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她一直以為他們倆的訂婚,隻是說說而已,他根本沒有行動。
她不知道他竟然為自己定制了戒指,準備給自己一個浪漫的驚喜。
所以那天他買了玫瑰,就是為了向自己求婚嗎?
她坐在地上,哭得泣不成聲。
35
四年後。
毫無管理經驗的宋魚,沒能挽救公司。
公司最終還是隻有兩條路可走:要麼被低價收購,要麼破產。
公司上下都希望被收購。
不過,哪有什麼冤大頭願意接手呢?眼看大家都要死心了,突然有一天,出現了一家願意收購她們公司的企業。
公司上下都在為這個消息狂歡,宋魚也是算是松了一口氣。
籤合同那天,那邊的對接人說派了專車來接宋魚。
宋魚畫了個淡妝,一到公司樓下就看到了一輛黑色加長商務車。
宋魚保持著微笑上了車。
一上車,看清楚車裡坐的人,宋魚傻眼了。
「你好。」宋魚打了個招呼,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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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羨?
可是仔細一看,這人怎麼看怎麼跟宮羨不搭邊。
男人留著黑色寸頭,穿著黑色襯衣,沒了耳釘,矜貴而穩重,渾身都透著禮貌而疏離。
世界上竟然有長得如此相像的人?
還是她最近經常夢見他,所以分不清夢境與現實,產生了幻覺?
「嗯。」男人微微側臉,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宋魚沒搞清楚這是什麼情況,也不敢輕舉妄動。
「這是收購的合同,你可以再看看。」宋魚拿出合同。
聽對接人說,負責人很忙,所以要求在車上籤合同。
宋魚想著自己理應配合。
可是,她哪知道,那個大忙人竟然是宮羨。
「好。」男人,接過合同,漫不經心地翻閱。
最後拿起筆,在署名處寫下自己的名字,然後遞給了她。
這麼隨意的嗎?
宋魚心中的一塊大石頭也落了地。
她急忙伸手接過來。
下一秒,傻眼了。
署名——宮羨。
「什麼時候回來的?」宋魚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緊張。
「前不久。」他漫不經心地回答。
「你……過得好嗎?」宋魚猶豫著又問。
他變了好多,她都快不認識了。
這一刻她腦海裡閃過一千種猜測。
他是還在恨她,還是早就忘了她?
他是不是早就結婚生子,事業愛情雙豐收?
……
她有很多問題想問他,最終隻問出那句,「你過得好嗎?」
「挺好。」宮羨淡淡掃了她一眼,沒有任何表情。
宋魚垂下眼,不知道該再問點什麼。
「你呢?」他問。
「也挺好。」宋魚勉強扯出一個笑容。
宮羨頓了一下,目光又在她臉上掃了掃,最後收回目光,望向窗外。
「那就好。」
……
之後的十幾分鍾,兩人沒再說話。
宋魚突然覺得,自己無數次在夢中期待過的見面,也不過如此。
停在夢裡的,終究隻有她一人。
她無聲地嘆了一口氣,假裝玩起了手機。
這是四年來,她第一次見到他,大概也是最後一次。
她忍不住苦笑。
「到了。」突然一個聲音響起。
她一時間有點蒙,一抬頭才發現車子已經開到了她家車庫。
她也沒有細想,隻覺得他在趕自己下車,趕緊拿起合同,尷尬地站起來。
因為站得太急,忘記低頭,頭一下子撞到車頂,她吃疼地捂住自己的頭。
「謝謝,期待與貴公司的合作,那我先走了。」她忍著痛,盡量讓自己不那麼狼狽地下了車。
看她下車後,司機問:「宮少,接下來去哪裡?」
宮羨望著她遠去的背影,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他沉思了片刻,手指在太陽穴揉了揉,嘆了口氣,說了句:「你自己回家吧。」
說完,他扯了扯領帶,下了車,闊步走向電梯。
36
宋魚站在電梯口,按了往上的按鈕,然後陷入沉思。
她在仔細回憶他剛才說話的細節。
可是無論她怎麼想,都找不出任何蛛絲馬跡,證明他其實也是想見自己的。
想到這,她心裡泛起一絲苦澀。
電梯到了,她走了進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等電梯再次開了,她低著頭習慣性就往外面走。
剛走出去,就撞到了一個人。
「對不起。」她趕緊抬起頭。
結果,一抬頭,她看到了那張熟悉的臉。
宮羨?
宋魚驚訝的目光四處掃了一眼,然後恨不得拍醒自己腦袋,自己怎麼還在負一樓?
這才想起,自己剛才進去忘記按樓層了。
暈。
「找我?」宮羨闲闲地看她,餘光瞥向她。
「啊,不是,我忘記按樓層了。」宋魚一時間緊張得不知如何解釋,幹脆實話實說。
「哦?」宮羨看了她一眼,沒再理會徑直走進電梯,「要進來嗎?」
宋魚不知道他要去哪裡,但看他這冷漠的態度,反正不是去找她。
「要。」
宋魚硬著頭皮進了電梯,站在他身邊。
他離得她有些遠。
宋魚抓緊了手裡的合同。
然後到了一樓,有住戶進來,將他倆擠得更遠。
電梯裡壓抑得要命,宋魚的心一直跳得很快。
她住的樓層有些高,電梯裡漸漸沒了人,最後又隻剩下他兩個人。
他怎麼還不下?
宋魚站在他前面,總覺得後腦勺似乎要被他盯穿了,這種感覺,別扭得讓人頭皮發麻。
「你……」宋魚轉過身,想問他去哪一層樓,因為他一直沒按自己的樓層。
「唔……」回應她的是他突然的一個吻,他伸手託住她後腦勺,不給她任何反應,長驅直入,瞬間奪走她的呼吸。
宋魚用手推他,拍他……都沒用,他越抱越緊,直到最後,將她抵到電梯壁上,讓她退無可退。
叮……
電梯開了。
宋魚條件反射去推他,卻被他一把摟進懷裡,摁住她的頭,把她的臉摁向自己的胸口。
電梯裡又進來一些人,都以異樣的目光打量著兩個人。
宮羨用身體擋Ţų⁾住她的臉,面不改色地接受他們的目光洗禮。
他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撫摸她的發頂,像是在安撫她。
直到她住的樓層到了,宮羨擁著懷裡的人,出了電梯。
「你什麼意思?」宋魚甩開他,心跳得厲害。
「……」宮羨臉上的冷意沒有堅持一秒,忽然笑容蕩漾開來。
四年了,四年沒見了,他還是沒辦法對她冷臉。
喜歡一個人,看見她就會禁不住嘴角上揚。
「你不是走了嗎?走就要走得徹底,你這樣回來,又突然這樣……」宋魚氣得吐字不清,「真的很容易讓人誤會。」
所以他還是沒變,隻想玩她嗎?
可是,宋魚現在不想玩這個遊戲了。
她玩不起了,她曾經以為自己可以做到瀟灑抽身,可是後來她才知道自己當了真。
這四年,她在夢裡,就沒有停止過跟他相遇。
宮羨仍舊是笑著沉默不語,隻是認真地看著她。
看著她的頭發,她的眼睛,她的唇,她的一切,陌生又熟悉的一切。
「不說話是嗎?那我走了。」宋魚見他不說話,心裡也有氣,幹脆走了。
「姐姐……」身後響起一個聲音。
宋魚僵住了身子。
隨後腰間多了一雙手,緊緊地將她抱住。
她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不邀請我進去坐坐嗎?」他笑著問。
「可以。」宋魚掙脫他,去開門。
他也不急,笑著跟在她身後。
待她開了門,他熟練地關上了門。
然後,再次將她抵在門上,低頭吻住她。
……
結束後,他將她抱在懷裡。
「怎麼留寸頭了?」她問。
「看起來更像好人。」他平靜地說。
宋魚本來還想問,為什麼突然想做個好人?又覺得沒什麼必要,幹脆保持沉默。
「剪了寸頭,取了耳釘,穿上襯衣,這樣看起來是不是沒那麼像渣男了?」他輕聲在她耳邊半開玩笑地問。
宋魚被他的說法驚到了。
她打量了他一眼,「是。」
現在的他看起來的確很像正人君子,如果宋魚不是以前就認識他,可能還以為他就是一個溫文爾雅的翩翩公子。
「那……姐姐這一次可以試著喜歡我一點嗎?」他問。
宋魚被他這句話嚇得不輕。
他……變成這樣,就是為了……讓她喜歡他?
她想起了他走之前那句,姐姐有沒有一點點喜歡過我?
所以,沒忘記的,不僅僅隻有她一人。
「如果姐姐喜歡好人,那我試著做個好人,你可以別推開我嗎?」他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唇邊親了又親。
此時此刻,說不感動是假的,宋魚表面風輕雲淡,其實內心早已掀起驚濤駭浪。
「好。」她主動靠近他的臉,印上一吻。
下一秒,她看見他竟然紅了眼眶。
她的心柔成一片。
她的大男孩回來了。
「別哭。」她湊上去抱住他,緊緊地靠在他懷裡。
……
後來,他睡了。
她卻睡不著了。
她伸手輕輕撫摸著他剪短的頭發,輕輕道:「你不需要為了我而改變,你隻需要做你自己,而我就會愛你。」
說完,她親吻了他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