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星月伴我 3704 2024-11-28 15:40:05

我不敢抬頭看他,更不敢看他的眼睛。


「不愛做我女朋友,愛給我端茶倒水?」


我咬緊下唇,並不作答。


「你不是愛畫畫嗎?為什麼要進投行?


「你缺錢,我給你錢,多少都好,你想做什麼都好。


「一定要甩開我嗎?」


我啞然。


半晌,我才開口,語氣艱澀:


「你是有很多錢,可那不屬於我。


「……我會自己賺錢。」


他自然聽得懂言下之意。


我聽見他喃喃道:


「是啊……你都不記得我的喜好了,我怎麼會奢求你還愛我?


「徐懷月,我真是犯賤啊。


「我會忘掉你的。


「就像你忘掉我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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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我以為我不在意周景恆了。


至少不該傷心。


可一連幾天,我都是最晚離開公司的那個。


我試圖用工作麻痺自己。


走在回家的路上,小巷子裡涼風陣陣。


周景恆的話在我耳畔回響。


他說,他會忘掉我。


我們都忘掉。


挺好的。


「小美女,怎麼總是一個人下班啊?」


一道輕浮的聲音,和一張猥瑣的臉,在我眼前驟然放大。


我不理會他,加快步伐。


可他一路尾隨,不肯放過我。


「有什麼煩心事?和哥哥說說——」


他痴笑著,用蠻力把我壓在牆角。


「別碰我,我會報警。」


我掙扎著掏手機,卻被他一手打飛。


「喲,好有個性的妹妹,我今天倒要嘗個新鮮——


「報警?警局我進得多了,最不怕你報警了!」


我假意逢迎他,想找機會溜走。


可他是慣犯,戒備心極高,我根本沒有機會。


「你碰她一下試試。」


10


我簡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


周景恆一身筆挺的黑曜色西裝,甩開車門走向我。


他冷淡的聲音帶著上位者渾然天成的威嚴,讓人生畏。


男人被他的氣場蠱住,愣了愣:


「哪來的細狗?少管老子闲事!」


周景恆不語,扯了扯嘴角。


他粗暴地挽起袖子,露出手臂精練粗壯的線條,朝著男人臉上就是一拳。


男人本想還擊,卻摸不到機會。


他摩挲著褲兜掏出一把小刀,向周景恆刺去。


我的心跟著一顫。


可下一秒,猥瑣男和小刀都被一腳踹飛。


周景恆上去補了幾拳,打得男人頭破血流,直呼要找他姐夫來收拾我們。


「別你姐夫了,你祖宗來了都不好使。


「在京城,多打聽打聽周景恆的名字。」


他點了一根煙,說得漫不經心,語氣冷淡又狠厲。


他一腳踩在男人的手指上,不斷加重力度。


「你的手還想要嗎?


「剛剛摸她哪了?!給她道歉。」


我知道周景恆輕狂張揚,卻沒見過他如此狠戾的一面。


他穿著西裝,姿態優雅。


……活脫脫的西裝暴徒。


11


周景恆是懂得如何殺人誅心的。


他一通電話喊來了周總局,安排猥瑣男口中的姐夫,親自拘捕他。


碰上周太子爺,哪個猥瑣男都得嚇萎了。


他終於流下了鱷魚的眼淚,連聲跟我道歉。


做完筆錄之後,周總局笑著拍了拍周景恆的肩:


「景恆,弄這麼大陣仗,英雄救美啊?」


他的視線又轉向我,禮貌地打量一番。


「這位小姐——」


周景恆的目光淡淡地瞥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你好,我叫徐懷月。


「……是周景恆的朋友。」


周景恆這才把目光移向我。


他扯了扯嘴角,像是自嘲。


而周總局有些遺憾:


「景恆,那你可得抓緊了。」


周景恆應了一聲。


他說:「會的。」


12


我和周景恆一前一後出了警局。


晚風簌簌,吹得我一身寒意。


我打了個哆嗦。


周景恆幾乎是下意識地把那件厚重的西裝外套披在我身上,也是下意識地握住了我的手。


他覺察到我臉上的慌亂和尷尬,松開了。


「……謝謝。」


我的聲音被風吹散,卻不偏不倚地落在周景恆的耳朵裡。


「徐懷月。」


他頭一次這樣認真地喊我,連名帶姓。


「除了謝謝,你沒有想要對我說的話嗎?」


「對不起。」


聽到這三個字,他徹底崩潰了。


方才的矜貴、冷峻的太子爺,在此刻紅了眼眶。


「我不需要你說謝謝,也不需要你說對不起。


「我想你能夠回頭看看我。


「……哪怕是玩我。


「能不能玩我一輩子?」


他向來倔強,此刻卻再一次向我低了頭。


我沒有理由不心動,沒有理由不動搖。


可我的腦海裡突然閃過一個明豔的身影。


韓依婷。


他的小青梅,帶給他溫暖的小太陽。


那次晚宴,周景恆親口承認他們好事將近。


而我,無法帶著對韓依婷的豔羨,以及母親對周景恆造成的傷害,裝聾作啞地享受他的愛。


「周景恆,太陽和月亮,不會同時存在。


「你明白嗎?」


他愣了一下。


「原來如此。


「外套不要還給我了。


「不想要,就丟掉吧。」


他好像很失落。


……是因為我的話戳到他了嗎?


很明顯。


在月亮與太陽之間,他選擇了後者。


13


周景恆淡出了我的生活。


就像他沒有來過一樣。


而我選擇專心作畫,把這些煩惱通通甩掉。


當我把作品交給方思凱的時候,他滿臉驚愕。


「難道你師從莫奈?


「怎麼會畫得……這麼好。」


我第一次,從他一向古井無波的眼神中看到了欣賞。


不同於周景恆的熱烈,方思凱更加內斂沉穩。


從他的口中得到一句真誠的誇贊,實屬不易。


我心裡小小地雀躍了一下,突然有了信心。


我想贏得比賽。


我想見到 Selene。


……


「那麼,我能邀請徐小姐共進晚餐嗎?」


方思凱如是說道。


我不能駁了他的面子,也好像沒理由拒絕。


我們來到一家西餐廳。


我突然想起,我家沒破產的時候,我和周景恆常在這裡約會。


因為我說,這裡的氛圍很好,情侶也多。


我擅長畫耳鬢廝磨的戀人。


正如莫奈愛畫他的妻子。


而如今,我卻沒有愛人。


周景恆也不再是我的專屬模特。


「怎麼了?你哪裡不舒服嗎?」


方思凱見我愣住,關切地問。


「沒有,隻是想到了一些往事。」


我說。


他了然地點點頭。


「我從沒想過一個女孩子能這樣堅強。


「經歷了那麼多,負擔了那麼多,還能保持對生活的熱愛,創作出那麼精妙的畫。


「你很了不起。」


他在誇我,而且誇了我很多句。


每一句,都像是情緒的遞進。


忽然間,我感覺到一股溫熱。


方思凱握住了我的手。


他望著我,深情款款:


「其實我一早就注意到你了。


「你真的……很特別。」


其實方思凱不比周景恆差。


無論是相貌,還是家世。


可我對他沒有感覺。


「思凱哥,你也來這裡吃飯呀?」


一道清麗的女聲搶在我之前開口。


韓依婷一襲華服,突兀地出現在這裡。


她注意到我和方思凱相握的手,驚詫萬分。


「月月……真沒想到呀。


「你和思凱哥可真配。」


她全然不給我解釋的機會,自顧自地驚喜。


而周景恆,就站在她身後。


她自然地挽住周景恆,巧笑倩兮。


好一對璧人。


「方思凱,行動夠快的。


「無敵撿漏王啊你?」


周景恆一面任由韓依婷挽著,一面出言嘲諷。


可我卻絲毫不覺得,這種吃醋是因為他在乎我。


這隻是,男人天生的佔有欲。


「不是撿漏。


「是我們……兩情相悅。」


說出這些話的那一刻,我就後悔了。


因為周景恆和韓依婷同框的親昵畫面灼傷了我的自尊……


我想扳回一城。


可我絲毫沒考慮過後果。


我記不得周景恆是怎樣離開的。


我隻看到他的背影,逐漸模糊成一個黑點。


和我的世界,就此告別。


「方總,真的十分抱歉。


「剛剛我……」


我糾結著怎樣解釋自己的行為。


可方思凱卻了然一笑。


「我理解的。


「人在前任面前,都會這樣衝動。


「尤其是,放不下的前任。」


他的話,一下子戳到我的痛處。


我以為我隱藏得很好。


我裝作不在意周景恆,卻時時處處都在在意。


隻是我自己,不願意承認。


14


那一晚之後,我和方思凱的關系變得微妙。


即使我們沒有在一起。


辦公室無數雙敏銳的眼睛都在捕風捉影。


有一天,我路過茶水間,聽到同事議論:


「難道是韓家把徐家搞破產了?


「不然徐懷月談的為什麼一直都是韓依婷的前男友啊?


「另闢蹊徑,報復唄。


「媽呀,雌競女真可怕。」


……


我僵在原地。


幾分鍾後,那群同事從茶水間出來。


見到我,他們都嚇了一跳。


「哎呀,小徐,難得見你來喝茶。」


他們朝我尷尬地笑笑,想要溜走。


「你們說,我談的都是韓依婷前男友。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他們彼此交換眼神,大概都以為我瘋了。


可礙於方思凱和我的關系,他們共同推舉出一個代表來回答我的問題。


她剛開始有些膽怯,最後卻越說越來勁:


「媽呀,我也是聽別人說的。


「方總是韓依婷的前男友啊!


「你這麼做……冤冤相報何時了,你應該放過自己!」


……她說得對。


15


隻是,該放過自己的人,不止我一個。


還有方思凱。


想知道一個人過往的情史,並不難。


我託陸舒舒打聽,沒想到她充分發揮了追根溯源的求知精神。


「方思凱單戀韓依婷,韓依婷單戀周景恆。」


她一句話概括了人物關系。


「媽呀,豪門虐戀,還是三角戀,可太有意思了!」


我否定了她一句,我說,韓依婷不是單戀。


周景恆一直視她為生命中的光。


像太陽一樣。


「靠!?周景恆竟然是這樣的人!!!虧我看他長得人模狗樣!!


「簡直是衣冠禽獸啊他們。」


陸舒舒對著天花板發出一聲嘶吼:


「我們月月應該獨自美麗!!!」


我被她逗笑,捏了捏她的小臉。


可她突然像是被打通任督二脈,彈射起來:


「可上次周叔叔帶我參觀周家書房,為什麼全是你的照片?


「連你小時候的都有。」


我先是覺得驚訝。


隨之而來的是驚喜、錯愕、不解……最後是恐懼。


聽說周景恆的父親對我母親用情至深,到了愛屋及烏的程度。


那麼……作為他白月光的女兒,我從小就活在周家的窺視中?


那麼周景恆,一定從小,就恨透了我。


正應了那句話——


「難怪有故人之姿,原來是故人之子。」


16


我不願再參與他們狗血的情感大劇。


無論是方思凱、韓依婷,還是周景恆。


就當是年少荒唐一場。


我也權當做了一次青春傷痛文學的女主。


我一心準備著比賽,甚至提前開始籌備自己的畫展。


無論最後得到冠軍與否,畫展,是我許給十七歲那年的自己,最絢爛的夢。


比賽當天,來的媒體很多。


我看著一幅幅展出的作品,有些忐忑。


我是野路子,不是天才。


而那些作品,卻是科班出身,論技巧,論理論,都贏過我。


我再一次想起周景恆。


他對我說:


「月月,你是我見過最有天分的人。


「你一定是未來最耀眼的大畫家。


「是第一個徐懷月。


「以後媒體都要把有天賦的新人稱作『下一個徐懷月』。」


……這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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