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周越瞧著她表情,接著直接雙手舉過頭頂,投降狀:“我是來負荊請罪的。”
“……”
-
南知大概猜到周越來找她的理由,兩人找了家附近的咖啡廳聊,點了一杯美式一杯拿鐵。
“昨天那事兒吧,真是怪我,是我拉著顧爺去的,我也不知道那宋影會來。”周越說,“要不然我怎麼也不敢給你倆生嫌隙啊。”
南知喝了口咖啡,抬了抬眼:“我聽鳳佳說,高中那會兒,你跟宋影處得不錯啊。”
“……”
周越咳嗽一聲,有些尷尬,支吾半天,隻好認慫,“這不是年輕不懂事,想著交女朋友交誰不是交呀,也能讓顧爺恢復些狀態,現在我再沒眼色也做不出這種事啊,顧爺等了六年,你一回來就想方設法地結了婚,我還能想不明白嗎?”
他又補充,“而且那時候,宋影跟我們一塊兒玩總共也沒超過一個月。”
南知:“為什麼?”
周越聳肩:“這我也不清楚,估計顧爺跟她說了什麼吧,反正後來她突然就再也沒來過了。”
南知低著視線,看著咖啡杯沿的那個口紅印發呆,不知在想什麼。
周越又說:“過去的事你可以問顧爺嘛,昨天那照片出來他沒跟你說什麼嗎?”
南知回憶昨晚。
又想起了那個粗魯的吻。
她有些不自在地舔了下嘴唇,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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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越瞧著她神色,又問,“那你消氣了沒?”
南知輕勾唇,答得很快:“沒。”
周越:“……”
不愧是高中時就能把顧嶼深收拾得服服帖帖的神人。
“他怎麼跟你解釋的?”
顧嶼深這人知道怎麼跟老婆解釋嗎?
“周越。”她好笑地看著他,“你什麼時候還兼職幹何事佬的活兒了。”
“……”
周越心說要不是因為這事是由他帶顧嶼深參加那場合引起的,誰想摻和你們這破事,看似吵架實則打情罵俏。
他正要說些什麼,手機突然響了,有人給他發來一則視頻。
他自己看了遍,總算是松了口氣,將那視頻轉發給南知。
“剛發給你個東西,你看看。”周越說。
南知疑惑地拿出手機,那是一團黑漆漆的視頻,她立馬認出來,就是昨晚那張照片拍攝的地方。
她抬眼看了眼周越,後者一臉坦然。
她無端提前松了口氣,這才點開視頻。
昨晚他們一群人喝完酒又去趕第二場,幾乎通宵,李司然中午一醒來就看到周越問他要監控視頻,這才讓人查出來發給他,還又連著發了好幾條問他怎麼了的信息。
那是酒吧角落區域,李司然特地裝了個監控消除死角。
監控正對著,所有畫面都一覽無餘,包括聲音。
包括宋影問顧嶼深她是什麼時候回國的,以及後面一系列的話。
看似輕柔沒有任何攻擊性,但任何一個女人都聽得出來其中隱含的心機,當真是“都是千年的狐狸,你跟我玩什麼聊齋”。
南知一聽就覺得生氣,火都立馬竄上來了。
而後緊接著便聽到宋影問:“你現在耳朵聽力都還好嗎?”
南知一愣。
腦袋嗡一聲,有一瞬間是徹底的茫然。
什麼叫耳朵聽力還好嗎?
他以前耳朵怎麼了嗎,怎麼她從來都沒聽說過。
再然後,是顧嶼深的聲音——
“宋影。”
“你差不多得了。”
南知:“……”
啊。
她看著視頻裡模糊不清的顧嶼深,還是覺得此刻他臉上金光閃閃四個大字——“鑑茶達人”。
周越看著她表情,終於松氣,笑了聲:“看完了?”
南知問:“前面宋影說的什麼聽力是怎麼回事?”
周越不知道該如何提這件事,沒說話。
南知也沒注意他表情,還看著手機屏幕,忍不住說:“而且他昨天怎麼不直接把他們聊了什麼告訴我,或者直接拿這個視頻給我看,那不就解釋清楚了麼……”
他不是很聰明的麼,怎麼這都想不到。
周越無可奈何地笑:“你又不是不了解他,他那個個性,讀書時候也就偶爾跟你多說些,平時都是能把自己憋死的個性。”
“再說了,顧嶼深多驕傲一人啊。”周越帶著笑意說了這句話,但卻帶上了其他意味。
南知一愣。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過敏感,她從這句話裡察覺到一絲周越別的情緒。
“他怎麼可能會讓你知道過去那些事,讓你知道他曾經有多頹敗,多可憐。”
南知嗓子眼發澀,緊著嗓子輕聲問:“他怎麼了嗎?”
周越很平緩地說:“你走後,他很不好,曾經突發性耳聾過一段時間。”
作者有話說:
這個家沒周越不行!
明天還是雙更
評論有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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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告白
◎“我就是忘不掉你,就是愛你。”◎
南知在周越的話中終於知道了那段時光的故事, 也終於拿著碎片拼湊出一點真正的顧嶼深的模樣。
……
那時,南兼石破產,南知也許要離開的消息的確他們很多人都知道。
大家也都能明顯感受到顧嶼深那段時間的煩躁情緒。
但誰都不知道他們之間確切發生了什麼。
隻知道那天班主任站在講臺上宣布南知已經轉學離開, 以後都不會和大家一起上課之後,顧嶼深忽然瘋了似的衝出教室。
從來沒有人看到過那麼失魂落魄的顧嶼深。
那可是顧嶼深啊。
周越不放心,也跟著跑了出去,他看到顧嶼深在校門口攔了輛車。
他沒追上。
顧嶼深去了機場。
一整天都沒再回學校。
那是個多雨的冬季。
晚上, 周越在朧湖灣外等他,到深夜, 顧嶼深終於回來。
他整個人都被雨浸湿,寒風刺骨, 風雨瀟瀟,身影更加顯得單薄,可他卻像感受不到冷似的。
朧湖灣外的路燈是太陽能的,但連著下了太多天的暴雨了,就連路燈都沒亮,漆黑一片, 顧嶼深就站在這漆黑之中。
墨色一層比一層深。
周越看到他雙目猩紅。
他明明什麼都沒說,周越卻仿佛聽到絕望嘶吼的聲音。
南知是年末離開的,沒幾天就是元旦晚會, 其中一出表演是宋影準備的舞蹈。
坐在顧嶼深他們一群人旁邊的是幾個體育生,一身流氓氣, 一邊看宋影的舞蹈,一邊嘴裡流裡流氣地說些不中聽的輕浮話。
網絡上就有些人會在芭蕾舞女生發的劈叉等動作照片底下評論些惡心人的猥瑣話。
南知以前就跟他罵過這些評論。
體育生們的議論傳到顧嶼深耳朵裡,他放下手機, 側眸看去, 下颌線利落收緊。
體育生也察覺他視線, 下意識地閉了嘴。
顧嶼深嗤笑一聲,目光緊盯著:“你有種再說一遍。”
那體育生也怕他,玩笑著想蓋過去:“顧爺,那宋影又不是你的妞兒,我就隨口一說。”
顧嶼深卻忽然起身,直接拎起人的衣領,拳頭用力砸過去。
這場衝突起得太突然,周圍人都沒反應過來。
後來周越才知道,顧嶼深他憋太久了,那段時間他狀態很差,但他不說,從來都不說,對於南知離開的不滿和委屈都積壓在心裡。
那人也是運氣不好,撞在了槍口上。
再往後,大家便覺得他大概是從南知離開的事中走出來了。
畢竟大家都處於一個什麼都沒有定數的年紀,沒有人會真的天真到覺得少年時喜歡的人未來還能在自己身邊,更何況是像顧嶼深這樣家世的人。
而且,大家也經常能看到藝術班的宋影來教室找顧嶼深。
宋影笑起來很甜,像個治愈仙女兒,跟顧嶼深身邊幾個朋友關系也不錯。
漸漸的,讓人有種錯覺,宋影好像替代了南知,她站到了顧嶼深的身邊,走進了顧嶼深的朋友圈子。
可隻有顧嶼深自己知道,剛過必折。
不管他再怎麼強裝鎮定、強裝無事,都不能改變他經常睡不著覺,煙也越抽越狠的事實。
時間久了,身體受不了。
那是節體育課,體測過後,他忽然發現自己聽不到了。
去醫院檢查,醫生說是突發性耳聾。
……
“那現在呢?”南知聲音有些顫,“他耳朵怎麼樣了?”
“已經好了,這毛病都是他自己作出來的,後來住院了一陣子聽力也就恢復了,沒什麼大損傷。”
南知點點頭,心裡亂七八糟一團,驟然清楚了一些自己從來都不知曉的事,她一時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於是捧著咖啡杯沉默在一旁。
她是真的不知道,顧嶼深竟然折磨自己身體到了突發性耳聾的地步。
“行了,既然解釋清楚了。”周越起身說,“那我就功成身退了。”
南知回了舞團,獨自一人坐在單人舞蹈室裡,她屈膝坐在地上,雙臂抱腿,頭深深埋下去。
她有點茫然,也有點想哭。
-
另一邊,顧氏集團。
昨天晚上通過緊急處理沒有讓事件繼續發酵擴大,但也有好幾家商業媒體認出來照片裡的是顧嶼深,紛紛打電話過來確認。
顧嶼深都讓秘書妥善處理了。
他坐在辦公椅前,抬手用力按了按鼻梁。
這時秘書走進來:“顧總,查出來那張照片是誰拍的了。”
顧嶼深抬眼。
他已經對此心知肚明,隻是需要一個證據。
秘書將調查來的資料放到他面前,拍照人的賬號是新注冊的小號,但好在通過定位IP確定了移動設備,是宋影身邊某個助理。
秘書說:“所以應該是自導自演,助理拍下這張照片,冒充網友爆料。”
顧嶼深沉聲“嗯”,讓秘書先出去了。
沒一會兒,他手機響了,沒有備注的一串號碼,但猜的出來是誰。
顧嶼深看了會兒,接起,沒說話,那頭宋影輕聲喚:“顧嶼深?”
他點煙不語。
“昨天晚上的新聞我也已經看到了,很抱歉又給你添麻煩了,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幫忙澄清的你可以告訴我。”
“不用。”顧嶼深聲音很冷,“你管好你助理就行了。”
宋影一愣,再開口時聲音就帶上了哭腔:“對不起嶼深,這件事真的不是我讓我助理去做的,是她們擅做主張,我真的從來沒有想過要利用你獲得熱度。”
宋影這個說法,顧嶼深其實是相信的。
在她經紀人助理看來,這張照片不僅能帶來熱度,而且其中男主角還是顧氏集團總裁,對她們是有利的。
但宋影還不至於這麼做。
在這整件事中,她要的從來不是那點熱度,為了這點虛無縹緲的熱度換得顧嶼深的反感她得不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