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老綠茶也不示弱，「老沈你可千萬擦亮眼睛…..

 

「吵死了!」

 

我重重敲了敲手邊的茶杯，然後欣賞著齊耀幫我刷的水晶指甲，不疾不徐道：「 覺得吃虧了，沈艾艾你大可以搶了首富自己上。

 

「沒勇氣沒實力，那就把嘴閉上。

 

「為了讓沈家再創輝煌，為了爸爸，我願意噁心自己，使出渾身力氣，把首富拿 下 。

 

「你呢，除了嫉妒我當紅眼怪，還能幹啥?」

 

5

 

肥腸爹沉默三分鐘後，冷斥了沈艾艾句：「多向姐姐學習，關鍵時候撐爸爸一

把 」,然後不顧母女倆捶胸頓足哭哭啼啼，把該屬於我的股權還給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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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很清楚，簽不簽，我遲早都能拿回來，隻不過走法律程式煩瑣些。

 

簽了，大家反而一顆心一條船。

 

倒是沈艾艾，不知道察言觀色，這個時候還當嚶嚶怪，惹得肥腸爹直皺眉。

 

幾天後，我按照約定，來到了見齊首富的會所。

 

爸爸油頭鋥亮，西裝筆挺一絲不苟；林雲茹端莊精緻得像去參加選美大賽；沈艾 艾乖巧得像朵盛世白蓮，站在兩人中間。

 

我呢，特意燙了頭法式大波浪卷，風情搖曳垂在腰間，烈焰紅唇，美得明豔。

 

裝狐狸精嘛，得上心點，不然怎麼引誘壞人們上鉤呢。

 

不過，我還是抽空把新造型發給了齊耀。

 

幾天不見，挺想他的。

他自從嘗到了甜頭，陽光形象不要了，天天在手機上浪言浪語當舔狗，

 

「女人你勾引我。

 

「餓餓。

 

「想吃某個美得不可方物的小壞蛋。」

 

齊鯤進來的時候，我正對著手機笑得花枝亂顫。

 

我爸恭敬麻溜地站了起來；後媽踢了我一腳，暗示我趕緊上前。

 

我唇角一勾，大波浪一撩，熱情如火地攬住了首富的胳膊，「齊總，您坐這 兒，我坐您旁邊。」

 

飯局上，我齊總長，齊總短，齊總吃飯我夾菜，齊總講話我崇拜，把齊總逗得喜 笑顏開。

 

後媽不時朝我擠眉弄眼，我眉梢一挑，朝著齊總嗲嗲道：「融資的事...」

 

「好說好說。」

 

肥腸爹和後媽對視N 眼後，小心翼翼的拘謹終變成了咧到後耳根的喜悅。

 

後媽還忍不住給我比了個贊，「我家渺渺真是漂亮又懂事。」

 

我笑了。

 

這點甜頭就開心啦?覺得公司有戲啦?

 

真膚淺。

 

渣爹大小綠茶可千萬支稜起來。

 

鈕祜祿 ·渺才給你們上了點開胃菜!

 

6

 

臨近飯局結束，齊總發話要單獨和我聊聊。

 

後媽秒懂，竊笑著趕緊拉我爸走。她酒過三巡人有些飄，暖昧地低聲「提點」我 爸：「別那麼不解風情!給他們留點私人空間，好升溫!」

 

說完還油膩地沖我眨眨眼。

 

我爸老臉一紅，臊得慌，歎著氣大步邁了出去。

 

沈艾艾呢，眼神黏在齊鯤身上許久，依依不捨被林雲茹連拖帶拽拉了出去。那小 表情，寫滿了遺憾和不甘。

 

他們走後，我起身坐到了齊鯤對面。

 

不同於剛才的熱絡，他也迅速收起偽裝，露出嚴肅狡黠的真面目。

 

「沈小姐，這出戲你可滿意?欠了我好大個的人情呢。」

 

我拿起一杯茶，淺淺在唇邊抿了抿。

 

「齊叔叔何出此言。

 

「齊耀可是跟我一起回來了，算起來，您欠的人情更大吧。

 

「整垮我家公司的是您，裝大善人的也是您。

 

「還把無辜的我捲進來，跟隔了輩分的人傳緋聞，我才是虧大發了。」

 

齊鯤，南城首富，一生風流，錢賺不少，捨不得花，為人吝嗇。

 

玩到40多歲，覺得該培養個繼承人，哄騙貌美如花的年輕傻姑娘生了娃，但又 不給人身份，氣得孩子媽年紀輕輕就含恨九泉。

 

別問我怎麼知道的，齊耀跟我說過一百遍了，但直到他自爆身份，我才把最近這 些事捋清楚。

 

連紐約住所附近常年有人偷拍我都想通了，想必都是這位首富的傑作。

 

齊耀跟齊鯤的關係一直很差。

 

齊鯤年紀大了，想喊齊耀回國，各種條件威逼利誘，齊耀甩都不甩。他慌了，無 計可施，才想出這麼個餿主意，挖兒子牆腳。

 

我真是被他神奇的腦回路折服了，也不害臊。

 

齊鯤沒想到我能這麼快理清來龍去脈，眯著眼頗為讚賞，「小丫頭挺厲害。」

 

「讓你爸破產，用你交換，一下就拿捏了所有人。」

 

我算是知道齊耀為什麼討厭他爸了，狂妄無情還自大，難怪孤寡。

 

我放下茶杯，輕嗤一聲，莞爾笑道：「齊叔叔，您錯了。」

 

「沈時中破產，我第一個拍手，求之不得。」

 

他得意的笑容突然一寸一寸，凝固在了臉上。

 

他不可思議地瞪著我。

 

我放下茶杯，眼神淩厲了起來，休想拿我膈應齊耀。

 

「我今天留下來是想告訴您，齊耀繼不繼承您的事業，我都不會幹涉。

 

「您拿捏不了我，也拿捏不了他。

 

「過分了，隻會讓你們本就脆弱的父子關係更加岌岌可危。

 

「他像他母親，有情有義，和您不一樣。」

 

我從包裏拿出我的10克拉粉鑽，在他面前晃了晃， 「有沒有你，齊耀都優秀得發光。」

「是你有求於他，千萬別搞錯立場。」

 

我拿包起身，朝他點了點頭，颯爽地大步邁到了門口。

 

齊鯤立刻起身喊住我。

 

他頓了好久，氣場淡了下來，還有些局促，「Y 頭，你.…你教教我。」

 

我遠遠地望著他。

 

齊鯤其實不像沈艾艾形容的那樣油膩不堪。

 

他有商人的精明和慳吝，但說自己當年馳騁商場的英雄事蹟時，眼神會發光。

 

同樣的光，我在齊耀獨闖華爾街時也見過。

 

他是少見的商業天才，如果不是因為身世..

 

我歎了口氣，心疼我寶三秒。

 

「您最吝嗇的，就是他最想要的。」

 

「話點到這裏，您自己想吧。」

 

7

 

南城最近兩條大新聞炸開了花。

 

我和齊鯤低頭耳語的照片被曝了出來，首富齊鯤老樹開花，70多歲要和沈家聯 姻的八卦傳遍大街小巷。

 

另一條是，齊首富秘密培養的獨生子接班人回國了，首富準備交接退休。

 

真真假假無人知道，但沈家低迷的股價卻因這兩條八卦逆勢反彈。

 

肥腸爹更是興奮得把家裏房子都抵押了，拿著照片跟朋友融了好多錢，all in買 自股回血。

 

沈艾艾呢，在見過齊鯤本人後，再聽肥腸爹嘮叨他在商場的那些光輝事蹟，整個

 

人就蔫巴巴的，成天在家唉聲歎氣。

 

看我的時候總咬牙切齒，像是我搶了她多少個億。

 

在聽說齊鯤還有個獨子後，她突然又神奇復活了，興沖沖跑去我爸辦公室表忠心 「爸爸，我一定要嫁給齊首富的兒子，讓您如虎添翼!」

 

還輕蔑地嘲諷我：「老首富算什麼,年輕的齊公子才是未來!姐姐你就嫉妒吧!

 

 

我真要被她蠢哭了。

 

齊公子是你貨真價實的準姐夫，你可勁兒做夢吧!

 

也不知道肥腸爹底線怎麼這麼低，大女兒和首富的緋聞被他炒得滿天飛，他還能 笑著鼓勵小女兒找齊耀談戀愛。

 

我親媽在天上見到他這鬼樣子，估計能氣得直搖頭。

 

8

 

傳聞沸沸揚揚，齊家兩天後舉辦發佈會——回應。

 

發言人還表示，首富有重大消息宣佈，敬請大家期待關注。

 

首富親自下場回應，讓熱度本就居高不下的八卦瞬間爆了。

 

林雲茹作為少數接近真相的人，來者不拒地應和著各路貴婦人的吹捧，把傳聞的 可信度越說越玄妙。

 

肥腸爹呢，神神秘秘號召各路朋友入場買他家股票，興致勃勃準備豪賭一把。

 

眼看戲臺搭好，各方主角登場，我也激動了起來，親自邀請齊耀去現場。

 

「不去。」他鬧脾氣了，「某人爽約，冷落了我好久。」

 

我被他氣笑了，「這是把我推給你爸?」

 

「沈渺渺!」

 

笑死，這個梗，可以拿捏齊耀一輩子。

 

「乖，去吧。有驚喜，相信我。」

 

「你不是為了錢把我賣了吧?」他發了個摳鼻屎的表情包。

 

幾天不見，我家暖男養了好多壞習慣，不好不好，戰渺得加速了。

 

我回他：「你可是把全部身家都送給我的齊耀!我怎麼捨得!

 

「戰渺最近不僅徒手收拾了綠茶，還幫你教育了吝嗇鬼。

 

「精彩大戲要收網了，男主角你怎能不在場!」

 

我發了個雙手叉腰，牛批壞了的表情包，「來嗎?寶貝?」

 

「來。」他秒回。

 

「戰渺戰鬥累了，男主角得第一時間站她身旁，給她捏手揉腿、撐腰打氣。」

 

哇，瞬間淚崩!

 

我最愛的齊耀，他怎麼那麼暖那麼好。

 

我決定了!

 

9

 

發佈會那天，齊耀紳士地拿著粉藍色大小飛燕守在我家門口，不羈又張揚。

 

他穿著剪裁合體的西裝，頭髮梳得一絲不苟，整個人帥得讓人挪不開眼。

 

我飛奔著掛到了他身上，幾日不見，甚是想念，「恭喜，小太陽要轉正了。」

 

他寵溺地摸著我的後腦勺，把臉擱在我的肩窩上，「同喜，你也是我的小太陽。

 

 

齊耀帶我到發佈會現場時，發佈會快開始了。

 

場面聲勢浩大，南城有頭有臉的大人物悉數到場，媒體規模更是史無前例的廣。

 

記者們長槍短炮懟在演講臺中間，人頭攢動，烏泱泱一大片，大家的獵奇心理已 經被掀到頂點。

 

這位馳騁商場多年，片葉不沾身的精明首富，首次公開回應情感八卦，不會真是 老樹開花枯木逢春吧。

 

肥腸爹和綠茶母女還精神抖擻地坐在中間，春風滿面，頗有種雞犬升天的驕傲感

 

齊鯤在全場矚目下走上發言臺，「大家關心的第一個問題，我確實有一個兒子

——齊耀。」

 

齊鯤把秘書準備好的發言稿挪到一邊，開口就丟了個重磅炸彈，把場子炸翻了。

 

人群立馬騷動起來，大家交頭接耳，表情誇張。

 

我爸媽則泰然自若地讓周圍朋友們安靜，哪個豪門沒點陰私，處理好家庭矛盾， 才好迎喜事。

 

我偷瞄了眼齊耀，他注視著焦點中央，波瀾不驚，挺平靜。

 

我捏他的手緊了緊，心裏祈禱齊首富這次千萬醒目點，當事人我都請來了，他可 得像個父親的樣子，別再傷兒子心了。

 

工作人員維持秩序，請大家安靜，齊首富垂了垂眸，在螢幕上投出一張照片。

 

照片有些泛黃，透著厚重的年代感，但卻是一眼望去的溫馨。

 

笑靨如花的年輕媽媽靠在病床上，手裏抱著小嬰兒，年輕的齊鯤笑著在病床邊接 電話，目之所及都是母子倆。

 

「二十四年前，我太太林婉生了獨子齊耀。一家三口在一起，是我一生少有的圓 滿時光。

 

「多年前我忽略她的想法，造成家庭慘劇。我悔不當初，至今猶欠她一聲抱歉。

 

「逝人已去，吾甚念之。

 

「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澄清，我這一生，有且隻有林婉一個妻子，不會再 娶。」

 

齊鯤的聲明一氣呵成，情真意切。

 

他朝記者方向鞠躬時，哢哢哢哢快門聲此起彼伏，經久不息。

 

我緊緊捏著齊耀的手，怕他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