖乎乎的黃色星星就跟林漁一樣可愛。


但我還是說:「我怎麼可能喜歡上一個啞巴?」


對啊。


我怎麼可能喜歡上一個啞巴。


這不是我們圈子裡選老婆的標準。


夏七湊過來親了我一口, 我沒躲過去, 但側了一下臉, 沒親到嘴。


我皺了一下眉頭,也不知道為什麼。


有人叫我分手。


我下意識拒絕, 又為自己找補。


「沒搞過這麼乖的,玩膩了再分。」


一個月, 兩個月,三個月。


還是不想分。


她的生日快到了,我問她有沒有想做的事情。


她說想看五月天的演唱會。


這多簡單啊。


可演唱會前三天,她的助聽器壞了。


還故作堅強, 說:「沒事的,這一次看不到就算了。」


我想也是,以後還有很久呢。


但是那天正好是她生日……


我當天晚上又找了我的手語老師。


我說:「教我手語。」


他說:「好。」


我說:「幫我把五月天的所有歌都翻譯了。」


他說:「你他媽瘋了?」


大概是的。


果然,當我在演唱會上給她翻譯那些歌詞的時候,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我能清晰地在她的瞳孔裡看見我自己。


那一刻我覺得, 這些天的不眠不休,總算是值得了。


五月天的好多歌都在說我愛你。


直到唱到《恆星的恆心》。


「沉默的銀河系, 因為你有意義。」


我開始心疼她, 聽不見,說不了話。


鬼使神差的。


我對她說了:「我愛你。」


我愛林漁。


那一刻的愛意十分清晰。


我在分手那天看見她畫的那幅畫。


是她眼裡的我。


演唱會上的我。


大概是在愛人的眼裡, 對方都是閃閃發光的。


她好像還不知道,那天的她,也十分閃亮。


她說,她因為我而感到痛苦。


可我在她失憶的時候, 卑劣地想要她再晚一些記起來。


清除掉所有能讓她記起來的東西。


江談彌並沒有放過我,骨節分明的手指捏著我的下颌。


「(我」可當她發著燒問我能不能跟她講以前的事時。


我害怕了。


但總要面對。


我說能不能在我生日那天告訴她。


但她還是想起來了。


分手的那一刻那麼痛。


她說不想再見到我。


我遵守諾言。


她畢業那年, 我買下了那幅《失我》。


大概是我的寫照。


二十六歲生日那天。


我對她的思念到達頂峰。


我不顧一切地去她的城市。


在過去的兩年裡,我避開了五月天的所有歌。


這樣就能不那麼被回憶凌遲。


那天我坐在她必經之路的一家咖啡館裡。


店員大概是五月天的忠實歌迷。


正播放著《任意門》。


「你問我世界是哪裡最美,答案是你身邊。」


我看見了她。


她穿著一件白色的大衣,藍色闊腿牛仔褲, 就那樣站在路燈下,昏黃的燈光落在她的身後。


她抬手接下一片雪花。


輕輕地笑了。


我的勇氣在那一刻宣告退縮。


還是不要打擾了。


二十六歲那一年,我才真正地意識到——


我已經永失我愛。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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