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人家隻是說送你過去,又沒說要把你怎麼樣。
沒辦法,明媱隻能硬著頭皮跟著紀沐陽的助理上了車。
房車發動離開。
沒人注意,身後不到一百米的距離,一輛黑色賓利也緩緩跟了上去。
-
明媱找的這套房子就在影視基地附近,小區雖然不新,但很安靜,環境也不錯。
紀沐陽把明媱送到小區後沒有馬上走,幫忙把行李一起搬到了房子裡。
他沒帶口罩,在樓梯間的時候有人把他認了出來,一度搞得明媱很尷尬。
“紀師兄你去忙你的吧,我這邊可以了。”
紀沐陽玩笑道,“怎麼,都不請我吃頓飯?”
明媱愣了愣,趕緊拿起鑰匙和手機,“不好意思我一忙都忘了,走,午飯我請。”
“下次吧。”紀沐陽笑著攔住她,“我下午還有戲要拍,馬上要過去。”
紀沐陽說完轉身往外,明媱跟上去,“師兄我送你。”
房子在一樓,出門就到了外面。
明媱實在覺得不好意思,把包裡一瓶買來還沒喝的水給了紀沐陽,“師兄,飯不吃,喝口水吧?”
紀沐陽沒有拒絕,接過來擰開,邊喝邊說,“別總是師兄師兄的,叫我沐陽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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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媱張了張嘴,愣是沒喊出口。
紀沐陽看出她的不習慣,笑道,“行了,回去吧。”
“嗯,再見。”
紀沐陽的房車很快從小區駛離,明媱也轉身準備回家,側身瞬間,餘光忽然掃到一抹熟悉的黑色。
氣場很強,隻是停在那,就讓人有種無法忽略的壓迫感。
明媱怔了幾秒,起初是懷疑,後面便是不敢置信。
祁敘的車?
是自己眼花了還是……
不,她沒眼花。
因為這個男人下車了。
明媱大腦頓時亂成一團,什麼鬼,他從哪裡冒出來的,他不是在國外嗎,什麼時候回來的?
祁敘走了過來,一步一步靠近。
明明沒有做錯什麼,明媱卻莫名有些心虛,身體下意識地往後退了點。
祁敘走到面前,臉上沒什麼表情,語氣也很淡。
“為什麼不接電話。”
他這語氣,把本來還有些心虛的明媱一下子點燃了。
什麼態度?好笑,我為什麼不接電話你心裡沒點數嗎?
雖然知道自己拿的隻是替身的劇本,不該有那些“非分之想”的情緒,但明媱就是不想戲裡戲外一樣憋屈。
她也冷冷地回,“你打我就要接嗎,誰規定的。”
一句話噎得男人無話可接。
說實話祁敘現在很不爽。
他回來後第一時間來學校找明媱,打她電話不接,結果卻看到她上了紀沐陽的車,一路跟過來,剛剛還欣賞了一出送水的親昵戲碼。
知道明媱可能是在不高興自己失約的事,祁敘竭力按捺住情緒,耐心解釋:
“公司在巴黎的一家酒店開業當天發生嚴重事故,所以我才緊急飛過去處理,不是故意失約。”
明媱不知道祁敘說的是真是假,她也沒興趣去求證。
“無所謂,反正音樂會也結束了。”
明媱說話帶刺,處處抗拒。
祁敘平日裡算不上脾氣好的人,工作上的事連軸忙了好幾天,十多個小時的飛機坐得已經很累,回來還被明媱冷臉相對。
手機這時又在內袋裡震動起來,猶如火上澆油,他有些煩躁,沉了口氣克制住——
“我還有事,先走了。”
接著轉身上車,關門,走人。
走得十分冷漠幹脆。
比明媱拼了勁兒做出來的冷酷冷多了。
明媱:“……”
人家林芸芸不高興了,作一作,顧遠還會做做樣子哄一下她呢。
祁敘是個什麼品種的渣男?
這就走了?
連敷衍都不願意你找什麼替身啊,找保姆好了。
明媱委委屈屈,賭氣似的看著賓利離開的背影說:“走就走,有本事別再出現了,找你家白月光去吧。”
說完也回家關上了門。
-
祁敘一上車就按掉了不停震動的手機。
這已經是他下飛機後家裡打來的第五個電話了。
祁衡遠叫祁敘回去一趟。可他先去了電影學院,耽誤的這個把小時裡,家裡好像催投胎似的,一個接一個的打過來,打得祁敘煩不勝煩。
半小時後,車停在郊區的祁家別墅。
祁敘很少回這裡,隻有逢年過節的時候才會過來吃頓飯,也是吃完就走,從不留宿。
書房裡,祁衡遠和鄭容都在。
祁敘敏銳地察覺到氣氛不太好。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淡淡的語氣,“有事嗎。”
祁衡遠還未發聲,鄭容先開了口,“阿宴取消機票了,說暫時不會回來。”
祁敘面無表情,“是嗎。”
“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鄭容語氣不友善,“明明之前他定了下周回國,好好的為什麼突然又不回來了?”
祁敘終於明白這兩人火急火燎把自己叫回來的原因。
他輕輕笑了笑,“所以你覺得是我叫他不回來的?”
鄭容正欲說話,祁衡遠打斷她,後又看著祁敘,“你去巴黎見過阿宴沒有。”
鄭容幹脆直接下了判斷,“為什麼你一去巴黎阿宴就改變主意不回來了?你到底對他說了什麼做了什麼?”
祁敘懶得把時間浪費在這種瑣事上,告訴鄭容:
“您兒子回不回來,我沒興趣,也不關心,倒是您的手——”
祁敘目光與語氣同時變冷,一字一頓,“少往洲逸伸。”
鄭容面色微變,卻依舊鎮定,“我?呵,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嘴上不懂沒關系,心裡清楚就好。”祁敘無謂與她牽扯,起身離開。在書房門前又停下,似提醒也似警告,
“再有下次,別說我做事不尊重長輩。”
晚上八點,祁敘的車從繞城高速快速駛過。京市的夜晚很漂亮,高樓大廈流光溢彩,處處透著紙醉金迷的欲.望。
可站得越高的人,往往內心也是孤獨的。
祁敘一路兜風,把車停在繁華江邊,下車,靠在車身抽了根煙。
這些年祁敘根本不願意踏入這個家。
母親過世後三年祁衡遠便以祁敘不能沒有母愛為由娶了繼母鄭容。起初鄭容的確是做足了好媽媽的姿態,可不到兩年,弟弟祁宴就出生了。
之後的故事就跟所有的豪門一樣俗套,隨著弟弟祁宴長大成人,鄭容的野心也越來越大,SG集團的“太子”之爭這些年一直波濤暗湧沒停過。
江風清涼,祁敘所有堆積在一起的疲憊和情緒都逐漸平靜。
一同冷卻下來的,還有在明媱那壓抑的煩躁。
其實不難理解,小姑娘臉皮薄,自己一聲不響出國公幹,到音樂會開始之前才想起回復她說不去,她不開心,鬧鬧性子也是正常的。
他實在不該跟她計較。
想起明媱在酒店誤喊自己哥哥的樣子,那張臉,已經擁有一切被寵愛和原諒的理由。
祁敘驀地輕輕一笑,拿出手機給明媱打電話。
撥通三秒後——
“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祁敘沒多想,給明媱發微信:【睡了嗎。】
對話框卻迅速跳出一行字——
【“誰先開口誰是狗”已經開通了好友驗證,請先添加對方為好友。】
祁敘皺了皺眉。
這女人把自己刪了?
還有這個新換的名字……
是算好了來罵他的?
作者有話要說: 小明:罵你就罵你,還要挑日子嗎?!
祁狗:……
n個月後。
祁狗:體驗第六集 就體驗第六集,還要挑日子嗎?
小明:……
第12章
祁敘望天呼了口氣。
他二十歲的時候可沒這麼多小心機,還知道改微信名來罵人。
古人誠不欺他,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祁敘搖頭笑了笑,隻得回到車裡朝明媱住的小區開過去。
九點過,明媱舒服地坐在沙發上邊吃水果邊看劇本。
越看越氣。
原劇裡,顧遠陪白月光的父母去看病而鴿了林芸芸的約會,林芸芸生氣了,顧遠雖然不是真心愛她,但至少也知道是自己做得不對,特地給林芸芸買了禮物。
錢不錢的是其次,起碼人家態度擺在這裡。
祁敘呢?
呵呵,說了兩句就拽拽地走人了。
怎麼,看完白月光回來脾氣還見長了?看給你能的。
明媱咬著蘋果在心裡腹誹,忽然聽到廚房有窸窣的動靜。
家裡隻有她一個人,所以周遭的一切都顯得格外安靜,
明媱屏息聽著,和這個聲音對峙很久都沒等到它的消失,無奈之下,她壯著膽子拿起掃帚,慢慢朝廚房的位置挪動。
她先開了燈。
廚房有了光,那個聲音也突然消失了。
明媱正想進去看個清楚,一道黑色的影子忽然從腳下一閃而過。
腳面明顯被什麼毛茸茸的東西蹭了過去,明媱怔了一秒,頓時血液衝腦,頭皮發麻,尖叫著丟開掃帚往外跑。
她不顧一切地衝出去,可剛開門卻迎面撞進一個懷抱。
竟然是祁敘。
剛剛話說得有多絕,現在明媱的臉就打得有多響。
那種被毛茸茸掠過的恐怖記憶徹底支配了明媱的自尊,仿佛那個可怕的東西已經追到了腳邊,她再也冷酷不起來了,一個立定跳高跳起來掛在祁敘身上。
猝不及防的祁敘:“……?”
最怕空氣忽然安靜。
明媱知道自己的行為很迷惑。可作為一個專業女演員,在這種尷尬到腳趾蜷縮的時刻,她依然臨危不亂,穩如泰山,很淡定地為自己的行為狡辯——
“看什麼。”
“我,我試試你腰怎麼樣。”
祁敘:“……”
明媱閉著眼。
笑吧笑吧。
反正你笑死我也不會下去的。
大二有一次學校組織去某個山區演出,半夜明媱被奇怪的聲音吵醒,發現睡前放在枕頭旁邊的一個蘋果已經被啃了一半。
也就是說,她睡得正香的時候,一隻老鼠在她枕邊吃蘋果。
多麼驚悚的一件事。
從那之後,明媱對老鼠終身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