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江凡湊近我，用兩人可聞的聲音回道：
“我問過你的，可不可以來找你，你沒回答我就當默許了。”
？這小子甚麼時候問過我。
我正想繼續追問，節目組製片人以及導演已經齊齊到場介紹起了江凡：
“江凡老師大家都知道的吧，這次也是專門從美國回來，這段時間呢他將會以客座導師的身份參加到節目中來，大家歡迎。”
連連掌聲中有學員竊竊私語：
“節目組這次下血本了吧，江凡老師不是去美國深造了嗎，這都能請回來。”
“對啊，雖說陸謙也算頂流，不過那都是十年前了，江凡可是現在實打實的頂流，出道即斷層啊。”
“你聽說了嗎，節目組沒敢請，不然宣發早就吹爆了，是江凡老師主動聯繫的節目組。”
“那江凡老師是爲的甚麼啊？”
“還能是爲的甚麼，你不知道嗎，之前業界就說江凡老師有個啓蒙繆斯是伯克利的，之前去美國也是去的伯克利，而Vivian就是伯克利的優秀畢業生。”
“你是說他這次是爲了Vivian？”
“八成是了。”
原來這個Vivian也是伯克利的，還是優秀畢業生，之前倒是沒聽說過。
人羣一旁的Vivian顯然也是聽到了這些八卦，臉上自然而然帶起了一抹甜蜜的笑容，紅暈上臉，轉頭讓那些學員別說了。
她這樣倒是像坐實了和江凡有些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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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當下我不想關心江凡的這些桃色新聞，練習室的事情還沒解決，待會他要是站我這邊還好說，他要是站他那個甚麼啓蒙繆斯那邊就不要怪我不念師生一場了。
正好製片都在，我當著他們的面撥通了元景的電話，幾句話的功夫他就明白了我的處境，在電話那頭一邊嘲笑著我也有今天，一邊吩咐助理給節目組打電話。
我這邊還在跟元景貧嘴，那邊製片人已經畢恭畢敬地掛了電話，客氣地來跟我說這個練習室是我們先來的，理應我們先用，還交代之後有甚麼需要幫忙的可以直接聯繫節目組總導演李導。
一來一往之間，風頭又回到了我們這邊，眼見著沒法仗勢欺人了，Vivian又把目光轉向了江凡，期期艾艾地說：
“江凡老師沒關係的，雖然那邊光線暗，但是我還是可以將就的。”
說完，眼睛吧嗒吧嗒的，淚懸欲滴的，竟是要哭了。
另一方的江凡皺著眉一副在思考甚麼的樣子，沒有說話。
我也皺著眉，沒有說話。
無法理解這實在無法理解，不就是沒搶到一個練習室嗎至於嘛，不知道的還以爲我搶了她情人。
見江凡沒有反應，Vivian又加了把火：
“隻不過之前醫生說了，我這個眼睛弱視有點嚴重，光線暗了看東西眼睛確實會痛……”
“那個，”衆人注視下，江凡終於開了口，就在大家以爲他要幫Vivian說情時，他抿著嘴，一副幽怨的樣子扯了扯我的衣袖，
“你剛剛是給誰打電話啊？”
“聽起來，你們很熟的樣子。”
言語之間，醋味十足。
？這小子怎麼回國了怪怪的。
“是我大學同學，這不是在這被欺負了嘛，找個人撐腰。”
“姐姐要撐腰怎麼不找我，我人都來了，不是現成的腰嗎？”
說著還挺了挺自己的腰，強勁有力的腰肢配著襯衫下若隱若現的腹肌。
……
果然男愛豆的腰不是腰，是奪命的彎刀，隻看了一眼我就不禁有些臉紅心跳。
說到撐腰，我不禁想起來，
“之前我問你有多少粉絲，你不是說隻有一點嗎，怎麼現在成頂流了？”
“我說了嘛，是有億點……”
江凡看著我笑的人畜無害。
那時候我以爲他跟安單一樣在國內是個不太火的小明星，便想著多照顧一下，沒想到這傢伙是扮豬喫老虎。
許是我兩寒暄地過於旁若無人，一旁的Vivian忍不住插嘴道：
“江凡老師和安簡之前認識？”
“嗯。”
江凡應了一聲算是回應，隨即像是想到甚麼似的說道：
“同行之間還是多點尊重，以後還是叫安簡老師吧。”
一番話簡直絕殺，之前那羣說江凡是爲了Vivian來的人啪啪打臉，
“江凡老師真的是爲了Vivian來的嗎，怎麼不像呢？”
“避嫌，一定是爲了避嫌！”
我可不管是不是避嫌，江凡這小子這波表現的很好，沒有被愛情衝昏頭腦爲師很滿意。
Vivian等人眼見練習室搶不到了，又帶著自己的學員灰溜溜的回去了。
7
插曲處理完畢，我們繼續著剛剛的圍談，大家圍在一起，說著自己進圈的初衷，
最先開口的是劉威，組裏的一個Dancer：
“我6歲就開始學舞了，國內國外的獎項也拿了不少，一直以爲自己很了不得，後面進了娛樂圈才發現，拿再多的獎，都沒有一張好看的臉有用。”
我抬眸看了他一眼，剛正的國字臉，確實在內娛不太算主流：
“你粉絲有多少？”
“20多萬。”
“藝人藝人，有技藝的才算藝人，而任何技藝都需要打磨和深耕，你已經有粉絲基礎了，別太心急。”
娛樂圈很多人都盼望著一夜爆紅，但他們不知道一夜爆紅的前提是十年深工。
第二個開口的是組裏的vocal諸葛奇，據說是一個經濟學天才：
“我從小就喜歡唱歌，身邊的人也誇我唱的好聽，但是進了這兒，我才發現我頂多算不跑調。”
“聽說你投資很厲害，你的賠付比是多少?”
“1000比2”
……
“諸葛奇弟弟是吧，是這樣的哈，喜歡可以是愛好，但不一定要成爲你賴以生存的職業。”
“待會結束了，麻煩把你的基金號給我一下。”
千比二的賠付比，這比我那投資經理能幹多了。
圍談一個個進行，最後來到了顧漾。顧漾一臉傲嬌，眼底晦澀不明：
“我沒甚麼故事。”
“人怎麼可能沒故事呢，再說你唱跳這麼好，怎麼學的，爲甚麼學，這些總可以說吧。”
顧漾很明顯有難言之隱，但是安單這沒眼力見的還一個勁兒的在一旁出謀劃策，許是顧漾覺得他嘰嘰喳喳地說的煩了，一把把他按在地上捂住他的嘴，劉威等人覺得有趣，也衝上去幫忙，圍談圍到最後學員們疊起了羅漢，一個個按著對方叫爸爸。
他們站在娛樂圈這個名利場的門口，享受著最後的單純。
我在一旁默默地記錄著他們的過去、當下和未來，然後譜成他們四時的詩篇。
半個月的時間轉瞬即逝，在這半個月裏這幫少年們同吃同睡，會爭著來問我這段旋律這樣改合不合適，也會不顧江凡頂流的身份，纏著他扒舞，在這裏，我們成了真正的逐夢人。
公演開始前爲了鼓勵大家，我和江凡自費請大家進行了一波團建。
我們在海邊喫著燒烤，胡天侃地，不知道是誰聊到了娛樂圈的腌臢事，今天那個嫖娼明天那個逃稅的，聊得大家義憤填膺，於是我舉杯給咱們這個小糊團定了個團訓。
硬是把幾個已經醉地倒在地上的小傢伙搖起來，逼著他們跟我一起宣誓：
“我宣誓！”
“我宣誓！”
“海邊小糊團，不睡粉！不嫖娼！不漏稅！爭做四時好偶像！”
“海邊小糊團，不睡粉！不嫖娼！不漏稅！爭做四時好偶像！”
大海旁的青春總是年少又純真的，少年們迎著海風，說著他們還不曾深刻感受過的宣言，於星空下立下最誠摯的初心，未來某一天他們或有人功成名就，或有人前途未卜，但我相信，慾念臨淵時總會有人想起今夜的歡笑，那是他們踏入星途的初心。
8
公演前我們都信心滿滿，我的詞曲加上江凡的編舞，光想想就知道舞臺有多炸。
二公採用現場直播的方式，所有的演出和投票全部公開實名制，做到了爲數不多的公平。
隻是由於之前確實太過籍籍無名，直到上臺前我們還在被粉絲唱衰。上臺前諸葛奇很緊張，他一直是vocal，這次卻要他rap開場，分分鐘手裏上下幾千萬的人如今拿著麥克風抖地不成樣子。
“別擔心，你的rap連江凡老師都說好，待會上去肯定炸翻了。”
小糊團衆人紛紛安慰，就連顧漾這個臭屁的都給他拍了拍肩。
這邊我們加油打氣著，那邊主持人已經開始報幕：
“下面讓我們用熱烈的掌聲有請我們的海邊小糊團！”
【海邊小糊團，他們還真有自知之明】
【你別說，他們這樣子我倒是有點期待了】
【安單姐弟不會又整甚麼幺蛾子吧】
【555可憐我家顧漾了】
一片唱衰聲中，諸葛奇穿著鉚釘打歌服帥氣登場，
“我在夏天唱著我春天的天賦，埋怨著冬天不懂我秋天的辛苦。”
“少年啊少年，少年是潮溼的林和淹浸的木，逢不來春水和秋湖。”
“逢不來春水和秋湖！”
燈光散開，衆人重複著beat句自黑暗中升起，舞臺中央劉威跳著他拿手的街舞傳達著歌曲的意象。
所有人都在突破自己的舒適羣，舞美、燈光、妝造、強大的表現力讓這羣小屁孩帥的不成樣子。
【我是不是生病了，我怎麼覺得劉威好帥……】
【姐妹，你不是一個人，果然中國的國字臉才是最有味道的！】
【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諸葛奇嗎，他原來不是憂鬱美少年嗎，結婚！結婚！】
粉絲們唱衰的聲音漸漸消失，轉而代之的是歡呼和吶喊。
然後，燈光聚集，短暫的靜謐後安單和顧漾自舞臺後相繼升起，和聲交替：
“我們！單刀赴會，四面楚歌，一場陷落就此擱住~”
“春夏又秋冬，朝晝又夕夜，一條星途，絕不迴轉！”
“我們在海邊。”
一曲終了，短暫的沉寂後是突破場館的吶喊：
【小糊團！小糊團！】
【小糊團賽高！】
與此同時，我們組在線支持人數直線上升，直接從末尾飆到了第一，粉絲們紛紛表示我們開掛了，還有人直言：
【果然，實力是偶像最好的醫美】
【我沒有見過這麼帥的劉威】
9
說來也巧，緊接著上場的恰好就是Vivian那個組，他們組自訓練開始就整的很神祕，每天在2號訓練室封閉訓練，連彩排都沒有參加，所以這次大家都很好奇，到底是甚麼驚天地泣鬼神的神曲要保護的這麼好。
萬衆矚目下，許清帶著衆人自舞臺後升起，
“夏天啊夏天，我在夏天尋找我春天的天賦，在冬天打撈我秋天的付出。”
？
這個調子和歌詞怎麼這麼耳熟
【這個……是不是和小糊團的一樣啊？】
【Vivian抄襲？】
【樓上的誰抄襲誰啊，你搞清楚好嗎，那可是Vivian，很明顯是小糊團抄襲啊】
【可是我怎麼感覺小糊團的更好聽】
【你們不會是想說Vivian抄襲吧，搞笑】
雙方粉絲各執一詞，Vivian的粉絲們紛紛安特品牌方和節目組，要求抵制抄襲，小糊團滾出訓練營。事態愈演愈烈，鬧到最後竟是直接讓平臺癱瘓，無奈之下，節目組隻能暫停表演讓我們上臺當場對峙。
“訓練過程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我們組一直封閉訓練，詞曲也都是大家逐字逐句編出來的，至於爲甚麼那麼像，我想有些人可能心裏更清楚。”
Vivian先聲奪人，一上來就把自己摘乾淨，說完還不忘陰陽我們一把。
與此同時不知道哪裏來的營銷號，開始瘋狂發佈之前我們在訓練室爭執以及海邊喝酒的視頻，視頻經過惡意剪輯，剪成了一幫酒徒強佔訓練室不成，還反倒叫來金主施壓的樣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