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卻在沈時域這裏跌了一跤又一跤。
失去了所有的驕傲。
「沈時域,我真的不要再喜歡你了。」
那顆完整的心,被他摔了個稀巴爛。
「你讓我太難受了。」我捂住胸口,「我不想要你了。」
「別哭,好嗎?看你哭我更難受。」他一把抱住我,壓進他懷裏,顫著手來給 我擦眼淚。
可越擦我就流得越多。
我狠狠掐著自己的大腿,躲開他的手,從他的懷裏掙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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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時域,你真沒必要這樣噁心我。
「你們要想舊情複燃,大可等我們分手後再來。」
「當初我跟她分手分得不體面,她又因為我受過傷,終究是我對不起她。」
沈時域微微蹙著眉:「我跟她已經是過去式了。
「我沒有想跟她有什麼。」
「可是,你一次次地偏向她,一次次地選擇她,這還不能代表你的想法嗎?
「沈時域,你這樣釣著兩個女人,是真的渣。」
他哽了哽,「我跟她現在除了一些合作,沒有任何越軌的行為。盛夏,你別無理 取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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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理取鬧?
「所以以後她有什麼事情找你,你都要管嗎?」
「是。」
我直視著他的眼睛:「哦,那請問沈先生,你要管多久呢?」
「她需要我,在力所能及範圍之內的,我會管。」
「好,我理解為你想管她一輩子,是嗎?」
沈時域沒回答。
隻是他看起來有些煩躁,扯了扯領帶:「盛夏,我不想在這件事上做無意義的解 釋,作為我的女朋友,你應該相信我是有原則的人,不會做出格的事情。」
讓我相信你,可是你又相信過我嗎?
我都笑哭了:「沈時域,你不覺得自己的理由很爛嗎?
「她是救過你的命嗎,你要這麼對她?還是因為過去五年了,你依舊放不下她?
他抬起頭來,眼神深不見底,但卻透露著十足的不耐煩:「我已經說清楚了, 我跟她是過去式。
「你今天為什麼一直揪著這件事不放,到底鬧夠了沒?」
我吸了吸鼻子,抬頭防止自己的眼淚劃下:「鬧夠了,所以沈時域,我們分手。
不是詢問,不是試探。
是告知。
這是我第一次提分手。
也是最後一次。
分在剛才那一刻已經扣完了。
沈時域,我不要你了。
他的表情在這一瞬間似乎是被凍住了。
然後是不可置信。
「分手?盛夏,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說分手是要考慮後果的。」
他以前跟我提分手怎麼沒考慮後果呢?
是篤定了我一定會挽留。
還真是雙標。
我看著這張我愛了數十年的臉,笑了:「沈時域,我從小就對你有執念,就跟著 了魔一樣喜歡你,後來終於熬到了你分手,然後我又追了你兩年你才同意,在一 起三年,1000多個日子,你對我提了5次分手,我都挽留了。
「可是沈時域,不是你一回頭,我就會在原地等你一輩子的。」
人心不是一天就涼的。
「隨便你。」
沈時域扯掉領帶,煩躁地坐在沙發上:「你別後悔就行。」
我打開了門。
那天理智佔據了上風,我一次也沒有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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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早就預料過會有分手這天,所以我也沒有想像中那麼難過。
那些失望、遺憾、不甘,都在一次次被傷害中免疫了。
隻是喜歡是真,分手是真,兩家人之間的關係也不是假的。
爸媽環球旅行回來後,被隔壁阿姨邀請草坪燒烤。
我去了,也預料到沈時域家也會來。
他好像瘦了一些,眼底的烏青明顯,人也感覺沒那麼有精氣神。
看到我,他張嘴想說什麼。
我已經挽著我媽的手去外面幫忙了。
燒烤時,他又多次烤好我喜歡吃的菜遞過來。
我沒接。
假裝沒看見。
氣氛熱烈,沒人注意到我跟他之間的暗湧。
喝了幾杯酒後,有阿姨笑眯眯問我:「夏夏跟時域也談了幾年了吧,打算什麼時 候結婚?」
我吃飯的手一頓,抬頭看到沈時域一臉期盼地看著我。
我挪開眼睛,對阿姨微笑:「我們性格不合,前段時間已經分手啦。」
阿姨笑容僵在臉上。
沈時域的眼神瞬間頹敗下來。
我媽在桌子底下握緊我的手,轉移了話題。 後來,大人們去消遣,讓我們小輩自己玩。
我不想看到他,打算回家。
卻還是被他堵住了,他說:「盛夏,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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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想你這句話,我一直覺得是很浪漫的話。
沒想到有一天聽到後,會有些不舒服。
或許是因為來得不合時宜,且沒有理由。
「沈時域,我以前真的真的很想從你嘴裏聽到一句『好想你,好愛你』。
「可你總是吝嗇。
「有些東西期待久了,連想要的念頭都沒有了。」
他微微擰著眉解釋:「不是,我隻是天生如此,不會表達。」
我輕輕笑了:「你聽過一句話嗎?真的喜歡一個人,眼睛裏的感情都是藏不住 的,你或許冷漠,或許不會表達愛,但是行動是不會騙人的。」
「我隻是有的時候不知道怎麼去迎接你的熱情。
「我清楚自己的為人是怎麼樣,我害怕你受傷,才會提分手,是不想耽誤你。」 我搖了搖頭:「不,你是習慣了在感情一方位居主導,習慣了我毫無回報地喜歡 你。
「你不是不懂,你是計較著得失,愛不愛我,全隨你的心情。
「如果不懂,又怎麼會把自己的偏心給其他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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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是因為江知渺的事,我可以解釋。」他默默地盯著我。
「可是我不想聽了。」
他被我噎住,還是開口:「當初年輕,打算不靠家裏自己創業,那個時候需要一 筆資金投資,她給我拉來了投資卻遇到了車禍,傷到了手,醫生說她的右手廢
了,所以我不能對她視而不見。」
原來如此。
我覺得好好笑。
甚至笑哭了。
沈時域皺眉看我:「你不信嗎?」
他想伸手給我擦眼淚,我已經自己擦掉了:「沈時域,你的投資,是我去找黃伯 伯要的。」
我當然知道他創業,我也知道他當時有女朋友,所以隻想著為他做點事兒吧,遠 遠看著他就好。
黃伯伯跟我們家有點交情。
恰好那個時候他又對攝影感興趣,於是我陪他去了數十個國家去拍攝風景。
記得有一次在非洲大草原上還被獅子追,命懸一線。
回國後,他歎了一口氣,問我:「為那小子,你值得嗎?
「連人家女朋友都不是,還做這些?」
我傻笑,覺得這有什麼,喜歡就甘願為他默默付出。
黃伯伯最終答應給沈時域投資,是沈時域的救命錢。
那天我可高興了,多喝了幾杯。
誰知道很不幸地遇到了搶劫,畢竟漂亮女生又醉酒,確實是一個好目標。
我從小就練跆拳道保護自己,雖然大腿被紮了一刀,但是歹徒也沒好到哪兒去。
報完警做完筆錄我自己去醫院縫針,誰也沒告訴。
哪怕最後和沈時域在一起,我也沒提過。
覺得好像也不是什麼大事,何況我這種人也不是張揚的人。
卻沒想到,給了江知渺這個小偷一個獲取沈時域同情的機會。
聽完我說的話,沈時域的面孔已經不能用精彩來形容了。
他去接她回國,去給她投資,關心她的手,滿足她的小請求,都是想補償她。
到頭來才發現,原來他報恩報錯了人。
聰明如沈時域,怎麼不想想,她當時一個大學生,跟黃伯伯那麼大的企業家能有 什麼交情啊,一句話就讓人家為他投資?
到底是初戀的濾鏡太深,才輕易被騙。
半晌,他才勉強找回自己的聲音:「為什麼不告訴我?」
「告訴了你,又能改變什麼嗎?
「告訴了你,你信嗎?你又能保證隻要她一出事,你就會拋棄她選擇我嗎?
「沈時域,我今天提這件事不是因為我想要從你這裏獲得遲來的深情,是想徹底 跟你劃清界限。」
他還想說什麼。
我輕輕撩開了裙子,露出了大腿外側的疤痕:「所以以前跟你親密的時候,我總 不喜歡開燈,我也不再穿熱褲短裙,看到了嗎?這是愛過你的證據,當然也是
我在你這裏受過傷的印記。」
我會在以後的每一刻想起來。
然後告訴自己。
傷痕永遠都在,怎麼彌補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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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沈時域失魂落魄地走了。
晚上我把我爸趕走,縮到了我媽的懷裏。
她抱住我問:「追了那麼多年,真的決定放棄了?」
我點頭,好像就是那麼一瞬間的事情,覺得好像就挺沒意思的,那些執念,那些 不甘,最後被失望填滿了,然後江知渺的出現成了壓死我的最後一根稻草,就覺 得他也不過如此了。
「那個時候憋著一股氣想要跟他在一起,覺得不能讓自己留遺憾。」
我也確實這麼去做了,我不後悔自己選擇踏出那一步去追他,比起愛而不得日後 想起來懊悔,不如去嘗試一下是不是有可能。
賭輸了又怎麼樣?
我有輸得起的資本。
也愛得起,放得下,對得起任何人。
「是啊,不撞南牆你是不會回頭的,你從小就這樣。」
我開玩笑:「一般的家長肯定都會勸自己的女兒不要去倒追的,你當初怎麼不勸 我?」
媽媽拍了拍我的腦袋:「勸你你能聽嗎?不過媽媽始終覺得你還年輕,年輕人嘛 受點傷很正常,又不是什麼天大的壞事,不過是失個戀而已,何況所遇到都是經 曆,經歷會豐富你的人生閱歷,不見得是壞事。」
我歎氣:「隻是沒有等到好的結局。」
「什麼是好結局?在一起就是好結局了嗎?寶貝女兒,迷途知返也是好結局,懂 得放手也是好結局。你還年輕,總有人會愛你,無比愛你。
「過去從來不是你的陰霾,它是獨屬於你的豐富礦藏,隻要你找到正確面對它的 方式,你就會獲得成長和蛻變。」
我終於明白,真正的強大不是對抗,而是允許發生,允許遺憾、愚蠢、醜惡、虛
偽,允許付出沒有回報。
生命是一萬次的春和景明,破繭的蝴蝶才會迎來自己新的人生。
對於沈時域,我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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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難得看到江知渺翻車被全網嘲的畫面。
起因是她發了一條微博:【我知道你一直會在我身旁。】
全網都以為好事將近,紛紛去沈時域公司的官博下讓老闆去認領老闆娘。
結果沒過多久,官博發了律師函,說自己老闆已有女朋友,跟她不熟。
然後收回了給她的投資和資源。 還說,小偷不配。
一些路人湧進了她的評論區罵她是夢女,說她知三當三。 當然也有人罵沈時域噁心,有女朋友還跟初戀暖昧。
我以前不屑於去跟一個小明星扯頭花。
但現在我不想了。
之前跟她見面時,我都錄了音,攝影展她誣陷我那次我還開了視頻。
我把這些都委託人幫我發出去了。
併發了聲明,已和沈時域分手,勿 cue。
一時間在網上掀起了大風浪,江知渺直接被封殺至查無此人。
而沈時域的公司股價也受到很大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