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9
我疑惑地回頭：
「怎麼了?」
沈司安對上我的視線。
好一會兒後，他嗓音幹澀：「沒事，走吧。」
隔天，我照常和周一枕一起跑步。
他的速度已經穩定下來，所以更多是他陪著我跑幫我計時，然後習慣性地提前一步到達終點處將我扶住。
卻沒想到，我都張開手準備抱住他時，面前突然出現一個人。
我沒看清，條件反射地扭過身躲開。
腳踝一扭，痛意猛然從腳踝處傳來。
我跌倒在地。被兩人扶住。
我這時才看清剛剛突然出現的人是沈司安。
他的臉上滿是歉意：
「半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沒能回答。
兩人急匆匆地將我背到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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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踝輕度扭傷。
一旁的椅子上，兩人臉上的表情都說不上好。
我尬笑了聲：
「沒事沒事，我就當逃過這次考試了唄。」
周一枕還是噘著一張嘴。
同時，我和周一枕剛剛去測的信息素匹配度結果出來了。
之前雖然感覺會很高，可其實我們沒有真實地來醫院測過。
剛剛想著反正都到醫院了，就去測了一下。
我打開手機，看到剛收到的消息。
周一枕和沈司安也湊個頭過來看。
就這樣，三雙眼睛水靈靈地看到標紅的「98%」幾個大字。
「嘿..」
周一枕笑出聲，我也忍不住笑。
唯有一旁，沈司安看著那個「98%」,眸色復雜。
周一枕送我回到小區門口後，是沈司安扶我上樓的。
他將我放回房間的床上才松手。
「司安，你到底想說什麼?」
一路上，他的表情都不太好。
他拉出椅子坐下，視線跟我平齊，神色認真。
「半溪，我不是懷疑你，可是今天你們測出98%的結果，你真的覺得你對他的好感沒有受到過這個的影響嗎?」
我沒有怎麼猶豫。
「其實我早就預料到我跟他的匹配度會很高，所以我早早就想過了這個問題，後來我得出的結論是——」
「或許我們一開始變得熟稔有因為匹配度的原因，可我很清楚，後來我對他產生好感，喜歡上他，是因為我認識到了並且了解到了這個人。」
沈司安眸底一沉：
「那他呢?你怎麼知道他有沒有被信息素所影響?」
我笑了下，不以為意：
「那這是他的事，如果他連這個都想不清，那我也不會選擇他。」
沈司安低著頭沒再說話。
外面響起開門聲。
沈司安也跟著起身準備回家。
在他走到門口時，我深吸口氣，把他叫住。
「司安，我不知道你這段時間這麼緊繃的原因是什麼,我暫且自戀一點當作和我有關。
「如果你是擔心我們的關系變淡，你放心，我對一枕跟你是不一樣的感情，你們之間沒有競爭。」
我頓了一會兒，繼續道。
「如果你覺得你跟他是競爭關系，司安，你知道我的選擇。」
話音停下，房間恢復安靜。
沈司安握著門把的手用力收緊至發白，他死死咬著唇壓抑著內心的那陣仿若窒息悶痛的感覺。
好一會兒後，才松開手打開門離開。
10
很快，期末考結束。
標志著高二的結束。
準備進入高三。
我和周一枕一整個暑假幾乎都在一起學習刷題。
而在此期間，周一枕學會了得寸進尺。
好幾次在我們回到我家小區門口時，他總在我準備進去時牽住我的手，手指輕輕地撓我手心無聲地撒嬌。
我忍不住生理上的反應耳尖發燙。
每次他看到就會心滿意足地笑起來。
引得我狠狠地反瞪著他。
今天，一如既往。
我已經快要習慣了。
但內心的理智還在頑強支撐，快速將手收回，似放狠話般：
「我不玩早戀!」
放得毫無氣勢...
我惱羞成怒地跑走，依稀還能聽到身後的笑聲。
我意外地在家門外看到了沈司安。
恍惚間感覺跟他好像好久沒見了。
我打開門讓他一起進去。
「找我有什麼事嗎?」
他苦笑了下。
「半溪，我們連聊聊天都不行了嗎?」
我有些尷尬，幹巴巴地回：
「可以啊。」
客廳一下安靜下來。
我半垂下眼皮。
可是..…我已經不知道該聊什麼了。
他忽然出聲：
「半溪，我喜歡你。」
11
「什麼?!」
我不可置信，但又好像隱隱有些預感。
心情一下有些復雜。
沈司安嘴角掛著苦笑。
「我之前也以為自己不喜歡你，才想著跟你說清楚。」
「可是後來，你身邊有了別人，我才發現我根本不想看到你身邊有別人。」
「你信任他超過信任我，每次想到這，我就很後悔。」
他抬眸，直直對上我的眼睛。
「半溪，我知道現在說這些或許已經晚了，可我們認識這麼多年，陪在對方身邊這麼多年，我還是想要一個機會，可以嗎?」
我垂下眼眸，想了好一會兒，緩緩道：
「司安，抱歉，我不能答應你。」
「不隻是因為我知道我現在有喜歡的人。」
「而且，從那天晚上你找我說開，我也認真地想過了，我發現我對你好像從來都不是那種喜歡。」
「或許是太習慣你在身邊，所以我也誤會了，可現在我已經知道習慣跟喜歡並不一樣。」
12
高三開學。
我和沈司安的關系在那天後淡了許多。
但不影響兩家人在一起時的氣氛。
我也就沒多管。
回到學校後，我跟周一枕說了這件事。
他的表情像變色龍一樣，一下氣憤，一下緊張，一下好奇，一下興奮。
最後，他聽著我拒絕的話心滿意足。
同時，眼睛一亮，帶著明晃晃的期待：
「半溪，那你那個喜歡的人是誰?」
我沒想到他抓的重點是這，猛地一下有點無語。
但看見他滿臉期待的表情，那些無語又都消散。
我推開他的臉，在他臉頰上捏了好幾下才泄氣。
「你別管是誰，反正，哥們兒不玩早戀。
「還有，哥們兒也不玩異地戀。」
周一枕笑得傻裡傻氣。
「好啊好啊，那我們談同校戀。」
我：...
高二時大家的氣氛還比較輕松，到了高三氣氛緊張緊湊了許多。
我沒再分心多想其他。
一眨眼，就到了高考。
前一天回家時，我將他拉到小區門口旁邊的小巷口。
心髒猛跳。
我鼓起勇氣，在他還呆愣著時抱住他。
白蘭地的味道淡淡將我包圍，讓我安心。
「周一枕，我真的想繼續和你見面，想上同一所大學。」
腰後傳來他手心熾熱的溫度。
周一枕低下頭，回抱住我，聲音溫柔而認真：
「好，半溪，我們要….繼續在一起。」
13
考完試後，大家終於放松下來。
幾個同學約了一起去海城玩。
我和周一枕也一起。
房間兩人一間。
拿到酒店房卡，同學對著我們眨眨眼，眼底閃著不懷好意的光，隨後將房卡遞過來，欲蓋彌彰地湊到我耳邊大聲說：
「半溪，你們悠著點。」
我：
人在無語的時候會笑。
可一旁，周一枕臉紅得不行
我想到網上的一個詞，不知為何忽然感覺很合適現在的他：
賠錢貨!
同學們好像不相信，我們沒有在一起。
嗯...還沒有。
我也不著急。
任由周一枕好幾次在我身邊繞來繞去，欲言又止。
夜晚的海邊寧靜清爽。
海水一下一下漫上腳面，清透浸人。
不遠處幾個同學還在吃著燒烤天馬行空地聊天。
周一枕忽地拉了我一下。
我才看到漲潮後的水面高到差點弄湿我的褲腳。
海風拂過，帶著周一枕的聲音：
「半溪，現在不是早戀了，所以，你….願意跟我在一起嗎?」
我踢了踢水。
「你這沒有任何前奏的?」
他臉一紅：
「不要前奏，我忍不住了。」
我笑了出來，咳了一聲。
「看在你這麼誠實的份兒上，答應你了吧。」
周一枕眼眸一亮，猛地將我緊緊抱住。
胸腔猛烈的心髒跳動聲隔著薄薄的幾層布料傳來。
我和他一起躺在沙灘上。
明月高掛夜空。
周一枕又忍不住，忽然湊上來快速地啄了一口。
我無語了。
可耳邊聽到他甜蜜的笑聲。
心裡又一下軟得不行。
我偏頭看著這個甜甜蜜蜜笑著的人。
少年青春自由張揚，夜空遼闊掛明月繁星。
我隻覺得，他的雙眸和繁星一樣亮。
不遠處的燒烤攤。
同學一：
「他們兩人呢?」
同學二朝海邊示意了下：「喏，在那談戀愛呢。」
同學三：
「我就說有奸情，他們還說沒在一起!我果真是火眼金睛哈哈哈。」
同學一&同學二：..
14
回到酒店房間後，周一枕直接將我壓在門上，下一瞬細細密密的吻落下。
隨著心情起伏，有限的空間內白蘭地味和葡萄味漸漸溢出、變濃。
交纏在一起，最後融合醞釀成甜蜜又洶湧的葡萄味白蘭地。
我雙眼迷離躺在床上，聽著浴室的水聲眼神漸漸恢復清明。
心裡一陣後怕。
還是要有點分寸的。
剛剛就親親都會變成這樣。
幸好還有抑制貼，也不是誰的易感期或發情期。不然……
雖然我不是不能接受那啥，但的確十幾年的人生裡也從來沒想過是在一起的當晚就那啥啊。
周一枕從浴室出來時裸著上身，水珠從湿著的頭發滴滴滑落，像極了平時我看到小說裡寫的那樣。
他的身材鍛煉有致。
小說誠沒騙我。
...是很誘人。
在雙方的羞澀尷尬中，我們僵硬地躺了好久。
最後又親了好久，他撐在我身上，胡亂地喘氣。
不知道持續了多久，到最後時我的嘴唇都隱隱發痛。
隔天，我醒來感受到仍舊有痛感的雙唇，氣死了。
周一枕擺出他的絕招狗狗眼撒嬌賣萌，我才漸漸歇氣。
可後來海城的那幾天，我的嘴就沒有不腫的時候....
忽然就有點後悔。
早知道就不這麼早答應他在一起了!
(正文完)
番外
高考成績出來，我們成功被同一所大學錄取。
這也是本省最好的大學。
結果出來時，周一枕聲音的興奮透過手機都能清晰地傳過來。
開學那天，他假模假樣裝作不經意的模樣來到我家小區。
在見到我和爸媽拿著行李準備出發時，悄然出校，表情乖巧。
「致，好巧呀，行李我幫你們一起拿過去吧。」
爸媽眼神復雜地看了我幾眼。
有點像是在說：
「你就找了這玩意?」我：...
等入學手續弄完，爸媽開車離開後。
周一枕邀功似的湊到我面前。
「寶寶，我表現得還行嗎?意不意外?自不自然?」
我：
「其實，我早就跟他們說了。」
爸媽向來知道我的性格，所以在從海城回來，我就跟他們說了我和周一枕的事。
可這人，剛剛圍著我爸媽熱情如火，我甚至找不到機會告訴他。
現在就會趴在我肩上自覺丟人。
我嘆了口氣，給他順背：
「沒事嗒沒事嗒。」
男生眼神一變，不懷好意：
「我要親親才能好。」
我：...無語!
2
入學沒多久，周一枕易感期到了。
老大一個人隻要一有空就要抱著我。
我們專業不同，宿舍也不同。
他就將我帶到宿舍樓旁的小樹林，一到夜晚巨多情侶。
我完全沒想過有一天自己也成為其中一對。
他要不停地抱著還不止。
還一直找我拿衣服，瘋狂撒嬌，一言不合就雙眸含淚。
看得我心軟。
任他將我脖頸咬得一塊塊紅痕也原諒了他。
有時咬痛了，我一生氣：
「我們又沒標記，你之前高中也沒見你易感期這樣啊。」
男人在此時是說不通的。
他隻會埋頭，瘋狂地吸嗅著身上的味道，然後軟聲：
「我就要我就要!」
好吧。
還能怎麼樣呢。
這樣幾天後，我忍不住了。
問過爸媽的意見後，我捧起他的臉：
「你要不要跟我在校外租房住。」
周一枕驟然眼前一亮，毫不猶豫地點頭。
「要!」
3
某一天，他先下課。
於是決定他先回家買菜做飯。
等我回到家時，客廳靜悄悄的。
廚房飯菜熱著。
我疑惑地往臥室走。
周一枕沒怎麼防備，門都沒關緊，且他看得專心。
直到我走近，將他正專心致志看的小東西也看個完全後，臉猛地一下爆紅。
他終於發現我進來了，臉也瞬間爆紅。
支支吾吾道：
「我..我...我沒有..
我「呵」了一聲，笑了。
「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想抵賴!
「居然背著我看小東西!」
他最新學會的掩飾害羞的方式就是一把衝過來，將我緊緊抱住，然後將臉埋在我頸側。
意為：隻要我沒看見他害羞那他就沒有在害羞。
怕我誤會，周一枕臉埋了又抬起看我，又埋住又抬起。
「寶寶，我是為了學習!
「我怕到時你發情期，我要是不會，一弄錯發生意外就不好了。」
我冷靜下來：
「呵，我有抑制劑啊，不一定就要你哦。」
周一枕臉色一滯，隨後又開始耍賴。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
我還能回到高中退貨嗎?
想了幾秒。
算了算了，還是不退了。
4
有一天，周一枕社團聚會，被人帶回家時走路都醉得搖搖晃晃的。
我給他倒了杯水。
剛放好在桌上，就被他攔腰抱住放在他的腿上，將我整個人摟在懷中。
醉酒的聲音軟糯痴黏：
「寶寶，你都不知道我當時喜歡你藏得多辛苦!
「你也不知道我對你是第一眼就喜歡了吧嘿嘿…
「還有你那個竹馬，我都不想說，老是在旁邊虎視眈眈，弄得我一點都不敢放松。」
我：抱一絲～其實，我好像都知道欻。
不過，聽見他的話，心髒還是不受控地軟成一團。
他在我頸後深深嗅了一下，滿意地聞到濃鬱的葡萄味，痴笑起來：
「寶寶，你好香啊。」
頓了一會兒，他語氣一慌：
「寶寶，你不會覺得我油膩吧，我不說了。」
我失笑出聲。
在他懷裡轉了個圈，找了個舒適的位置窩在他懷裡。
「沒有油膩，很甜。」
我聽見他低低地笑了。
嗓音也變得溫柔：
「還有寶寶，我都沒有告訴你。
「其實第一次見面，在意識到我們的信息素前，看到你第一眼，我就已經喜歡了。」
「為了吸引你的注意力，我才特意提到你是小葡萄。」
本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