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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昭然若安(下篇) 3677 2024-11-28 14:4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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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了春,本是萬物復蘇的季節,卻出了件震驚朝野的大事,有人彈劾溫鐸是漏網的楚王案的逆黨。


    皇帝震怒,下旨嚴查。


    又過了幾日,御前總管汪正親自來了趟公主府。


    「陛下為了溫尚書的案子心中煩悶,已經幾天不思茶飯了。陛下一向最疼公主,請公主進宮去勸勸吧。」


    「好,請汪公公稍等片刻。」


    我簡單收拾了一下,又帶了樣東西,正準備出門,被陸安叫住。


    他為我理了理額間的頭發,輕聲問:「昨晚我交代的話可都記得了?」


    我有些好笑地看著他,「我又不笨,這麼簡單的話怎麼會記不住。」


    進了宮,到暖閣裡,陛下正在批折子,看到我進來,放下了筆。


    「昭昭怎麼來了?」


    「皇兄。」我行了禮,走過去,眼睛絲毫不敢向桌案上的折子看。


    「汪公公說您近來膳食用得不好,昭昭給您帶來樣東西。」


    我將手中的瓷盅放到桌上,打開蓋子,裡面是幾顆山楂,全都紅彤彤、亮晶晶的,閃著光。


    「皇兄還記得這個嗎?小時候有一次您也是傷了胃口,不想吃飯,淑妃娘娘給您做了冰糖山楂,您一連吃了好幾顆,昭昭看了都饞得流口水。」


    他愣愣看著這幾顆山楂良久,再抬起頭來,眼中有一閃而過的淚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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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昭,難得你還記得朕的母妃做過這個,這是母妃她家鄉的小食。」


    「當然記得,淑妃娘娘雖然薨了,但教會了昭昭怎麼做,皇兄您嘗嘗吧。」


    「好。」


    他拿起筷子剛要去夾,旁邊的試菜太監走了過來。


    「這是做什麼?湖陽公主送來的東西還需要驗嗎?」


    他沉著臉說了一句,卻又將手中筷子放下。


    我微微一笑,接過太監手中的銀針,插起一顆山楂放進嘴裡。


    「皇兄您嘗嘗,還是不是小時候的味道。」


    「你呀。」他也笑了,沒再猶豫,夾起一個吃了起來,接著又一連吃了好幾個。


    我看著眼饞,也要來了筷子,像曾經那樣,與他一起將山楂都吃光了。


    「昭昭,」他拉起了我的手,握在掌心裡拍了拍,「還是你最懂朕的心。」


    「皇兄,」我將頭靠在他肩膀上,眼裡蓄起了淚,「父皇、母後和淑妃娘娘都不在了,您是昭昭最親的人,也是昭昭的天,請您千萬保重龍體。」


    「好好的怎麼哭了?」


    他為我擦了擦眼淚,神色溫柔,仿佛還是多年前那個愛護我的哥哥。


    暖閣裡溫情融洽,我們又說了些話,他政務繁忙,我不便打擾過久,就想起身告退。


    臨走時,我回頭看了看,欲言又止。


    「昭昭還有何事嗎?」


    「皇兄,我……」


    他溫和地撫我的頭頂,「跟朕還有什麼不能說的事嗎?」


    我猶豫了片刻,似下定了決心,跪倒在地。


    「臣妹想為陸安求個闲散富貴的官職。」


    「哦?」他坐直了脊背,來了興趣,「之前還不願意讓陸安做官,怎麼這就變了?」


    我咬了咬嘴唇,漲紅了臉,極小聲地說:「臣妹,臣妹想招陸安做驸馬,他若始終一介白身,終歸不好看。所以想跟皇兄求個恩典,賜他個闲職。」


    「哈哈哈,」皇帝笑了起來,起身親自將我扶起,「昭昭真是大了,都開始思嫁了。」


    我臉紅得似要滴出血來,扭捏道:「皇兄,不要取笑昭昭了。」


    他還是笑容滿面,一口答應了。


    「好,朕知道了,等過段時日忙完了手頭上的事,朕就給陸安賜官。」


    「謝皇兄。」


    我又拜了拜,歡歡喜喜地告退了。


    出了宮,在回府的半路上,馬車就被人攔了下來。


    「是誰這麼大膽,不認識本宮的車架嗎?」


    我打開車窗,是許青彥騎在馬上,攔住了去路。


    他看到我,滿身是壓抑不住的沉鬱之氣,目光凌厲如刀。


    「昭昭,你想嫁給陸安?」


    我隨意地笑了笑,卻答非所問。


    「許將軍當真是手眼通天,本宮剛跟陛下私下聊過的話,這麼快就知道了。」


    對我的嘲諷,他置若罔聞,仍舊陰沉沉地盯著我。


    「你想嫁陸安,倒沒問問我同不同意。」


    他這話說得僭越,我也不想追究,隻隨手轉了轉腕上羊脂玉镯,又抬頭看他。


    「本宮的事就無須許將軍掛心了。況且許將軍跟溫鐸的女兒好事將近,還是多花些心思想想自己那位未婚妻吧。」


    「昭昭,」他一把抓住我馬車的窗楞,將頭探了進來。「你是因為溫令初才想著嫁給陸安嗎?你放心,我絕不會娶她。」


    我向後躲了躲,拉遠了與他的距離。


    「我皇兄就要下旨賜婚了,許將軍難道要抗旨不成?」


    他揚了揚眉,沉穩篤定一笑,「這不用昭昭操心,你等著我就好。」


    說完,甩了甩馬鞭,策馬而去。


    回到公主府,陸安正坐在院子裡飲茶,他穿著件天青色衫袍,映著滿園的蒼翠,雅致得如同一幅水墨畫。


    他看到我回來,也不問進宮面聖如何,隻說:「路上遇到許青彥了?」


    「你怎麼知道的?」


    他端起一盞剛泡好的茶遞給我,「算著你回來的時間晚了一些,能將你絆住的也隻有許青彥了。」


    這個人有時聰明算計到令人心驚,也不知自己當時是怎麼想的,竟然覺得能夠拿捏得了他。


    我將宮中和遇到許青彥的事都與他說了,他思量了一下,緩緩笑了。


    「昭昭真聰慧,有些事不需要我交代,也知道怎麼將計就計了。」


    他的口氣好像在誇獎個小孩子,讓我很是不滿。


    「陸安,我知道你厲害,可我也不笨好不好,不要瞧不起人。」


    「你來。」


    他招手,將我圈進懷裡,下颌輕抵在我肩上。


    「隻是不想你理會這些爾虞我詐,有什麼事我會為你來做。」


    我的心猛地一跳,側過頭,看他神色平靜,剛剛的話好像就是自然而然說了出來,他理所當然地要護著我,沒有半點刻意哄我開心的意思。


    「陸安。」我的頭在他懷裡蹭了蹭,鼻子有些酸,說話都瓮聲瓮氣的。


    「是我利用陸家蒙冤遭難故意將你牽扯進來的,你怪我嗎?」


    他好像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低聲笑個不停。


    我有些發愣,「你,你笑什麼?」


    「笑你怎麼這麼傻。」


    「你才傻!」


    溫鐸的案子很快有了進展,大把雪藏的證據都被挖了出來。


    皇帝本來還想網開一面,但許青彥拿出了當年溫鐸與北疆軍來往的密信,他這才驚覺,原來溫鐸的手已經伸了那麼長。


    陸安說,對於臣子,陛下一向有自己的駕馭之道,懂得何時要放,何時該收。但溫鐸私下與北疆聯系是犯了大忌,更何況你弟弟代王還在那裡。


    於是天子一怒,血流千裡。


    溫家被判了個男丁抄斬,女眷皆發配為奴。


    旨意下來之後,陸安去了一次城郊,在漫漫官道上站立了很久。


    一年多前,他全家便是從這條路離京前往嶺南的,當時構陷陸家的就是溫鐸。


    我沒過去,坐在馬車裡,遠遠等著他。


    當他走回來時,已收斂起了所有的心事,臉上帶著笑意。


    「昭昭,我們回家吧。」


    「好,」我拉住了他的手,「陸家會翻案的,陸明和你的家人還會再回來的。」


    他沒有說話,隻是用力地抱了抱我,將頭埋在了我的頸間。


    「陸安。」


    在府門口下車,正要進門,聽到有聲音傳來,順著那聲音,一個消瘦的人影從拐角的蔭翳中走出。


    「陸安,是不是你?」


    來的人是溫令儀,她清減了許多,滿面憔悴,頭發有些散亂,再沒有當初的自矜。


    陸安將我拉到了身後,看著溫令儀走近。


    「是不是你?我爹臨死前才想明白了,是你做的,對不對?」


    溫令儀質問聲越來越大,蒼白的臉上那雙大眼睛裡滿是不甘與悲憤。


    「是,」陸安開了口,聲音漠然,「不過是天道輪回,報應不爽罷了。」


    「那我呢?從我們兩家議親開始,你可曾有喜歡過我。」


    「不曾。」


    「不曾?」溫令儀笑了笑,眼中有淚流出,「那為何當初我爹想把姐姐嫁與你,陸明本也同意了,卻又換成了我?難道不是你的意思?」


    陸安抬頭看了看她,目光悠遠,卻又好像透過她在看更遠處的什麼。


    「那年夏天,溫鐸邀家父與我同去太湖邊飲酒,卻又安排你家的畫舫經過。


    「當時你與你姐姐在船上追逐,奔跑間頭發上的簪子掉落到了水中。


    「那一刻,我覺得你有些像她。」


    「像誰?」


    溫令儀又走近幾步,眼睛直直盯著他。


    陸安卻垂下了頭,沒再回答。


    溫令儀等了許久,最終悽然一笑,「竟然是我自作多情了。」


    說完,轉身踉踉跄跄地走了。


    我看著她走遠,心中也有些感慨。


    原來她是喜歡陸安的,那為何當初在陸安送家人發配邊塞那樣悲涼的時候,要帶著人來羞辱他呢?又為何邀請我與陸安去詩會,故意給他難堪呢?


    我怔愣著,想不明白。


    「發什麼呆呢?回去了。」


    「哦。」


    我呆呆跟著他往回走,快走進內院,腦子中靈光一現,脫口而出:「你說當時覺得溫令儀像誰?」


    沒有回答。


    「是像你喜歡的人嗎?」


    還是沒回答。


    「到底像誰呀?」


    「像你。」


    他猛地停住腳步,側過身看我,目光中的明明滅滅讓人看不懂,猜不透。


    我一下子傻了,怎麼會像我?


    「陸安,你又騙我。」


    他那雙好看得晃人心神的眼睛裡瞬間湧起了很多情緒,但最終都歸於寧謐,融進一池春水,溫柔得能讓人沉溺。


    「昭昭,我沒有騙你,真的。」


    10


    日子如流水般滑過,表面看似平靜無波,實則暗流湧動。


    薛楨又來過幾次,每次都在門口演一出愛我至深的大戲,還被許青彥撞見過一次。


    他二話不說直接拔了刀,被府裡眾多僕從死死拉住,才勉強收手。


    但薛楨進了府都是隻找陸安,不知道兩人都談些什麼。


    隻有一次,我為了做香囊,在花園裡摘玉蘭,遠遠看到他倆走來。


    「不許你真的對她動歪心思。」陸安的聲音很沉。


    薛楨仍舊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不敢不敢,我可不想你來找我拼命。」


    這天,夜已深了,我困得睜不開眼睛,卻總覺得身側的人有心事。


    「陸安,你怎麼了?」我打了個哈欠。


    他一下一下輕拍我的背,「乖,睡了。」


    我很快睡著了,迷迷糊糊中感覺有動靜,下意識地去拉他。


    「你要去哪兒?」


    「吵到你了?」


    他又回身,將我抱在懷裡繼續拍,似是要哄我入睡。


    我卻慢慢清醒了,「到底出了什麼事?」


    「本想明早再告訴你,是北疆來信了。」


    「北疆?」我一個機靈,連忙坐起來,「快給我看看。」


    陸安起身打開窗,借著月光,隱約可見窗臺上有一隻鴿子,腿上綁著個小小的竹筒。


    解下竹筒,裡面有一張字條,是阿則的筆跡。


    「阿姐若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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