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誰在說小爺的壞話? 3225 2024-11-18 11:43:00

“那倒不是,”掌櫃笑了笑,說道:“木扇骨扇玉扇的價格都很難估量,不止因為做工和用料,與扇面上的東西也有很大的關聯。不管是木,玉還是骨,都分上等和次等,自然是用料越貴,成價越高,若是頂尖的玉做出來的扇子,可謂是價值連城,但若是名人絕跡,那價格也不可估量。”


陸書瑾聽著,但神色並未太多變化,她將三種材質的扇子都拿起來看看,拿著其中一種玉扇問:“這種有沒有白面扇?給我拿五把。”


掌櫃接過去看看,道:“我讓人找找。”


說著他喚來臺邊坐著的半大孩子,給他指了地方讓他去後院找,不多時孩子就抱了五把扇子來。


陸書瑾拿起來一展開,扇面皆是潔白,沒有雜質。她又將扇子其他地方細細檢查,確認五把扇子都是完好的,才問道:“這些一共所少銀錢?”


掌櫃拿來算盤,一邊念念有詞一邊撥弄著道:“一把是一千七百文,你要五把的話……統共八兩餘五百文。”


陸書瑾道:“我這一下就買了五把,掌櫃給便宜些吧嗎,一共八兩如何?”


她這一出倒把掌櫃給說懵了,因而一直在蕭東區做生意,來這裡光顧的大多都是富貴人家,且是文人喜好,大多都不會自降面子而講價,這小子倒是坦然,一開口就砍了五百文。


掌櫃面露為難,“小郎君啊,你這不是存心砸我生意嘛。”


梁春堰在邊上看了半天,這時候也開口:“現在是冬季,扇子自然也賣不出去,何不讓些步做成這筆買賣,冬日裡多添一碗熱湯也是好的。”


陸書瑾忙應和,厚著臉皮與掌櫃來回扯了幾個匯回合,最終掌櫃在兩人的努力下退讓,以八兩三百文將五把白面玉扇賣給陸書瑾。她又買了四副空面畫卷,這才在掌櫃欲哭無淚的眼神下滿意離去。


“方才多謝梁公子相助。”陸書瑾抱著東西笑道。


梁春堰接手過去,幫她拿了些許,問道:“不知陸兄買這麼多空面扇紙作何用處?”


“送人的。”陸書瑾回道。


兩人瞧著天色漸陰,似乎要下雨,便不再??x?闲逛一同打道回府,到時天將將黑,二人在舍房院口道別。


陸書瑾回去後先將買的東西都放起來,拿出以前的紙出來,在上面練習字體。

Advertisement


入夜之後,蕭矜帶著晚膳來了舍房,一進門就見她埋頭苦練,說道:“先別寫了,過來吃點東西。”


陸書瑾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眼睛,回神疑問:“你怎麼來了?”


蕭矜走過去,將食盒放在桌上,說:“今晚睡舍房。”


這小少爺一會兒睡蕭府,一會兒睡舍房,也不知道在瞎折騰什麼,陸書瑾是完全琢磨不透他的心思。


她把紙收拾好放在桌邊,去洗了手回來準備吃飯,卻見蕭矜兩手正拿著她方才練字的紙挑著眉看,見她來了訝然問:“你在模仿王羲之的字體?”


陸書瑾面色如常,點頭道:“闲來無事學一學。”


王羲之可是千古名人,他的《蘭亭序》被譽為“天下第一書”,陸書瑾模仿的就是其中的幾句,有些還略顯生疏,但有些仿得極其相像。蕭矜打小就見過不少王羲之的書法拓本,如今再看陸書瑾,覺得她再練練,足夠以假亂真。


蕭矜笑眯眯道:“你這雙手,是金貴的,日後幹那些洗衣打掃的糙活,留給下人就是。”


他之前提過,但陸書瑾是堅持要自己洗衣裳的,不肯退讓。蕭矜也不好強迫,所以每次提起都是用勸說的語氣。


陸書瑾就裝聾,低頭吃著晚飯。


她吃飯像兔子一樣,沒有聲音,蕭矜低頭看她,視線落在她耳朵上,盯了好一會兒才開口:“明日下學隨我一起出去一趟,見見我二哥,如何?”


這事情是一早就說好的,陸書瑾點頭。


蕭矜沒有馬上走,靠在桌邊,沉默片刻,忽而說道:“我二哥性子隨和,很好相處,他這次回來隻要是辦官銀一案,我昨日與他說了你,是他說要見你。”


陸書瑾聽到這,突然想起一事來。


她先前就想跟蕭矜說的,但是那日之後蕭矜一直沒有來舍房住,平日見面都是在學堂,並不適合談這些話所以一直擱置,眼下正好有機會。


她抬頭看蕭矜,說:“你不是一直介懷為何我不肯喊你一聲蕭哥嗎?”


蕭矜愣了愣,“啊。”


“我先前跟你說過,我沒有爹娘。”陸書瑾說:“我出生沒多久,爹娘就突遭橫災死在回家的路上,四歲時祖母也一跤摔死,自那之後村中人皆說我命裡克親,出生不過四年就克死親生父母和祖母,親人皆避而遠之。後來姨母將我接到她夫家,從不曾讓我叫她姨母,也不能喚她的兒女表哥表姐,隻以二小姐三少爺稱。”


她撇了撇嘴說:“就是如此了,我從不會叫別人哥姐。”


蕭矜緊緊擰著眉,“這樣荒唐的話,你也信?”


“信啊。”陸書瑾又把頭低下去,聲音平靜道:“當然是信的。”


若非如此,她怎麼會自幼死了父母,又死了唯一給她疼愛的祖母。當然,她也因此堅信當初寧歡寺搖下的上上籤,會讓她的命理逐漸往幸運的方向靠攏。


蕭矜也明白了,從她脖子上戴著那根上上籤就能夠看出來,陸書瑾根本就是個迷信的小書生。


他笑了笑,縱容道:“那你可千萬別叫我哥哥了,喊名字也好,親近點。”


“會嗎?”陸書瑾疑惑。


“會啊,不管你叫我什麼,咱倆都親近。”蕭矜揉了一下她的頭。


事情仿佛說完了,蕭矜站著還沒走,帶陸書瑾快要把飯吃完的時候,他才問:“你今日跟梁春堰出門做什麼去了?”


陸書瑾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先前蕭矜不在舍房的時候,她也沒少出去,並不聽他問起。她如實回答:“買東西去了。”


蕭矜又問,聲音平靜,沒什麼起伏,“怎麼與他交上朋友了?”


“他性子溫和,相處起來很輕松。”陸書瑾道。


蕭矜沉默了,有許久都沒說話。


陸書瑾將碗筷簡單收拾一下,抬頭看他,“怎麼了?”


“無事。”蕭矜的臉先前沒有笑意,但與她對視時,又彎唇笑了,說道:“對了,今日喬老又把我拎過去痛罵一頓,我這些日子曠學已經引起了學府夫子的不滿,平日裡留下的課餘策論我都沒寫,我看你挺闲,倒不如你幫我寫了吧。”


“啊?”陸書瑾大為吃驚。


“啊什麼。”蕭矜抱起雙臂,“不樂意?”


陸書瑾當然不樂意,怎麼都這會兒了,她還得幫蕭矜代寫策論?但她剛吃了蕭矜帶來的飯,嘴裡的味兒都還沒散,這時候能說一句不樂意?


她抿抿唇道:“你分明自己可以寫。”


“左手寫字太累了,咱倆關系這麼親近,你忍心看我受累?”蕭矜反問。


他很理所當然,理直氣壯,陸書瑾一下就找不出話來反駁,隻好應下。


蕭矜把題目丟給她之後,順道把吃空的碗碟給帶了出去。


如今情況不比從前。之前她是為了算計劉全才找主動給蕭矜代筆,但現在沒有旁的原因,她自然不願做這事,且不說每日寫兩份策論很累,就是讓夫子們發現了,又免不了一頓批評。


陸書瑾一邊寫,一邊想著如何讓蕭矜打消這個念頭,窗外逐漸響起了密集的雨聲,下午沒落下的雨,現在落了。


她忽而心生一計。


夜深雨勢大了,蕭矜到底還是沒回舍房睡,陸書瑾鎖了門一覺睡到次日大早,像往常一樣洗漱整理東西,出門趕去學堂。


雨還在下,但不算大,陸書瑾沒傘,就頂著密密的雨滴前行。


吃了早飯之後,陸書瑾這次沒有直接趕去丁字堂,而是繞了一下,去了靠近學府正門的小池子邊上。


學府正門出有兩個小池子,是專門修來養魚的,並不高。


時辰也不算太早,正門正陸陸續續進來不少上早課的人,陸書瑾蹲在池子邊上,把給蕭矜寫的策論拿出來,泡在了水裡。


這紙是好紙,但沾了水之後,上頭的墨跡很快就暈開,待陸書瑾再拿出來之後,已經糊成一片。


陸書瑾見了頗為滿意,小心翼翼地甩了甩上面的水,然後將這兩張紙與其他紙夾放在一起,背著書箱去了丁字堂。


她進門之後坐了沒一會兒,蕭矜就進來了,徑直走到她邊上,坐在她前面,說:“晨起吃的什麼東西?”


陸書瑾沒想到他來那麼早,驚訝了一下,回:“肉絲粥。”


“昨夜雨太大,沒能回去。”蕭矜說。


陸書瑾也料想到了,並不在意。


“想不想搬到我那裡坐?”蕭矜突然問。


他像是突發奇想,陸書瑾覺得奇怪,“我在這裡坐得挺好,為何要搬?”


“你不想跟我坐一起嗎?”蕭矜反問。


陸書瑾看著他,眉毛輕揚,說道:“若是我在意這些,一開始進丁字堂就不會同意坐在這裡。”


蕭矜眼中滑過一絲懊惱,並不明顯。他偏著頭往窗外看,停了一會兒才說:“過兩日學堂有測驗,你得跟我坐在一起。”


陸書瑾一下子就明白他話中的意思,瞪大眼睛:“蕭矜,你不能這樣,上次咱們就被逮住了。”


“那次是不走運,這次當心點就好。”蕭矜將雙眉一橫,又恢復了紈绔少爺的兇蠻,不講理道:“我說什麼便是什麼,待蔣宿來了,你與他一起搬到我前面坐。”


陸書瑾心中一橫,想著倒測驗的時候蕭矜若是讓她再幫忙作弊,她就當場把蕭矜給舉報,大義滅紈绔。

作品推薦

  • 撿到戀愛腦太子

    穿越后,我在河邊撿了個男人。 為了給他治傷,我日日上山砍柴,磨得手心都是血泡。 他愧疚地盯著我的手,說:「日后定不負你。」 后來,他回到京城做回太子,依約接我過去封了側妃,對我很是寵愛。 他們都說我這個農女粗鄙不堪,話很難聽,宮女讓我告訴太子懲罰他們,我都淡笑不語。 直到一日,太子摸著我的臉,語氣低沉。 他說:「酥酥,我總覺得,你來到京城,不是圖我這個人。」 我臉上的笑意一僵。 完蛋。 被發現了。

  • 公主行:榮華不負卿

    "父皇是个穿越者,我一出生就听到了他的心声。 【咦,这就是将来的恶毒女配,这么软萌可爱怎么就长歪了呢?不行,我要好好护着她,朕的女儿只能做大女主。】 刚开始的确如此,他教我自尊自爱,不要依附于男人,告诉我女孩儿也能顶半边天。 可后来,就变了。"

  • 一晚春

    勾搭狀元郎,被嫡長子撞見。 他拎住我,向對方致歉:「管教無方,見笑。」 當晚,被他家法伺候,我瑟瑟發抖。 斯文的他神色淡漠:「還撩嗎?小娘。」

  • 姜姜有禮

    和謝承衍訂婚的第三年。 他在外養的漂亮小雀兒懷孕了。 這事在圈子裡傳的沸沸揚揚,讓我丟盡顏面。 生日宴會上,謝承衍戲謔地摟著女孩走到我面前,滿不在乎地笑了笑: 「別擔心,謝太太只會是你,孩子以後由你來撫養。」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向這邊。 我微微一愣後,摸著肚子正要開口。 謝家那位大權在握的小叔,手落在我腰間,輕笑出聲: 「養不了。 「因為……她得撫養你堂弟。」 那天,京北大半個圈子的人都知道,謝承衍瘋了。

  • 穿成PO文惡毒男配後修羅場了

    穿成 PO 文里的惡毒男配,我擺爛了。 即使知道眼前這位靈根盡廢的落魄少年將來是玄門正派談之色變的大魔頭,我依舊毫不動容地剝掉他御寒的冬衣,一腳將他踹進冰潭。 人嘛,爽完再說。 可誰知后來他捏著我的下巴,聲音低啞:「是師兄先招惹我,又想逃到哪里去?」

  • 宮牆不知處

    狗皇帝要我嫁給小太監,我眼都沒眨就嫁了。然而大婚當晚,我被人綁到皇帝寢殿的時候,連頭上的蓋頭都沒來得及揭。

目錄
目錄
設定
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