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等到周時衍跟姜珊訂婚之後，再讓她吃個蒼蠅不是更好？
我哼了聲，「從前我怎麼不知道你口味這麼重。」
「沒遇到你之前，我也不知道。」
然後周時衍不想聽我再說話，加快了動作。
隔天身邊的人起身，我便坐起來了。
周時衍聽到動靜有些詫異，「還早，多睡會兒。」
我實習的資料包還在宿舍，得先回去拿一趟。
「學校有事，得早點去。」
周時衍手上的動作停住，「你現在倒是挺忙。」
「大四畢業狗，多體諒些吧。」
提到這個，周時衍倒是突然想起來，「實習的工作找的怎麼樣了？」
「還在找。」
我沒跟周時衍提在電視臺實習的事兒，反正就要分了，覺得也沒必要。
周時衍把襯衣的扣子系上，「有需要就跟我說。」
「這是打算幫我打招呼？」聽到這個我有些意外，「周總不是一直鐵面無私，怎麼現在居然開始為外人破例了？」
「你是內人，不是外人。」說著親了親我的唇，「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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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眼時間，也不再開玩笑。
麻利起身拿出昨天的衣服，人傻了。
「周時衍，你又撕我衣服！」
「櫃子裡不是有新的，再換一套。」
我就知道這人小肚雞腸還滿肚子壞水兒！
周時衍把我送到學校門口就走了。
到宿舍樓下，發現姜珊就站在門口。
見到我她衝過來，劈頭蓋臉地就問，「你一夜未歸，幹嘛去了？」
估摸著是昨天桌下那幕刺激到她了，根本等不到我回家就衝過來找我算賬了。
我睨了一眼姜珊，「你不是猜到了麼？」
「賤人！」
說著姜珊抬手直接給了我一巴掌。
舌尖在口腔抵了抵腫痛的臉頰，我笑了。
「現在不是你們求我進周時衍房間做偷雞摸狗事ťü³情的時候了？姜姨不是說了，姜家養我這麼多年，就是條狗也會幫主人分憂不是，怎麼現在幫了你還生氣了呢？」
姜珊氣得哆嗦，「我就知道你當初答應沒安好心，你就跟你媽一樣下賤，專會破壞家庭、勾引有夫之婦。」
「這裡最沒資格提到我媽的，就是你們姜家。」
我握了握拳，讓自己冷靜下來。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我不想讓自己變成別人的笑料，吸了口氣，「姜珊，這是我最後一次警告你，安分點。不然我把你的事兒抖出去，看你還能在未來周夫人這個位置上蹦跶幾天。」
姜珊臉色微變，「你少威脅我，我能有什麼事兒？」
「你是問你在美國被學校強制退學，還是參與派對意外懷孕，現在正在小產的事兒？」
我不說，他們還真以為我不知道。
若不是因為姜珊現在坐小月子，姜母怎麼可能會讓我李代桃僵。
甚至為了這件事，姜海達還大方的拿出 30% 的公司股份補償我。
聞言姜珊果然老實了。
肖安從樓上跑下來，一把將我護在身後，「你誰，我已經告訴保安你在學校鬧事了，你趕緊給我走！」
姜珊瞪了我們一眼，說了句「有病」就扭頭離開。
肖安護犢子的表情讓我心頭一軟，「我沒事。」
肖安松了口氣，「剛才嚇死我了，窈窈，她說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我們都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
其實我跟肖安相處的時間不長，在學校忙著學習、兼職，每天獨來獨往。
「我是什麼樣的人？」
「不食人間煙火的小仙女呀。」肖安朝我眨了眨眼，「如果你為了錢跟別人在一起，當初學生會會長追你的時候你早就答應了，何必鬧得那麼難看，他家可有礦。」
我笑了。
肖安嘆了口氣，「王媛其實就是因為會長喜歡你才處處找你麻煩的，說來說去還是嫉妒。」
說著她想到什麼，「我好像看見王媛去找剛才找你麻煩的人了！」
我皺了皺眉，隨即搖頭，「算了，不管她們。」
都是不重要的人罷了。
7
我塗了幾層粉底勉強遮住了巴掌印。
最近臺裡有個便衣專訪，我們負責記錄他們的工作日常。
今天正巧趕上他們出任務，我跟前輩老劉跟著出來想拍點一手資料。
烈日當頭，我倆蹲在便衣巡視的對面躲清涼。
頭頂就是周時衍的公司大廈，從下面仰視高聳入雲。
劉哥跟我闲聊，「這集團總裁我幾年前見過一次，長得不比那些小鮮肉。怪不得小丫頭都找人託關系跑財經，歪瓜裂棗的糙漢子全剩咱社會組了。」
然後看我嘆了口氣，「你這長相條件，跑社會真難得。ƭű⁻」
我對著大樓拍了個照片，隨手給周時衍發過去。
然後回道，「我喜歡跑社會新聞。」
我沒說過，高中我被姜珊帶頭校園暴力，企圖自殘的時候，是一位社會記者發現了我。
她把我從深淵中拉出來，告訴我，「善和惡都是這個社會的真實，我們沒必要因為他人的惡懲罰自己。對那些作惡人最大的懲罰，就是保持善意的活著，然後揭露他們，讓他們受到應得的報應。」
愣神間，周時衍回我了。
「在樓下？上來找我。」
「不了，就是路過，你繼續工作吧。」
結果下秒周時衍的電話就打來了。
接通，那邊傳來他低沉的聲音。
「走了？」
「嗯。」
「今天曬，少四處跑，不然黑了又要跟我嚷嚷。」
我哼唧，「才不找你。」
話音剛落，劉哥拍了拍我，「那邊有動靜了，跟！」
我直接掛斷電話，跟在劉哥後頭就衝了出去ŧű̂⁽。
便衣在馬路另一端，犯罪嫌疑人有所警覺突然間轉變方向朝著我跟劉哥衝過來。
「臥槽！」
劉哥手裡拿著微型攝像機，根本反應不急。
便衣過馬路也沒辦法立刻趕過來。
再這麼下去嫌疑人就跑了！
我下意識伸手拽住了嫌疑人和他糾纏。
眼看著便衣追過來了，嫌疑人情急間一腳踹上了我的肚子，頭撞到石墩上，肚子疼到站不起來。
便衣飛速過來將人按倒在地上。
劉哥看見我的樣子慌了，「120，快打 120！」
現場一片混亂。
恍惚間我看到了人群中看熱鬧的陸一舟。
他發現倒地的記者是我，臉色一變衝過來，「我開車直接把她送過去。」
路上陸一舟要打電話給周時衍。
我捂著肚子疼得滿頭是汗，「不用告訴他。」
陸一舟手一頓，「你當記者時衍不知道？他媽的到底什麼情況！」
「不是你說的，我這種私生女不要肖想名分，得自力更生。」
陸一舟嘴張了張，到底是把手機放下了。
劉哥還得回去準備新聞內容，陸一舟留下來幫我辦了住院手續。
都忙活完，他拿出手機坐我旁邊開始鬥地主。
我嫌煩，「你可以滾了。」
「你這可是腦震蕩，老子今天好人做到底，萬一傻了小爺我還能第一時間買鞭炮慶祝。」
我無語。
躺了一會兒，我掏出手機才發現肖安給我發了好幾條信息。
「窈窈，出事兒了。」
下面是個鏈接。
標題是「明大校花被原配當街怒打，背後『金主』首次現身」。
點開，裡面是我被姜珊甩巴掌的照片，下面居然還有陸一舟彎腰把我抱上豪車的現場照。
事發才幾個小時，還真是快。
這條帖子應該是被人花錢買了熱度的。
閱讀量和評論越來越多。
「明大校花？長得確實不錯，但是人品不怎麼樣。」
「呵呵，現在的小姑娘還真是不要臉。」
「這抱著他的男的有點眼熟，是不是陸氏小公子？」
右眼皮突然跳了兩下，評論還沒看完，手機就震動了。
「在哪兒？」
果然，周時衍知道了。
我沉默了片刻，還是發了個定位過去。
8
周時衍來得很快。
我明明記得他之前跟我說下午還有個會議。
男人面色陰沉，我沒敢吭聲。
陸一舟見周時衍來了，也收起了吊兒郎當的模樣。
「你倆好好聊吧。」然後大概是不放心多說了句，「她傷得不輕，別衝動。」
周時衍斂了斂神，「謝了。」
陸一舟又看了我一眼才離開。
房間內安靜的可怕。
周時衍和醫生在外面聊了幾句，再進來坐在我旁邊，一句話都沒說。
這樣的周時衍讓我感到有些不安。
開玩笑道，「你不知道我今天多英勇，懲奸除惡都能上社會新聞的程度。」
周時衍盯著我，一句話不說。
氣氛逐漸尷尬。
良久，他才開口，「在臺裡工作多久了？」
「沒多久，半個月吧。」
「打算什麼時候告訴我？」
我沒吭聲。
周時衍忍了又忍，才說出來一句，「姜窈，你有沒有一刻把我當成是你男人？」
不知道為什麼。
明明是高高在上的人，現下看著卻有些可憐。
我知道插科打诨過不去，這件事遲早要說開。
「早晨姜珊去我學校堵我，說我搶她男人，這巴掌就是被她打的。剛才我出外勤，前腳出事兒後腳照片就被發在網上，熱度發酵的很快，我也不是傻子，幕後推手是誰一目了然。」
「你問我有沒有把你當我的男人，其實我也想問，你是怎麼界定我們之間關系的。一邊是妹妹，一邊是姐姐。周時衍，你覺得我當如何？」
周時衍淡淡看了我一眼，「隱瞞自己和姜家關系，幫著姜海達和姜珊算計我，你真以為我不知道？如今我答應和姜家聯姻，不正是你們期待的。窈窈，你不願意把自己的過去告訴我，我理解也不過問，但你從開始就把我當成復仇的工具，這對我不公平。」
周時衍的話讓我手腳冰涼。
我猜到他應該知道什麼，卻不曾想過原來他對一切這麼清楚。
周時衍說完抬起我的下巴，湊過來看了眼姜珊打我的巴掌印。
「這件事是我顧慮不周，給了別人傷害你的機會。這幾天你先好好休息，電視臺那邊我會跟臺長打招呼。正好你也好好想想，究竟我在你心裡是什麼樣的存在。」
周時衍說完就離開了。
病房裡再次隻剩下我自己。
我吸了吸鼻子，忍著讓自己沒哭出來。
直到出院，我都沒見到周時衍。
病房裡，我每天都能收到一束花。
我是喜歡的桔梗。
卡片上有周時衍親筆寫的字跡：「我隻是有點生氣，不是停止愛你。」
我把卡片收集起來，我知道周時衍在告訴我，他需要哄了。
出院後我第一件準備解決的，就是王媛。
我把她從圖書館喊出來，站在人來人往的門口。
「造謠誹謗，傳播虛假新聞，你是媒體人知道後果。如果你現在立刻刪帖道歉澄清事實，我可以不提請訴訟。」
王媛裝傻，「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我嗤笑，「你該不會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一種東西叫實名制吧？姜珊這麼蠢都知道帖子不自己親自發，你不知道？」
王媛直接愣住了，隨後嘴硬，「我怎麼汙蔑了，我發的哪一條不是事實，你姐都認可了。」
這是承認帖子是她發的了。
我就知道那天她去找姜珊，倆人湊在一起憋不出好事兒。
「說你蠢還真是侮辱了這個字，在明大新聞系教室待了四年，懂得還不如學校的狗多。那你別刪，等著我的律師函，我也會在媒體上公開這條不實消息是你傳出去的，我看以後哪家媒體敢要你。」
說完我轉身離開，想到什麼又回頭，「對了，至少有一件事你說得對，我上頭確實有人。其實我也不介意讓你知道知道，什麼叫權大壓死人。」
王媛畢竟是個沒畢業的學生，聽到我的威脅她果然害怕了。
發在網上的原貼很快被刪除，隨後便貼出了王媛的道歉信。
承認了自己的惡意解讀，澄清圖一的女主是我的姐姐；圖二是我實習期間不慎受傷被好心人幫助的截圖。
我猜後續周時衍應該也打過招呼，道歉帖被電視臺官媒轉載，誇贊我敬業優秀Ţũ⁷的同時，還評論道，「媒體人應以倡導社會公正為己任，捏造新聞博人眼球實不可取！」
後續我也沒再關注這件事。
沒幾天王媛便換了寢室。
算是徹底清淨了。
9
周時衍訂婚的日子越來越近。
我整個人就越來越煩躁。
和周時衍分開，是我答應姜海達計劃的時候，就已經預想到的。
我喜歡周時衍。
但是在姜海達公司資金運轉困難，把主意打到周時衍身上時，我發現自己對周時衍的喜歡抵不過對仇恨的執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