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肚子不合時宜的叫了起來。
「就知道你會胡思亂想，沒好好吃飯吧?」
我接過三明治，問道：「主任找你幹什麼?」
蔣森道：「徐睿舉報咱們倆早戀，教導主任怕你影響我學習，讓我不要跟你做同桌了，以後也離你遠一點。」
「這個告狀精!」我氣的捶了下桌子，又連忙問道：「那你怎麼回答的?」
「我啊~」蔣森拉長了尾音，伸手掐了掐我的臉頰，「才不像某人那麼沒良心。
我想起之前搬到後面角落的事，不自覺心虛，「主任同意嗎?」
「他答應我，這次摸底考試讓你前進一百名，他就不調換座位。」
「真的?」我來了精神，連忙打開練習冊，「那我一定好好學習，不辜負大學霸的良苦用心。」
徐睿的舉報，沒能讓我和蔣森離心。
反而激發了我的鬥志。
我更加廢寢忘食的學習。
一個星期後。
薛南與回校。
上次他惡意去撞蔣森，但老天保佑，蔣森隻是小腿擦傷，而他卻是小臂骨折。
他右臂打著石膏，整個人又清瘦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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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睿去校門口接他，和他一同回班裡。
正巧路上和我相遇。
三個人站定，徐睿率先開口諷刺道：「許棠，我還以為你對南哥的感情有多深刻堅定呢，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不怪南哥一直不喜歡你，你連林夏夏的一根頭發絲都比不上!」
我輕輕一笑，無視薛南與的目光，徑自走到徐睿這個告狀精眼前。
靜靜的攝住他的雙眼。
「徐睿，你喜歡我吧!」
不是反問句，而是肯定句。
徐睿反應巨大，忙不迭的後退兩步，仿佛我是什麼病毒瘟疫，一旦沾染就會死
掉一樣。
「你胡說什麼呢?哎呦我去，許棠，你真特麼搞笑，我怎麼會喜歡你?南哥的女朋友裡，我最看不慣的就是你!」
「是啊!」我接過話，「你南哥交過那麼多女朋友，哪怕是從沒正眼瞧過他的林夏夏，你都對她禮貌有加。唯獨對我，從來都沒有好臉色。」
「我和薛南與鬧別扭，你對我冷嘲熱諷，薛南與追別的女生，你第一時間跑過來膈應我，薛南與對我態度好幾分，你轉頭就在他耳邊說我壞話。」
「徐睿，你的表現，就像小時候班裡最調皮搗蛋的男孩子會故意捉弄喜歡的女孩子，吸引她的注意一樣。」
「你一口一口的南哥叫著，其實看到我粘著他，心裡嫉妒的要死吧?」
薛南與臉色驟變，死死盯住徐睿。
徐睿臉漲得通紅，急忙搖頭，「不是，我沒有，南哥，你信我，我怎麼可能..
薛南與伸手道：「手機拿出來!」
徐睿死死捂住口袋，「南哥，看手機幹什麼,我真的沒….!」
薛南與沒多廢話，直接搶了徐睿的手機打開。
劃到聯系人那一頁，我是他的特別關注。
就連我們加了快三年但從來沒有聊過天的微信，都是他的置頂。
徐睿臉上慘白。
他就像是一個活在陰暗處的小偷，維持著刻薄毒舌的形象，用最低級的手段，肖想著大哥的女人。
看到薛南與因為聽從他的話厭惡許棠。
他就變態的暗爽。
薛南與咬牙，「徐睿，你真特麼好樣的!以前還給我出那些餿招，你就是故意離間我和許棠是不是?我說許棠怎麼越來越不愛搭理我了，原來是你搞的鬼!」
手機四分五裂。
薛南與下了死手，一拳一拳打向了徐睿。
多出一個蔣森就算了，連身邊的小弟，都在覬她!
許棠，許棠!
怎麼這麼多人喜歡他的許棠?
徐睿被揍的爬不起來，看到我嘲弄的眼神，也不知道哪裡生出來的勇氣，反過來給了薛南與一拳。
撕破臉道：「對啊，我是喜歡啊!可我隻敢在心裡想，你憑什麼那麼明目張膽的欺負她?」
兩個人瞬時扭打在一團。
狗咬狗，真開心。
但我沒耐心繼續觀看，化學卷子還差半張沒寫完。
這次摸底，我還要前進一百名呢。
薛南與和徐睿打架的事很快驚動學校，給了處分。
蔣森問我：「你怎麼知道徐睿喜歡你?」
我嘴裡嚼著桂花糖，「不知道，瞎蒙的。」
「啊?」
我託著腮，圓珠筆在指尖打轉，「他就是很奇怪嘛!我這麼漂亮又可愛，怎麼可能會有人真的討厭我呢?事出反常必有妖。就算他不喜歡我，也能在薛南與心裡埋一顆懷疑的種子，小團體遲早分崩離析。」
蔣森被我打敗，卻也點頭同意，「對啊，誰會不喜歡你呢?我們許棠，最討人喜歡了。」
摸底考試結束後。
我順利前進了一百八十名，超額完成任務。
保住了學神同桌的位置。
就連一向看我不怎麼順眼的班主任和教導主任也破天荒的誇獎了我。還拿我當正面例子，講給學校裡整天混日子的壞學生聽。
一切都照著我預想中進行。
高考前一日。
早被學校勸退的薛南與在我家小區門口等我。
我不想與他有過多交集，準備繞開走。
薛南與看出我的意圖，直接開口道：「許棠，其實我特好奇一事，要是我把當初我讓你勾引蔣森的聊天記錄，發給他，你說他什麼反應?」
我轉過頭，死死盯住他。
薛南與單手插著口袋，自嘲般的與我對視，「終於肯停下來，好好看著我，聽我說話了?」
我沒言語，直接走上前，照著他的臉，抡圓了胳膊打了過去。
「啪」一聲響。
薛南與被打的臉偏過去，連嘴角都破了。
他吃痛的咧嘴，舌尖頂著口腔，卻笑了聲。
「你好久沒摸我了。」
「你有病嗎?」我罵道：「為什麼要一直針對蔣森?」
薛南與迎接我憤怒的目光，「不為什麼,就是看他不爽。」
「看你跟在他一塊，關心他，無視我，我就特別不爽!」
「我關心誰，關你屁事!」我無語至極。
「薛南與，我不是沒有愛過你，可是你把我的真心扔在地上踐踏，現在我變心了，不喜歡你了，不願意圍著你轉了，你反倒纏上來，做盡無恥事!威脅我很有意思嗎?」
薛南與見我生氣，急忙上前去抓我的手，「許棠，我隻是想跟你重新開始，我想你給我一次機會。可你連面都不願意和我見，連話也不願意同我說，你知道我有多難受嗎?要是換做以前，都不必我開口，隻要我一個眼神，你都心疼的不得了。
我不耐煩的甩開他的手，「薛南與，晚了。我愛上蔣森了。」
薛南與的手落空，慢慢垂直身側，緊緊攥成了拳狀。
眼神中閃過嫉恨。
「我聽林夏夏說，蔣森有心理疾病，平時裝的跟正常人一樣，其實骨子裡是個情緒不穩定的瘋子，你說，他要知道我們的秘密，會不會發瘋啊?明天他還能正常
考試嗎?」
我蹙起眉頭。
「許棠，做個交易吧。這個秘密我爛在心裡，考試結束之前，我絕不打擾他。而你，回到我身邊。」
我沉默。
蔣森卻出現了。
薛南與冷笑一聲，「我約他來的。這麼重要的時刻，總要有個見證人吧。許棠，這次選擇權，我交到你手裡，說還是不說，都在你。」
他手裡唯—一張能拿捏我的底牌，終於在高考前夕亮了出來。
「人渣!」
我罵了一句。
「許棠，你連罵人都好看!」
薛南與一臉迷戀，又不忘提醒道：「他朝咱們這邊走過來了，你考慮的時間不多了。」
斜對面的人越走越近。
薛南與不耐煩的敲了敲手表，故意扭頭對蔣森道：「蔣森，許棠有話跟你說。」
蔣森將視線移到我身上。
我呼出一口氣。
躲不過了。
「蔣森……」.我開口。
薛南與的嘴角隱隱翹起。
兜兜轉轉一圈，該是他的，還是他的。
一切回歸原點。
什麼都沒變。
「蔣森……」
薛南與滿懷期待的看著我。
「你能…」
他心中叫囂，說啊，快說啊!
「做我男朋友嗎?」
薛南與的笑容僵在臉上。
一度懷疑自己聽錯了。
「許棠，你在說什麼?」
我看著蔣森，很認真道：「你願意嗎?」
「不對，不對，不是這種劇情發展!」
薛南與橫在我們兩人之間，「明天就是高考了!」
他提醒道：「許棠，你想清楚再說話!」
我一臉無謂，「高考怎麼了?」
薛南與震驚，「你不在乎?怎麼可能?你跟母雞護崽似的護著蔣森，防著我和徐睿靠近，不就是怕他高考出意外嗎?你又在演什麼?」
我慢慢走到蔣森面前，一副看白痴的表情，「大哥，你不知道有個詞叫保送嗎?
薛南與呆住。
「保，保送?」
我搖搖頭，「怪不得物理考3分，治好了也得流口水。」
薛南與被激到眼紅。
索性什麼都不管了，厲聲道：「蔣森，你知道為什麼許棠會去跟你做同桌嗎?是我的授意!」
「你知道她有多喜歡我嗎?我隻說了句討厭你，讓她去勾引你，她就乖乖照做。她對你的好，全是演戲!她根本就不在意你!傻子，你隻是我們PLAY中的一環!」
他掏出手機，將當時的截圖亮出來，「你看看，證據還在我手裡呢!」
相較於薛南與的激動和諷刺。
蔣森的表情卻相當平淡。
他一眼也沒看手機，隻是道：「我知道啊，但，那有怎麼樣呢?」
薛南與瞪眼，「你不介意?」
蔣森：「許棠這麼可愛，班裡的男生哪個不想跟她做同桌，但她偏偏選了我，說明我在她心裡不一樣。」
薛南與：「不是，你聽不懂嗎?我是說她在算計你!」
蔣森：「那她怎麼不算計你呢?是因為不喜歡嗎?」
薛南與：「你特麼戀愛腦啊?」
蔣森：「遇見許棠這樣的，擱誰誰能不迷糊?」
「哦。」蔣森面無表情的繼續補充道：「某個人不戀愛腦，這不，媳婦兒跑了。
薛南與氣到面部痙攣，「你有病，簡直無可救藥!」
薛南與走了。
臨走前，眼神落在我身上，「許棠，我以前對感情不專一，喜歡過許多女孩子，也傷了你的心。所以這回，我允許你開次小差，等你厭倦了蔣森，就回來找我，我永遠等著你。」
我沒回答。
高考很快過去。
蔣森雖然已經得到了清華大學的保送名額，但仍然參加了高考。
成了我們省理科狀元。
而我雖然刻苦讀書，但之前課業落下太多，也隻夠普通的二本分數線。
薛南與得知消息後用別人手機給我打來電話。
「許棠，異地戀最考驗人性，你和蔣森注定兩個世界的人，你考的不算好，不如跟我去外國上學吧。」
我還沒回答，就被蔣森搶過了電話。
「不牢你費心了，清、北兩所高校搶著要我，我唯一入學的條件就是必須帶著女朋友，他們都同意了。」
對面是漫長的沉默，最後咬牙道：「學習好了不起嗎?」
蔣森道：「不知道啊，反正找女朋友是挺容易的。」
那邊「啪」的一聲扔了電話。
我最終沒有跟著蔣森去清華，而是選擇復讀一年，考上了心儀大學的新聞專業。
我本不是那塊料子，就不去搶佔本該屬於別人的名額了。
六年後，京城科研新貴和最美氣象主播結婚。
酒店門口的結婚海報前。
有個右眉骨有一道疤痕的男人，和照片上的新娘合了一張影。
(全文完)
【蔣森的日記劇場】
——許棠染了粉色的頭發，校服裙子改的很短。她的腳踝很細很白，戴著一根的紅繩鈴鐺。班裡的男生都在討論她，就連隔壁學校的男生都跑來看她。
真的….
很難忍受!
——她漂的頭發容易斷，她喜歡拿著斷了的頭發去搔別人的鼻孔，然後哈哈大笑。但她從來不捉弄我，為什麼,我看起來很無趣?我很想要她的頭發，直接拔
的話，她會不會疼?
——許棠考了倒數第一，被罵哭了。
我考了年級第一，大家開始傳閱我的筆記，傳到她那裡的時候，她在上面畫了個大王八。
——我喜歡聽她腳踝上鈴鐺的聲音，我想讓它一直響，在我身下，一直響。
——大王八，好可愛。
本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