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被竹馬拋棄後,我愛上南疆少祭司 3859 2024-11-27 17:54:49

我回眸看去,是穿著一身大紅喜服的祝安。


他忽然扼住我的脖頸,「你方才喚誰?」


我以沉默作答。


祝安妒得發瘋:「阿辭?南宮辭?」


「你喜歡他?」他不自覺地加重手上的力道,「你是不是去南疆之後,就變心了?!為什麼不繼續愛我了,之前都是裝得麼?」


「你明明說,此生非我不嫁。為什麼不再等等我?」


我不緊不慢的與祝安拉扯良久。


看了眼天色,想來王嬤嬤應該得手了。


遂艱難作答,搬出擋箭牌:「子時了,新郎官不在,新娘子怕是等得苦。」


「餘笙,你!」


窒息感撲面而來,我手攀在他身上,無力掙扎,面色青紫,難受的近乎昏死。


我感覺要死了的最後關頭,山野裡響起幾聲突兀刺耳的貓頭鷹叫。


祝安這才才松手,神色忽然變得很害怕。


「你在難受,你有痛覺。」


祝安在陳述,沒有問我。


我匍匐在地上大口喘氣,「祝小將軍真是貴人多忘事,我在南疆就說過,是你一直不信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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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在南疆時,我就寫信告訴過他。


我被人苛待,我會疼的,大祭司的鞭子抽得我遍體鱗傷。


隻是他轉身就將我送給南宮辭。


那如他的願好了。


祝安滿臉錯愕。


「阿笙,我從來不知曉此事。」


我倆幾乎同時恍悟。


不用猜也明白了是謝懷柔的手筆。


她命隨同出使的宮人,傳遞了假消息。


如此更好了。


合該新仇舊恨一起算。


天色漸白,鳳冠霞帔的謝懷柔,也來了梅山。


「惡毒」二字都不足以形容她剛剛看我的眼神。


轉瞬間,她又恢復成了那個單純良善的小公主。


「問竹,我們還沒有飲合歡酒。」


祝安這次沒有隨她走,連正眼也沒看一下。


再深厚的情誼也會被一次次的欺騙磨平的,何況……


祝安在他身上圖的似乎不是真情。


「送小公主回府,小公主今夜染了風寒,別讓她再出來走動了。」


他抱著我回宮。


我想,祝安如今成了驸馬,他的目的已經達成一半了。


他要的從來是這個位置,一個將來能名正言順的身份。


而非謝懷柔這個人。


14


他送我回宮後,被手底下的人急匆匆喊走。


南宮辭消息甚是靈通。


祝安前腳剛走,他後腳就摸進來。


笑問:「得手了?」


我點點頭,「梅山上那幾聲貓頭鷹叫,少祭司模仿的挺像,謝了。」


他湊近,曖昧:「怎的不叫阿辭了?其實你不激他,也可以這麼喚我。」


țùₘ 帶著幾分異域色彩的琥珀眼,始終彎彎的,看得出來心情很好。


我湊在他耳邊,問:「少祭司想要令牌?」


「可惜了,將軍令我已經讓人在找到的時候就燒了。巫蠱軍再無出山可能。」


南宮辭的笑意漸消,不可置信。


他的指尖顫抖,在我腰上愈收愈緊,暗恨叢生。


溫軟的唇瓣擦著我的耳廓,嘆:「終究是我算不盡人心。」


和聰明人聊天很幹脆,無需挑明就能立馬想通。


我縱然想離開皇宮,可也斷不會賣國。


祝安可恨,但那些疆土也是我爹娘和大徐將士拿命爭來的。


中原一統之勢,不可阻擋。


我也不想讓他再孤身入宮犯險。


「祝安最多天明就會發現。你即刻就走,從今往後,斷了這個念想。」


南宮辭咬咬牙,攥著我:「一起走。」


我怔愣。


「一起去哪啊?」


門被轟然推開。


祝安去而復返,僵硬地佇在門口,手裡拎著一籠熱氣騰騰的包子。


南宮辭手還牽著我,兩人看著去有些曖昧。


他的眼睛緊盯:「原來你們早就暗生情愫。」


那一瞬,我知道我們全完了。


我這些日子的偽裝,功虧一簣。


15


南疆少祭司被生擒的消息傳得很快。


彼時我正被幽禁在宮中。


那段時日還發生了很多大事,比如說小皇帝病死了。


比如說少年天子膝下無子,皇位被禪讓給了手握重兵的公主驸馬。


比如說祝安以鐵血手腕,在短短幾月裡登上皇位。


關了幾月的寢殿門,再次被打開。


小太監喜氣洋洋地宣旨:「封後大典兩月後舉行,娘娘您可以先行籌備籌備。」


祝安擺著天子儀仗進來。


我當著他的面丟了聖旨,嚇得滿院宮人瑟瑟發抖。


「南宮辭呢,我要見他。」


他惡狠狠地掐著我的下巴:「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剁了他?」


「那我就死給你看!」


祝安被我決絕的氣勢震住,一度穩不住身形。


「你為了那個南疆異族,竟能做到這般田地。」


我以性命相逼,在天牢最深處見到了被打得渾身是血的南宮辭。


他還笑得出來,奄奄一息地問:「你那老情人,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他們還一直逼問兩塊將軍令的去向。」


我隔著鐵柵欄給他上藥,他的皮膚傷痕累累,有鞭痕,烙傷,針孔……


新傷覆舊傷,身上沒一塊好肉。


眼淚一下子湧出來,「是我對不住你。」


他費力抬起手,替我拭淚:「你既選擇了母國,又何必為我難過。」


「不過是成王敗寇罷了,我和他之間,隔著多少血海深仇啊。」


他從角落裡召出一些毒蠱蟲,將它們交給我,說是還能撐段時間。


「說來巧得很,你當年中的牽機毒,是我制的,世上僅此一瓶。當時是衝著祝安的命去的,根本不會留解藥。」


祝安當年擒的主帥,是南宮辭的生父。


「現在竟有些後悔了。」


他絮絮叨叨了很多,像在敘舊,又像在交代後事,隻是有些話始終不曾說出口。


我抓住他的手問:「還有呢?我隻問這一句,為什麼我騙了你還是想帶我走?」


南宮辭懶懶地扒開我的手,背過身:


「我如今身陷囹圄,禍福難測的人,不該奢求光。」


我忽然強勢地勾起他沾染血漬的下巴:


「南宮辭,給我想辦法活下去,我救你。」


我頭也不回地離開天牢,背後似有滾燙的目光在盯著我。


16


新帝初登基,百廢待興。


他仍有時間來看我,大多時候隻是靜坐。


大抵是兩看相厭吧。


「怎麼樣你才肯放了他?無論任何條件我都可以答應。」


「他活著,南疆局勢就不會穩。」


談話不歡而散。


我被囚禁在屋裡,等著封後大典。


王嬤嬤自那事之後,被送離了京都,我又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


有時我都覺得,祝安他就是個瘋子。


一面選秀,籠絡朝臣鞏固皇位;一面不顧群臣阻攔,執意封我一無ţû₈根基的女子為後。


可我們間的距離,依然愈來愈遠。


祝安登基之後,我在冷宮見到了謝懷柔。


她手腳都被栓上鐵鎖,發瘋似的衝向我。


宮人將其攔住。


「為什麼啊,你被南宮辭玩弄了三年,他還視你為珍寶!」


「你都活不久了,為什麼還要死纏著他!」


「祝安從頭到尾都在騙我,可我隻是喜歡他啊……」


身邊的侍女摑了她一掌,「休得直呼陛下名諱!」


我悲憫地看向她,透過那張猙獰的面孔,仿佛看到曾經的自己。


「百因必有果,你當年犯下的錯又怨得了誰?」


「何況守著過去執念不放下的,是他。」


17


祝安瘋了似的將曾經的種種,報復在謝懷柔身上。


她喜歡將行醫救人,就將許多重病囚犯扔進冷宮,她染了一身髒病。


她喜歡廣交好友,各色的市井小民源源不斷的進出她的床榻間。


他還親自劃花了謝懷柔的臉。


「如此,你能高興些麼?」


狗咬狗看著沒什麼意思。


我最恨的隻有他。


「你要是放了南宮辭,我更高興。」


他摔碎了一地的杯盞花瓶,怒不可遏。


轉而陰森森地威脅:「別激我,說不準哪天他沒利用價值了,朕就活剐了他 。」


他攥著我的手,拖我到天牢。


南宮辭已經瘦得脫骨了, 髒兮兮地倒在血汙裡。


察覺到一絲光亮,他艱難地擋了擋眼,恍惚間看到我。


「你來啦?」


祝安握著帶有倒勾的鐵鞭,狠狠抽下去。


南宮辭疼得蜷縮成一團,愣是不求饒。


我全程咬牙看完。


一口血吐在胸前。


病倒如山崩,祝安慌忙拋下鐵鞭,守在我身旁。


未央宮裡。


太醫誠惶誠恐地跪在地上:


「娘娘這病已經……藥石無醫了啊!而且娘娘手筋腳筋全被挑斷了。」


「你說什麼?前兩次你們太醫院診脈,不都是好好的?」


前兩次的太醫,都被謝懷柔買通了。


他能問出什麼。


太醫道:「看娘娘的脈象,是多年前中了牽機毒,一直沒有除幹淨吶。這些年一直以毒攻毒,方才勉強壓住。」


「何解?」


太醫搖頭:「陛下恕罪,此毒來自南疆,中原解不了。若是有南疆制毒高手,或許能一試。」


南宮辭在牢裡給的毒蠱,我沒有服。


出天牢就扔了, 我等著有朝一日在祝安跟前毒發。


他揮了揮手, 屏退眾人。


頹然地坐在榻上。


我第一次見他在我面前流淚。


他在後悔。


「是那年擋箭中的毒?」


我虛弱地笑了笑, 「你沒忘啊。我的手腳也是因此廢了的,」


「南宮辭這些年一直幫你壓制牽機毒?」


「嗯。」


「你愛他?」


「是。」


如此堅定的話, 灼傷了他的心。


祝安跌跌撞撞的逃離未央宮。


18


封後大典的那天。


祝安下旨宣布,斬首南疆少祭司南宮辭。


和我一起離開皇宮的隻是一個小侍衛。


後記·祝安


送阿笙去南疆為質,不是我的主意。


謝懷柔去求了太祖皇帝, 他們三言兩語就定了阿笙去和親。


太祖皇還需要餘家為皇室效力, 他們讓我開口, 來當這個罪人。


我據理力爭,最後爭取到為質三年的條件。


我親手推開了我的愛人。


那時餘笙來祝府問我,憑什麼皇室子女就該享盡榮華富貴,文臣武將合該白白送死。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那話我是認同的, 但是我狠狠扇了她一巴掌。


她沒站穩, 摔在地上, 錯愕地說不出話。


那一巴掌, 幾乎斷掉我們一半的情誼。


可我沒機會告訴阿笙,小公主和榮貴妃當時就在府上。


她們借著給老太太祝壽的名義,來相看我。


如果不制止她, 那番言辭會給餘家招禍。


我知道我對不起阿笙, 我總想著來日方長, 我會慢慢說給她聽。


可惜沒有來日了。


送阿笙離境後,我不斷復盤戰敗的原因。


越查心越冷,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謝懷柔做的局。


她故意泄露軍情,故意趕走阿笙, 隻是因為在京城聽了我生擒南疆主帥的美名, 想嫁給我為妻。


可笑的是, 太祖皇知道這件事。


他默許了小公主的胡作非為。


「餘氏是百年將門, 祝安是天生將星,他們不能聯姻。」


太祖皇深諳權衡之術,為此不惜延戰三年。


大徐生離塗炭, 百姓流離失所。


如果天道不公, 昏君禍世;那我來做天道。


如果王族不仁,視眾生為草芥;那我來撥亂反正。


我想一統中原,讓百姓不再受戰亂流離之苦。


我想凡日月所照, 江河所至之地,皆為漢土。


我在這條路上越往前行, 失去的越多。


也包括我的阿笙。


祝她餘生和南宮辭, 安好。


「陛下, 該上朝了。」


「善。」


後記·南宮辭


餘笙是個堅韌的姑娘,她是大徐的人。


我厭惡大徐。


初見時,常常將她毒翻。


她是個從不肯吃虧的姑娘, 有仇當場報, 必將我撂倒。


如今想來,頗為有趣。


……


雖然她在她舊情人面前說愛我,是為了救我才迫不得已的。


但我當真了。


我帶她回南疆的十萬大山, 慢慢找解藥。


南疆氣數已盡,天下一統不可阻擋。


祝安不是個合格的戀人,卻是個隱忍優秀的帝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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