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戀愛腦攻遭奪舍後被迫虐妻 3945 2024-11-25 15:22:28

「別怕寶寶,我永遠愛你……我陪你,一起死。」


6


上天實在眷顧我。


我們在窗戶處發生爭執,而這一切,都被樓下遛彎的老大爺看見,報了警。


墜落的地方,鋪了一大塊充氣墊。


Alpha 強健的身體讓我隻受了輕傷。


可哪怕我將裴遠牢牢地護在懷裡,用身體給他當肉墊。


他還是當場昏迷,被送往醫院。


我守著他。


馮宇自有喜歡的女 beta,對裴遠愛搭不理。


所以,我也已經有許久沒有這樣近地看過他了。


裴遠眼睛還閉著,頭發軟軟地搭在額前,臉色蒼白,整個人瘦了很多。


可哪怕是在睡夢中,兩道眉依舊緊蹙著,像是在擔驚受怕。


我攥著那枚被他扔掉的戒指,心裡說不上什麼滋味。


我記得的。


這枚戒指,被馮宇一腳踹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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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馮宇剛來的這個世界的第三天。


耗盡信息素以求喚醒伴侶神智的 omega 被馮宇扔出了大門。


裴遠攤在地上,虛弱地喘息,爬都爬不起來。


而馮宇,罵罵咧咧地回到屋子,尋求回到自己世界的方法。


我看著他將刀子橫在脖子上,莫名興奮。


事已至此,我心裡隻有一個念頭。


讓我死!


寧長白的肉身死與不死都無所謂,隻要我的 omega 不再受到傷害就好。


就在刀子要割下去的瞬間,外面傳來一聲巨響。


是裴遠,用指紋解鎖了大門。


他強撐著身體,一點一點地爬進來。


我求婚送他的戒指和婚禮錄像被他捧在掌心裡。


裴遠明顯還害怕,卻依舊執拗地問。


「寧長白,你……你說過,要永遠陪著我,對我好的,你不記得了嗎?」


7


我一直不敢回憶那天。


憤怒的馮宇衝過去,一腳踩斷了裴遠拿東西的手。


很清晰的骨裂聲。


裴遠捂著手腕,痛得打滾。


卻被一腳Ṫű⁰踢飛了戒指。


他剛爬著去撿,馮宇又薅著頭發抓回來。


「傻逼!老子要死你他媽也管?!這麼有精神,是我下手輕了?」


馮宇將折斷的光盤強橫地塞進了裴遠的嘴裡。


白皙細嫩的臉頰被碎片劃破,裴遠滿嘴都是血。


「……長白……我的長白……」


他哽咽著,顫抖著,哭泣著。


裴遠不停地叫著我的名字。


可他哪裡知道,這具身體早就換了靈魂。


我被關在這具身體的某個角落,拼命拍打身前的玻璃,也阻止不了這一切。


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裴遠流下傷心欲絕的淚水。


那枚戒指被馮宇撿回來,當著裴遠的面,扔進了下水道。


「戒指沒嘍,再也找不到嘍,怎麼樣,氣不氣?」


下水道的水很急,鼻嘎大的戒指瞬間沒了影子。


我也以為,這戒指丟了。


可原來……


病床前,我摸著他細瘦的手腕,整個身子都在止不住地顫抖。


是費了多少力氣,才把這戒指尋回來的?


又是下了多大的勇氣,才割開自己的皮肉。


將一個死物,生生塞進自己的傷口裡。


然後還要忍受著身體對異物的排斥感,忍著發炎的痛,熬過高燒的苦。


捂著臉,我的淚水從掌縫間滴落。


可是啊,不藏在身體裡,又能藏在哪裡呢?


家裡所有關於我們相愛過的痕跡。


我們的結婚照、一起做的石膏娃娃、情侶用品被馮宇統統砸碎。


馮宇嘲笑他。


「別這麼賤行不行?收拾好你那些破爛,滾遠點行不?」


被困在肉身裡的我心疼得要命。


我祈禱裴遠離去,祈禱他洗去標記,脫離對這具肉身的依賴感。


裴遠婚前有自己的房子。


優秀的 omega 離了這裡,可以活得很好。


可裴遠偏不。


他小聲抽泣著,一樣樣撿回那些東西,珍貴地捧在懷裡。


還要堅定地跟馮宇說。


「我就要留在這裡,我要守著我們的家,守著……我的寧長白。」


回憶往事的我身子一抖。


裴遠跳樓前說過的話鑽進我的腦子。


「戒指我不要了,他也早就死了,那你,我不守了。」


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我猛地站起,仔細看裴遠的臉。


早就死了的「他」是誰?


是我的靈魂嗎?


難道,自這具肉身行為反常開始,裴遠就知道我被奪舍了嗎?


 


8


這幾年的不對勁一一閃現眼前。


裴遠被馮宇扔出大門時,原本眼神早已傷心透頂。


熟悉他的我知道,他失望了,他會離開。


可在馮宇橫刀於頸側,我心中升起強烈死亡意願時。


裴遠卻拖著身子爬回來了。


盡管他自己遭受到更非人的虐待,但到底阻止了這具肉身血濺當場。


事後,裴遠總是牢牢跟在馮宇身後。


他收起刀子,藏了剪子,甚至還總是檢查天然灶。


我以為,他是怕再度被虐待。


那如果……他是怕「我」再自尋短見呢?


原來,捧著戒指和光盤,重復婚禮時的諾言。


不是在試圖喚醒我的神智。


而是知道我的肉身被奪,他在求我,不要放棄生命。


他,要等我歸來。


心髒像是被一隻大手捏了一把,痛得我幾乎站立不住。


所以啊。


動輒羞辱也不肯離開,是在保護我的肉身。


馮宇的遊戲反復得逞,是裴遠以為我回來了,所以反復被騙。


在馮宇找了女 beta 時,會三番兩次打斷他們親吻做愛,哪怕被虐打也不改。


是裴遠明白我對他的心意,不願讓人玷汙我的身體,怕我回來後接納不了這樣的自己。


我捂住臉,眼淚不斷滑落。


那個女 beta 說錯了,我也以為錯了。


裴遠不賤,裴遠是最堅強的 omega。


而讓他不肯離開的,不是 alpha 對 omega 的標記。


而是對我的愛。


執拗的、偏激的、純粹的愛。


那他方才說不要戒指的時候,心裡又該多痛,又對我失望到何種地步?


他是不是以為我的靈魂真的死了,再也回不來了?


我簡直不敢,也不能細想。


手指拂過裴遠的臉頰。


往日健康紅潤的膚色如今蒼白不已,瘦骨嶙峋中,手指摸過一片冰涼。


我心髒抽痛,發誓要用餘生去挽回他受傷的心。


纖細的眼睫毛忽地動了動。


病床上的裴遠正緩緩地睜開眼睛。


他聲音沙啞:


「你……哭了?」


9


對視的一瞬間,我感覺自己活了。


我想把他抱進懷裡,但怕他再次害怕,一動也不敢動。


裴遠看著我,眼神很呆很蒙。


他慢慢地抬手,冰涼的手指拂過我的眼眶。


淚水沾在他的手指上。


裴遠艱難開口:「你……你……不要用這張臉哭,我……」


他閉嘴不言。


我卻在一瞬間讀懂了他的未言之意。


年少時,我被對家報復,談崩了上億的大單。


被親戚罵一輩子都擔不起寧家的重擔後,我一個人躲在天臺哭。


裴遠找到我,陪著我,也是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


他說:「寧長白,你不要哭,我的心會疼。」


如今,哪怕他認為這具肉身裡的靈魂不是他的寧長白。


仍然會露出心疼的表情。


我再也忍不住,直接環抱住病床上的裴遠。


力氣大到像是要把他融進我的骨血裡。


裴遠神色恹恹,有氣無力。


「我沒死成你很失望吧。


「哦,也不失望,畢竟我們家的錢都在我這裡。


「可是啊,我等不到他了,我不會再給你花一分錢。」


往日馮宇允許裴遠留在這裡。


最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他在這個世界沒什麼賺錢能力。


而我所有的卡,自求婚的那天就交給了裴遠,許諾永遠由他支配。


我嘆了口氣。


往事不堪回首。


但,我不是馮宇。


我是愛裴遠如命的寧長白。


我輕輕拍著裴遠的背,竭盡所能把一切解釋給他聽。


「寶寶,你等到了,之前的事情都不是我做的,是有人佔據了我的身體。如今我回來了,我不會再讓你傷心難過,真的,我發誓。」


我捧著裴遠的臉,認真跟他對視,急迫地證明自己。


「你看,剛才你跳樓,我都願意陪你跳,隻有寧長白才願意陪你死,對不對?」


或許是我的眼神過於虔誠。


又或許,裴遠明白,隻有真正的我,才願意用生命去愛他。


裴遠的表情有一瞬間的松動。


淚水自他臉上滑落,他撲進我的懷抱,委屈地抽泣。


「你個壞蛋,我他媽的以為你死了,以為你再也不會回來了。」


我吻去他的淚水。


「我壞我壞,你打我好不好?我的寶貝還在這裡,我怎麼會不回來?」


裴遠狠狠揍了一拳。


又捧住我的臉,狠狠吸了下鼻涕。


「嗚嗚嗚不打了吧還是,好不容易回來。揍沒了腫麼辦?」


「我把你的身體守護得很好,你告訴我,這一切都是真的嗎?沒有再次欺騙我?」


我心疼地環抱住他。


「當時是真……」


我的聲音被巨大的踹門聲打斷。


沈菀,那個和馮宇有一腿的女 beta 走進來。


她踩著高跟鞋,走到裴遠的面前,低頭。


「呵,可憐的小狗狗又上當了。」


她一甩頭發,很自然地環住我的脖子。


「寧哥,直接告訴他吧,我們一直不讓他死,不就是為了……」


「你放屁!」


我一把推開沈菀,慌忙看裴遠。


但裴遠已掙開我的懷抱。


他自嘲一笑。


「草,又上當了,我啊,真是個徹頭徹尾的蠢貨呢。」


10


「不是!」


我最怕他露出這種生無可戀的表情。


連忙解釋:「這都是他們商量的,他們!」


「就是那個佔據我身體的魔鬼,我是寧長白啊寶寶。」


「什麼他們!」


跌在地上的沈菀尖叫。


「這明明就是你說的,你說你要上了裴遠,這樣憑借著他對你不死心的勁兒,馬上就會把財產給你!」


裴遠哦了一聲。


「讓我捋一捋順序,你覺得我愛你,所以想來上我。但我不同意,你又想強來,可我又會拿刀自殺。


「為了不讓我死,你就裝作與我同生共死,而窗外早就是你布置好的充氣墊,對不對?」


我使勁搖頭:「不對不對。」


裴遠輕蔑地瞥了我一眼。


「小笑話,你是不是覺得我死乞白賴地跟著你,纏著你,是因為我喜歡你?」


他瞧著我一字一頓。


「老子喜歡的是寧長白,跟著你,是要守他的肉身。


「你死不死我還真不在乎,隻是這具身體死了,我的老公就回不來了,我能忍?


「但是啊……」


裴遠垂眸,樣子落寞。


「這麼久都不回來,我也認清現實了,我知道他死了。我們說好的,要相伴一生,他食言,我卻不能失約……」


「我沒死啊……」


心髒好像是被指甲狠狠一掐。


又疼又酸。


如果我再不回來,裴遠他,是不是就要殉情了?


沈菀倒是不信,尖叫道:「你什麼時候認出來的!」


裴遠雙手託著腮幫,整個人倒是很平靜。


「一開始嘍,我那麼愛他,怎麼ṭù₍會認不出他的靈魂?」


我心一顫。


這種一句話,比任何甜言蜜語都像告白。


他如此平淡地說出他的愛。


——他愛的不是我的軀殼,而是我的靈魂。


沈菀看起來有點破防。


「知道他不是寧長白又如何?這副身軀已經被馮宇奪來,馮宇喜歡的人是我!」


她又來挽我的手臂。


「馮哥,既然他早就認出來了,那我們幹脆不裝了!


「打殘他,這財產是婚內財產,足夠我們瀟灑!」


我眯起眼睛看她。


「你說要打殘誰?」


沈菀手一指裴遠,大聲道:「他!」


盡管裴遠表現得很鎮定,他藏在袖子下的手卻一直在抖。


我抬手。


裴遠立馬閉眼。


這種條件反應,需要無數次的傷害才能練出。


我心疼不已,俯身過去。


在沈菀驚訝的目光中,我吻了裴遠戰慄的睫毛。


裴遠無措地睜眼:「你……」


「雖然你不信,可我真的回來了,我不允許有人在我面前羞辱你。」


沒等他的回答。


我的手就揮了上去。


沈菀被我扇翻在地,嘴巴裡全是血。


她捂著臉,不可置信:「你打我?你居然打我?」


我起身,一腳踩住她的脖子。


「就打了怎樣?我不在,你少欺負我的 omega 了嗎?」


我揪著沈菀的頭發,朝裴遠笑笑。


「寶寶,下面的情況有礙觀感,我出去解決,放心哦,包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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