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文喻哥哥，我們之前當假男友的約定還作數嗎？」
我又沒能拒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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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假男友。
就是在寧羨芝被追求者圍追堵截時，當一下他的擋箭牌。
昨夜我們躺在一張床上談心時，寧羨芝提出要和我公開。
盡管身體還在混沌之中。
可我還是憑借本能馬上拒絕了。
寧羨芝馬上露出一副委屈失落的樣子。
誰會忍心讓這樣的美人失望？
我也不忍心。
因此我馬上默默地翻了個身。
看不見我就忍心了。
事實證明，讓美人失望是要遭報應的。
就比如我現在坐在圖書館。
明明隻是很正常地坐在預定好的座位上自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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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知為何，周圍卻有很多人對我退避三舍。
還露出一副嫌惡的表情。
即使我再不在意外界。
也實在忍不了這樣的白眼。
就在我打算收拾東西離開時。
一個女同學突然抱胸站在我的座位前，沒好氣地說：
「這位 Alpha，能不能收一下你的信息素，這裡是公共區域。」
「可我是 Beta 啊。」我驚訝極了。
我幾乎是下意識去聞女生所說的信息素，可什麼都聞不到。
哦，差點忘了。
Beta 是聞不到信息素的。
我壓低聲音對那女生說：「我有個 Alpha 朋友，可能是不小心沾了點信息素。」
那女生立刻露出一副難言的表情。
她一跺腳，拽起我的胳膊就往外走。
一直走到圖書館外面。
她才猛地松開我，皺著眉捏住鼻子。
「我快受不了了，你身上的 Alpha 信息素也太濃了！而且攻擊性極強，衝得要命！」
「我是個 Alpha 還好，你想沒想過圖書館也有 Omega，太沒公德心了。」
這確實是極不禮貌的行為，我馬上向女生道了歉。
她的臉色稍霽，轉頭問我：
「你真是 Beta？」
我點點頭。
「你說你身上這是你朋友不小心沾上去的？」
還沒等我回復，那女生就馬上接上自己的話。
「你在搞笑嗎？這麼高的濃度，那得是非常刻意地把信息素留在你身上才做得到。」
「而且你還是 Beta，能持續這麼久不散，還得要很長很長時間才沾得上。」
她狐疑地望向我：「朋友？你和那個 Alpha 是情侶吧，現在 AB 戀也挺時髦的，你不用刻意遮掩。」
我連忙否認。
我想說出一些證據來論證我們隻是朋友，可思索半天竟也舉不出一條像樣的例子。
於是我隻好說：
「這事或許有一些隱情，等我去問問我的朋友。」
女生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
「算了，我不管你，反正你在處理好身上的味道之前不許待在圖書館，我女朋友還在呢。」
我點點頭，目送那女生走遠了。
耳邊還隱約聽見女生似乎在嘀咕什麼：
「隻聽說過 Omega 保護協會，我怎麼覺得 Beta 也需要呢？」
9
我心情亂糟糟地往回走。
一路上，我都在回想那個女生說的話。
寧羨芝到底為什麼要故意留下這麼多信息素在我身上呢？
我找出許多借口為他開脫。
也許隻是我們在做一些親密行為的時候沾染上的？
不可能。
寧羨芝又不是聞不到信息素的 Beta，如果真是不小心沾染上的，他為什麼不提醒我？
對啊，他為什麼不提醒我？
又或者說。
他……就是故意的？
我在路口停住了。
看著眼前川流不息的車流。
這是我第一次感到茫然。
我拿出手機，切到我和寧羨芝的聊天界面。
上次的聊天依舊是他來結尾。
「文喻哥哥，睡個好覺，要夢到我哦！」
我當時沒覺得什麼。
可如今翻看聊天記錄，卻突然覺得寧羨芝很陌生。
我的手指懸在通話的圖標上。
久久沒按下去。
我到底要不要給他打個電話呢？
正當我猶豫不決時，一輛黑車不知何時出現在我的身邊。
即使是我這種不懂車的人，也認得出這是輛價值不菲的賓利。
正當我準備走開時。
駕駛位的車窗降了下來。
一個戴著白手套的中年男人向我點頭示意。
「文喻先生，您好。」對方準確地叫出了我的名字。
「寧先生，也就是寧羨芝少爺的父親，想邀請您共進晚餐，可否賞臉？」
我向來是討厭一切麻煩事的。
可聽見寧羨芝的名字，我卻鬼使神差地上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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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肉眼可見奢華的包廂裡等了足足一個小時，那個混賬父親才姍姍來遲。
盡管我現在對寧羨芝很是有點意見，但我認為這是我和寧羨芝的私人矛盾。
不管怎樣，在關於他的混賬父親的態度上，我認為我應該與他保持同一戰線。
對於這種動輒就動手打孩子的父親，我真是半點好感也沒有。
我不動聲色地看著這個金色頭發的中年 Alpha。
他穿著一身剪裁得當的深色西裝，歲月在他臉上留下的痕跡很少，端的是一副人模狗樣。
我故意沒和他問好。
他倒也沒有向我打招呼的意思，連眼神都不多給我幾個。
等前菜基本上齊時，他才終於屈尊纡貴地開口：
「別這麼仇視地盯著我，Beta，或許你該聽我講。」
「其實前段時間我給他找了個未婚妻，你知道的，羨芝也就那張臉有點價值。」
我面色不虞：「寧羨芝是獨立的個體，他的婚姻應當由他自己來決定。」
我以為我的話會激怒這個目中無人的自大狂。
可沒想到他居然笑了。
「Beta，你是不是以為我是來拆散你和寧羨芝的？」
「像影視劇那樣，我給你一張卡，叫你離開我兒子？哈哈哈，我並無此意。」
我的下颌不自覺繃緊了。
這個自大狂接著說：
「讓我猜猜我兒子是怎麼向你形容我的，出軌男？暴力狂？」
「羨芝小時候就是個小瘋子，靠一張沾花惹草的臉和一張巧言令色的嘴去哄騙別人，現在他長大了，也瘋得更厲害了。」
「可憐的 Beta，你被他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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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躺在床上。
輾轉反側。
卻依舊是睡不著。
我已經記不起我是怎麼從餐廳回來的了。
對話的後半段，我激動得站起來質問那個自大狂父親。
究竟為什麼要對自己的兒子動手？
可他卻隻留下一句：
「為什麼不去問問寧羨芝，他做了什麼才被打呢？」
和寧羨芝相識後的種種過往均浮現在我腦海。
看似完美的初遇。
頻繁的邂逅。
恰到好處的示弱。
突然提出的假男友約定。
滿臉眼淚的男 Omega。
故意留下的 Alpha 信息素。
父親和兒子截然相反的話術……
一樁樁，一件件。
全都在我腦海裡揮之不去。
我一整晚都沒睡著。
第二天。
我第一次有了逃學的想法。
可想到獎學金，我還是哈欠連天地去上課了。
好不容易撐過早八，我隻想趕緊回去補覺。
可我剛走出教學大樓，就被一群扛著長槍短炮的學生圍住了。
「嗨這位同學，請問方便做個校園採訪嗎？」
「不方便。」我隻想拒絕，可我已經被圍住了。
這群人似乎就是衝著我來。
「經過多名同學爆料，我們聽說你和寧羨芝同學是正在交往的關系哦，請問……」
「沒有。」
我困得要死，直接打斷了舉著話筒的學生，語氣差極了。
「可是你和寧羨芝同學……」
那人還想說點什麼，卻直接被我粗暴地打斷了。
「假的，都是假的！我和寧羨芝隻是朋友，讓開！」
所有人都被我震住了，我得以輕松地撥開人群。
然後我看見了寧羨芝。
我突然不合時宜地想起。
寧羨芝是該在這兒，他下一節專業課確實是在大樓。
氣氛凝固住了。
這一刻，好像所有人都開始褪色，隻有寧羨芝帶著他獨有的色彩，一步一步向我走來。
幾乎所有人都自發為他讓開了路。
最終，他在我面前站定。
即使他的臉色不太好看，可語氣卻依舊甜蜜十足。
「是嗎？」
「即使我們私底下嘴都親爛了，你也還是堅持你的觀點嗎，親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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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動起來了。
四周全在竊竊私語。
寧羨芝臉色是不好，但我更是臉色鐵青。
我向來是不喜歡出風頭的性格，可事到如今，我再也忍不了了。
「怎麼，終於忍不住了嗎？」
在寧羨芝開口前，我率先開口堵住了他。
「你到底想幹什麼，你到底騙了我多少事？」
我快步上前，幾乎是咄咄逼人。
寧羨芝好像有點慌亂，可事到如今他還在裝，「文喻哥哥，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還裝？那你敢不敢說你臉上的印子是因為什麼？」
「我臉上……」寧羨芝愣了一下，隨即臉色大變。
「寧長青找你了！？」
寧長青，寧家如今的掌門人，也就是寧羨芝的父親，這我還是知道的。
我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寧羨芝臉上幾度風雲變幻，最後他咬著牙來牽我的手。
我下意識躲開了。
可看著寧羨芝臉上一閃而過被刺痛的表情，我的心上幾乎是立刻就翻湧上一陣心痛。
這感覺太陌生了。
趁我愣神時，寧羨芝又拉住我的袖子。
「文喻，跟我走，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我們逃掉了。
寧羨芝拉著我。
他帶我穿過花叢，穿過沒人走的小路。
那是我上次帶他抄過的近路。
他帶我一直逃到教學樓後院，那是流浪貓的棲息地。
寧羨芝想說什麼。
可話還沒說出口，眼淚就先掉下來。
我覺得他好像也變成了流浪貓。
我撿到的流浪貓。
我們都平靜下來。
寧羨芝率先開口：
「文喻，如果我真的騙了你，你會原諒我嗎？」
我沉默了。
因為我也不知道答案。
我的理智在拼命拉扯我，可我的感情卻好像洪水。
一發不可收拾。
快將我的理智衝垮了。
「我……」
我陷入在自己的思緒中，猶豫半天都未開口。
也就沒發現早已逼近的寧羨芝。
「對不起……」
我後頸一痛，幾乎是瞬間就失去了意識。
在黑暗吞噬我的前一秒。
我感覺有人抱緊了我。
13
我撿到了一隻流浪貓。
小貓灰撲撲的。
我把它洗幹淨了。
沒想到他竟然是這樣好看的一隻小貓。
毛色漂亮得驚人，是耀眼的金色。
我愛不釋手。
可他突然有一天變成了一個男人。
長著貓耳朵的男人窩在我的沙發「李四」上，耳朵耷拉下來，對我說：
「對不起，我騙了你。」
「其實我本來就是貓妖，可是我太想靠近你了，所以我就變成小貓接近了你。」
「你會原諒我嗎？」
我還沒來得及回復。
就感到好像什麼暖融融的東西照在了我的身上。
我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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