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果然,這麻煩的情毒,隻要在他有想法或者有他人的靈氣撞入他身體時,就會立刻發作。
不知不覺衣衫依舊有些散亂了,林織被完全抱在了桌上,於無間山忽地落下的雪間,看見了劍尊病弱清俊的眉眼。
劍尊司掌無間山,這地界內發生任何事都逃不過他的神識。
在此時此刻,他終究是忍不住現身了。
林織藏匿起眼底的笑意,他還以為他要親自前去。
林織撐著手坐起,面上故作幾許驚慌與難堪。
畢竟他可是當著師叔的面和他的親傳弟子廝混,更別說他明知自己身負咒術。
“隨我來。”
庭砚看著青年泛著不正常紅意的面龐因他的到來而蒼白了些,並沒有出聲斥責,隻是向來平和的眼眸宛若寒潭,不見波瀾。
醉酒的元止已經失去了意識,林織知道這是庭砚的手筆,他讓元止在桌上趴好,攏著衣衫匆匆跟著庭砚離開,還不忘回頭用木靈氣在元止的周身覆上一層結界,隔絕飄落的雪。
一時間山峰的狂風呼嘯到聲音尖銳,大雪飄揚落下,又讓溫度低了幾分。
一踏進庭砚的洞府,外邊的冷意便被隔絕了。
“師叔,弟子知錯。”
林織低頭認錯,按照弟子禮,他要是認錯,恐怕得跪下,不過林織也沒有這麼全情投入,床上跪趴便就得了,其他時候倒沒必要。
庭砚轉身,看著連聲音都不自覺發顫的青年,望著他泛著淡粉的耳垂,輕輕垂眸。
“去玉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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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砚運起靈氣布陣,內府的刺痛讓他忍不住掩唇輕咳了兩聲。
青年似乎是被他的咳聲驚醒,走到了床邊。
庭砚提醒:“衣衫。”
“我已尋到了解咒之法,無需擔心,隻是步驟繁瑣,需要時時祓除。”
庭砚並不提自己看見了什麼,也不說這咒為何又起,隻是平和又冷淡地說著解法。
林織的神智還算清醒,心裡有些詫異。
找到了解除情毒的辦法?可是柳碎青不是說此咒無解,除非脫胎換骨換魂重生麼?
不過能解倒也是好事,隨著他的修為越來越高,到時候怕是不需要外界刺激情毒也會頻繁發作,早點解除禍患也好。
他倒也不擔心祛除了情毒要怎麼在他們之前周旋,這東西也不過是為他的計劃添了點香豔的趣味,又不是主要的手段。
於是他道:“多謝師叔。”
這聲道謝並未摻雜水分,可謂真心實意,比演出來的情緒更加誠摯。
庭砚見他歡喜,默默不言。
林織解了衣袍躺在了暖玉床上,腹部的赤月顏色緋紅,彎彎的月牙隨著呼吸而微微起伏。
庭砚的手掌按在了上方,注入著靈力,催動因咒術而生的淡粉色靈氣充盈,而後再進行抽取。
青年的肌膚帶著綿軟彈性,仿若上等宣紙,在靈氣催動下,脖頸下的紅痕越發明顯。
第264章 師徒的共有情劫
庭砚的的手不自覺用力了些,下壓的力度讓林織低低悶哼了一聲。
庭砚忽地收回力道,看著在靈力注入下染上潮熱的美麗皮囊,提醒自己要專心。
林織的意識被拽入漩渦,將人焚燒的火焰中,混合了如針一般的寒冰,一面要人墮落,一面逼人清醒。
他的額間泛起薄薄的汗珠,在這浮沉中保有一絲理智,以免說出不該說的話。
庭砚站在床邊,看著青年不自覺地靠近。
隻有在失去理智的時候,林織才會做出這種放縱的行為,在清醒時青年尊敬有禮,不會有半分逾矩。
庭砚知他的苦楚,所以並沒有推開他。
像是悲憫的聖人,任由藤蔓以他為支柱纏繞生長,看著他開出妍麗的花。
“師叔……好疼……為什麼……弟子無用……可是好疼……”
林織的聲音混亂斷續,帶著些近乎泣音的顫抖。
“好冷……可是又好熱……”
“師叔……為什麼讓我這麼難受……”
林織的聲音近乎呢喃,這痛苦的話語並不是詰問,反倒是脆弱易碎的迷茫無依,隻能向最為親近最為信賴的人吐露心聲的柔軟。
庭砚微微抿唇,卻想不到什麼好辦法能後讓林織緩解痛苦,這畢竟隻是一個入門不久的後輩,他從凡人成為修道者並未太遠,為何就蒙受這種劫難。
他心有憐惜,可這種憐惜在林織靠近時,忽地產生了微妙的改變。
青年的眼眸帶著水霧,卻執著地望著他。
“師叔,我不想疼了。”
青年貼著他的唇訴說著請求,湿漉漉的豔色,從他的眼眸中流出,從他的唇齒間輕呼出。
似吻非吻,欲語還休。
庭砚想這咒術似乎對林織的影響頗深,否則難言青年滿身的似乎從骨髓中透出的風情何解。
庭砚提醒道:“你的心亂了,閉眼,抱元守一,固守靈臺。”
這麼說其實多少有些不近人情了,青年才築基沒多久,築基期的雷劫不過毛毛雨,又能如何淬煉意志,何況他還沒修煉到金丹,需要叩問心門滋生心魔的時候。
庭砚心裡輕嘆,舉止中並無苛責,不過他卻是忘了,林織也是走過九百九十九階登仙梯的人,怎麼會這麼容易被侵蝕。
“師叔,幫幫我。”
林織抓緊了庭砚的衣衫,神智昏然。
庭砚一時分不清,林織在求他幫什麼,是幫他克制,還是幫他放縱。
唇瓣忽然傳來痛感,那不是耳鬢廝磨的濡湿親昵,是不太留情的咬。
庭砚微微抬眼,看見了青年閉著眼睛,微蹙的眉心滿是痛楚之色,青年有些蒼白的唇染了血色,帶著驚人的豔麗。
庭砚的指尖繞著林織的發尾,唇上雖然破了口子,他卻並沒有立刻處理,也沒有動怒,有的隻是對後輩的縱容。
血液特有的鐵鏽般的甜腥味刺激著感官,因壓制咒術的陣法和合歡宗情咒交鋒而萬分痛苦的青年眼眸越發渙散,昂首間脖頸鎖骨上的痕跡映入庭砚的眼底。
在察覺到林織不自覺抿著唇咬著一部分對抗痛苦時,庭砚的拇指按在他的唇上擠進了他的齒關,另一隻手溫和卻又不容拒絕地握住了他的脖頸。
林織被迫微微仰頭,脆弱的咽喉盡在人的掌控之中,他並沒有掙扎,因為握住他命門的人並無殺意。
在靈力運轉的過程中,庭砚不經意地抹去了林織身上的痕跡。
被人胡亂印章的畫卷恢復如初,讓庭砚的眼角弧度稍緩。
也在這時他才注意到了指尖的湿潤,被林織的舌尖抵著往外推。
“不是疼麼,那就咬著吧。”
庭砚看著懷中青年,輕撫著他的發頂。
林織沒有收力,咬的毫不留情。
清氣滌蕩身體的痛苦,被他以這種方式與愛人共享。
庭砚神色未變,似乎由玉石雕琢而成的手指也沒有因為咬合力而變得鮮血淋漓。
他早已邁入化神後期之境,天雷焠體數次,尋常武器尚且傷不得他。
庭砚不自覺觸碰著唇瓣上的傷口,自然,這些地方依舊保留著人軀的脆弱。
庭砚有些出神地看著,不自覺將拇指探入的更深些,用另一隻手擦去林織面上的汗珠。
赤月的顏色已經越來越暗淡,充斥在林織內府裡的淡粉色靈氣也在不斷地消退,在庭砚靈力的引導下,那些靈氣纏繞成團,從林織的口中溢出。
庭砚的五指合攏,將其碾碎,低頭去看林織的狀況。
“好些了麼?”
庭砚詢問時,似乎沒注意到他們之間靠的太近了,近到他的唇就在林織的眼前,破損處格外明顯,似乎在吸引著人追逐。
咫尺之間,似乎在意亂情迷時可以輕易親吻。
林織的睫毛輕顫,整個人像是從水中撈出來那般,渾身脫力。
當看清眼前景象時,他的眼眸微微睜大,指尖按在了庭砚唇瓣的傷口處,聲音有些急促道:“師叔……是我行事無狀冒犯了。”
他用意念從儲物玉佩中取出藥液,小靈珠似的藥液塗抹在了庭砚的唇上,不消多時傷口便恢復如初。
林織松了口氣,對著庭砚扯了扯嘴角,不自覺向後,拉開了他們的距離。
他何止不親,他還要劃清界限,當做無事發生。
洞府內的溫度似乎低了些,庭砚垂眸道:“無礙。”
靈陣的符文一點點消散,暖玉床上的青年背對著他系著衣衫,不過眨眼間,那些纏繞親近那些脆弱依賴便蕩然無存,好似鏡花水月一場,如同從沒出現過。
林織挽好了發髻,整理好了衣袍,便又是恭順的後輩模樣。
“師叔,又麻煩你一次了。”
“你既喚我一聲師叔,便無需這麼客氣,你大師姐的狀況如何?”
庭砚落座在暖玉床上,聚靈陣內靈氣朝著他的周身而去,他闔眼閉目養神,玉白的面龐透著病氣。
“師父仍在閉關護法,師叔,我師姐的情況很兇險麼?”
林織先前問過三師兄,但三師兄也知之甚少。
雖然是和師父同去,但因為三師兄的修為隻在金丹初期,在無囿山的範圍外他便迫於威壓隻能等在原地,據他所說,他等了有幾個時辰,受了傷的師父才抱著昏迷不醒傷痕累累的師姐出來,師叔在身側以劍氣護佑,狀態也並不好,再多的他也不知道了。
“四十多年前,白垣秘境現世,鑰匙一分為四碎片散落,歸一宗佔其一,而後分別是落玉門、御獸宗、貫清宗,經過半月商討,名額各有分配,因低於金丹期不得入內,有不少宗門的利益置換,這些不必多談,名額中我在其列,你大師姐亦在。”
“秘境內危險與機遇並存,但內有變故,無恙者寥寥,到秘境關閉的時刻,你師姐還未出現,彼時我們都以為她折損在了其中,但她的魂燈仍然亮著,任師叔嘗試尋找過,但一無所獲。”
“一月前,任師叔言他收到了傳信,信中言明你師姐在無囿山,無囿山乃當初道魔決戰之地,血怨衝天之地滋生魔物,生靈進入十死無生,我見到你師姐時,她已經魔氣入體。”
庭砚聲音不疾不徐,寥寥數語將前因後果一一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