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喬珩昂著下巴，「他求我的。」
「行行行，求你的求你的。」
喬珩「哼」了聲，他小聲說：「不過他媽做飯還挺好吃的。」
看著小王八蛋略有些傷感的表情，我猜他想媽媽了。
哎，長姐如母，身為他三分之一的母親，我把他摟進懷裡，想給他一個愛的抱抱。
結果他警惕地後撤，「幹嘛？你沒有男朋友也不要佔我便宜呀？」
呵！
我的拳頭硬了。
「滾。」
二十
喬老二現在越來越焦頭爛額了。
他的日子越難過，我的日子就越開心。
忙裡抽空的，我還去學校給小王八蛋開了一場家長會。
我衣著端莊，妝容淡雅，憑我這天生麗質難自棄的絕世容貌，絕對可以豔壓群芳。
去了教室，我也做到了。
我想：小王八蛋，給你長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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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教室裡，我看到了陸衍的媽媽。
她的臉蠟黃一片，身形瘦削、枯槁，但是就憑著這僅剩的底子，也能看出，年輕的時候，她絕對是個美人坯子。
她和善地衝我笑了笑。
看來是認識我。
我也對她笑了笑。
家長會很快就開始了。
然後很快我就後悔了自己的裝扮。
我他母親的就應該穿一身粗布麻衣，戴著口罩來。
這小王八蛋在這次月考中成功地拿下了班級倒數第一的好成績。
憑著他的成績和我的裝扮，我相信，在場的所有人都已經將我銘記於心了。
我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喬•王八蛋•珩，你牛逼！
家長會結束後，陸衍的媽媽叫住了我，陸衍和喬珩也走了過來。
陸衍的媽媽非常感激地對我說：「喬小姐，我聽陸衍說了你對我們家的幫助，真是太謝謝你了，真的，太謝謝了！」
陸衍和他媽媽這一路走來很不容易，他們受到的薄待和白眼太多了，所以對於幫助，他們比旁的人更心懷感恩。
而我，這上下兩輩子我收到的感謝也太多了，但真心實意的卻很少。
所以面對陸衍媽媽此時的情緒，我有些無所適從。
隻能把眼睛往陸衍身上瞟，給他使眼色，讓他處理。
可是這小子卻把目光移開了。
我分明看到他嘴角上翹。
他竟然在笑！
這就是傳說中的近墨者黑嗎？
我隻能硬著頭皮地說：「相互幫助，相互幫助。」
陸衍媽媽一臉茫然，「啊？」
我急中生智，「我們家喬珩成績太差，以後還希望陸衍能幫他一把。」
陸衍媽媽連忙說，「沒事沒事，陸衍，你說。」
陸衍「嗯」了聲，他說：「我沒問題，看他！」
他？
作為方式人的他——喬珩，這時候正一臉不情願。
作為倒數第一，他有什麼資格不情願？
我一把拉過喬珩和陸衍的手，將他們的手交疊在一起。
「他沒問題。
「好兄弟一起走，誰先掉隊誰是狗！」
陸衍：……
喬珩：「……汪！」
……
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你能不能有點兒出息？」
喬珩翻了個白眼：「他是年級第一，我是班級最後，跟他一起走？我怕扯著襠。」
「撲哧！」
…………
我一巴掌呼在小王八蛋腦袋上。
面對失笑的陸衍媽媽和一臉忍笑的陸衍，我隻感覺面子、裡子全部掉光了。
我尷尬地說：「那什麼，他腦子不好。」
小王八蛋還想頂嘴，我一個眼刀子就給他懟了回去。
陸衍媽媽笑著搖頭，她說：「喬小姐，我特別感謝能遇到你和喬同學，因為你們，陸衍整個人都輕松了不少，他……」
「媽！」
陸衍打斷她。
「好好好，媽不說了。」
她看向我，「喬小姐，我想請你們姐弟倆去我們家吃個飯，你看可以嗎？」
我是想拒絕的。
畢竟她是病人。
讓病人給我們做飯，很大的負罪感好吧！
可是小王八蛋卻在後面一個勁兒地扯我的衣服。
照他這個手勁兒，我都怕我的衣服被他扯壞了。
於是我隻能點頭同意。
第一次登門，雖然陸衍和他媽媽一個勁兒地說不用，我還是買了兩大袋子的水果。
陸衍媽媽很不好意思，「明明是我們請你們吃飯，最後還讓你們破費了。」
為了寬慰她，我小聲說：「我們家喬珩嘴挑，但是他很喜歡吃您做的飯，以後可能還要經常麻煩您，希望您不要嫌麻煩。」
陸衍媽媽這才眉眼大開，「沒事沒事，太歡迎了。」
陸衍媽媽在裡面忙著，喬珩窩在沙發裡打遊戲。
我對陸衍招招手。
我問他：「你現在都在做哪些兼職？」
陸衍沒有隱瞞，直接告訴給了我，他說他現在還在做的隻有一家便利店的晚班。
「我這裡有一份兼職，時間寬松，收入也高，要不要考慮下？」
陸衍想都沒想，第一時間就搖頭拒絕。
「不用了，我處理得來。」
「陸衍，你還小，正是積蓄力量的時候，在這個時候用健康換金錢，是最不劃算的。」
陸衍沉默了。
見此我繼續說，「我是一個有利的資源，你得學會利用，這才是聰明人該做的事。
「我可以給你提供更優的選擇，但最後能不能抓住還是看你自己。畢竟我是商人，不是慈善家。」
陸衍抬起頭，認真地看著我，他說：「最近我身邊和家裡附近多了幾個陌生人，是你安排的嗎？」
嘖！
我忍不住看了眼喬珩。
小王八蛋正嘴裡罵娘，說著隊友不靠譜。
哎，人和人的差別真是比人和豬的差別還大。
到現在這個小王八蛋都沒發現我在他身邊安排了人。
「是我安排的。」
陸衍說：「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陸衍，這世界分工明確，大人有大人要做的事，小孩子有小孩子要做的事。
「你和喬珩都是好孩子，好孩子就應該正正常常長大。
「至於其他的，本就不應該你們操心。」
「如果你非要問個究竟，就當我看好你這個潛力股，願意在你身上押一次投資。我相信你會給我高額回報。」
沉默許久，陸衍點點頭，他說：「好，我知道了。」
陸衍沒再拒絕我的幫助。
我給他提供的兼職是我公司相關合同、文件的翻譯。
陸衍接受了。
在陸家的這頓飯吃得賓主盡歡。
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松快地吃過一頓飯了。
喬珩也很開心，他跟陸衍插科打诨地聊著。
兩人完全不同頻，可卻毫不冷場，也是神奇。
也許他們天生就是適合做朋友的。
二十一
陸衍的翻譯工作做得很好。
我不知道他在上面費了多少功夫，但他反饋回來的東西是連方一理都點頭說不錯的。
喬珩依舊我行我素。
對於學習的態度不冷不熱。
我很憂傷。
那一天我聽了個專家講座，他說：「孩子一定要從小養成良好的學習習慣，不然等到高中就晚了。
」如果在高中的時候你還希望孩子出現巨大的學習態度上的轉變，那就隻有兩個可能。第一，巨大的家庭變故。第二，巨大的情感波動。」
簡言之，要麼家裡破產或者誰死了。
要麼喜歡上了一個人，想和她考上同一所大學。
就小王八蛋目前的思維能力，後者肯定是不可能的。
至於前者，破產有點兒困難，爹媽也都不在了，難道需要我這個當姐姐的豁出去一條命？
我跟小王八蛋聊了這個事兒。
小王八蛋當即臉都綠了。
「我學，我學還不行嗎？姐，你別嚇我！」
行吧，還算有點兒良心。
據陸衍透露，目前喬珩已經開始主動找他問題了，雖然進步緩慢，但聊勝於無。
至於陸家。
估計現在也憋屈著。
我敢明目張膽地保護人，他敢明目張膽地傷人嗎？
所以呀，咱有理，咱不慫。
還有喬老二。
現在正難受著呢！
不過我在公司給他留了個空子，就等著他往裡面鑽。
挪用公款，數額千萬不要太小喲，不然我怕你判得太輕。
喬老二不負眾望，他並沒有讓我等太久。
狐狸入籠，等著收網。
二十二
喬老二逃了，在他成功挪用公司七個億之後。
連他兒子都沒帶。
方一理問我怎麼辦。
「報警啊！」
作為一個優秀公民，我永遠相信人民警察。
在喬老二逃走後的第三天，我接到了陸衍的電話。
他說喬珩被綁架了。
是在他們下了晚自習之後。
陸衍媽媽準備了宵夜，讓喬珩過去一起吃點兒，於是他就跟著陸衍往他家走。
剛走不遠，突然一輛面包車疾馳過來。
幾個彪形大漢衝下車，拉著喬珩和陸衍就要上車。
兩個人拼死抵抗，可是那些人直接給他們注射了迷藥。
本來他們兩個人都要被擄走的，在上車之際，喬珩拼著最後一點意識把陸衍踹下了車。
而保護陸衍、喬珩的人也趕了過來。
那幾人隻能放棄陸衍，帶走了喬珩。
接到陸衍電話的時候我正在往郊外趕。
在此之前我接到了喬老二的電話，他說：「喬珩在我手上，如果你想他活命，就一個人過來，否則你就等著見你弟弟的屍體吧。」
我對陸衍說：「我知道了，這件事我來處理。」
說完我就掛斷了電話。
不是我不想跟他多說兩句。
而是我迷路了。
淦，為什麼非要把位置選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
我退出通話界面，跟著地圖指引，繼續往前開。
等我到達喬老二所說的工廠時，裡面除了他和幾個打手，還有一個醫生、幾個護士。
「怎麼？挪用公款已經不足以滿足你的欲望了？現在都開始人體器官的買賣了？」
喬老二目光陰毒地看著我，這才是他的真面目啊！
在他旁邊是喬珩。
我們小少爺現在狼狽得不行。
他跪在地上，雙手被反綁於身後，嘴上貼著黑色膠帶，臉上不僅有瘀青，還有塵土。
看到我他急切地想起身往前，卻被喬老二一把按住。
「別動，不然我殺了你！」
我皺了皺眉，垂在身側的手緊了緊。
喬老二竟然還有槍。
「二叔好本事啊，連槍這種東西都能弄到。不過陸老爺子有點兒小氣了，你們這八個人，怎麼不一人配備一把，隻給二叔您呢？二叔，您會用嗎？」
喬老二冷笑一聲，「喬詡，我還真是小看你了，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卻有這麼狠辣的心腸。
「不過終究年紀小，現在你們姐弟都在我手上，你已經死到臨頭了。」
我笑了。
「二叔雖然年紀大，但這格局卻始終打不開。
「你們這五個大男人，外加一個醫生、兩個護士，卻還要押著我們家小少爺當人質，怎麼，怕我啊！」
喬老二被我說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喬詡，你不要逞口舌之快，今天就是你們姐弟的死期。」
這時我耳朵裡傳來了一個聲音，「狙擊手的視線被遮擋。你別懟人了，他手上有槍，你先示弱，讓他把人質放了。」
我：……
行吧！
我嘆了口氣，「二叔，我還叫您一聲二叔。之前是我不對，我跟您道歉，我今天敢孤身過來，就沒想著活著回去。
「但是喬珩不行，二叔，我求您放了他。公司的事他一竅不通，不會妨礙您。留著他還能堵住悠悠眾口。
「二叔，我求您！」
我的示弱讓喬老二目光中湧現出變態的興奮。
他雙眼放光，「行啊，那你來換他。」
說著他就把喬珩往前一推。
一得到自由，喬珩就向我飛奔過來。
可是在他身後，喬老二舉起了槍。
「開槍！」
來不及多想，我嘶吼一聲向喬珩撲過去。
隻聽見「砰」的一聲響。
我一把摟住喬珩，將他護在懷裡。
子彈穿透我的衣服射了進去。
一陣鑽心的疼痛傳來。
我眼前一白。
失去意識前我好像聽見了喬珩悽厲的悲鳴聲。
二十三
喬老二被當場擊斃。
在場的其他人全部被逮捕。
他們供出了幕後指使，是陸老爺子。
他們按他的要求綁架一個少年。
他們按他的要求取走一個少年的腎。
就這樣，陸老爺子被逮捕調查了。
他面臨的將是牢獄之災。
雖然他家大業大，但是我喬家也不差。
俗話說得好：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