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修羅場怎麼跑我腳下了 4290 2024-11-25 15:24:56

6


之前的幾個世界,總是在我以為劇情在正常推進的時候,男主們突然一下就崩壞了。


或高冷禁欲或溫文爾雅的男人,突然一下就變成了發情的公狗。


結果就是女主丟掉失格的男主獨美。


而我任務失敗還被瘋狗糾纏,不得不假死脫身。


不久前我剛從上一個世界男主床上原地去世。


沒想到事情這麼快又重演了。


錢惟嘴裡一股薄荷味,骨節分明的大掌扶上我的腰,掌心的溫度燙得我渾身一顫。


我用力想推開他,頭往後仰避開他的吻。


他立刻收緊手臂緊緊箍著我的背,順勢開始舔吻我的脖子和鎖骨。


那股熟悉的痴纏勁兒搞得我頭皮發麻。


我心如死灰地對系統說:


【又崩一個,強制脫離吧。】


系統:【……你就不怕給他留下一輩子的陰影?】


我:【我呢!我被性騷擾了你看不見啊!】


系統沉默一會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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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任務還不能判定為失敗,無法強制脫離哦。】


我:【ntm……】


隻能靠自己了。


我抬腳狠狠踢了一下錢惟的小腿,他頓時吃痛松開了我。


我往後退了幾步,怒目而視:


「你神經病吧!」


錢惟盯著我,黑眸在夜色裡亮得驚人。


他手往後撐在球臺上,姿勢舒展,淡淡笑著道:


「你跟我過來的時候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嗎?」


竟然倒打一耙!


這渣男味都跟之前那些神經病男主如出一轍!


我怒火中燒:「我是因為吃人嘴軟沒好意思拒絕你……」


他促狹ƭù₌地笑了一聲,我一下就意識到不對了,但是已經晚了。


「確實很軟。」


夜色裡,我的臉紅得冒煙。


我強作鎮定,冷笑道:「我看你是真餓了。」


錢惟氣定神闲:「那倒沒有,我吃得很好。」


我白眼一翻,扭頭就走。


很快身後就綴上一道不緊不慢的腳步聲。


仔細聽能聽出一腳輕一腳重的。


我剛覺得有些解氣,後面的家伙慢悠悠開始說瘋話:


「好奇怪,總覺得剛才不是第一次吻你。」


我氣得加快速度,把他遠遠甩在後面。


路過錢惟家門口,我沒停留,裡面有人喊了一聲:


「姓阮的!」


我轉過頭,陸行耀氣勢洶洶地從院子裡走出來。


真是冤家路窄。


陸行耀幾步到了近前,一副興師問罪的架勢。


他的目光突然落在我嘴唇上,臉色一瞬間有些茫然:


「你嘴怎麼腫了?過敏了?」


這家伙跟錢惟比起來簡直是一張白紙,我心中頓感憐愛。


既然任務還沒失敗,劇情還是得繼續維護。


我搪塞道:「晚飯吃太辣了。」


話音剛落身後傳來一聲短促的笑。


我面無表情,頭都懶得回。


陸行耀看見錢惟,臉色頓時黑如鍋底。


他皺著眉問我:「你剛才跟他在一起?」


我啊了一聲,胡說八道道:


「他犯賤被人揍了,我見義勇為來著,你快扶他進去吧,再晚點該落下殘疾了。」


我說完便走,沒理會陸行耀滿臉疑惑。


走出兩百米外腦後灼人的視線才消失。


恹恹地回到家躺在床上,我思索良久,對系統說:


【不對勁。】


系統靜了片刻,問我:【什麼不對勁?】


我:【都這樣了任務還不算失敗?判定系統是不是出 bug 了?】


系統:【有可能,我向上面反饋看看。】


我:【還有一種可能,我的角色其實不是路人甲。】


腦內一瞬間傳來紊亂的電流聲,迅速被按下去。


系統:【剛收到主神空間的召喚,我離開一會兒。】


這就遁了?


看來我猜對了。


深夜,在我熟睡的時候,正德高中的學生論壇正熱火朝天。


首頁飄著今天中午發布的一條帖子:


【和試圖拆我 CP 的普信男不共戴天!!!】


樓主在裡面痛罵名叫阮 x 的男生,竟然意淫陸行耀喜歡他,還自說自話當眾拒絕陸行耀,氣得陸行耀拂袖而去!錢惟當時就在現場,全程對阮 x 怒目而視!


底下一堆 CP 粉跟帖:


【也不看看自己什麼樣!How dare you!】


【本來以為隻是個單純內向的書呆子,沒想到是個自戀狂!】


【陸行耀是錢惟的!lxywaqw!記住,是唯愛!】


……


太多人看熱鬧,沒人注意到樓主在下午第三節課後發出的一條回復:


【我去,那誰眼鏡底下好像是大帥哥,不確定,再看看。】


7


第二天上學,校道上不少人都扭著脖子往後看。


我莫名其妙,轉頭看了眼,發現陸行耀和錢惟像兩個互斥的磁極,一左一右走在我後面。


陸行耀插著兜一臉散漫不羈,錢惟校服一絲不苟神色冷清。


呵,兩個裝逼犯誰也別說誰。


我收回視線繼續往教室走。


進教室時順手把裝了 T 恤的紙袋放在了陸行耀桌上。


今天有遊泳課,我本來打算請假,體育委員說:


「你就算不下水最好也在現場觀摩,不然我不好跟老師交代。」


我不想為難他,答應了。


學校有室內遊泳館,標準的 50 米遊泳池,除了上課還能舉行小型比賽。


到了才發現是兩個班一起,錢惟他們班也在。


我穿著校服,坐在池邊的椅子上看著藍色的池水。


其他人在更衣室換好泳裝,三三兩兩走出來。


耳邊的人聲突然熱烈起來,我偏過頭,就見陸行耀朝我走來。


他穿著一條黑色的過膝泳褲,年輕的軀體一覽無餘。


修長有力的手腳,胸腹的肌肉線條流暢美好。


肉體盛宴,賞心悅目。


「流口水了。」


我下意識抬手,抬到一半反應過來,陸行耀哈哈大笑。


我無語地看了他一眼。


他收了笑,撓了撓鼻子,問:「你怎麼還不換衣服?」


「你離我遠點吧。」我說,「不然大家真要相信你喜歡我了。」


他沉默了一下,頗渾不吝地說:「讓他們說唄。」


我詫異地看著他。


這時他後面傳來一聲:「讓讓。」


陸行耀不爽地轉過身,錢惟穿著校服,看也沒看他,走過來在我旁邊坐下。


陸行耀當即皺眉道:「你他媽怎麼也不換遊泳衣?」


錢惟直接把左腿褲管往上一拉,露出小腿上一片嚇人的青紫。


「殘了。」他淡淡道。


沒想到昨天那一腳踹得這麼嚴重,我頓時有些心虛。


陸行耀嘲諷道:「誰讓你犯賤?」


錢惟說:「確Ṭű̂¹實。」


老師吹了聲哨子,陸行耀最後瞪了錢惟一眼,跑去集合。


兩個班的人排成兩列,兩人一組下水練習。


陸行耀明顯很擅長,泳姿熟練優雅,快人一大截。


我遠遠看著他們出神,耳邊錢惟問:「你會遊泳嗎?」


「會啊。」我說,「但是不敢。」


「為什麼?」


「有點怕水,我在家都不敢泡澡的。」


這是實話,我懷疑我在原生世界可能是淹死的。


我用開玩笑的語氣說的,但錢惟沒笑,靜靜看著我。


「就在陸地上生活一輩子也不錯。」


8


繼陸行耀上趕著之後又和錢惟搭上了話,我已然成了眾矢之的。


【臥槽這書呆子到底有什麼魔力,男神們怎麼前赴後繼的!】


【就算要拆我 CP 就不能換個帥點的來嗎!我的眼睛!】


【風頭都讓他出盡了,真是礙眼。】


我對此一無所知。


下課時所有人過去集合。


「走了。」我對錢惟說。


我自顧自穿過亂糟糟的人群往自己班那邊走。


不知不覺被擠到了泳池邊上,池水漫出來打湿了我的鞋,我感到有些不適。


這時,旁邊冷不防有人撞了我一下,我一下失去平衡,撲通一聲掉進了泳池裡。


水很深,口鼻驟然嗆了水,我心裡一慌,恐懼漫上來,四肢開始不聽使喚。


身體往下沉,水面的光亮變得無比遙遠。


驚慌失措之際,突然有一些畫面電光一般在我腦中閃過。


一個長得很像我的人穿戴著潛水設備輕靈地穿梭在海底的珊瑚群中。


氧氣設備故障,那個人在拼命遊向海面的過程中窒息而死。


冰冷的太平間,一個西裝革履面容冷峻的男人在我的屍體前跪倒,面色慘白。


懸崖邊,男人抱著骨灰盒看著落日,最後一絲光線收斂,他縱身躍入海中。


……


我驀地想起,我在原生世界有一個非常相愛的男朋友。


我們在高中時一見鍾情,考上了同一所大學,畢業後買了一所大房子住在一起。


每天早上叫醒我的不是鬧鍾,是他的吻。


像所有情侶一樣,我們也會吵架。


我出事那天,我們因為什麼事大吵了一架,我跑出去散心,在潛水時出了事故。


我的手腳不自覺停止掙扎。


心髒像被一隻大手攥住,又酸又痛。


眼淚融入池水中。


那麼愛的人,我怎麼就把他忘了呢?


9


我剛落水,立刻就有一道人影跟著躍入池中。


錢惟不顧腿傷奮力遊向我,託著我的手臂將我帶出水面。


上岸後,我趴在地上劇烈咳嗽,錢惟拍著我的背,焦急萬分:


「我送你去醫務室!」


我搖搖頭,撐著地面想站起來。


打湿的劉海像海帶一樣掛在我眼前,根本看不清路。


我一把將劉海撩起,搖搖晃晃地站起身。


旁邊圍了很多人,人群一瞬間鴉雀無聲。


晚了一步救人的陸行耀剛爬上岸,越過人群渾身湿淋淋地看向我,愣在了原地。


我無心理會,轉過身,人群自動讓出一條通道。


我失魂落魄地走出遊泳館。


一路渾渾噩噩回到家,我脫掉所有衣服將自己蜷縮進被子裡,沉沉地睡了一覺。


夢裡,我置身在一間熟悉的花園,枕著一個人的腿躺在秋千上。


午後的陽光穿過綠樹濃蔭,溫柔地灑在我身上。


空氣裡彌漫著醉人的花香。


我躲在一本攤開的書下昏昏欲睡。


上方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說:


「你想去的那個海島,等這次項目結束我們一起去吧。你不是一直想潛水看看珊瑚礁?我陪你一起。」


我含糊地應了一聲,那人無奈道:


「這麼困?抱你去床上睡吧?」


我打起幾分精神,拉下臉上的書:


「沒有,我聽著呢,你要陪我去看珊瑚礁,說話算話啊。」


逆著光,那人的五官融在光裡。


我在夢裡努力睜大眼,仍然看不清他的樣子。


「離我近一點。」我說。


他輕輕笑了,朝我俯下身來,吻住我的嘴唇。


這個吻像吻在我的靈魂上,我渾身都在戰慄,一時間什麼都忘了。


迷亂中,我口齒不清地說:


「你吃糖了嗎……一股薄荷味……」


我面色潮紅地在溫暖的被窩裡醒來,發覺下身都湿透了。


房間窗簾沒拉,外面一片漆黑,已經是晚上了。


我仰面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出神。


系統:【你醒了?還好嗎?】


我嗯了一聲。


系統:【你剛才回來的時候錢惟在後面跟了你一路。】


我漫不經心道:【是嗎?】


靜了片刻,我問:【為什麼我會失去記憶?】


系統沉默良久,才開口道:


【你第一次做任務的世界,男主好像很像你男朋友。他對你……很冷淡。你眼睜睜看著他和女主在一起,非常痛苦,靈魂嚴重受損。我緊急把你帶回主神空間修補,自作主張替你封存了一部分記憶。】


我點點頭:【原來是這樣。】


我開玩笑道:【我發完瘋後輪到男主發瘋,每個世界正常人的名額確實有限。】


系統幹巴巴地附和:【哈哈,確實。】


我慢吞吞下床去洗澡,洗完後飢腸轆轆。


冰箱裡空蕩蕩的,我拿著鑰匙準備出門,邊走邊問系統:


【現實世界裡所有人死後都會成為任務者嗎?】


系統答道:


【不一定哦,每個人資質不同。有的人會失去記憶,改變容貌,成為某個小世界裡的 NPC。


【可能是不起眼的路人甲,也可能是……主角。】


我一怔:【是嗎?】


話音剛落,我推開院門,對面的路燈下站著一個人影。


是錢惟。


錢惟身上仍舊穿著白天那一身校服。


襯衫湿了又幹,皺巴巴地貼在身上。


不修邊幅的樣子很不像平時的他。


見我出來,他想走過來,身形晃了晃,好像要摔倒。


我連忙過去扶了他Ţū́ₒ一把。


他反手抓住我的手,啞聲道:


「你要是再沒點動靜,我真會忍不住闖進去。」


我抬頭看他,那雙眸子漆黑深邃得如同旋渦。


其中連他本人都不知緣故的痛苦悲傷以及瘋長的愛意幾乎要將我吸進去。


我有些不知所措,匆忙撇開視線。


不動聲色地掙開他的手,我下意識想推推眼鏡。


手推了個空,這才記起眼鏡估計掉在了泳池裡。


錢惟輕笑了聲:


「你完蛋了。這會兒估計全校都知道你是個大帥哥了。」


我看了他一眼,沒接茬。


「我沒事,你回去吧。」我說。


錢惟靜靜看了我片刻,走上前。


一手捧住我的臉,俯身壓下來。


他的氣息驟然逼近,在他即將碰到我的嘴唇時,我偏過臉。


「還想再挨我一腳嗎?」我淡淡道。


他保持那個姿勢靜了片刻,ţū₉隨後輕笑著松開我,直起身。


「晚安。明天學校見。」


我嗯了一聲。


我看著他一瘸一拐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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