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看他。
他勾起唇角：「一年多不見了，你更漂亮了。」
「謝謝。」我點點頭，收回視線。
紀燁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這段時間，很忙嗎?」
「嗯，忙著工作。」我淡淡地回答，
紀燁看著我，沉默了很長時間：「小染，我..」
「盡染!」小米突然跑了過來，一臉的激動。
我也跟著笑了出來：「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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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讓我朝門口看去。
我看過去，竟然是岑湛。
他怎麼來了?
岑湛看著我，朝我走來。
我站了起來，心跳加快。
他走近，面無表情地看著我，須臾，開口說道：「我來了。」
我呼吸有些緊張，張了張嘴，發出低低的聲音：「你怎麼來了?」
岑湛沒說話，他瞥了眼紀燁，我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發現紀燁意味不明地盯著 他。
我看著岑湛，沒等我開口，他輕笑了一聲，握住我的手，看向小米：「生日快 樂，禮物已經送過來了，人我先帶走了。」
小米八卦一笑：「走吧走吧。」
我也忍不住笑了出來，和小米揮揮手，就和岑湛走了。
我把他帶到我之前的公寓，一進來，岑湛的吻就落了下來。
我笑著從背後關上門，摟住他的腰：「你怎麼突然來了?也不接我電話，你在哪 隔離的?怎麼不早點告訴我?」
岑湛默默看著我不說話。
「我錯了，不該不告而別，你別不理我啊」我湊上去吻他。
他眉宇間沁出笑意：「我生你氣呢，不想接你電話。」
....
16
「我把那邊都交接完了。」
岑湛把我摟進懷裏：「現在換成我人生地不熟的了，你要好好照顧我。」
「你要留下來陪我?」我抬頭，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岑湛蹙眉：「不是陪你，你在這了，這就是我家，我隻是，回家而已。」
「啊!」我跳起來親了親他：「我以為你來抓我回去的。」
岑湛：「....」
「那你的家人...」
「那邊有我大哥照顧。」岑湛輕輕撫摸著我的臉：「我知道你需要你的家人，需 要你的朋友，染染，我也需要你。」
岑湛深情地看著我，接著退後一步，緩緩跪下，從口袋裏拿出小盒子，取出鑽戒 「柒柒，我很早之前就想給你了，我在等你接受我，今後你願意和我一直在一 起嗎?」
我心軟的一塌糊塗，連連點頭，心滿意足的看著岑湛給我帶戒指。
怎麼會不願意呢?我拉起他。
我重新鑽進岑湛的懷裏：「謝謝你。」
岑湛，真的謝謝你。
謝謝你原諒我的自私任性，謝謝你對我那麼好。
我接到了紀燁的電話。
他開車帶我去了海邊。
海風呼嘯，夾雜著冬日的冷，每呼吸一口，我的肺部都瑟縮著。
紀燁緩緩轉身，幽深的視線凝著我，許久之後他才開口：「你和那個人在一起
了?」
岑湛?
我笑了笑：「我和他結婚了。」
這話落下，紀燁的瞳孔晃動得厲害，他像是難以置信，又像是受到了多大的打擊 一樣，俊顏之上一貫的從從容和風輕雲淡，出現了裂痕。
我想到他那天和楚緹的對話，輕鬆地笑了出來：「所以，你不用再想了。」
「你真的結婚了?」他啞聲問我。
我舉起左手，無名指上的鑽戒在冬日的陽光下綻放璀璨的彩光。
紀燁定定盯著我手上的戒指，雙拳緊緊攥起，良久之後，他突然笑了出來，比這 冬天還冷，卻又帶著一絲苦澀。
此刻的紀燁看上去，竟然有些狼狽，像是一頭戰敗的獅子。
他點點頭，然後就一直笑，一直笑。
我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這樣。
17
送我去取了車，紀燁就離開了。
他的狀態似乎很不好。
果不其然，當天晚上我就接到了楚緹的電話，說紀燁喝酒喝得胃出血，進了醫院。
我是第二天早晨和岑湛一起去了，到了紀燁的病房門口，岑湛停下來：「你進去 吧，我在外面等你。」
我把我和紀燁的事情都和他說了，他也理解我，尊重我。
這就是我喜歡他的原因。
我進了病房，紀燁已經醒了。
楚緹默默看了看我們兩個，出去了。
我走到床邊：「你怎麼樣了?」
紀燁臉色慘白，一點血色都沒有，默默看著我，眼眶漸漸微紅。
其實我也猜到什麼了，可都過去了，回不去了。
「紀燁 …」
「你知道我當初想跟你提的條件是什麼嗎?」他突然這麼問我。
我愣了一下，想起來了。
當初家裏公司出事，我曾經去找過紀燁，他說幫我可以，但他有條件。
他現在說這些幹什麼呢?
我沒答話。
紀燁看著我，眼睛濕了，聲音很虛弱：「我想，讓你嫁給我。」
....
許久，許久之後，我才回過神來，搖搖頭，後退幾步，跑了出去。
岑湛迎上來，握住我的雙肩：「怎麼了?」
「我沒事，我們走吧。」我拉著岑湛走了。
回到家，我才把剛才在醫院發生的一切告訴了岑湛。
岑湛問我：「那你現在是什麼感覺?」 「 我 . .」
「林盡染，你還真敢有感覺?」岑湛咬牙切齒。
我忍不住笑了出來：「神經病，我和他都是過去式了。」
岑湛半信半疑：「真的?你們兩個曾經那麼好..」
「也沒有多好。」我釋然一笑，前塵往事我早就放下了。
我被帶到了紀燁的家裏。
沒錯，我是被動的，在我上班的路上被紀燁的人截住，帶到了這裏。
他是瘋了嗎?
「紀燁，你幹什麼?」
這已經半個月過去了，他的神色恢復了好多。
他坐在沙發上看著我：「我想讓你和他離婚。」
我忍俊不禁：「你憑什麼?」
「你想要什麼?」他問。
真真好笑。
我想要什麼他不知道嗎?
可我想要的時候已經過去了。
我轉身往外走，剛開了門，他突然追上來，把我扯進他的懷裏。
我完全失去了耐心，沖著他大喊：「紀燁，你清醒一點吧，我已經結婚了!」
紀燁紅著眼，眸底滲出來一顆淚珠，順著他的臉頰掉落下來。
「林盡染，你是不是真覺得我的心不會疼?」
我歎了口氣：「紀燁，你這麼長時間，你為什麼不聯繫我?」
紀燁沒有說話。
我替他回答：「那是因為你認為我非你不可，我會回去找你，可是紀燁，這個世 界上，沒有誰是離不開誰的。」
「現在是我非你不可。」紀燁聲音沙啞到了極點。
「為什麼?楚緹結婚你能祝福她，為什麼到了我這裏，你..
「因為我愛你。」紀燁死死盯著我的眼睛：「小染，我愛你，我..
「呵……你愛我?不要自欺欺人了，你愛的人明明是楚緹，你對她無微不至，就 連她的女兒你也視如己出呵護著，你不愛她又何必做到這個份上?」
我從他的懷裏抽離出來，後退了一步：「我不愛你了，紀燁，我也不會和岑湛離 婚，我不想和他分開。」
「那是因為我..我看著紀燁欲言又止，隨後像是做了重大決定般說道：「我 是他弟，她是我同母異父的親姐姐。」
「怎麼可能。」我難以置信。
「我媽前夫家重男輕女，看到我媽生的是女孩，不想要，於是瞞著我媽說孩子沒 保住，我媽大受打擊，鬱鬱寡歡被嫌棄，後來離婚後遇見我爸，我十歲那年，我 媽意外從前夫的親戚那知道當年的真相，瞞著我爸去找我姐姐，也就是楚緹，她 被養父母從孤兒院收養了，我媽心裏一直認為愧對楚緹，希望我可以幫襯些，所 以，她的身份這麼多年來我沒有對任何人說過。」
紀燁緩緩的講述上一輩的事情，我看著他眼眶微紅：「自始至終，我愛的人隻有 你啊。」
...我深受震撼，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
「我沒想到你會離開我，對不起，如果我早些告訴你，你是不是當初不會一聲不 吭的走了?你現在知道了，能不能給我個機會，留下來..…
紀燁面露痛苦之色，緩緩的，在我面前跪了下來。
可這又是何必呢?
「紀燁，就這樣吧。」
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了。
「即使沒有楚緹，我們早晚也會分開，你從來不懂我，我曾經是愛過你，可我現 在愛的是岑湛。」
我緩緩轉身，看到站在了門口的岑湛愣住了。
岑湛看著我沒說話，轉身向樓下走去，我來不及多想，趕緊去追。
「岑湛，你等等我。」我在樓梯拐角捉住他胳膊。
「不是我主動來找他的。」我邊說邊觀察他的表情：「我不知道你聽到多少，我 已經明確拒絕他了。」
「我知道不是你主動找他的。」
岑湛沒等我疑問繼續說道：「我看到你檔落家了，想著給你送過來，半路看到 你被截住，我趕緊跟上，不知道樓層耽誤些時間。剛到了就聽見他說愛你。」
原來如此，我接著問他「那你有沒有聽到，我告訴他，我現在愛的人是你。」
「剛剛生氣，沒有聽到。你再說一遍給我聽。」岑湛眼角帶笑。
我明知道他口是心非，配合地湊在他耳邊說道：「岑湛，我愛你。」
他擁住我，笑的開心。
後來幾天紀燁沒再找過我，我想，他應該放棄了。
可是漸漸的我發現，他經常出現在我的面前，跟我合作，偶爾也在微信上和我說話。
我把話跟他說明白了，他問我：「是不是連朋友都不能做了?」
我無奈地歎息了一聲。
後來有一天，我和楚緹聊天，才知道，原來我後背受傷那次，第二天早晨起來沒 看到他，紀燁並不是去找楚緹了，而是去給我拿藥。
現在聽到這些，我的心裏已經沒有任何波瀾了。
或許真的有緣無分吧。
我沒有遺憾，因為我現在很幸福。
20
一年半後，我和岑湛的孩子出生了，是個女孩兒。
岑湛給她起名字叫岑星，小名就叫星星，他說我們的女兒就像是天上的星星一樣 璀璨。
星星的滿月典禮，紀燁也來了。
他給星星準備了一份大禮，竟然是一套房子。
我無奈極了：「你這是幹什麼?」
「不是說是朋友嗎?你朋友我有錢啊。」他語氣慵懶，又恢復了那層調侃打趣。
我看了眼正在那邊哄孩子的岑湛，笑了笑：「紀燁，我真的希望你能幸福，以後 如果遇到喜歡的女孩子，一定要抓住呀。」
紀燁深深看著我，點點頭，眼眶微微泛紅：「我會的。」
星星一周歲的時候，紀燁也送了一份大禮。
兩周歲 . .
三周歲.…
可他一直都是子然一人，身邊再也沒有出現過誰。
我也拿他沒辦法。
星星四周歲的時候，紀燁又準備了一份大禮，竟然是一座遊樂園。
晚上岑湛把我拽進房間裏：「他到底什麼意思?星星是我的女兒，又不是他的女 兒，他獻什麼殷勤?他是不是還在覬覦你?」
...我笑著摸了摸岑湛氣呼呼的臉：「他就那樣，這都多少年了，你還吃醋， 你該知道，我心裏隻有你啊。」
岑湛冷哼了一聲：「你心裏隻有你的女兒和工作吧。」
...
這怎麼年紀越大，我老公還越不好哄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