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刺殺攝政王失敗後 4127 2024-11-29 14:42:35

這是滑天下之大稽!


當丫鬟時我還能說自己能屈能伸。


沒想到現在竟然淪落到陪睡的地步!


這要讓同行知道,不得笑話我一輩子啊!


想到這兒,我立馬環視四周。


幸好房梁上沒人。


等等……沒人!


這可是暗殺的絕好時機。


我將身上摸了個遍。


暗器被他收走了。


藥也用完了。


連頭上的釵都被他卸下來了。


渾身上下,唯一能用來作武器的,竟然隻剩一根腰帶。


算了。


有總比沒的強。


說幹就幹,我半撐起身子,興高採烈地扯了腰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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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覺得松松垮垮的外衣不方便,隨手一脫。


下一秒,又和攝政王對視。


他紅著臉,扯過我們兩人中間的被子,將自己擋住,隻露出一雙上揚的桃花眼。


他弱弱道:「你別脫了,我害怕。」


我:「……」


罷了。


還是不解釋為好。


08


不知怎的,自那次後,攝政王對我的態度怪怪的。


先是讓我從丫鬟房的大通鋪搬了出來,住進離他隻有一牆之隔的偏房。


又要我隨他一起入宮。


說實話,我有些害怕。


自從入了這行,我在大街上遇到官兵都要抖上幾抖。


更別說是面聖了。


但是攝政王對我用激將法。


他幽幽道:「作為前任殺手,你難道不想光明正大地進去看看嗎?」


我當然想,隻是……


他看出我的遲疑,又下了一劑猛藥。


「御膳房的糕點做得不錯。」


我抿抿嘴,摸著胖了兩圈的肚子,毫不猶豫道:「去!」


……


皇帝病重,幾乎日日躺在榻上。


隔著幾層厚重的幕簾,我隻能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


如山般威嚴,卻處處透著死氣。


他撐著精神跟攝政王聊天。


話裡的彎彎繞繞,比山路還多。


我聽得雲裡霧裡,覺得伴君如伴虎這話果然沒錯。


正無聊到打哈欠,突然聽他蹦出一句:


「平音公主心悅你多年,朕想著,為你們賜婚。再者,她吃齋念佛,也能平了你的殺孽。」


我一激靈,垂首沉思。


攝政王早些年帶兵打仗,手上沾了不少人命。


皇上的想法固然不錯。


但「吃齋念佛」四個字在我心裡久久回蕩。


我很喜歡府中的紅燒肘子和糖醋魚。


若要和公主一起吃素,我恐怕會傷心欲絕。


不行。


這門親事我第一個不同意!


攝政王倒是面色如常,冷淡得像局外人。


他未起身行禮,屁股牢牢黏在椅子上,略顯敷衍地推脫:


「臣心有所屬。」


我:「??」


假的吧。


皇帝也沒料到這茬,短暫的沉默後,他說:


「平音懂事,以後會是個好王妃,等你們成婚,再將你那心上人娶回去做妾……。」


「嘭」的一聲巨響,皇帝的聲音驟然停止。


攝政王沉著臉,將手中把玩許久的瓷杯重重撂在桌上。


他眸底戾氣畢現,眼尾猩紅,竟是裝都不願再裝。


「臣的妻子有且僅有一個,還請陛下不要再開這種玩笑。」


皇帝緘默不語。


我微微膽寒。


這廝簡直勇得驚人。


怪不得他有那麼多仇家。


隻是,說話就說話。


他掐著我的手腕幹嘛?


陛下十分不高興。


他雖未直說,我卻能從他撕心裂肺的咳嗽聲中聽出一二。


我小聲同攝政王耳語:「再不走,他的肺管子都要咳出來了。」


他嫌棄地掸掸袍角,不動聲色地換了隻手牽我。


「既然陛下龍體欠佳,那臣就先告辭了。」


說罷,他拉著我抬腳就走。


隻留皇帝無能狂怒。


09


這人說話倒是格外算數。


出了寢殿,他派人去拿打包好的點心。


又帶我去涼亭等候。


初秋的季節,天氣還不是很涼。


他伸著長腿看石桌上的那盤殘棋,是平時不常見的闲適模樣。


鬼迷心竅地,我開口問他:


「王爺準備何時成婚?」


暗殺計劃遲早得執行。


我倒要看看誰家倒霉姑娘剛嫁進來就守寡。


他抬眼望青天:「快了。」


我又問:「日後真不準備納妾嗎?」


一個寡婦就夠可憐了,可千萬別再多來一個。


他回:「我家有條祖訓,對妻子不忠的人要被扒光衣服浸豬籠。」


嗯??


我大為震驚,還沒多了解一下他家的祖訓,就聽有人搶先開口:


「真是有趣。」


我頓覺聲音耳熟,轉身看去。


隻見有位姿態清雅的年輕男人闊步上前。


他身穿月白色長袍,腰間別著一塊雙龍戲珠的玉佩。


我目光微凝。


是他——


我的僱主!


我倆目光在空中交匯,隻覺得默契無比,一切盡在不言中。


直到攝政王起身,朝他喚了聲:「太子殿下。」


捏媽。


狗屁的默契。


這人身份竟如此尊貴。


我不禁為攝政王捏了把汗。


惹了兒子又惹爹,他真的還能活到娶妻嗎?


太子隻同他嘮了兩句家常,臨走前拼命給我使眼色。


我借著上茅廁的理由,緊趕慢趕追上太子弘崇。


他避開宮人,疑惑不解:「你怎麼一眼就能認出我來?」


對了,我們在殺手堂交易那天,他戴著面具。


我指著他的衣服,無奈扶額:「你這次和上次穿得一樣!」


他恍然大悟:「此言有理。」


太子對我的表現很是滿意。


雖說還未傷到攝政王一分一毫,但我已經混成了他眼前的紅人。


他試探道:「攝政王有多信任你?」


我撓頭反問:「跟他躺在一張床上算信任嗎?」


「當然!」


他一臉興奮,順勢和我約定了下次刺殺的時間。


他說,屆時會派人在王府後院的樹上掛一段紅綢。


我暗暗握拳。


能不能成為殺手界冉冉升起的一顆新星,成敗在此一舉。


10


我們出宮時已到了晚上。


恰逢中秋佳節,宮裡本還舉辦了盛宴。


但我下午吃了太多點心,實在有些坐立難安。


連帶著西域美女跳的舞都看不進去。


攝政王看我捧著肚子滿臉鬱悶,隻聽了開場曲,便尋個借口匆匆離開。


回去路上,我百無聊賴地趴在窗口看沿街的花燈,時不時發出一聲贊嘆。


他本在閉目養神,聽我「嗷」了一聲又一聲,突然叫停馬車。


「下去轉轉?」


街巷裡人潮如織,他怕我走散了,將袖角塞進我手裡。


小販的吆喝聲不斷。


我挨個看過去,在一個賣孔明燈的攤前站住腳。


有不少人拿著毛筆在上頭寫字。


我想起自己那一手狗爬體,直接將筆塞到攝政王手中。


「你就寫,『武功天下第一』『早日暴富退休』『夫君體貼入微』『餘生平安順遂』。」


他提筆頓住,我吐舌:「是不是太多了?」


他失笑:「不會,你說慢些。」


攝政王平時都寫的一手草書,潦草了些,卻十分符合他這人的脾性。


此時,他倒是無比認真,筆鋒頓挫有力,像是格外珍視我這幾份玩笑似的願望。


最後,他指向那塊空白處,讓我寫上「蘇冉」二字。


繼而又遞過來一個新的燈面:「順便也寫上我的名字。」


我怔了半晌,突然想起民間傳言。


「不是說,若是讓別人幫你寫了名字,會讓神明誤以為你要幫那人實現願望嗎?」


聞言,他拿起我的燈,手指拂過上面那一行行小字。


「我看你貪心了些,幫你實現一兩個,倒也未嘗不可。」


也是。


攝政王有錢有權又有勢,仔細想想竟然什麼都不缺。


話都說到了這份上,我若是再不下筆,就顯得我多少有些不知好歹。


於是我拿筆,又放下,欲哭無淚道:「奴婢不配寫王爺您的名諱。」


他反應極快:「你不知道我叫什麼?」


我無力辯解:「隻是一時忘了!」


他幽幽嘆氣,長睫遮住眼中的情緒,忽然握住我的手。


這人身後便是漸次升起的萬千燈河,橙黃光點映得他眉目越發繾綣。


「就饒了你這一次,記好了。」


他的掌心溫熱,帶我一筆一畫地寫下他的名字——謝妄。


……


我們玩到深夜才回府。


那間原本冷清的偏房被塞得滿滿當當。


謝妄的理由頗多,一會兒說庫房堆不下,一會兒又說府中沒有女眷,讓我缺什麼隨便拿。


我看著滿屋的綾羅珠釵,心想以後王妃都得從我這兒進貨。


床上多了兩床松軟的錦被,還能聞到陽光的味道。


我躺在上頭,盯著謝妄寢屋中搖曳的火燭。


睡眼惺忪時突然覺得,若是不當刺客,在他府裡當個米蟲也不錯。


不對!


我靈光乍現,直接垂死病中驚坐起。


他怎麼會叫謝妄?


在我的印象裡,攝政王分明姓程!


11


我暴露了。


在與太子約好的那天,我爬遍了所有的樹都沒找到所謂的紅綢。


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綢卻在燈火闌珊處。


謝妄手裡舉著個大紅花球,上下拋接,活像個新郎官。


「在找這個?」


我:「應該……是吧。」


形狀不對,一條變成了一團,我不敢貿然確認。


謝妄面色不虞,從錦簇的花心中抽出一張字條。


「那這個也是你的。」


我心中警鈴乍響,下意識搖頭:「不是。」


卻聽謝妄字句清晰地念道:


「蘇冉,殺了攝政王,即刻動手。」


我:「……」


他苦笑:「是太子派你來的嗎?承認吧,我已經看到你們傳的密信了。」


「我們分明是面談!」


他眸光幽深,緘默不語。


淦!


大意了!


我被關進地牢。


在第一百次痛罵太子這個二貨時,謝妄領著護衛姍姍來遲。


他們徑直走進我對面的牢房。


那木架上釘著個血肉模糊的殺手。


不知他受過多少刑罰,身上很難找到一塊完好的皮肉,止不住地求饒。


謝妄面無表情:「好吵。」


手起刀落,那一截嫣紅的斷舌飛到我腳邊。


我登時一激靈,飛撲到門邊的柱子上,扯著嗓子哀嚎:


「我真的沒殺過人啊!我立馬退出殺手界還不成嘛!」


下一秒,謝妄掐著我下巴,往我嘴裡塞了個圓丸子。


我咂巴咂巴嘴,止住哭:「什麼東西?」


甜絲絲的,像西街王大媽賣的桂花糖球。


謝妄:「蠱蟲。」


我作勢要吐,他卻捏著我脖子,逼我咽下去。


又陰著臉繼續恐嚇:「若你以後不聽我的,會立馬爆體而亡。」


我當場流下鐵窗淚:「你想讓我聽話就直說唄,我現在就把太子付的定金退回去,至於這樣嘛!」


我扯著嗓子嗷嗷哭,跟謝妄大眼瞪小眼。


幾秒後,他再次擺爛似的讓護衛打開牢房鐵門,我逃也似的跑出來。


「以後可不許關我了。」我指著牆角瑟瑟發抖,「這裡頭還有老鼠,嚇死我了!」


謝妄怔了片刻,手掌拍著我脊背,啞聲道:「好。」


我從他懷裡抽噎著抬眼。


這人可真好拿捏。


12


我跟太子一拍兩散了。


本以為今後可以當全職丫鬟,沒承想謝妄又給我一張畫像。


此人是當朝御史,我在中秋宮宴上見過一次。


謝妄語調低沉:「你會是我最好的一把刀。」


房梁上的宋淮:「?」


突然被委以重任的我:「?」


我握著地圖,對他留下最後一句話:


「先說好,這是另外的價錢。」


謝妄扶著額頭:「回來後,庫房的金磚隨你拿。」


有他這句話,我幹勁十足。


再者,御史府的守衛比我想的寬松許多。


從後門大搖大擺地溜到寢屋,隻碰到一隊巡夜的守衛。


我提心吊膽地跳進旁邊草叢。


誰知帶頭的守衛聽力過人,立馬循著聲音找過來。


四目相對時,我的劍正卡在劍鞘裡。


我先發制人:「你先等我將劍拔出來再……」


守衛:「是隻野貓。」


我:「??」


說話間,另一個守衛也湊過來。


六目相對,我仍在跟劍鞘鬥智鬥勇。


「你們先別急,我……」


「還真是野貓。」


兩守衛相視一笑,回頭對眾人說:「這邊巡視得差不多了,我們回去休息吧。」


「對啊,御史大人難得早睡,我們也不用這麼辛苦!」


我:「……」


這些人的工作這麼輕松嗎?


竟然還能光明正大集體摸魚。


不過多虧他們,我照著地圖直奔寢屋。


破窗而入時,床上那人毫無察覺。


他如雷的鼾聲一頓,翻個身繼續沉睡。


直到我將刀尖對著他心口刺下去時,這人才發出一聲短促的痛呼。


我極快地抹了他的脖子,在天亮之前趕回王府。


這真是我完成過最簡單的一次任務。


13


我,蘇冉,殺手界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


御史遇害這事鬧得人心惶惶,隻有我心潮澎湃。


我終於擺脫了倒數第一的頭銜,誰懂!


這日,攝政王照例去上早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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