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飛鳥 3374 2024-11-22 17:34:16

  想著那就鋪墊一下,其他的再斟酌,組織這會兒,眼下兀然地出現一張被細長指節夾著的名片,聽他說:“年頭裝修,年尾才開的業。”


  地下車庫不設供暖,黎也剛出來,身上還有餘熱,靳邵卻在這站了有一會兒,兩股氣息挨近就相斥。


  而黎也吊起的一口氣,觸及到黑紅色卡片姓名旁標著“Stand by You”的俱樂部logo名稱後,立即就瞟了眼他,他的疑惑跟她的疑惑相撞,隨後,弭除在她一聲了然驚悟的“哦”裡。


  黎也把名片收進口袋,若有所思地看他,“你就是那個,給人遞公眾號的club老板?”


  靳邵:“?”


  她一想,捏著名片的手還揣兜裡,“那這個也是……”


  “這我私人名片。”他冷臉打斷。


  黎也僵了下,“私人聯系?”


  “工作號。”


  “噢。”


  她看過來一秒又轉走,不細品,真好像有些失望的意思,那時靳邵一口煙在嘴裡,忘哼出來,嗆到眼睛辛辣,無聲朝旁邊嘆。


  肺都要炸了。


  靳邵把頭正回來又張嘴,黎也的問話先蓋了句過來:“剛才那個,你女朋友?”


第61章


  怎麼就在對話順暢之後, 第一句脫口的是這個問題,從沒鋪墊過,一頭腦熱。


  手機嘟嘟嘟地來消息, 是敏敏出去後才跟黎也抱怨鬼天氣, 讓她出來記得喊代駕, 在這個時候, 她敲起回復, 很像在遮掩什麼。更想把那句問話潦草帶過, 顯得隨意,甚至有種隨便他回不回的松弛感。

Advertisement


  她沒注意到視線斜下來, 靳邵掐了煙,最後一口霧氣垂向地面, “漂亮嗎?”


  響在車庫裡,尾音走完都似乎還有回響的一聲,黎也這時還在走手速地敲打鍵盤,神態隨動作都愣了一下,打到後邊是一串亂碼。


  這話到這份上,昭然若揭了。


  這串亂碼還鬼使神差地點了發送,忘撤回,敏敏扣了一串問號,她摁滅了手機屏,目光垂了一下又亮起, 看他, 笑笑說:“眼光不錯。”


  她一笑, 他就沒什麼表情了, 對視一眼,都不約而同看向別處, 一個瞧天,一個瞧地。


  黎也聽他清了清嗓,又那麼問:“你呢?”


  “我什麼?”


  “這麼多年,談了幾個?”


  “……”


  還是有點詭異的,前任聊現任,又不是炫耀意思的。黎也回想了下剛才可能有用的“網查材料”,她好像是剛剛適應的對話功能。


  和敏敏是給面子的訥口少言,多數在工作上說話往往籠統客套,以處理事務的標準交流,無論是習慣、談吐,都融入生活又跟著生活融入在自我前行的時間線上,偏偏今天,像闖出了時間線乃至她自己的世界內。


  很熟悉的感覺,八年裡她接觸再多的人,都能很好的規劃納入,隻有這個人,無論從前現在,都在她的軌道之外。


  沒有設想過的話題,就難以很快找到最合適的回答,以至於進行長得磨耐心的沉默,打破沉默的不是她的張嘴言話,是不遠又叮了一聲的電梯。


  因為離得近,倆人並肩站著又是最顯眼的,出來的是個盤靚條順的年輕女人,大概是包廂聚會上的,往這看就高呼了一聲“靳老板”,然後尾音極速下墜,噔噔噔地踩快高跟站倆人面前,诶了一聲:“這是剛剛另一桌的……你倆是認識?還是認識上了?”


  這個岔打得好,她也不用想那多跟前任話題聊劈叉了怎麼辦,女人視線還在他們臉上走,黎也看靳邵沒要回答的意思,她也不管,說聲:“那我就先回去了。”


  但走出去兩步,還沒被女人問回來,她自己又兩步跨站靳邵眼前,掏著兜裡手機,邊說:“對了,加個好友。”


  沒有前言,沒有預備,上來就是定性的“加個好友”,那倆都徵然了,更抓腦袋的是那女人,她剛想笑問黎也是不是搭訕,就見他們老板也掏了手機,二話不說,掃上了。


  黎也點點頭,邊走邊看見寫著Stand by You的微信昵稱,她懷疑了一秒是不是工作號,想想也無所謂,申請了好友。


  倒車的時候,這條驗證通過,她單手掌盤,緩緩橫駛過他們前方時,屏幕裡密碼也輸入完畢。車子打個彎,直上坡道通入口,車尾氣後接著另一輛車,直至都看不見。


  消息震到靳邵口袋裡,他劃開屏幕,入眼一條提示:【你收到一筆轉賬】


  旁邊的女人朝他剛收眼的方向看,驚悉地捂了下嘴,大腦才接上線,靳邵敲出個問號,聽到調侃聲:“……好哇老板,你果然是隻頂級顏狗!我馬上就去群裡宣揚!”


  屏幕裡先跳出新一條:【沒理由讓你請。】


  他這個問號又撤回去了。


  挺熟悉的操作。


  撇得真他媽幹淨。


  他身上的熱散得幾乎沒了,也沒聲音,反手一拉車門,剛坐進去,女人把住車門,一點也不允許自己的八卦被中斷,“想跑?什麼情況啊老板,是不是有點兒什麼意思?你別說,那女的長得真漂亮,原來你眼光這麼高?”


  她叉腰一想還在包廂那個,嘖嘖說:“難怪不理喬妹,我今天差點以為你倆要成了,結果你關鍵時候說走又走了!搞得她現在還在喝悶酒呢……”


  靳邵沒心在聽,抬手給她拂開,車門砰地關上,她失了支點,啪一下撐車窗上,喂了兩聲,把車窗喂下來了,裡邊的人沉吟不語,微微側頭說了句:“過了年末,跟一店商量下,把她調回去吧。”


  “為什麼?”她單手撐著車身,疑惑還有點意興,“就因為人家對你有意思?好絕情啊老板,她可是跟著你到二店的。”


  靳邵笑說:“你不是?”


  “我那是升職,我來當經理的,喬妹才是奔你來的。我還以為憑她那姿色,拿下你是遲早的事呢。”


  丁紅這人夠圓滑,平時挺會說話,就是八卦起來沒完沒了。當初也是在一店幹了快兩年的主管,能力不差,靳邵推她,缺個機會就過來了,但真要論實在,誰不愛帥點的領導呢,哪天被甩臉子接過來的也是張帥臉。


  況且跟在他手底下的相處氛圍也真的好,大小職位都能跟他開句玩笑,無所顧忌:“我連霸總套路都安你身上了,真的你說你有個忘不了的白月光我都信,結果你……”


  無所顧忌還是停了一下,又看見她老板挺期待地扭張臉來,她一鼓作氣:“你就是膚淺!遇到個更漂亮的,掏聯系方式掏得比誰都快——”


  呼啦一下,車窗絲滑搖上。


  密閉車內飄溢暖氣,手機裡叫完代駕,又跳回聊天界面,機殼在手心捏得發燙。車子駛出,停在街路邊,他往窗外看了一眼。


  十字街頭斑斓紛奢,還是一個雨夜。


  又是一個雨夜。


  -


  年底收尾工作繁多,各方都催得緊,黎也幾天沒睡個好覺,水都熬過夜了她還沒熬完,文案改好最終版交給營銷發行那邊,她看了眼時間,已經凌晨快兩點。


  這時候才摸上手機,看見敏敏前兩個小時給她發的消息。過了易困的點,精神本身也有點亢奮,點進去,更沒了睡意。


  開頭先發了張截屏,公眾號內的活動圖,項目玩樂一應在下,最頂上是張人像海報宣傳,右下角標注:金牌教練。


  海報隻截到上半身,單摳出來的側面打拳動作,稍有些淺嘗輒止的展示,挺闊舒展的腰背,臂肌,揮拳鼓起青筋,隔著靜圖也能感受到勃發的力量感。


  黎也其實沒見過靳邵打拳的樣子,但有些時候能想象,從前他倆單獨相處,他都不愛穿外搭,一件掐身背心凹著肌肉晃來晃去,一個人待著不被她搭理的時候,就沒表情,兇相,偶爾看見,腦子裡自動能給他搭些適配的上拳腳的狠動作。


  至於信息,都不用細看也知道敏敏在震驚什麼,最後兩條回歸主題,品著海報說:【你別說,真的挺有男模範兒,估計約他挺貴的。】


  第二條問:【诶對,你倆相認沒啊?我靠了這姿色,趕緊考慮發展發展!】


  黎也蹲在冰箱旁的紙箱裡翻了罐常溫的果酒,單指摳易拉罐,單指打字,“他有對象”四個字先在腦子裡過了一遍,打到聊天框內,隻有前倆字,停頓後就撤銷了。


  找杯子找到客廳,最後幹脆就這麼喝,沙發前鋪了層絨地毯,黎也拽了個抱枕往地上坐,沒開燈,屏幕停留太久,光暗了一瞬,即將息屏又被點亮。


  黎也想到點回那個“Stand by You”的消息頁,沒被回復,錢也沒收,她遲疑在底下打了個問號,看到這個時間,又刪除了,打算明天再問。


  退出去又點進來,不知道怎麼就翻進了他朋友圈,一條沉默非常的橫槓,她順手刷了一下,依舊是顯示一月內可查看,配上那個像極工作號的昵稱,真不像活的。


  但又說回來。


  ……工作號幹嘛設置一月可見。


  走神這會兒是被撞醒,昏暗環境驚了她一下,摸到毛茸茸的一團,手機屏翻了一下,照清那隻蹭到她腿上來的拉布拉多。


  “二寶?”她叫了一聲,狗就順著趴下來,恹恹耷拉腦袋給她摸。


  高三養的時候還小小一隻,到現在都是隻老狗了,熬不住,這幾天又被她帶的睡得晚,都要被她催回窩。她想是不是自己剛動靜大了,把它吵醒,揉了揉它,“起來幹嘛?催我睡覺?”又自問自答,“行。”


  拉了它一下,一人一狗站起來,黎也看手機想調個手電,無意的劃拉,停留在朋友圈的界面刷出了一個最新狀態。


  就在剛剛,一分鍾前。


  發布的是一張帶有時間水印的照片,視角從車內朝窗外,燈火明滅,街景模糊,聚焦著成珠砸在窗面的雨。無文字。


  說不來什麼原因,她轉了個頭,客廳窗簾未拉,雨還在下,也這樣砸著她的窗,這場雨居然持續到了後半夜。


  悄靜中又響了兩聲來信,她扭回脖子,看見一條被退回的轉賬金額,而這個人的頭像,也在那一分鍾之間更新,換上了這張窗上雨景,底下銜接出兩條消息——


  Stand by You:【不用這麼客氣,好歹前任一場。】

作品推薦

  • 不要隨便撿小貓回家

    "捡回一只虚弱的异瞳小猫咪。 我每天抱着睡觉,疯狂乱亲,在怀里蹂躏:「你知道的!妈妈从小就没有小猫咪!」 后来穿越异世,我成了星际兽世里的珍稀人类。 被囚禁在玻璃房里,任皇子们挑选。 一个病恹恹的异瞳青年在侍从的搀扶下慢条斯理地走上前: 「各位兄长,你们知道的..」 他虚弱地咳嗽了一下,声线懒散: 「我从小就没有老婆。」"

  • 和高冷舍友共感后

    我和高冷舍友單方面身體共感。 他吃飯,我飽腹感十足。 他洗澡,我像被人摸。 他解決生理反應,我咬著枕頭難耐嗚咽。 某天我實在受不了,委婉建議他要節制。 高冷舍友朝我緩緩逼近。 「那我忍不住怎麼辦?」

  • 第八次重逢

    我帶著手機穿越了,還有網。半夜,我被送到暴君的床上。 傳聞暴君一夜殺一個女人,宮女看我的眼神像看一個死人。 但第二天我活著出來了。 因為我帶著暴君躺床上刷一晚上短視頻。

  • 他的紅盒子

    半夜進了急診,值班醫生竟是被我掰彎的前男友。 我捂著肚子呻吟,顧詠歌卻面無表情:「和我分手之后,你玩得這麼花?」 我:「?」 他繼續陰陽: 「我說我診室養的發財樹怎麼忽然死了,原來是你要來了,真晦氣。」 我忍無可忍,揪住顧詠歌的衣領: 「老必登,等小爺治好,下一個死的就是你。」

  • 假死後,我和閨蜜雙雙帶球跑了

    "長公主是我的手帕交,亦是我嫂嫂。 那日她紅著眼:「你哥哥帶回來一個女子!」 我抹了抹淚:「你哥哥也帶回來一個。」 她氣得長鞭一甩:「狗男人不要也罷!」 我吸了吸鼻子:「你不要我也不要!」 我們倆設計假死跑了。"

  • 我賣豆腐那些年

    我在街上遇見了個要飯的算卦先生。一碗飯下肚,先生說,我有鳳命。 我覺得先生即便為三斗米折腰,也折得太過了些。 畢竟,我只是個賣豆腐的。 誰知道后來,我竟真的做了皇后。

目錄
目錄
設定
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