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沈漾垂眸看著她,滿腔的情話在嘴邊縈繞,到最後隻化成一句。
——“你聽話。”
你聽話。
別要別的男生的水。
也別和別的男生走。
你要什麼我都給你買,全部都給你買。
江沅心尖被突如其來的離別情緒充斥著,鼻尖酸澀,湿潤的眼眶隱隱有些發紅。
下一秒。
沈漾忽然往前傾身,單手拉住她的手腕,將她整個人攬在懷裡。
鼻尖碰在他胸口,霎時間,他身上清冽的檸檬清香撲面而來,江沅怔楞著,晃神中,聽見他無奈的嘆了聲氣。
“江沅,我——”
沈漾話還沒說完,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他有些挫敗的松開江沅,拿出來看了眼。
待到看清來電顯示時,原先舒展的眉頭突然蹙在一起,擰成一個疙瘩,他接通電話,“喂。”
電話越聽下去,他的臉色就越沉。
江沅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等他掛了電話後,淺聲問道,“漾漾,怎麼了?”
沈漾抿著唇,把手機重新放回兜裡,沉聲道,“你先上去吧,有時間我再過來找你。”
Advertisement
“……好。”
江沅徑直進了宿舍,一顆心像是被拋上高空之後又倏地落了下來,拿手機給許年年發消息的時候,手都有些發抖。
她把手裡的袋子換了隻手,修長的手指在屏幕上飛快的點著。
——“年年。”
——“我覺得沈漾想跟我表白。”
與此同時。
在醫大隔壁學校的許年年收到江沅的消息,一激動直接把剛貼上臉的面膜扯了下來,直接發了語音過去。
“臥槽?表白?”
“你他媽和沈漾還沒在一起啊?”
江沅:“……”
她回到宿舍,舍友都已經關燈了,江沅把東西放在桌子上,放輕動作爬上床,換好睡衣,戴上耳機之後才給許年年回消息。
江沅:是的,還沒在一起[/冷漠/jpg.]
江沅:啊啊啊啊啊但是他話說了一半,接了個電話,就沒說了……
許年年:那你們現在是在搞什麼?
江沅:我也不知道,但是他要真的表白的話,我肯定會同意的。
許年年:……那之前他問你喜不喜歡他的時候,怎麼不說清楚?
江沅痛心疾首,手指飛快的點著鍵盤:我大概當時真的腦子被魚吃了吧……
許年年不再回復,江沅握著手機隨便刷了會微博,困意逐漸席卷,卷密的睫毛忽閃了幾下,見她還沒回復,發了個晚安後就把手機放在枕頭旁,準備睡覺。
沒一會。
她又拿起來,打開微信,點開和沈漾的對話框,敲了幾個字過去。
——“漾漾,你到了基地了嗎?”
沈漾沒回。
等到十一點的時候,江沅想到明早還要早起軍訓,嘆了聲氣後,把手機放下了。
/ / / /
第二天一大早,江沅被軍訓的起床哨鬧醒,扯著被子蒙在腦袋上自欺欺人一會後,掀開被子坐了起來。
拉開床簾,對鋪的聞槳跟她一樣,睡眼朦朧,頭發亂成一團。
“早啊……”聞槳揉了揉眼睛,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
江沅抻著懶腰,“早。”
說完,她回頭夠著枕頭旁的手機,拿過來看了眼,微信裡隻有許年年半夜發來的消息。
至於沈漾,他依然沒有回。
時間不等人,她也沒多想,手機隨手丟在一旁,換好衣服後翻身下床。
洗漱好之後,她和聞槳去食堂吃早飯。
七點軍訓。
江沅和聞槳六點二十多到食堂的時候,已經找不著座位了,並且每個窗口前都擠滿了人。
“靠,這都一幫什麼人啊。”
聞槳站在門口,墊著腳看了一圈,確定找不到空位後,嘟囔了聲,“可怕,你還吃嗎?”
“吃點吧。”江沅撇撇嘴,手裡顛著飯卡,“中午十一點半才休息呢。”
另一邊。
坐在食堂裡的陳宴室友注意到門口兩人,胳膊戳了戳埋頭玩手機的陳宴,“哎哎哎,江沅。”
聞言,陳宴抽了空往門口看了眼,看清是江沅後,收起手機,抬腳朝她走了過去。
“江同學,早飯吃了嗎?”
江沅斂眸看著來人,想到沈漾,眉頭不自覺的蹙在一起,語氣淡淡的,“吃了。”
陳宴眉梢一揚,“那正好,我也吃了,一起去操場吧。”
“……”
江沅也不確定他是不是有那種想法,但不管有沒有,她都要給扼殺在搖籃裡,她沒好氣的看著他,語氣認真,“陳宴同學,男女有別,我想我們還是保持一點距離比較好。”
說完,她拉著室友聞槳繞過他往外走。
出了食堂,聞槳忍不住笑出聲來,“江沅你也太逗了吧。”笑完之後,她遲疑了下,說道,“不過我覺陳宴應該是對你有意思啊,這麼個大帥比,你難道就沒點想法。”
江沅嘖了聲,一本正經道,“我的想法都留在我家大帥比的身上了。”
/ / / /
接下來幾天的軍訓強度加大,江沅每天回宿舍後渾身都跟散了架一樣,洗了澡躺在床上就不想動了。
微信裡,沈漾隔了一天之後給她回了個嗯字之後就沒下文了,這些天她再發消息,都沒有再回過。
她有讓許年年問過陳冬,許年年跟她說他們最近在集訓,手機都上交了。
江沅想了想,也沒再意。
時間一天一天晃過去。
到十九號,冠軍杯總決賽那天早上,江沅一早給沈漾發了消息後,跟往常一樣,也沒想著等他回復,就出門了。
等到了晚上,軍訓結束,她回宿舍半躺在靠椅上喝完一杯水後,爬上床把手機拿了下來。
一打開。
微信裡,梁欽給她發了一條消息。
“江沅,沈漾出事了。”
第26章 第二十六局
聞槳從陽臺進來, 見江沅握著手機站在桌邊一動不動,好奇的湊了過去,拿肩膀撞了撞她肩膀, 嘀咕了句, “你怎麼了?”
“啊?”江沅回過神,又看了眼對話框裡梁欽發來的消息, “沒事。”
過了會,她看著聞槳, “聞槳, 上次班會你記了輔導員聯系方式沒?”
“沒記啊, 我當時手機沒帶,抄在手上回來一洗就沒了。”聞槳彎腰收拾髒衣服,抬頭看她一眼, “怎麼了,你要請假啊?”
“嗯。”
江沅把手機丟在桌上,從櫃子裡拿了幹淨衣服,衝進浴室花了幾分鍾洗了個戰鬥澡。
出來的時候, 聞槳坐在桌邊吹頭發,看她頂著一頭湿發,問了句, “要吹嗎?”
江沅搖搖頭,拿毛巾揉了幾下後,隨手把毛巾丟在一旁,從抽屜裡拿了鑰匙和公交卡, “槳槳,我家裡有點事要臨時回去一趟,這幾天軍訓我應該不會參加了。”
“好,要我幫你請假嗎?”
江沅想了下,“不用,我等會找別人要一下輔導員的電話,自己請吧。”
“那好,你回去慢點。”
聞槳和江沅都是平城本地人,隻不過不住在同一個區,江沅說回家,她也沒多想。
江沅出了宿舍樓,掏出手機給江母發了消息後,給梁欽打電話。
漫長的嘟聲過後,聽筒那端“咔——”一聲,電話被接通,梁欽的聲音從裡端傳來出來。
“喂。”
江沅喉間哽了哽,“梁欽,沈漾他怎麼了?”
/ / / /
事情的來龍去脈很簡單。
沈漾今天打比賽的時候整個人都不在狀態,被對面連抓三局,導致WATK以1:4的慘烈戰績輸給了對手。
戰隊上一任AD詹渝的粉絲炸了,不停的在現場帶節奏,在WATK戰隊出會場的時候,一位粉絲直接拿手上的燈牌朝沈漾砸了過去,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他腦袋上,當場就見了紅。
梁欽嘆了聲氣,語氣有些傷感,“我們回來聽為哥說才知道,漾漾他父親心髒不太好,一直在生病,甚至在前幾天還住進了ICU,情況也不怎麼樂觀。”
“漾漾他也是不想讓我們擔心,也一直都沒說,這幾天我們忙著訓練賽,也沒怎麼顧及到他的狀態。”
聽他這樣一說,江沅倏地反應過來為什麼他總是看一些關於心髒類的書籍,鼻尖突如其來的酸澀,她吸了吸鼻子,緩了會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那他現在在哪?”
“第二人民醫院。”
江沅抿著唇,“我去找他。”
/ / / /
江沅到市二院已經是一個多小時後的事情,她下了車,掏出手機給江父打電話。
晚上九點多,手機鈴聲響起的時候,江父正在辦公室寫報告。
他瞥了眼來電顯示,停下筆,笑著接通了電話,“今天怎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又沒錢了?我跟你講我可沒錢啊,錢都給你媽了。”
“……”
電話那頭江沅的聲音帶著哭腔,“爸爸——”
江清河一愣,連忙改口問道,“怎麼了?是不是軍訓太累了?早知道就讓你媽給你開張證明了,這麼大熱天,別把人曬暈了。”
剛進了電梯的江沅哭笑不得,吸吸鼻子整理好情緒,緩了會後才啞著聲音說道,“我來醫院了,找你有事,你在辦公室嗎?”
“在,你過來吧。”
“好。”
掛了電話,江沅靠著電梯轎面,斂眸看著不停上升的數字,想到沈漾,心頭又湧上一層愁雲。
……
五分鍾後,江沅敲了敲江父的辦公室的門。
靜默片刻,裡面傳來沉穩有力的一聲,“請進。”
江沅擰動門把,走進去坐在桌邊的椅子上,低低喊了一聲,“爸爸,我想請你幫個忙。”
聞言,江清河眉頭一蹙,“怎麼了?”
“我有個朋友的父親住在心內的重症監護室,但是他不想讓我們知道這件事,我又很擔心他。”江沅舔了下唇角,試探性問了句,“爸,你等會能不能幫我去看看?”
江清河遲疑了聲,問道,“朋友男的女的?”
“……這重要嗎!”
江清河輕笑一聲,了然道,“你朋友是那個叫什麼沈漾的吧?”
“……”
“有一次上班不小心看到你倆一起遛狗,”江清河嘖了聲,“再加上你媽上次提到他,就留意了。”
“……”
江清河翻了翻手邊的報告,繼續抬筆寫,語氣舒緩,“他父親已經脫離危險了,隻不過需要留在ICU觀察幾天,大體上沒什麼事。”
頓了片刻,他繼續道,“不過那小子今天過來的時候,腦袋不知道被什麼砸了個洞,傷口還挺深的,縫了好幾針呢。”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江沅總覺得江父在提及沈漾受傷的時候,語氣好像有點……幸災樂禍。
:)
/ / / /
江沅從江父那裡問到沈漾父親住在哪間病房,從辦公室出來,在走廊外來回走了幾趟,猶豫了片刻後,還是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