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力道還不輕。
男人的臉直接被打偏了,那張英俊的面孔立刻多了五道紅色指印。
“......”
“......”
死寂維持了三秒。
江歸一緩緩轉過頭,陳窈絨絨的發掠過他的胳膊。
原來是這種觸感。
他垂下眼睑,鴉羽覆住眸中情緒。
眼前這個稍不留神就會壞掉、嬌小又脆弱的廢物。
那些陰暗瘋狂的想法似乎不該在這種時候誕生,欺凌手無寸鐵的人應該被譴責。
江歸一下意識摸腕部的天珠,空蕩蕩,他捂著半張臉,突然笑出聲。
瘆人。
本能反應。陳窈雙腿往下蹬,想要跑。
咔噠。
清脆、冰冷的金屬按開聲。
他抽出黑色皮帶,迅速捉住她兩隻手,在她腕部繞了兩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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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江歸一,別這樣。”陳窈已經無從想江之賢還是江弘義,眼前的男人混身散發著戾氣和殺意,她後知後覺開始恐懼,可下腹的燥熱卻在湧動。
“我不是故意的……”
“你聽我說,我們好好說……”
他一聲不吭,將她翻身壓在床上,把她兩隻手拉到腦後,以雙手反剪抱頭的姿勢,將她死死按住。
柔軟的腰肢被抬了起來。
熾熱的體溫以無法反抗的力道壓了下來。
“江歸一!”
“你不能唔——”
陳窈被捂住了嘴巴,那隻掌還彌漫著牛奶和血腥味,恐懼從尾椎貫穿,麻痺四肢。
窒息、痛苦、陌生奇異的感覺衝撞著神經。
強勢的力量和速度,陳窈完全無法反抗,她沒有哭,沒有求饒,隻是強忍著不發出任何聲音。
脊骨凸起的一排骨頭,時不時被男人散下來烏黑長發掃過。
那麼抗拒,卻又那麼迎合。
溫熱的液體打到虎口時,江歸一有片刻的失神。
她憑什麼哭?
她自己送上門的。
他因此破戒,被簪子刺窟窿,被打了一耳光。
此前被她背後捅刀子,分給吳汜的利潤從5%到8%。
甚至還給了她幾百萬。
他俯首,氣憤地銜啜她肩後一小片皮膚,用力吮吸。
酥麻感從他的唇蔓延。陳窈肩胛骨用力撐起蝶形弧度,唇溢出含混的喘息。
隨後捂住嘴的手掌松馳了,他的食指探進她的嘴,把下唇瓣往下摳,拉絲的津液在夜裡反著微光。
男人嘶啞著嗓子說:“小廢物,叫兩聲,我可以考慮幫你。”
第016章 圍魏救趙016
“我看到陳小姐被送到這裡了!”
“別的樓棟都找了, 就你們這不讓進,肯定有貓膩!”
“你算什麼東西?敢在二爺這編排?”
“這榆寧的主人誰說了算,難道我們記錯了不成?”
......
第五棟樓門口吵得昏天暗地, 雙方手持的電擊棍機頭閃爍弧光發出噼啪爆鳴。江家鷹犬都是經過專業嚴格的訓練, 他們都清楚如果再往前, 那弧光便會化作高壓脈衝瞬間讓對方軀體痙攣。氣氛越來越躁動, 眼見即將掐起來,樓棟裡走出來兩位年輕男人。
“終於出來了, 還不叫這些看門狗滾開?”
“我操了!吵什麼吵?”聞徹當即從口袋掏出TaserX3,“老子看今天誰敢進來!”
這些年南楚四大家已經換上西裝,打起領帶, 裝起優雅紳士做派, 可從前那手可是一個比一個黑。仇麗舒作為仇家獨女,類似的東西見多了,完全不慌,眉一橫, 冷聲說:“江歸一怎麼教你們的?沒規矩的東西!”
聞確攔下暴躁的弟弟, 規規矩矩鞠躬道歉, “抱歉,聞徹太激動了, 夫人您多擔待。”
“但他們那些人的意思,明顯懷疑二爺的人做了下三濫的事, 您知道二爺的性子。”他哂笑, “搶女人這種事, 這不天方夜譚嗎?”
平日當然是天方夜譚。
但陳窈是仇麗舒的人親自送到第五棟樓, 等家宴結束,她又到江之賢跟前唱了出戲, 說前段時間冷戰是她不懂事,以後要盡到妻子的義務替他分憂瑣事。攬下這苦力活,就是為防小雜種兩條忠心耿耿的狗。
“確實,那孩子素來清心寡欲,斷然不會做這種事,”仇麗舒看著下屬,“想來肯定是你們道聽途說,聽信了歸一和陳小姐祭祖那天碰出了火花的鬼話,對嗎?”
“是的,夫人。”
“但這事兒啊不是我說了算,誰下的命令你們也清楚,前面每棟樓都搜了,你們這樣傳進先生耳朵,隻怕受罰的還是歸一。”
她扭頭,視線落到半米開外的地方——莫名其妙親自下場監督工作的江弘義,一臉要死樣子的賤人和她兩個要死不活的兒子,家宴結束不離場熱衷八卦的家伙們。
還是亞卿好,不湊熱鬧專注事業。
不過,在場人數越多越好,到時候鐵證如山,小雜種和新來的小賤人一起完蛋。
仇麗舒心情愉快,隨即又想到自己如此處心積慮,江之賢的目光始終不曾駐留,心裡泛起苦澀,她展顏笑,“您說對嗎,叔。”
江弘義頭稍點,越過她看向大門,沉聲道:“聞確聞徹,首領還在等。”
事實上他壓根沒見過江之賢,他現在隻關心,和陳窈身形相像的偷窺者究竟是不是她。
門口雙胞胎置若罔聞,酒紅色的寸頭在夜裡格外醒目,兩人皆是一副今天要是想進門,就從他們屍骨踩過去的態度。
看著僵持局面,吳貞芳急死了,她的藥下給江弘義,誰知道那瘋子喝了,兩人奸情又被撞見,哪一件事敗露她都死定了,雙重折磨簡直把人逼瘋。
“媽。”江梵抬起搭在吳貞芳肩膀的手,疑惑道:“你怎麼出了這麼多汗?”
“熱的,哈哈哈,天氣太熱了。”
江頌竹靜靜看著她,莞爾一笑,“雨剛停。”
“哎呀,這不是穿多了。”
他從吳貞芳心虛的表情察覺到什麼,眉心慢慢擰了起來。
趙妄銘低聲對吳汜說:“我尋思這氛圍古怪,今天的戲怕沒是那麼簡單,這榆寧來一次出一次事......媽的!老子還指望那瘋子當牛馬賺錢!”
吳汜意味不明地笑,趙妄銘嗓門越扯越大,造謠全憑一張嘴。眾人裝作若無其事,悄悄豎起了耳朵。
“他倒繼續當純情小少爺啊,死守貞潔牌坊,搞屁,一失足千古恨,搞女人誰不行,非要挑他家小小媽破C。”
眾人:“......”
“那小妞跟未成年似的,”趙妄銘雙手在空中比劃,一個OK手勢,一根食指,“那麼小,那麼大,我真怕他把人*死——唉喲!操!誰砸老子?”
一個金屬煙灰缸滾落在趙妄銘腳邊,邊緣還有新鮮血跡。
“啊,抱歉十三叔,手滑。”
所有人像突然被鋼針刺了下,齊齊循聲音望去。
隻見二樓巨大落地窗上層的磨砂玻璃面唰得全透。
打開的那扇窗,男人居高臨下,微湿長發低綁,右肘
撐護欄,指間繚繞煙氣。
他慢慢掃視,視線冰冷危險,明明隔著兩層樓的距離,所有人同時產生一種被毒蛇咬了口的錯覺。
江歸一的屬下異口同聲:“二爺!”
各個腰杆都挺直了。
江歸一喉結滾動,掐著滑下的腰往上拉,往前走了半步,面無表情地說:“各位聊的挺開心,磕藥磕high了?”
這意思,就是說,一直在上面看他們在樓下鬧,聽他們編排。
趙妄銘捂著流血的額頭盯著江歸一,光線昏暗,他沒瞧出個所以然,心想這事難道是仇麗舒故意找茬。
不可能,牛奶裡的烈藥喝下去怎麼可能忍得住!難帶已經完事了?仇麗舒撐著體面的笑,“歸一,你既然在,不如放個話,我也好跟你父親交差。”
“交差?母親是覺得陳小姐被我擄了,她現在在我房間裡是嗎?”男人似笑非笑。
仇麗舒看他一副毫無心虛的樣子有點拿不住主意了,隻好說:“怎麼會,主要有人說看到她被送到你這了。”
江歸一捻了口煙,朝窗外吐,漫不經心地說:“行啊,聞確,讓他們進來。”
玻璃後籠統的白,彎曲的弧線,波折在那幼小的白鴿。
筆直有力的兩條長腿穩定扎根,胯部往前緩緩聳動,地板上的水漬便又多了些。
他攥住皮帶,手背的青筋快爆開。語氣卻維持著平靜與譏諷,“但如果沒找到人,晚上就留在我樓裡住宿,如何?”
威脅,絕對是威脅。
“你這話什麼意思?”仇麗舒簡直是從喉嚨裡硬擠出的一句話。
江歸一與凝望他的江頌竹四目相對,兩人非常相像的丹鳳眼無聲短暫對撞,很快達成共識。
“哥,你說陳小姐到哪兒去了?”江梵壓低聲音,“幸虧你沒喝,不然她就送到你那兒去了,那這禍事就砸到咱們了。”
“什麼?”吳貞芳一把攥住小兒子的手。
她說話起勁,唾沫起濺到江頌竹臉上,連並陰影一起,他表情僵硬地抹去,這時樓上的男人輕笑,“字面意思。”
“我問心無愧,”江歸一神色坦蕩,“陳小姐為何平白無故消失,究竟在何處,這件事一定與我的牽連最少。”
樓下登時安靜。
看熱鬧的人面色悻悻。
而陳窈生理性的眼淚直掉。
她兩條腿跪在椅子上,兩隻手還扣抱著後頸,手腕被磨得火辣辣的疼,已經紅了。
她看不見後面,但面前的磨砂玻璃是單面。
剛下過雨,樹冠的綠色潮湿鮮辣,搖搖晃晃,把空氣都染綠了。
樓下人的表情清清楚楚,他們的聲音也從頭頂窗子飄進了耳朵。
仿佛被扒光了衣服站在人前,下一秒就要從高處跌落。
無論從哪方面,可謂無處遁形,簡直前所未有、頭皮發麻。
二十年來陳窈從沒哭得這麼慘,長發黏在汗湿的臉頰,她想放聲尖叫,卻隻能死死咬住唇,不敢讓一星半點的聲音從喉管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