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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領證了,但不熟 3059 2024-11-27 18:5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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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林眠無端一陣辛酸。


      這是一個“母親”發自肺腑的感言。


      如果趙紅還活著,能跟她說婆婆那番話,她就不會為江寒放棄北京的未來。


      《Cute》生活版曾做過一期選題,關於社交真相,殘酷而扎心。


      卷首語,她冷靜地寫道:


      在這個世界上,除了父母,沒有人希望你過得好,至少不要比他們好。


      ……


      “我懂。”她感同身受。


      謝挽秋搖搖頭,“願賭服輸很難的。”


      “您的……意思是……”林眠忽然緊張。


      趣可十年。


      她明白這是一個信號。


      “真正意義上的門當戶對,歸根究底,你們得是同一類人。”


      “如果僅憑一個笑臉兒就說愛,就要死要活,這不是太兒戲了嗎?”


      正說著。


      謝挽秋倏地收住,目光越過她,嘴角浮起一絲耐人尋味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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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眠不明就裡,還等著聽下半句。


      -


      “老大。”謝挽秋叫住裴遙。


      林眠回頭。


      裴遙神情悽苦,已經換過衣服,垂眸走過來,“媽……”


      “大哥。”林眠起身。


      裴遙頷首。


      謝逍站在她身邊。


      謝挽秋環視,“來,正好大家都在,一起聽著,將來甭又說我厚此薄彼。”


      林眠正色。


      “老大,你自己的事,自己拿主意,可我有句話,託你帶給你媳婦。”


      “媽您交代。”


      “你問她,就說我說的,願賭服輸,她服不服。”


      謝挽秋話音剛落,裴遙瞳孔急速收縮。


      他瞬間想起舊影集裡那張照片。


      國槐樹下,高馬尾白裙子,讓他怦然心動的微笑。


      “媽,您……您……”裴遙語塞。


      謝挽秋沒有回答。


      欠身從沙發矮櫃下取出本名片,抽出其中一張,擱在茶幾上,四指並攏推給他。


      她關掉電視,轉身上樓。


      -


      空氣倏地凝固。


      林眠覷見裴遙眼底波瀾,悵然,驚駭,直到冷漠,疏離。


      他眼中熱情湮滅,冰冷得如拒人於千裡之外。


      “我知道了。”裴遙朝謝挽秋背影揚聲,聲線暗啞,像砂礫碾過心口。


      他眼風淡淡掃過。


      林眠屏息錯開視線,略後退半步,不想撞在謝逍胸口,他順勢攬住她,十指交握。


      裴遙邁前兩步,站在她跟前。


      林眠身前投下一道陰影,退無可退,她下意識貼近謝逍。


      裴遙看她一眼,勾唇:“謝謝。”


      “……”


      林眠張了張嘴,什麼也沒說出來。


      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第255章 我聽不懂


      溫慈睜開眼睛,如大夢一場,夢裡回到她休學,遇到裴遙的那個夏天。


      無比真實,連刺痛都那麼相似。


      面前,落下一片陰影,輸液管帶動留置針晃動,手背蟄疼,她才看清身在何處。


      護士換吊瓶,見她醒了,核對姓名牌後,按規定詢問,“叫什麼?”


      “……溫慈。”


      眼前人制服粉白相間,她認出是默樂醫院產科特有的顏色,心下頓時放松幾分。


      溫慈仰面問:“我老公呢?”


      “這是營養液。”護士答非所問。


      “裴遙,我老公裴遙呢?”


      護士看她一眼,沒搭腔,兀自撥動滾輪,調整滴液速度。


      “我問你話呢!裴遙怎麼沒在!”溫慈心底冒火,強撐手肘半坐,一手搖晃輸液管。


      “……”


      弄好後,護士端著治療盤徑直往出走。


      溫慈急得直捶床,“站住!你聾了嗎!不知道我是誰嗎!”


      護士腳下生風,開門正撞上一個人,下意識道:“對不起。”


      病房門從外頭推開。


      突發動靜,雖隔著走廊看不到,可道歉她聽得清楚。


      想也知道是誰。


      默樂醫院怎麼回事,一個小護士張狂至極,這往後還得了!


      辭退,通通得辭退!


      ……


      腳步聲漸近。


      “你怎麼才來……”溫慈聲線虛弱。


      待看清來人,她臉色微變,輕咳兩聲。


      “遙總在開會。”護士長標準站姿,雙手在身前交疊。


      她著意強調:“我老公什麼時候來?”


      護士長抿唇笑道:“怎麼我會知道嗎?”


      “……”


      溫慈別開臉。


      “你的電話。”護士長將手機擱在床邊櫃,然後轉身離開。


      還沒走兩步,突然折回來。


      “想通怎麼回話了?”溫慈逮住機會以牙還牙。


      護士長面無表情,掏出一個牛皮紙信封,疊放手機上,“遙總給你的。”


      說完,帶上門出去。


      -


      房間安靜下來。


      溫慈偏頭望向床邊櫃,不自覺地攥緊床單,心跳猶如篩鑼擂敲,轟轟作響。


      手腕重千斤,不敢去拿,更不敢拆看。


      她抽出手機打給裴遙。


      嘟——


      嘟——


      響鈴漫長,每一聲像心頭凌遲一刀。


      整整十分鍾,始終無人應答。


      切進聊天軟件打視頻,同樣沒人接聽。


      急鼓似悶雷,整顆心將跳出嗓子眼。


      不知是身體發顫,還是病房溫度低,雙手不聽使喚,抖如篩糠。


      她翻到裴遙助理電話撥過去。


      ……


      此時此刻,所有能聯系到裴遙的方式,通通沒有回應。


      她宛如被世界屏蔽了。


      -


      冷靜良久,溫慈目不轉睛,警惕地看向床邊櫃。


      信封。


      掙扎一瞬,她終於伸出手。


      打開。


      掉出一張監控照片,居高臨下,清晰拍到她偷拿平板看相冊。


      裴遙,竟然看穿了她的心思。


      溫慈突然笑出聲。


      她快忘了家裡到處是攝像頭。


      ……


      他常看的宮鬥劇,有句臺詞:“一個男人的憐憫和同情,足以讓她站穩腳跟。”


      那晚,他借酒消愁,酣醉不醒。


      她如法炮制,打算一石二鳥。


      吻痕和他埋首的熱情證明,他愛她一如既往。


      他不來,是因為愧悔無言面對嗎。


      溫慈嘴角微顫。


      他到底舍不得失去她。


      倏地,手腕一抖,照片掉在床上。


      背面有一句話:願賭服輸。


      ……


      這話好耳熟。


      溫慈眼前一黑。


      記憶翻飛。


      -


      十幾年前,F大畢業離校進入倒計時。


      趣可傳媒校招,群面脫穎而出,她成功入職夢寐以求的編輯部。


      忙新工作,忙畢業,例假推遲了大半個月,她沒留意,直到有天莫名覺得困。


      驗孕棒兩道槓,她又驚又喜。


      第一時間告訴裴遙,他卻表示不想要。


      不想就是不能,她既生氣又無奈,高門大戶規矩多,她自然也有所耳聞。


      後來,裴遙帶她回高山流水。


      “爸,媽,這是我女朋友。”


      “叔叔阿姨好。”溫慈笑得腼腆。


      裴家在鳳城一向低調,去之前她仔細打聽過,醫學教授配京劇表演藝術家,這種組合的高知家庭,喜歡什麼她緊急惡補。


      妝容穿著,說話語氣,甚至連一顰一笑,她都仔細研究了。


      甚至咬牙買了條CHANEL經典小黑裙。


      ……


      那天,裴遙預備和父母攤牌。


      他和裴教授夫婦在書房,她坐在客廳忐忑不安,本以為會面對一場疾風暴雨,誰知竟是虛驚一場。


      臨走前,謝挽秋微笑看她,“你是老大第一個帶回家的姑娘。”


      ……


      再後來,畢業收拾行李那天,烈日灼灼,她在學校門口等裴遙。


      謝挽秋從一輛黃牌邁巴赫上下來,“小溫,我們談一談。”


      她沒有把箱子交給司機,而是一面推著,邀請謝挽秋去不遠的咖啡館。


      老藝術家氣質絕佳,一身上久楷高定旗袍優雅,走在她身側,周圍投射的驚奇目光,溫慈前所未有的滿足。


      相對而坐。


      謝挽秋開門見山,“你想好要嫁給裴遙了嗎?”


      “是的。”不等話音落地,溫慈搶答。


      “他愛的是你,還是他記憶裡那個微笑?”謝挽秋雙手疊放膝頭,笑容平靜。


      溫慈一驚,“我聽不懂。”


      “你懂不懂不用告訴我。”


      “……”


      “如果你認定他就是你想嫁的人,作為母親,我可以成全你們。”


      終於等到婆婆松口了。


      溫慈眼底灼熱,嘴角抿成一條線,拼命遏制內心狂喜,指尖微微發燙。


      謝挽秋淡淡一笑,話鋒一轉。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有一天,他發現……”她沒有說下去。


      “……”


      溫慈身形一晃,手不自覺握緊咖啡杯。


      她咽下口水,抬起下颌,直視謝挽秋,“阿姨,隻要你不說,就不會有萬一。”


      “孩子,你憑什麼敢這麼肯定?”


      “人生就是一場豪賭。”


      毛姆在《刀鋒》裡寫道,人生如果不想隨波逐流,就等於是場豪賭。


      溫慈隻記得前面,卻忘了後半句。


      “如果你一定要賭,就得願賭服輸。”謝挽秋起身,放下張一百塊離開。


      “隻要你不說!”溫慈對著她背影重復。


      ……


      兩個月後。


      鳳城最美的九月,金桂飄香。


      國宴丈八溝,席開一百桌,裴家大宴賓客,高調宣布老大娶親。


      那年,鳳城還發生了另一件事。


      常二中國家級特級教師二胎致死。


      那年,林眠高考。


      她發揮失常,壓線補錄進鳳城外國語大學,新聞傳播專業。


      也在那年,趣可雜志社浴火新生,完成轉企改制,趣可傳媒集團掛牌成立。


      ……


      婚宴上,謝挽秋鄭重交給她一盒珠寶,Harry Winston永恆之星。


      項鏈流光溢彩,有9顆主鑽,共重70克拉,GIA鑑定Type IIa型鑽石,達到D色和內部無暇。


      鑽石,象徵愛情恆久,堅不可摧。


      ……


      新婚當夜。


      溫慈伏在裴遙胸口,一下下淺啜,撩撥起烈焰滾滾,動情擁吻。


      因為懷孕,裴遙克制而溫柔。


      溫慈嚶嚀一聲,摁住他手,“不要,用……”她摸上他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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