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誰讓你來的?”
“程禧啊!”鐵骨錚錚的葉柏文和大哥在一起,既規矩,又馴服,“我救了她,她請我吃飯,結果她不舒服,周公子——”
“回葉家。”男人幹脆,不廢話。
葉柏文一愣,“我還沒吃——”
“我命令你回葉家!”
他一吼,葉柏文怕了,老老實實朝門外走。
“柏南,我並非洪水猛獸,你何必動怒呢?”周京臣的臉上漸漸有了表情。
這一絲表情映在葉柏南眼中,是狡猾歹毒,波譎雲詭。
第250章 你敢動程禧,我就動你弟弟
葉柏南一言不發,繞開門口的葉柏文,進入雅間。
四目交匯,一個戾氣,一個玩味。
暗潮洶湧。
“祝副董,有興致喝茶?”他又看向祝雲樓。
祝雲樓雖然不是他那艘船的人,畢竟私下談過‘合作’,而且,周京臣的態度不像是娶祝卿安,祝雲樓不願得罪葉柏南了。萬一賭錯,再失去了李慕白,和周、李兩家的聯姻,全部雞飛蛋打了。
“大小姐約我們夫婦聽戲。”祝雲樓非常圓滑,從椅子上起來,“葉大公子找周董,我們先告辭了。”
周夫人見狀,親自送祝家夫婦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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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家兄弟在這裡,純屬意外。”周夫人硬著頭皮解釋,“其實是京臣邀請卿安,他上次拒婚了,怕卿安也拒絕他,委託我出面。”
祝太太是聰明人,當場戳穿,“周董邀請卿安,是另有打算吧?”
周夫人笑容一僵。
“卿安的婆家,不勞大小姐費心了。周董既然無情意,罷了吧。”祝雲樓撂下這句,拂袖而去。
“媽媽...”祝卿安腳步慢吞吞,不大樂意離開,“我愛吃那盤糕點。”
祝太太擰眉,“你不是不吃甜食嗎。”
“偶爾吃。”她停下,“您陪我回去,打包一份。”
“回去幹什麼?”祝雲樓呵斥,“葉家人,不能沾!”
祝卿安委屈,“周公子瞧不上我...您的圈子,我成笑柄了。”
一提這茬,祝太太生氣,“周家的獨苗兒是尊貴,卿安也不差啊!是祝家的獨苗兒,周京臣不稀罕,咱們不攀了。葉家的二公子英姿勃勃,家世不遜色李慕白,最重要是卿安喜歡,如果促成——”
“這是陷阱!”祝雲樓拽著母女倆,塞進車裡,“周京臣和葉柏南之間,仇怨極大,葉柏南拖李家人下水,脅迫周京臣;周京臣拖葉家人下水,脅迫葉柏南,鬥得多麼慘烈!卿安嫁了葉老二,是人質,懂不懂?”
祝卿安眼眶一紅。
“安安——”祝太太心疼,摟著她,求救祝雲樓,“他們男人鬥,不至於牽扯女人,你和葉大公子商量一下。”
祝雲樓煩躁,“才見一面,你了解葉老二的品性嗎?”
“他是警察,品性一定好。”祝卿安偎在祝太太懷裡,“李慕白是騙子...他根本不會國畫,那幅《美人圖》不是他畫的。”
祝太太一愣,“那是誰啊?”
“是葉柏南。”祝雲樓面色凝重,“周京臣大概率鬥不贏他,他這麼奸詐,他弟弟好到哪裡去?葉家是龍潭虎穴,卿安嫁葉家,骨頭渣都嚼沒了!”
“你清楚《美人圖》是葉柏南畫的,幫李慕白騙婚,你還同意?”祝太太的關注點是欺騙卿安,“以後卿安的婚事,你少管!我做主。”
祝卿安捕捉到希望,抬起頭。
“喜歡葉家老二,媽媽替你打點。”祝太太擦拭祝卿安的眼淚,“不哭了。”
祝雲樓瞪祝太太,“你會害了祝家的!”
......
雅間裡。
周京臣一邊挑選茶葉,一邊含笑問葉柏文,“有女朋友嗎?”
葉柏文倚著門,“沒有。”
他選了一罐龍井茶,“那位祝小姐,合眼緣嗎。”
“周董很闲嗎?”葉柏南打斷他,忽然轉過身,一巴掌甩在葉柏文臉上。
一霎,猩紅的五指印。
“你來李家的地盤,通知我了嗎?”葉柏南個子比葉柏文略高,加上大哥的氣度,壓迫性十足。
“程禧不嫁你了,懷了周家的孩子。”葉柏文挨了打,覺得冤枉,“我要質問她,維護你和葉家的顏面。”
“你怎麼維護。”葉柏南單手焚上煙,扔了打火機,語氣森寒,整個人也寒浸浸,“掏槍斃了周京臣?你的上級梁局長都對他客客氣氣,你一個小支隊長,憑什麼招惹他。”
葉柏文握著拳。
周京臣拾起葉柏南扔掉的打火機,也點燃一支煙,似笑不笑打量他們。
倨傲,藐視。
“這一巴掌,教你清醒。”葉柏南夾著煙,“你混官場,明白階級之分。周家這個階級,搶了葉家任何東西,葉家沒資格質問,記住了嗎?”
葉柏文扭頭,走了。
“外界公認葉家的大公子是好脾氣,難得你今天和我一樣暴躁。”周京臣自嘲,順便調侃葉柏南,“行了,指桑罵槐我母親,搶了你母親的男人,罵爽了嗎。”
葉柏南坐下,分開腿,氣勢洶洶,表面依然是笑,除了‘脾氣好’,更是外界公認的‘笑面虎’‘狠刀子’。
越是笑,越是毒辣。
“你什麼意思?”
“關於程禧懷孕,我的確虧欠了你,補償不了你,補償你弟弟。”周京臣字字誅心,笑意深邃,“柏文年紀不小了,我搶了葉家的長媳,還葉家一個小兒媳。”
葉柏南眯眼,鬢角鼓了鼓,一寸削薄的發茬,一釐猙獰的青筋。
“你想拉攏祝雲樓,不如安排自家人,柏文不會叛變你。李慕白終究姓李,祝雲樓輔佐他,他翅膀硬了,翁婿聯手算計你,你得不償失。”茶藝師這時進來烹茶,周京臣吩咐退下。
“徽城的工程,洗錢了幾十個億吧。”他挑明。
葉柏南斜叼著煙,活泛肩頸,一股猖獗霸氣,“李韻華籤字,李氏集團參與地產開發,你作為董事長,洗不白了。我建議你不要承認洗錢,否則你第一個倒霉。”
長長一截煙灰燙了手,葉柏南掐滅,“我控制了你李家人,可李氏集團的名單上沒有我葉柏南,無論多大的災禍,我脫得了身。”
周京臣笑了一聲,“葉氏集團是主犯。”
“無所謂。”葉柏南翹起一條腿,姿勢悠闲,鎮定自若,“這些工程,是葉嘉良在位期間投資的,我搜集了不少罪證,你舉報,葉氏和李氏一起查封。而我,則是臥薪嘗膽,大義滅親。”
雅間一陣死寂。
隻有一樓咿咿呀呀的戲腔,輾轉飄入窗口。
“我好歹是副市長的公子,周家哪一日落魄了,在權富圈也凌駕於你們頭上。”
周京臣有條不紊煮茶,“你對程禧下手,我就對你弟弟下手。柏文娶祝卿安,你為了他的安全,必須與祝雲樓對立,李氏一旦出事,你的人統統有罪,對立的,反而清白;柏文不娶,祝卿安傷心抑鬱,祝太太愛女心切,自然也和你對立。祝雲樓不跟著你,便隻能跟著我。”
第251章 他磨她親熱
葉柏南審視他。
“從3月份開始,你暴露了狼子野心。”他捏著茶匙,過濾茶葉沫子,“3、4月份周家鼎盛,調查你葉氏集團,區區一句話而已。”
“為什麼沒查呢。”葉柏南輕蔑笑。
“父親念舊,愧疚,顧忌葉阿姨的處境。我更沒料到你目標是李氏集團,是要我母親的命。”周京臣放下茶匙,“華菁菁交給你的證據,你給程禧了嗎。”
葉柏南以為他如此大費周章,拖葉柏文蹚渾水,是威脅自己撤出李氏集團。
原來,是擔憂程禧。
“我知道了你的軟肋是什麼,你不知道我的軟肋。”葉柏南陰鸷的一張臉,漸漸晴朗了,和煦了,“周家、李家和程禧,你可以保不住家族,上一輩的恩怨,自作孽,總要付出代價。但不可以保不住程禧,對嗎?”
茶壺徐徐溢出白霧,周京臣的眼睛陷在霧氣裡,幽黯莫測,“你的軟肋,是你母親和弟弟。”
“同母異父的葉柏文嗎?”葉柏南淡漠不屑,“我沒那麼重情重義,隻不過我母親護著他,我動不了他。”
茶水煮沸了,嘶鳴聲中,葉柏南雙手撐桌,俯下身,冷血的面孔,無邊無際的黑暗,“我巴不得你弄死葉柏文,葉嘉良晚年喪子,我才痛快,母親也沒辦法怪我。”
周京臣後仰,分辨著。
可茶霧越來越濃,遮掩了葉柏南,辨不明真偽。
葉柏南站起,系好衣扣,“周公子,你的好日子到頭了。”
說完,他離開。
這副無所畏懼的囂張架勢,秘書心裡沒底,“綁住葉柏文,有用處嗎?”
周京臣若有所思轉動著青花茶杯,“你信他嗎。”
“我猜不透。”秘書如實坦白。
“在生意場,下級商人,爭利潤;中級商人,爭資源;高級商人,玩市場和人性。”周京臣喝了一口茶,“我和他,是玩人性。誰夠狠,夠堅決,誰玩得贏。”
“您認為葉柏南是演戲?”
“他一生中,為數不多的溫暖和善意,來自於葉太太、葉柏文和俞薇。”周京臣喝完茶,又續滿一杯,“逼得我對葉柏文下手,他會慎重。”
秘書點頭,“禧兒小姐在他身邊,也是他少有的輕松自在。或許,最後關頭,他不忍心。”
周京臣疲乏,揉著太陽穴,“我怕已經遲了。”
程禧這幾天不對勁。
憋著心事的樣子。
她的變化,起源於葉柏南去她病房的那天。
周京臣亦是心亂如麻。
......
葉柏南從茶樓出來,一輛李氏集團牌照的的商務轎車閃了閃燈。
“葉董...”秘書嚇壞了,他一貫清潤穩重,極少這麼怒氣滔天。
他上車,用力摔車門。
秘書小心翼翼伺候,“我剛看見二公子...”
“你回一趟葉家,取一個牛皮紙袋。”他發號施令,“埋在後花園一棵玉蘭樹下,明天給我。”
秘書發動引擎,“您母親也在這邊。”
葉柏南面目愈發地深沉。
“行蹤呢?”
“她約了...”秘書欲言又止,“約了周淮康。”
車廂像掉入了冰窟窿。
葉柏南盯著窗外,“把她的行蹤告訴李韻寧。”
秘書錯愕,“您母親和周淮康見面,李韻寧若是知曉了,豈不是現場‘捉奸’,鬧得天翻地覆了?”
“讓她吃虧,長個教訓。”葉柏南冷言冷語,“她不是心慈手軟嗎?李韻寧當眾辱罵她,她還軟嗎。”
秘書心一震。
果然對得起外號“狠刀子。”
......
程禧迷迷糊糊睡了一天。
入夜,她醒了。
何姨在廚房煮雞湯面,“周公子在回來的路上。”
她趴在窗戶,望著小區大門,“多久?”
“二十分鍾。”何姨笑,“禧兒小姐做媽媽了,回周家養著吧。”
程禧悻悻垂眸,“我回哪裡,住哪裡,不由我自己。”
“你肚子裡是周家唯一的血脈,夫人親眼見到,肯定不舍得。”何姨清楚周夫人的性子,看重子嗣後代,“等月份大了,彩超照出孩子的模樣兒,夫人更喜歡了。”
她不吭聲,拿了新睡衣,去浴室洗澡。
洗到一半,一道人影悄無聲息地擠進門,抱住她,“是我。”
程禧猝不及防,胳膊擋住胸,“你出去——”
“妹妹。”周京臣吻著她脖頸的水珠,曖昧的惡趣味。
她推搡,推不動,“我洗澡呢。”
“我不瞎。”他嗓音醇厚,喑啞,隱隱冒了火。
吻得狂熱,連水溫也熱了。
程禧感受他舌頭黏在肌膚上,時而滑過她,時而又烙印她。
她偏頭,視線中,是周京臣的側臉,眼角淺淺的細紋,那細紋是歲月的沉澱,是獨屬於他的成熟味。
男人察覺她目光,也撩眼皮,“想不想我?”
“不想...”他胡茬粗剌剌的,她躲,“你喝酒了?”
“有酒味嗎?”周京臣蹙眉,“我沒喝。”
“沒喝酒,你撒什麼酒瘋。”趁他愣神,程禧邁進浴缸,拉上防水簾。
薄薄的簾子,微醺的燈光,她曲線若隱若現,勾得周京臣一伸手,扯裂了簾子。
“周京臣——”
冰涼的皮帶扣抵在腰部,刺激得她一哆嗦。
他衣褲也淋湿了。
衣袖卷起,手臂遒勁。
“別叫。”周京臣捂住她唇,“何姨在外面。”
“你偷情啊。”程禧無處可躲了,蜷縮在他胸口。
她綿軟,他結實,一柔一剛,一陰一陽,在重疊,糾纏。
“不行...”程禧撇開頭。
“我不碰。”周京臣貼著她耳朵,講了什麼,她赤裸的身體分不清是熱的,是臊的,浮了一層紅潤,“我不。”
“一百下。”他磨她。
程禧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