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做賊心虛，結巴道：「看、看你長得太帥，一時起了歪心思..

宋沉：「你就這一個說辭嗎?」

我怔愣地看著他。

然後搖了搖頭：「還有一個。」

宋沉看著我。

我：「因為，喜歡你。」

17

宋沉看著我，然後低低地笑出了聲。

我聽得出來，他是真的高興啊。

嘖。

我正準備找個借口開溜，他抓著我手指的手卻一直沒松。

他笑了一會兒，然後抬頭看著我。

「你這姑娘，怎麼告白也要跟我搶?」

這話如同一道驚雷，把我腦袋砸得昏沉。

我半晌沒有反應過來。

依舊直直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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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沉笑著抬手在我頭上輕敲了一下。

「回神。」

我猛地驚醒，然後臉皮發燙。

「你.…你..

說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宋沉嘆了口氣：「走吧，找個地方，咱們慢慢說。」

對面咖啡廳。

我跟宋沉面對面，氣氛旖旎又有些尷尬。

當然，這是我的感受。

宋沉明顯從容多了。

「我先說吧。」

他抬頭看著我：「林星，我喜歡你，挺久的了。」

「記不得是什麼時候了，也許是你高三時偷偷讓人給我帶早飯，還騙我說是早點 鋪做活動包子買一送一。」

說完，他自己就先笑了：「林星，我又不傻。」

他不傻，我傻。

我腳趾開始摳地。

原來我做的那些蠢事他全都知道。

不止帶過早飯，還帶過水果、甜點、手織圍巾。

借口都是一樣的，店內做活動。

我以為我在他的世界裡是隱形人，但沒想到，我在他的世界裡是裸奔的。

宋沉像是沒察覺到我的窘迫，還在繼續說著：

「也許是高二那年，十三裡巷子裡。」宋沉頓了頓抬眸看我，「林星，你嗓門挺 大 。 」

「還有你的小豬存錢罐，太可愛了，我沒舍得砸。」

我驚恐地看著他。

這事他怎麼也知道?!

「也許是更早的時候。」

宋沉說完後，朝我笑了笑。

「還記得十八歲嗎?」

他調的那杯酒。

我點點頭。

那麼奇特的一杯酒，我當然印象深刻。

「那杯酒，就是我的十八歲，苦澀得要命，但幸運的是，遇到了你這一抹甜。」 我：「!」

不知道說什麼了。

腦子裡升起了朵朵煙花。

人已經泡在了蜜罐裡了。

我艱難做出回應：「你….說完了?」

宋沉點頭。

我又問：「所以現在……該我了?」

宋沉接著點頭。

我清了清嗓子。

「那啥，關於我喜歡你這件事吧，我是見色起意 …..

宋沉又在笑。

我下意識問：「你笑什麼?」

宋沉：「我在慶幸。」

「慶幸我，長得還不錯。」

這一路上，我是飄著回家的。

今晚，太玄幻了。

回家一開門，衝天的酒氣撲面而來，地上躺著一個人。

我： 「霖霖?」

我手忙腳亂地把她扶了起來，然後給她煮了一碗醒酒湯。

兩個小時後，她漸漸醒了過來。

「怎麼了這是?」

霖霖嘖了一聲：「我突然覺得你說得挺對的。」

「老男人，確實不是我能把控住的。」

我試探著問：「所以?」

霖霖嘆了口氣：「不追了，放棄了。」

我點頭：「及時止損，挺好。」

霖霖轉頭看向我：「咋了?你也放棄了?」

我：「沒有啊。」

「我成功了。」

霖霖沉默幾秒。

然後把我打出了房門。

19

一個星期後的某天。

我正在桃夭酒吧看宋沉調酒。

他笑：「你在看什麼?」

我老實回答：「看我男朋友。」

也許是我太過直白，宋沉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隻能失笑。

砰

一旁突然傳來一陣響聲。

我嚇了一跳，轉頭看過去。

魏喬生腳底躺著一個碎酒瓶，他愣了半晌，才彎腰開始收拾。

有其他調酒師湊過來。

「沉哥，老板最近怎麼了?」

「算起來，這是他打碎的第四瓶酒了。」

宋沉看了那邊一眼，然後很快收回了視線。

「沒事，老樹開花了。」     

我盯了魏喬生一晚上。

這人也就失魂落魄了一晚上。

我拽了拽宋沉的袖子：「你幹爸，咋了這是?」

宋沉沒說話，反問我：「你那朋友最近很久沒來酒吧了啊。」

我點頭：「是啊，她說她累了。」

宋沉笑了：「老魏雖然年紀不小，但其實沒什麼戀愛經驗。」

我驚恐。

然後轉頭看向魏喬生。

這人生了一副情場浪子的模樣，卻沒想到是個純情大叔。

所以，霖霖現在變成了撩了就跑的渣女?

20

一個月後。

宋沉變得非常忙碌。

原因無他。

桃天酒吧另一個老板一聲不吭跑了。

霖霖打電話給我：「我就去雲南旅個遊，魏喬生怎麼追過來了?」

「是不是你給的地址?」

我裝傻：「你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啊?」

霖霖咬牙切齒：「林星，你別給我裝傻。」

我：「啊?」

「你說大點聲，我聽不見——」

「喂?喂?信號怎麼不好了?」

「霖霖，這邊信號太糟糕了!我先掛了——」

說完後，我按下了掛斷鍵。

然後瞪了旁邊某人一眼。

「我這次又要被安上見色忘友的帽子了!」

宋沉拍了拍我的肩。

「我們要相信老魏。」

22年底，我跟宋沉一起跨年。

漫天的煙花在我們頭頂上空相繼綻放。

我看花了眼。

宋沉在身後擁我入懷。

我嘖了一聲。

他將腦袋搭在我的肩膀上：「怎麼了?」

我：「總覺得，我們太快了點。」

宋沉沒說話，過了一會兒，他悶聲道：「原本是打算再慢點的。」

「因為我沒有把握。」

他頓了頓，又說：「可那次在西平街的房子裡，我看見了你寫給我的情書。」

「後來見你那副如臨大敵的模樣，我便知道，也許我可以再快一點的。」

我虎軀一震。

我的情書..終究還是被他看見了。

宋沉這人，手真欠啊!

我羞惱地踩了他一腳。

宋沉卻笑著把我抱得更緊。

「跨年啦!!」

周圍群眾的歡呼聲響起。

一朵極其絢麗的煙花在我們頭頂炸開。

新的一年到了。

一元復始，萬象更新。

顧霖×魏喬生番外

魏喬生找到雲南的時候，我就知道林星那廝背叛了我們的革命友誼。

一個電話打過去，果然。

她真該死啊。

我掛斷了電話，拉開房間的窗簾往下看了看。

魏喬生拉著行李箱站在底下，正在詢問民宿老板。

「你好，有位叫顧霖的女士住在這裡嗎?」

民宿老板是個和善的阿姨。

她一臉歉意：「抱歉，我們不能透露客人信息。」

但卻下意識往我房間這邊撇了一眼。

魏喬生多精的一人，立馬注意到了她的異樣，然後轉身就看了過來。

我躲閃不及，跟他對視個正著。

我愣了一下，然後抬手訕笑：「嗨，真巧啊。」

魏喬生眯著眼看我：「巧什麼?我專門來找你的。」

我：「...」

十分鍾後，我倆坐在院子裡，面面相覷。

我忍不住抬頭看了他一眼。

魏喬生眼底有層淡淡的青色，下巴上還長出了胡茬。

半長的頭發隨意扎著，顯得慵懶隨意。

注意到我的視線，他語氣不太好：「怎麼?嫌我邋遢了?」

不邋遢，還很帥。

但我不說，隻反問他：「你過來幹什麼?」

魏喬生下意識從煙盒裡掏出一根煙，然後不知想到了什麼又有些煩躁地把煙收了 進去。

「找你。」他抬眸看我：「顧霖，撩撥完我你就跑，是不是有點不負責任?」

我大驚失色。

撩撥?

他這是用的什麼詞?

「你飯能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魏喬生嗤笑：「哦?那你這三個月天天往我桃天跑做什麼?」

我剛要反駁，他又說了一句話。

「一個月前，你趁著酒醉還親了我一口。」

「摸了我三次。」

「你說，這又怎麼算?」

我啞然。

這，是個意外。

但確實是我做的。

我幹咳一聲：「那個..我酒量不好你是知道的。」

魏喬生：「那不是借口，反正我吃虧了，你得負責。」

我一口茶噴了出來，半晌沒反應過來。

這人是被人魂穿了嗎?

怎麼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

當初去酒吧那麼多次他都對我愛搭不理，高冷得要命。

現在這又是在幹什麼?

這次交鋒，以我的失敗告終。

我借口肚子疼匆匆忙忙逃離了現場。

魏喬生也帶著他的行李在這家民宿住了下來。

我輾轉反側了一晚上沒睡著，第二天天邊剛泛出了魚肚白，我就從床上爬起來去 了附近江邊散步。

江風有點涼。

我坐在石頭上，看著平靜的江面，一團亂麻般的腦袋總算是清醒了點。

當初去酒吧看見魏喬生，實屬意外。

後來林星在酒吧帶走了調酒師，我看著腦子一熱就鬧出了那麼一攤笑話。

其實，在那之前，我剛剛結束了一段失敗的戀愛。

對方比我大不少，但是貼心溫柔，風度翩翩。

他能輕易地拿捏我的心情。

時間一長，他就開始對我時好時壞，忽冷忽熱。

我也變得患得患失，心思敏感。

林星最先注意到我的異樣，她說我是被 pua 了。

在她的鼓勵與幫助下，我跟他分了手。

結束了這段讓我百般煎熬的戀愛。

見到魏喬生的第一眼，我就覺得他跟我的前任是一樣的人。

也許是出於泄憤，或是報復，我有意接近了他。

從某些方面來說，林星說我是渣女，一點沒錯。

可魏喬生這人，太有距離感了。

我努力和他拉進關系，甚至借著酒勁做了些出格的事…

事後，我看著他發紅的耳朵，一時怔愣。

直到這時我才知道，他長得像個情場浪子，實際卻是個純情老男人。

這個發現，讓我有些 恐慌。

我覺得我好像做錯了事。

畢竟當初我隻是想玩玩。

由於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所以我下意識就要逃跑。

這一跑，

就跑到了雲南。

思緒回籠，我長舒了一口氣。

剛要站起來，肩膀上就被搭上了一隻手。

「小妹妹，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啊?」

穿著運動服的晨跑男人不知什麼時候跑到我身後。

手掌還放在我肩上摩挲了一下。

我皺了皺眉，一陣惡心。

正準備一個過肩摔教他做人時，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怒喝。

「你放開她!」

魏喬生衝了過來，在我驚恐的目光中直接一拳揮了過來。

醫院。

我看著鼻青臉腫的魏喬生，一時啞然。

「老胳膊老腿怎麼還愛打架?」

魏喬生一聽這話，立馬扭頭看我：「你說誰老?」

我聳聳肩：「誰打著石膏我說誰呢。」

他瞪了我一眼，也不說話了。

氣氛逐漸變得不對勁起來。

半晌後，魏喬生開口了。

「我問過林星一些關於你的事情。」

我愣了一下，還沒開口便又聽見他說：「顧霖，我跟那混蛋不一樣。」

「之前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回復你的消息，也不是有意在吊著你。」

「隻是我想著，我得給自己一段時間，我得想清楚有沒有做好準備去開始一段感 情。」

他抬頭看我，神情是說不出的認真。

「我年紀比你大，你跟我在一塊，總歸是你吃虧的，所以我也希望給你一點時 間，讓你想清楚。」

說罷，他苦笑一聲。

「但沒想到，你直接跑了。」

我怔愣地瞧著他。

他說的這些，我從不知道。

細細想來，我從沒問過他的想法。

我沉默許久，最後在他的注視下松了口。

「那我..考慮考慮?」

我扶著魏喬生出院的時候，路過的醫生叮囑我。

「你爸身體硬朗，多休息幾天就沒事了。」

魏喬生：「?」

我低頭看著自己穿著的卡通外套，又看了看魏喬生因為住院而憔悴萬分的模樣，

陷入了沉思。

在魏喬生暴起拆醫院之前，我連忙把他帶走了。

我在雲南待了一周，魏喬生就也在這待了一周。

公司有急事催我回去。

我想了一會兒，還是去敲響了魏喬生的房門。

他開門的時候，我聞到了一股若有若無的香味。

再仔細一看，他胡子刮得幹幹淨淨，頭發也不知什麼時候去修剪了。

瞧著年輕很多。

我勾了勾唇，這是老樹開花了啊。

魏喬生故作淡定地咳嗽了一聲：「有事嗎?」

我說：「我明天就回去了。」

魏喬生愣了一下，臉上的失落一閃而過。

「知道了，那我……」

我打斷了他。

「我來是想問問，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魏喬生：「啊?」

我笑了笑：「我現在覺得，兩個人的旅途也許比一個人的更有意思。」

「魏喬生，咱們一起吧。」

魏喬生定定地看了我一眼，隨即也笑了：「好。」

我們回去的時候，正好趕上跨年。

車窗外，天空炸開了朵朵煙花。

我趴在車上看著，魏喬生握了握我的手。

「回去後，我帶你去放煙花。」

我笑了：「好。」

街邊人潮湧動。

我眼神極好，一眼就看到了人群裡那熟悉的兩個身影。

「我看見林星和宋沉了!」

我有些驚喜地轉頭：「咱們也下去吧。」

魏喬生往那邊看了一眼：「還是別去打擾他們的二人世界了，再說了..!

「我可不想和宋沉那個悶葫蘆一塊跨年。」

他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一件事。

他名義上還是宋沉的幹爸….

所以，我現在跟著魏喬生一塊長輩份了。

!!

真特麼玄幻啊。

我感慨道：「林星和宋沉茫茫人海中還能相遇真是緣分。」

魏喬生卻忍不住笑了：「什麼緣分?這是必然。」

我：「?」

他解釋：「桃天酒吧最開始沒打算在這個地方開的，我最初看中的地方是在隔壁 市中心。」

「可宋沉偏要在這，他說，他要來碰碰運氣。」

我驚訝：「他說的運氣，難道是林星?」

魏喬生點頭：「看來他運氣不錯。」

驚訝過後，我又問他：「你運氣難道不好嗎?」

「好。」魏喬生拉著我的手：「半輩子的運氣都用在這了。」 說話間，指針指向零點。

人們的歡呼聲投過車窗湧了進來。

「新年快樂!!」

一元復始，萬象更新。

我扭頭：「新年快樂，魏先生。」 「新年快樂，我的顧小姐。」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