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直到有一天他出去打電話，打了很久。
我起床去尋他。
聽見他用鄙視的聲音說著：「真可笑，他以為我真的喜歡男人?
「我不結婚怎麼可能，我媽也不會同意。」
一想到這裡，我整個人就像是溺水的人，手中最後一根繩索也斷了。
「別怕，你還有我。」江池的聲音像種救贖闖到了我的回憶裡。
我疑惑地看著他。
他卻接著問：「電休克療法很痛苦吧?」
「沒有的，都是全麻，幾分鍾而已。」我搖搖頭，「就是前後幾天的記憶會比較差。」
剛想著我的膝蓋上被江池放了一隻貓：「討厭嗎?」
是一隻英短，看起來有點憨，也不怕生，躺在我懷裡一動不動，我問：「它叫什麼?」
「歲歲。」他想了想繼續說，「別輕易地把別人當作救命的稻草，至少稻草也不是就那一根，你可以換一個靠譜的。」
我看了眼前的貓，稻草難道換成眼前的憨貓嗎?
「以後我想給你介紹個副業。
「我很忙，也不會做飯，不太會照顧它。你願意來幫我照顧歲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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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答應了江池的要求。
也答應了聽他的介紹換個醫生看病。
第二天我乖乖去上班，卻發現同事間的氣氛都不對勁。
我一進門有人就關心問我：「你昨天生病了，今天這麼快就恢復了?」
「好多了。」我含糊地一句話帶過，也沒忍住問了，「她們都在討論什麼?今天是有什麼大的項目?」
「哪能。」女同事嬉嬉笑笑看我，「你昨天不在不知道。昨天江總也沒來，開了視頻會議。」
我雖然沒來，但是我可是目睹他冷臉開會的樣子了。
「開會是提出了什麼重大變革嗎?」我給自己泡了一杯咖啡，昨天我在現場好像也沒聽見啊。
怎麼一個個這麼激動?
「你剛來可是不知道。」女同事神秘兮兮，湊到我耳邊，「我跟你說，我們老板可能談戀愛了。」
啥?
我腦中一下子就想到了江池家裡那幹淨得過分的狀況，哪裡像是有女朋友。
要不是有隻貓，就差看起來沒有任何人情味了。
看我吃驚的眼神，女同事更加神神秘秘了。
直接更小聲地說：「昨天視頻會議，江總開著開著突然豎了一個手指在嘴前面，讓鏡頭外的人別說話嘛。
「江總昨天可是說家裡有很重要的事臨時取消來公司改成視頻會議，而且又是同居，你說能是什麼人?」
邊說還邊激動，演繹得如同喜極而泣：「我來公司三年了，終於看見老大開竅了。」
這….我該怎麼解釋?
「不就是豎了個手指，怎麼就一定是有女朋友?」這種想法真的是極度不成立的o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女同事繼續說，「江總算是個比較潔癖的人，他從來不讓人進他家。之前有女同事借著送文件的機會想進去，直接被他擋在了門外。
「我可是老員工了，這麼久了，我就沒見江總能帶人回去的。說白了，別人都說他有點冷血，都不會關心人。我們可愁他單身一輩子呢。
「而且，他真的是個工作狂，更加不會為了別人影響工作的。」
聊著聊著，江池從他的辦公室出來了，大家立刻禁言了。
看見我直接問了一句：「身體怎麼樣?」
女同事也愣住了。
我也愣住了。
不是說不會關心人嗎?
「你們這麼看我做什麼?」江池微微皺眉提問。眾人立刻低頭忙著沒事找事。
「林璟然，胃不好就別喝咖啡了。」他冷不丁補充一句。你可別說話了，越說越說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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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江池家照顧貓，倒是養出了感情。有時候甚至自覺帶著筆記本去他家加班。歲歲好像更喜歡我，總是愛躺在我腿上。有時候江池靠近了，它還立起身子抵觸他。江池都哭笑不得，揉著歲歲的臉指責它沒良心。結果歲歲直接轉過身給了江池一個屁股，整個人又窩回我身上。
「他和你倒是有緣，現在我想抱一下都難。」江池說完了就熟練地進行下一步，「想吃什麼,我讓人送來。」
「隨便。」一開始我還拒絕不好意思，現在已經習慣和他一起吃飯了。他在金錢上毫不在意，我幹脆把錢都投在歲歲身上。「你還挺好養。」江池低聲說，我差點沒聽清。
「你說我?」
「那不然呢?」江池指著我懷裡的歲歲，「你看看你給他買的這一大堆東西，它哪裡像是好養的?」
他這會兒氣急敗壞的樣子讓我忍不住笑了出來。
說真的，江池家的裝修真的是性冷淡簡約風，現在這個房間歲歲各種玩具架子等確實有些不搭。
「歲歲喜歡就行了啊。」我小心地詢問，「我又看中一個貓玩具，想給它買。」江池也跟著嘆氣：「嗯，你喜歡就行。」
我抱著貓，突然接到了楊槐的電話。
她那大嗓門，直接衝破了話筒：「林璟然，聽說那姓宋的都找到女朋友了，你有沒有把江池拿下啊?」
我神色不安地看了江池一眼，慶幸的是他正忙著看手機沒什麼反應。
「你能不能別瞎說。」我隻能快速想辦法掛掉電話。
我像是犯了錯低頭和歲歲玩。
江池突然靠近：「林璟然，請問你想怎麼樣把我拿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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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嚇得躲了江池幾天，直到他和我說我不去歲歲都吃不下飯，這才把這出鬧劇解除。
最近公司效益好，江池說要帶我們出去旅遊。
甚至徵集大家的意見去哪裡玩。
而我的心思卻在兩天後的聚會上。
那天宋巖給我打電話居然是當著大家的面公放的。
因為江池的騷操作，現在所有人都知道我有了男朋友。
甚至有人在群裡問：【林大校草，你是騙人的吧?你這樣得讓多少女同學傷心不已啊?】
我忍了很久的內心被人當眾揭開，而我曾經藏得那麼小心翼翼。
這一次我直接在群裡回復：【沒有，我一直喜歡男人。】
群裡一下子炸開了。
甚至還有人問我：【你之前和宋巖關系那麼好，畢業了還住在一起，你們之
間……】
我搶先回復：【別瞎說，我和他隻是好朋友，他可是喜歡女人的。】
現在我被鬧著讓我帶男朋友一起參加聚會，我到底哪裡去找什麼男朋友?「林璟然，你想去哪裡?」有人問我意見。
「我隨便哪裡都可以。」我顯然有些心不在焉，「去點有山有水的地方就行。」
到了聚會當天，我就準備用自己男朋友很忙沒空過來的理由搪塞，一下班就自己一個人去了現場。
我最近又接受了兩次電休克療法，江池介紹的醫生說我適應得很好，再來兩次就可以結束治療。
到了現場，果真都是拖家帶口的，有的結了婚，有的還是戀愛期。
我一眼就看到了宋巖身邊的女朋友。
她似乎也盯著我，一看到我坐下來就和我打招呼：「你好，我是宋巖的女朋友袁玲，總是聽宋巖提起你，果真是個大帥哥。」
「說笑而已，長得帥的太多了。」我不想討論這個話題，我知道她肯定還有更多的話等著我。
顯然這個袁玲根本就沒打算放過我，直接說：「宋巖說你有男朋友，我還和他開玩笑怕你把我家宋巖搶走了呢，怎麼今天沒見你男朋友來?」
「他工作很忙，今天來不了。」
「林璟然，你這樣可太掃興了。」有人跟著接話，「我們今天都說帶家屬。」
「工作畢竟很重要。」
袁玲突然接了一句：「林校草，你該不會是騙人的吧?生怕我們給你介紹對象?你大可放心，我們身邊可找不到喜歡男人的介紹給你。」
又不是傻子，誰都聽得出來她話中的意思，現場的氣氛有些尷尬。
可我也沒有留情面，直接回了過去：「袁小姐不用這麼說話，我有沒有男朋友似乎和你也沒有關系，沒有必要戾氣這麼大盯著我不放。」
說完了，我就看著發愣的眾人說：「是還有人沒來嗎?動筷吧，不都餓了?」沒多久，突然有人敲了包廂門。
眾人皆以為是服務員傳菜，結果一開門，我筷子上的蝦都掉了。
我看著穿得格外正式，一臉笑容，直接衝著我來的江池，脫口而出：「你怎麼來了?」
「璟然，說好了一起來參加聚會，怎麼能因為我們吵架了就把我拋下了自己偷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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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你男朋友?」袁玲驚訝地脫口而出。
我一時也不知道怎麼介紹，隻能裝傻充愣，盯著江池說：「你今天不用加班嗎?」
其實江池很少加班，但是今天的確我走的時候還看見他在辦公室。
怎麼跟著我跑這裡來的?
「我是他男朋友，我叫江池。」對著眾人說完了江池直接走到我身邊，大長腿杵著，示意我旁邊的男同學，「不好意思，能不能借個位置?」
男同學立馬起身讓給他。
我這會兒總不能當場給江池下面子，隻能用眼神示意詢問。
江池看我擠眉弄眼了半天，又夾了個蝦剝了，扔到我碗裡：「好了，別看了，我錯了，我以後會多花時間陪你。」
溝通無效。
氣急。
「江池?」有同學突然想起了什麼,「這名字怎麼這麼耳熟，你是不是江氏集團的總裁，你們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對，是我。」江池點點頭，「我們在一起沒多久，璟然他有些害羞，之前我就聽說了你們要聚會，他死活不同意我參加。」
他的笑容看起來太真誠了，以至於我都分辨不出來真假了。
「估計是覺得我拿不出手吧。」
不是，這幽怨的語氣，這委屈的臉，我怎麼就突然成罪人了?
我怎麼沒發現自己老板是個演藝愛好者?
「不愧是校草，找的男朋友都這麼帥氣多金。」有女同學居然花痴上了。我這內心，不知道為什麼慌張得很。
甚至感覺到一個視線直直地盯著我。
江池本就不是個愛說話的性子，於是這頓飯變成了他的投喂飯局：全程就忙著給我夾菜。
還伴隨著「你太瘦了多吃點」「我不在你就不會好好照顧自己」「以後吃飯我得盯著你」雲雲。
中途我撐得不行借口上廁所緩解一下。
剛出衛生間就被宋巖堵在了門口。
他用一種質問的眼神問我：「你們真在一起了?」
我嘆了一口氣，該來的總要來的：「宋巖，這和你沒關系。」
我剛準備走開，就被他伸手攔住：「林璟然，你不要因為我們分手了，就瞎胡鬧。」
一聽這話，我整個人覺得頭疼：「宋巖，你是不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你的意思，分了手我就不可以談戀愛了嗎?」
「你覺得他一個江氏的總裁，能和你談戀愛?你是不是失心瘋了?」他手指指著包廂裡，「他的身份地位會讓他娶個男人回家嗎?」
「我看你才是失心瘋。」江池出現在他身後，「你做不到的事，不代表別人做不到。我勸你現在就回去別纏著璟然，否則我可能管不住和你的女朋友好好聊聊。」
宋巖走了之後，我看著眼前的人：「也不知道說什麼,反正隻能是謝謝你了。我沒想到你為了我犧牲這麼大，還得被迫演戲。」
他沒有接話，我們隻是往包廂走。
直到飯局結束，在眾人豔羨中他開著跑車迎我上車。我剛坐穩忙著系安全帶，他突然說了一句：
「如果說我是自願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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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沒有多問那句自願是什麼意思，甚至有些逃避去討論這樣的話題。內心總有一種預感，卻被自己壓抑住了。很快公司組織了旅遊，地點定在了雲南。
我想到了江池讓大家在小程序裡投票，我隨手寫的就是雲南。直到人都到了雲南，我才把這些煩心事放在腦後。
雲南的山水真的很棒，大家都開開心心玩了兩天。
除了讓我別扭的是，我的房間和江池分在了一起。
好在這兩天，他壓根沒有和我多交流，大家白天旅遊也很累，晚上洗漱完了就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