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二爺,怎麼辦?”外面的小廝也很急。
賀錦榮掰著陳嬌的下巴,冷笑道:“叫上所有家丁一起攔他,能攔一刻是一刻。”
說完,賀錦榮便夾起陳嬌朝床走去。
霍英是來搶人的,賀錦榮知道手下那幫人打不過霍英,但攔總是能攔一會兒的,他就趁這段時間睡了陳嬌,睡完了,他大開房門,隨便霍英來搶人。
將陳嬌丟在床上,賀錦榮餓虎撲羊似的壓了下來。
陳嬌拼命掙扎,到了這個地步,她寧可死,也不要當著霍英的面,被賀錦榮凌辱。
賀錦榮對陳嬌還是有幾分憐惜的,隻想強來並沒想動粗手,但當他費了一會兒功夫卻隻是撕爛了陳嬌的裙子仍然無法順利得手時,賀錦榮的火氣也就上來了,跪在陳嬌身上,他揚手朝陳嬌的臉扇去!
“嘭”的一聲,賀錦榮的手還沒挨到陳嬌的臉,外面的門突然被人踹開了。
霍英攜卷著一身煞氣衝了進來,看到的就是賀錦榮隻著一件敞開的中衣壓在陳嬌身上,陳嬌雙手捂著臉,雙臂擋著胸口,上面隻剩一件歪歪垮垮的肚兜,下面裙子被人撕爛,幾乎遮不住什麼。
霍英雙眼泛紅!
賀錦榮已經翻身下來,落地後剛穿上褲子,霍英就撲了過來。
兩人迅速打成一團,賀錦榮故意激怒霍英:“來得挺快,可惜還是來遲了一步。”
霍英眼睛都充血了,以前他與人動手,都是比武切磋或是為了應付挑釁,他從未想過要傷人,但現在,他隻想殺了賀錦榮!
賀錦榮看出了霍英的殺意,他有點怕了,不停地往外逃,霍英步步緊逼,兩人一直打到了院子裡。
山莊唯一一個還能站起來的家丁跑了過來,將手中的大刀拋向賀錦榮,賀錦榮凌空跳起抓住刀柄,隨即揮刀朝霍英砍去,刀刀都奔著霍英的要害。手裡沒有兵器,霍英不得不暫且閃避,退到堂屋,霍英抓起一把椅子抵擋,那椅子被賀錦榮的大刀連砍幾番,很快就隻剩了一條腿。
霍英以椅腿為短棍,一邊防御,一邊抓起桌子上的茶碗茶壺攻擊賀錦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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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錦榮愈戰愈勇,不料大刀擊中茶壺時,裡面的茶水突然噴濺出來,迷了他的眼。
霍英抓住機會,一腳踹在賀錦榮胸口,賀錦榮手裡的刀飛離出去,他也倒在了地上。
霍英打紅了眼睛,高舉椅子斷腿就要刺向賀錦榮喉嚨!
“霍英,殺了我,你們就等著被官府通緝吧!”
性命攸關,賀錦榮猛地一聲大喝。
霍英手一緊,目光恢復了幾分清明,殺賀錦榮很容易,可殺了賀錦榮,他與陳嬌……
看出他的猶豫,賀錦榮猖狂地笑了,笑聲未止,突然變成一聲慘叫。
霍英松了手,朝內室而去。
賀錦榮痛苦地抬起上半身,看向自己的右腿,而他的大腿上,一根椅子腿足足插進了三寸進去,鮮血流了滿地。
他不停地慘叫,內室床上,陳嬌拉起殘缺的衣裙捂住自己,背對床外蜷成了一團。
賀錦榮並沒有得逞,可陳嬌想到他那雙手,她惡心。
霍英過來,看到她發抖的背影,心都要碎了。
他脫下身上帶血的外袍,從後面替她披上,目光不可避免地看見,她身上的幾處青紫血痕。
“對不起。”霍英艱難地道。
陳嬌慢慢地轉過頭,淚眼模糊地望著他。
看到她慘白的臉,霍英的視線突然也變得模糊。
看不清了,但霍英還是看見她撲過來了,他想也不想地張開手,緊緊抱住了她。
陳嬌所有的恐懼與害怕都在此時爆發了出來,她一下一下地捶在他胸口,發泄地控訴:“你為什麼不早點來,為什麼不早點來……”
霍英心痛如絞。
“我差點就被他佔了……”打不動了,陳嬌埋在男人懷裡,嗚嗚地說出了最後一句。
霍英滿腔的憤懑與自責,在聽到這句後,全部變成了慶幸,慶幸她沒有受到最深的傷害。
“我錯了,我保證再也沒有下次。”霍英低頭,嘴唇緊緊貼上了她腦頂。
第66章
霍英用自己的外袍將陳嬌裹得嚴嚴實實,然後抱起她朝外走去。
陳嬌臉埋在他胸前,無數的委屈化成一串串的淚,將他白色的中衣打湿。
現在不是安慰的時機,霍英跨出內室,四個鼻青臉腫的護院正試圖將傷了腿的賀錦榮抬走,看到霍英,護院們面露畏懼,卻沒有一個再敢上前阻攔。
“還不快送我回城!”賀錦榮汗流滿面,暴怒喝道,如今什麼也沒有他的腿重要。
賀錦榮的心是黑的,但他與所有舞獅人一樣,都格外看重自己的腿,而且霍英說過他不會參加舞獅比賽,一直與獅王無緣的賀錦榮,早就準備在明年春天的舞獅賽上一展雄風了,好走出他兄長一直籠罩在他頭上的陰影。
四個護院連忙抬走了賀錦榮。
霍英走到前院,看到院子裡還有一輛馬車,想到陳嬌的狼狽,霍英將陳嬌放進車中,他親自趕車。
陳嬌一直在哭,低低地啜泣。前世虞敬堯也仗勢欺人過,但虞敬堯從來沒對她動過粗,更不曾真正用體力逼迫她,可剛剛賀錦榮……
馬車突然停了。
霍英探身進來,她哭聲越來越大,他受不了。
“受傷了?”霍英跪在主座前,慢慢地將粘在她臉上的發絲都挑了起來。
陳嬌睜開眼睛,淚濛濛地看著他:“疼。”
霍英想到了她身上的青紫,一定都是掙扎時被賀錦榮傷的。
霍英不知道他能說什麼,說什麼都沒用。
陳嬌此時最需要的是保護與溫柔,男人不懂,陳嬌哽咽著問:“霍英,你這麼著急來救我,是因為你把我當長輩,還是別的什麼?”
霍英看著她滿是淚痕的臉,腦海裡全是她被賀錦榮欺負時的畫面。
如果他晚來一步,她會是什麼下場?
他為了養父一直回避對她的感情,如果她死了,他的回避有什麼意義?
有些東西誰都沒有說,但陳嬌知道,霍英也知道,隻是顧及人倫道義,不願承認罷了。
可現在,在差點失去她之後,霍英不想再顧忌。
說不出“喜歡”二字,霍英直接坐到她身邊,將人摟到懷裡,低聲道:“等你養好傷,咱們就成親。”
陳嬌聽了,隻覺得今日所受的苦,都值了。
霍英恨賀錦榮擄了陳嬌,賀錦榮也恨霍英差點廢了他的腿,但霍英礙於陳嬌的名聲無法報官,賀錦榮也不能主動去衙門自首,說自己先搶了人又被霍英傷了腿。
雙方都不得不吞下這口悶氣。
陳嬌回到宅子後,連續幾晚都失眠,不得不讓凜哥兒先去與霍英睡。
她正式搬到了後院,讓霍英、凜哥兒睡前院。除了失眠,陳嬌人也消沉了,明明很想見霍英,卻又說不清為何不想見,以至於自從那日從碧柳山莊回來後,霍英竟一眼都沒能見到她,隻從凜哥兒口中得知,她過得很不開心。
霍英不會說甜言蜜語,連續五日看不到她後,霍英去了賀家。
李叔以為他是來打聽賀錦榮的消息的,將人請到自己屋裡,不無遺憾地道:“你下手還是輕了,郎中說他養個半年,就能恢復如初。”
霍英並不關心賀錦榮的腿,今日起,他會派人盯著賀錦榮的一舉一動,如果賀錦榮就此罷手,那他也不會找賀錦榮的麻煩,倘若賀錦榮還想傷害陳嬌母子或威哥兒,霍英也一定會找機會殺了賀錦榮除害。
“李叔,我來是想告訴你,我要娶她。”霍英看著李叔道。
李叔大驚,霍英身邊就一個女人,除了陳嬌還能有誰?
李叔能體諒霍英要照顧陳嬌的心情,他不介意霍英將陳嬌安置在自己身邊,可李叔無法接受霍英娶陳嬌,娶自己養父的繼室。
“你就不怕被人唾罵?”李叔恨鐵不成鋼地訓斥道。
霍英垂眸道:“我不能因為畏懼人言,便辜負自己喜歡的女人。”
年輕人冥頑不靈,李叔冷笑,指著頭頂道:“你不想辜負她,難道也不怕死後見到老爺?”
霍英的臉,終於變色,但他早有思量,抬起頭,直視李叔道:“活著時我對得起自己,對不起父親,死後見到父親,隨父親懲罰,我也絕無怨言。”
李叔要氣死了,背過身道:“隨你吧,不過少爺那邊,你自己去說,休想我替你求情!”
霍英起身,朝李叔行禮,然後告辭,去找賀威了。
賀威正與姐姐賀明珠待在一起,姐弟倆一起招待了霍英。
霍英直接道明來意。
賀威愣住了。
賀明珠臉一白,淚珠一滾,指著霍英罵了起來:“你還是被狐狸精勾了心,將來你有什麼臉見我爹!”
霍英隻看賀威。
賀威喜歡繼母,也喜歡霍英,這兩個人做什麼他都恨不起來,他隻是不懂:“英哥,你為什麼要娶母親?”
霍英當著陳嬌的面說不出口,現在賀威問,他坦然道:“我喜歡她,我想娶她為妻,我想以她丈夫的身份,堂堂正正地保護她。威哥兒,我知道我這麼做對不起父親,我也不求你能諒解,我來隻是告訴你,她沒有勾引我,是我心甘情願喜歡她的,你要恨就恨我一人罷。”
賀威怎麼會恨霍英,看著男人離開的背影,聽著姐姐生氣的哭聲與咒罵,賀威隻覺得茫然,英哥娶了繼母,那他以後該管英哥叫父親,還是管繼母叫嫂子?還有凜哥兒,那是他的親弟弟啊,思來想去,賀威覺得,還是給英哥抬抬輩分吧,凜哥兒是弟弟這個如何也不能改。
陳嬌不知道霍英做了什麼,這一晚她仍然失眠。
她想忘掉賀錦榮的欺辱,可陳嬌就是忘不了,就連晚上做夢,都會夢到賀錦榮那張醜惡的嘴臉,夢到那雙她無論如何也推不開的手。洗澡的時候,陳嬌一個人坐在浴桶,使勁兒地搓,可就是搓不掉那種惡心。
陳嬌厭棄自己,冷靜下來後她開始懷疑,霍英娶她隻是因為責任,而非她希望的那樣。
睡不著,陳嬌坐了起來,雙手捂著腦袋,煩躁地揉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