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白依依的目光滯了一瞬,又深吸一口氣,喊停了我倆。
「鍾斯年,我知道你是為了氣我,我不會放棄的。」
她說完,搖著馬尾辮越跑越遠。
我和鍾斯年對視一眼,默契地一同望天。
其實不怪白依依,這小說的臺詞確實有點老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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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沒去開會。
因為我對小鍾同志已經有了初步的信任。
鍾斯年把我牽到會議室一牆之隔的會客廳,讓我在裡面好好待著,等他下班。
噠噠噠,腳步聲。
白依依走到我面前,蹲了下來。
這一切發聲得太快,我愕然地看著她,「幹啥?求婚嗎?」
白依依不回答我,自顧自上前攥住我的手。
下一刻,我的手掌心就跟她白嫩嫩的臉蛋親密接觸了。
靠,我手掌心好疼啊。
我低著頭看自己紅紅的掌心,氣鼓鼓地準備質問白依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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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室的門開了,鍾斯年和客戶互相寒暄著走出來,剛好看見了我這左右開弓的兩巴掌。
鍾斯年停下了腳步。
他身邊的合作方也停了下來。
我抬頭看了下監控,我這兒是死角。
「對不起,是我惹宋小姐不開心了,我這就去辦理離職手續……」白依依跌跌撞撞想要走,腳下卻紋絲不動。
而我攥著拳頭,氣呼呼的模樣看起來確實不太像吃了虧……
那廂鍾斯年正用修長的手指輕捏著她的下巴,抬起來仔細端詳了幾秒鍾,眼睛裡不無心疼。
我倒吸一口涼氣,萬一鍾斯年跟白依依舊愛重燃,劇情回歸到黑道文,那他為了白依依把我丟進海裡喂魚我就再也沒辦法為國家效力了!
想到這兒,我視死如歸地大吼一聲,
「有蚊子。」所有人的目光霎時間全都聚集過來。
我清了清嗓子,面不改色地說完,「我幫依依打蚊子。」
白依依發出一聲冷笑,「現在是冬天,哪來的蚊子?」
注意到自己表情的轉換,她匆忙低下頭,小幅度地扯鍾斯年的袖子,「阿年……我是說,宋小姐她因為知道我和你的過去,所以才會打我。」
這一聲「阿年」激起了我一身雞皮疙瘩。
「嗯,疼麼?」鍾斯年的聲音似春風拂面,但吹的是白依依,
會客廳的空氣似乎凝固了。
公司裡的人全都假裝忙碌著,實則耳朵眼睛全都長在我和白依依身上。
至於鍾斯年,目光一直落在白依依臉上。
「切,宋小姐也太囂張了,不知道我們依依是鍾總的心尖寵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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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的是白依依在公司的好閨蜜,她的語調悠揚婉轉,聽進我的耳朵裡就是催命符。
家人們,我今天可能要交待在這兒了。
死因:掌摑黑道大佬白月光。
不能再給郭嘉效力了,我很慚愧,慚愧地掉下熱淚。
白依依的眼中迸發出希望的光,閃瞎了我的狗眼,她語氣放緩了許多,溫柔似水,「阿年……我……」
下一秒,鍾斯年出聲打斷了她。
「沒問你。」
「楚楚,你手疼麼?」
?
我傻了。
他好像在問我的手疼不疼。
「啊……啊啊啊?」
「過來。」他衝我招手,目光溫和無奈。
剛剛被陷害的委屈湧上來,我撅著個大嘴往鍾斯年的位置龜速移動。
「鍾斯年,我沒打人,是她……」
鍾斯年一臉的平靜,「打了也沒關系,手疼不疼?」
手被他牽起來,仔細地端詳。
就像在端詳世間最名貴的寶貝。
怎麼回事啊,家人們,不能怪原身愛哭,屬實是他戳我淚點上了。
小時候我跟同學打架,不管同學怎麼不對,我媽都要罵我。
沒想到鍾斯年這麼護犢子。
「哇嗚嗚……你這個壞男人,剛剛幹嘛一直不看我,我還以為你要把我丟進海裡喂魚,嗚嗚嗚嗚嗚,太丟人了嗚嗚嗚嗚,我也不想哭,可是我忍不住嗚嗚嗚嗚嗚哇……」
家人們,我必須得去醫院看看。
宋楚楚這具身體是不是有毛病,為什麼情緒波動這麼大。
「嫂子真是個妙人啊。」一道吊兒郎當的男聲響起。
我邊哭邊抬頭看,奧,是從會議室裡出來第二帥的小帥哥。
第一是鍾斯年,畢竟是男主配置。
他看著我,表情似玩味,可他雖然帥,但是眼神讓我不舒服。
「要你寡!」我丟下一句話,就拉著鍾斯年往他的辦公室走,再哭下去,我的前襟要擰出水了。
而且,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個小帥哥應該是鍾斯年黑道的兄弟冉阿讓,後期會讓鍾斯年不斷踏入深淵,又一個影響我考公的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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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斯年辦公室的內間,我第一次進。
原書中描述過,鍾斯年雖然是混黑的,但是後期為了洗白集團拼命工作。
小屋陳設簡單,桌子上和幾臺超大的顯示屏,上面飄著我看不懂的數字。
鍾斯年把我一個人丟下,就轉身走了出去,我的眼神控制不住地往那張單人床上瞟。
這張床就是白依依和鍾斯年發生了好幾次醬樣那樣的地方,作者還尤其強調了鍾斯年是如何如何的強。
我甩了甩腦袋瓜,甩掉滿腦子禁止描寫的畫面。
深吸幾口氣,開始掏出手機裡的申論 word 文檔,試圖讓自己清醒清醒。
Two thousand hours later。
我發現自己躺在小床上。
申論真乃催眠神器,我竟然睡著了。
我的手被上了藥,紅已經褪去,疼痛也減輕了許多。
我動了動脖子,剛好轉頭,一張放大的俊臉出現我的面前。
鍾斯年躺在我的外側,側身躺著,面向著我。
窗外金色的夕陽溜進房間,灑在他挺直的鼻背上。
原來我倆擠在這張小床上睡了這麼久。
鍾斯年眉眼微微蹙著,似乎在做一場不好的夢。
我想到小說裡對他的描述,鍾斯年童年時隻是鍾家的一個棄子,因為私生子的身份被鍾家兄弟欺凌利用。
他這些年,從一個毫無反抗之力的少年一步步走到今天,無異於虎口奪食。
或許,是我對他的要求太高了?
我忍不住心裡發酸,抬手想舒展他的眉頭,卻正正對上一雙清明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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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裝睡?」我恨恨問。
鍾斯年從喉嚨裡擠出一絲輕笑,帶著不設防的松弛,撓的我心裡痒痒的。
為了掩飾紅了的臉,我佯怒背過身去。
「楚楚。」
我的肩膀被一雙有力的手捉住。
這張床實在太小了。
鍾斯年散發著熱氣的身體幾乎緊緊貼著我。
我的耳朵越來越紅。
突然,一處柔軟的冰涼貼上我的耳廓。
啵,一陣酥麻貫穿我的渾身,我拽著被子想把自己蒙起來。
可是鍾斯年不讓。
他的手穿過我身下的縫隙,輕輕一拉就把我連著被子裹進他的懷裡。
「乖,我不動你。」
我被禁錮在被子裡,隻露出一雙眼睛,忿忿地看著他。
「楚楚。」他突然喊我的名字。
「嗯?」
「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為何對白依依不一般?」
我誠實地搖頭。
「我剛剛回鍾家的時候,什麼也不是。我媽隻是個不知名的野女人,在鍾家看來,我是整個家族的恥辱。」
他很平靜地開口,我的心卻沒由來地痛了一下。
「後來,我就什麼髒活累活都幹,鍾老爺子舉辦了一場晚宴,我端盤子,那天來了好多人,人們都用異樣的眼光審視我,
白依依是我哥的女伴。
那時候的我,很自卑,隻敢自己躲在角落。
可我哥還是找到我,把整杯紅酒澆到我頭上。
她在跟著我哥離開之前,遞給了我一封手帕。」
「後來,我自己的公司成立,終於配站在她身邊,可她卻跟我提了分手,毫不猶豫地出了國。
其實我的心裡一直有道聲音,在告訴我,我應該去報答她當時的手帕之恩,可是……」
他的語氣一頓,似乎在思索著措辭。
「又哭了?」注意到我在抖,鍾斯年把我倆的距離拉開。
我擋住他的眼睛,大聲喊著不許看。
如果說,原來的眼淚,是原身的身體反應。
現在,我清晰的知道,確定,這是我的靈魂在哭。
我哭得抽搐,嘴唇顫抖著小聲兇他,「可是什麼啊!你說啊,」
我感覺到鍾斯年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把我抱得更緊了些。
「可是楚楚,我的眼睛總是不自覺地看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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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淚還在源源不斷地往外湧,但還是努力瞪大眼睛看著鍾斯年。
他……他是不是在對我說情話啊?
我的臉越發燙了。
我想要背一篇申論範文冷靜一下,大腦卻一篇空白。
可惡!戀愛腦果然影響我進步!
我咬著被角罵罵咧咧,臉卻被鍾斯年輕柔地轉向他的方向。
「楚楚,我可以親你嗎?」
問什麼問啊!親啊!
你可是黑道大佬啊!
看來我得反思反思,是不是我把他的稜角磨得太圓潤了,影響我今後的幸福生活。
「其實……你不用問的。」我聽見自己的聲音說,軟軟糯糯。
媽耶,我怎麼能發出這麼奇怪的聲音啊。
可我還來不及震驚,嘴唇就被堵住了。
他撬開我的唇舌,動作溫柔小心。
奇怪的是,在他碰到我嘴唇的那一刻,我的眼淚停了。
我興奮地拍打他的肩膀,被打斷的鍾斯年,不悅地看著我,「宋楚楚,你知不知道接吻的時候要專心。」
「我不哭了诶!你看!原來親親可以讓我的眼淚停下來!」
我還沉浸在興奮中,鍾斯年卻再次俯身吻了上來。
這一次的吻熱烈而洶湧,浪潮幾乎快要把我整個人吞沒。
我記不清沉浮了幾個來回,在我已經堅持不住睡過去的時候,鍾斯年在我的唇邊落下了最後一個吻。
作者誠不欺我,鍾斯年果然很強悍……
這是我睡著前的最後一個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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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消息,我聽說白依依和她的閨蜜隻是被開除,並沒有人命發生,我可以安心準備考試了!
耶耶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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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個禮拜。
我幾乎跟鍾斯年天天黏在一起。
不為別的,就因為他是我的止淚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