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別怕。」他輕聲說。
那人的腳步聲漸漸逼近，帶著幾分調笑的聲音在我耳畔響起。
「顧總，這是談戀愛了？」
「嗯。」
我哥低低應了聲，帶著意味不明的情緒。
「顧總談戀愛還藏著掖著的？」
那人有些好奇，想湊近看清我的臉。
我哥把我抱得更緊了些。
「被我氣哭了，還在哄呢。」
有些慵懶的語調，聲線卻泛冷。
很快，那人腳步聲漸遠，識趣地離開了。
在我哥松開我之前，我伸手抱住他的腰。
「哥，要是我死了，你也會死嗎？」
他的身子有些僵硬，心跳卻很快。
這次，他沒有推開我，而是抬手輕輕揉了揉我的發頂。
長大以後，我們很少這麼親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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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聲說：「放心，你不會死，哥哥也不會死。」
我的視線瞬間模糊，淚水浸染了他的白襯衫。
我哥垂眸笑了，聲音是難得的寵溺。
「你讓我晚上還怎麼開會？」
5
那天過後，我和顧言川之間的關系好像變了。
又好像什麼都沒變。
秦子煜的真實身份是秦家的小少爺，在我和他分手後不久，他就被認了回去，不過私生子的身份讓他在秦家的地位很尬尷。
再次在晚宴上遇見他的時候，他端著紅酒，穿著高級定制的西裝緩緩朝我走過來。
一點都看不出之前窮小子的樣子。
他微笑著和我打著招呼：「沒想到會在這遇見你。」
站在一旁的顧思思看見他，瞪大了眼，表情有些誇張。
【他接近你是為了搞垮你家的公司，千萬別搭理他啊。】ŧũ̂⁸
秦子煜回秦家之後，就開始處處和我家的公司作對。
這些事顧言川沒和我說，反而都在顧思思那裡聽說了。
我很好奇他後面會使什麼手段。
我微笑著和他打招呼，語氣禮貌疏遠：「秦總好巧，最近在忙什麼。」
「忙著接手家裡的公司。」他神色有些黯淡，「都是些不重要的小事。」
顧思思在心裡冷嘖一聲。
【當然是忙著搶你哥的項目了，顧言川從前對他的態度不太好，這廝可記仇了。】
我喝了口手裡的香檳，繼續問道：「秦總都做了什麼，說給我聽聽。」
秦子煜說了一堆廢話，我沒怎麼聽。
隻是微微偏過頭看向若有所思的顧思思。
【他最近做什麼呢......對了，這兩章商戰戲份太無聊，我好像都跳過了。】
【我重點看的都是秦子煜和孟晴醬醬釀釀的章節......話說這兩人簡直不分地點場合，各種......】
夠了，真的夠了。
我瞬間握緊手裡的酒杯，一個字也聽不下去了。
「思思，我的手鏈好像掉車上了，你去幫我找找。」
「可......」
我加重了語氣：「那條手鏈是我哥送我的生日禮物。」
顧思思哦了一聲，轉身離開。
秦子煜微狹著眼，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顧小姐，好像對我很感興趣？」
我輕扯了下唇：「對。」
對你，我可太他媽感興趣了。
大廳裡人聲嘈雜，我跟著秦子煜去到了外面露臺。
和他還沒聊幾句，我的手機就響了。
是顧言川打來的，我沒有接，直接摁了靜音。
隨後眨了下眼，看向秦子煜。
「你說的那個項目我哥的公司很有經驗，我讓他幫幫你。」
秦子煜目光泛冷，唇角卻微彎：「能和顧總合作當然最好。」
如果我和秦子煜還沒有分手的話，他和我哥合作好像也是順理成章的事。
原來一切都是我引狼入室。
難怪在原文裡，我這個驕縱的戀愛腦千金，成了秦子煜往上爬的墊腳石。
不過，就算小說裡寫的我再怎麼喜歡秦子煜，我也絕對不允許他阻礙我哥一點。
我的視線流轉，看見了穿著服務生衣服的孟晴正站角落裡，委屈得眼圈都發紅。
我突然想起顧思思在刷我卡時的心理活動。
她說她就做不了小說女主，男主送到女主面前的錢女主一分不用，倔強地靠打工養活自己。
沒想到今天還真讓我遇到了。
秦子煜順著我的視線看過去，額角的青筋鼓起。
彼時，他正倚在欄杆上俯身和我說著話，唇角笑意漸漸凝固。
「有個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我去打個招呼，失陪了。」
我微笑著點頭，看著他端著酒杯走進人群，連敬幾杯酒之後，被一個男人拉到大廳外談事。
刻意避開人群，估計談的肯定是生意上的事。
我仰頭喝完杯子裡的酒，跟了出去。
穿過光影昏暗的長廊，秦子煜消失在拐角處。
我正準備跟過去時，手腕上突然覆上一道溫熱的體溫。
我轉過身，踉跄了一下，差點撞進我哥的懷裡。
身上清冽的味道裹挾酒氣，隔著寂夜和我四目相對。
他好像剛從酒局上趕來。
「為什麼不接我電話？」他眼神冷銳，聲音壓著怒氣，「又想找你的小男友復合？」
我張了張口，正想說活，一旁卻傳來孟晴的喘息聲。
還真和顧思思說的一樣，這兩人還真是隨時隨地......
秦子煜低喘著向她解釋：「我和她不過是逢場作戲，我和她靠得越近，秦家的那些人就會去對付她，這樣你才會安全。」
孟晴小聲啜泣道：「可我看見你和她在一起就會難受......」
我哥的眼睛浸入黑暗裡，眸色又暗沉了幾分。
不知怎麼，我感覺他的眼神好像是想殺人。
我有些怕，踮腳在他耳邊輕聲解釋：「我跟過來隻是想偷聽一下他打算怎麼對付你。」
我哥冷聲問我：「你還要繼續聽？」
秦子煜的動作像是發了狠，那邊又響起了孟晴刻意壓低的哭聲。
我傻愣地站在原地。
下一秒，我雙腳離地，直接被顧言川扛了起來，往外走去。
我覺得他瘋了。
我開始掙扎，狠狠拍了下他的背：「哥你瘋了嗎？被人看到怎麼辦？」
他腳步停住，將我放了下來。
當我以為他終於恢復理智的時候，他單手解下領帶，綁住我的手腕。
再脫下西裝外套，直接套在我頭上。
我被他打橫抱Ṫúₘ起。
他俯在我耳邊低聲說。
「我會走沒有人的路，隻要你不出聲，就沒有人看到。」
眼前的光線倏地一暗，其他感官被無限放大。
隻覺得我哥低啞的聲線搔得我的耳廓發麻。
夜風輕拂，周遭很安靜。
我靠在他懷裡，緊張得一動不動。
我好像聽見我哥說：「真乖......」
尾音融進夜風裡，聲音很輕。
6
我被我哥扔進了後座。
升起面前的擋板之後，他才扯下蓋在我頭上的西裝外套。
他的襯衫解開了兩顆扣子。
明亮的頂光下，鎖骨處的皮膚微微泛紅，他隻有喝了很多酒之後才會這樣。
他解開我手腕上的領帶，低聲警告我：
「你不許跟他跑了。」
他有些疲憊地閉上了眼。
看來他真的喝醉了。
我記得我哥喝醉的時候，很好說話。
我一寸寸往他的方向靠近，在他耳邊柔聲說。
「哥哥如果怕我跑了，就把我永遠留在身邊怎麼樣？」
他眼睫顫了顫，緩緩睜開眼。
他抬手扣住我的肩窩，又想像以前那樣把我推開。
我的手覆在他的手背上，小聲叫著他：「哥哥......你把我推給別的男人，我會死的。」
他的動作僵住。
「你再推開我......」我扯了下唇角，朝著他笑，「我這輩子都不會理你了。」
我感覺到，放在我肩膀上的手猛地一顫。
他凝視了我許久，眼底掠過一抹陰戾。
「顧惜，如果和哥哥在一起的代價......是死在哥哥手裡呢？」
「你還想和我在一起嗎？」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隻是慢吞吞地回應他。
「想。」
我哥眼裡僅存的理智瞬間崩塌了。
他手掌下移，握住我的腰，直接抱著我坐在了他腿上。
他突然扣著我的腦後，低頭吻住了我。
我摟住他的脖子，下意識輕呼了聲。
卻被他堵住了唇，極狠的力道在我唇瓣上廝磨。
車內的溫度和醉意在一點點升騰。
他吻了我很久，直到我喘不過氣小聲嗚咽他才放開了我。
他微微喘息著看向我，眼尾被醉意染紅，唇瓣也是肆虐後的豔紅，像極勾人的狐狸精。
他的眼神被醉意浸染，吻沿著我脖頸處的線條漸漸往下......
下車前，我哥溫熱的指尖理著我凌亂的碎發，再用指腹一點點擦掉我唇角的口紅漬。
這好像是長大之後第一次，他的眼神不閃不避地看著我。
他毫不在意身上被揉得發皺的襯衣，將西裝外套披到我肩上，拉著我下了車。
微涼的晚吹散臉上的燥意。
被我哥吻得發昏的腦子好像也清醒了許多。
我垂眸盯著我們緊扣的掌心，小聲問他：「哥哥，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呢？」
他淡淡說：「睡覺。」
我瞬間傻了：「這......這麼快？」
他眉眼間挑出意味不明的情緒，一字一頓道：「去自己的房間睡。」
7
第二天清晨，我揉著眼睛從樓梯上走下樓。
我哥坐在餐桌前喝著咖啡看著平板。
顧思思嚼著吐司，正想和我打招呼的時候，表情卻愣住了。
【她脖子上那些紅紅的，是......吻痕？】
【昨晚我冒死給顧言川打了電話，也沒阻止她？】
我哥拿著咖啡杯的動作頓住，抬眼朝我望過來。
我慌忙轉過身，跑回房間，換了件衣領稍微高點的衣服才走到餐桌旁坐下。
顧思思眯了眯看著我，問道。
「姐，你最近談戀愛了？」
我捧著杯子喝著牛奶，腦中突然閃現昨晚在車裡的片段，耳根漸漸發燙。
顧思思咳了聲：「我看了你的星盤，最近出現在你身邊的男人可要不得，輕則吸走你的財運，讓你傾家蕩產......」
她頓了頓，在心裡嘆息聲：【總之，秦子煜很晦氣！】
又繼續說道：「嚴重的話，可能會要了你的命。」
我尷尬得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我知道你說的是誰。」我深吸了一口氣，對她說道，「我沒和秦子煜在一起，我對他早就沒感覺了。」
顧思思扯了下唇角，壓根不信我說的話。
【沒感覺你後面還逼著他娶你？】
聞言，我哥放下咖啡杯的動作突然頓住，抬眼看向我。
「真沒感覺了？」
聲音散漫，卻暗藏著危險。
顧思思看著我哥，唇角揚起微不可察的笑意。
【喲喲喲，你這是吃醋了？】
【不過你很快就要訂婚了，你們這段不為人知的暗戀隻有我在嗑。】
【話說，顧惜那麼著急訂婚，是不是因為顧言川訂婚了的原因......】
肯定是。
我的視線停留在我哥唇瓣上那道暗紅色的傷痕上。
那是昨晚我咬的。
「哥，你最近也談戀愛了？」
「和誰？我怎麼沒聽說過？」
我哥的神色冷了下來，淡淡道：「不重要。」
他手旁的手機屏幕突然亮起，顯示的好像是一個女人的電話。
他沒有接，有些煩躁地摁斷了電話。
出門的時候，他微微俯下身，在我耳邊用隻有我能聽見的聲音說。
「你先去學校，晚上我們聊聊。」
我盯著他胸前被系得一絲不苟的領帶，抬手不爽地輕拽了下。
「今天我們學校有晚會，我要很晚才會回來。」
8
夜幕降臨的時候，我穿著一條紅色長裙在舞臺上彈了一首鋼琴曲。
我剛走下舞臺，就被秦子煜攔住了。
他看著我肩膀上冷白色的皮膚，眼底掠過一抹驚豔。
他朝我笑了下：「今晚的你很美。」
他望著我肩膀上冷白色的皮膚，眼底掠過一抹驚豔。
我在彈琴的時候注意到，他和秦老爺子就坐在觀眾席第一排，愣愣地望著我。
秦老爺子是學校校董，也是秦家的掌權人。
秦子煜再次開口的時候，竟然有些緊張：「我爺爺很喜歡你，他聽說我們曾經在一起過，很高興。」
我微抬著下巴看著他：「你到底想說什麼？」
「如果我們可以聯姻，對我們兩家都是好事。」
秦子煜看我的眼神依然溫柔，但身份的變化，讓他的眼裡早已沒有了自卑。
一點都不像我哥。
「你也不想顧家的公司一直把持在一個沒有血緣關系的人手中吧？」
我望向觀眾席後面的陰暗處，走來一個人。
修長的身影溺在黑暗裡，舞臺上斑駁的光影正好落入他黑色的眼瞳。
望向我時，就連眼裡ṱŭₘ的光也柔和下來。
我微勾著唇看向秦子煜，冷冷開口。
「你算個什麼玩意？也輪得到你管我們顧家的事？」
我哥走到觀眾席前排的時候，腳步突然頓住。
微微俯下身，聽著秦老爺子說話。
我聽不見他們說的什麼。
隻看見秦老爺子的臉色漸漸變得和秦子煜一樣難看。
這個時候，在後臺穿著舞蹈裙的顧思思從一群女孩裡探出了個腦袋。
【你孫子算個什麼玩意，也配得上我妹妹。】
【這兩個人，就連說的話也一樣。】
【還好我唇語十級，不用在前排也能吃瓜。】
我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秦子煜，直接越過他身側，往外走去。
幽暗寂靜長廊的盡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