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17
我掐了遲垣三下,才確定這是真的。
顫顫巍巍掏出一根小的,用牙咬了咬——
硬的。
用火燒了燒,純的。
發財了。
……
我和遲垣連夜填了坑,將院子恢復原樣,至於那一大箱金條,遲垣說他有渠道處理。
他說有,我便信了。
全部交給他來處理。
晚上睡覺時,我迷迷糊糊做了一整夜的夢。
夢裡,我將金條鋪滿床,拉著遲垣一同睡在金條上。
人生巔峰時刻。
就是睡著太硬。
我迷糊著醒來,揉著眼嘀咕了一句「硌死我了」,身後卻忽然傳來一聲抱歉。
這人竟緊貼在我身後。
Advertisement
睡意惺忪,我將手伸去後面推他,「神經病啊,夏天用暖水袋,拿走。」
身後,遲垣低聲笑著。
「這個?」
他拽著我的手,覆上一片溫熱。
睡意瞬間湮滅。
我幾乎是抱著被子跳下床,開門逃去了隔壁房間。
走廊裡有條沒毒的小蛇,吐著蛇信要來咬我,剛巧被我加速著躲開。
小家伙一口咬住了我身後的遲垣。
呵,果然是倒霉蛋。
18
滿滿一箱子金條,遲垣通過熟識的渠道全部處理了。
換來了賬戶裡一堆零。
保險起見,這些錢全部存進了我賬戶。
以遲垣現在的煞星體質,估摸這些錢存不下多久,便會接二連三地發生倒霉事,直至敗空。
忽然間成了小富婆,我心情大好,大手一揮請遲垣吃飯。
不成想,剛落座,便看見了隔壁桌的幾人。
錢渡和他的狐朋狗友們。
「林溪?」
錢渡原本正在夾菜,抬起的手忘了收,生生僵在半空。
那幾個狐朋狗友在低聲說著什麼,錢渡鐵青著臉沒說話,目光卻總在往我們這邊挑。
我看著心煩,詢問遲垣要不要換個位置。
「不用。」
他拿著菜單,神色淡淡。
似乎完全沒把隔壁桌一雙眼快噴火的錢小少爺放在眼裡。
遲垣點的菜都很合我的胃口。
刻意忽視了隔壁殺人般的目光,我吃的很香。
中途去了趟廁所,人還沒進去,便被錢渡堵在了廁所門口。
他黑著臉看我,「林溪。」
「你居然還和他糾纏在一起。」
我想繞路走開,卻又被他堵了回來。
「他有什麼好的?」
錢渡發出靈魂質問,「他有我有錢嗎?有我帥嗎?」
我百無聊賴地盯著新做的美甲,隨口敷衍,「身材比你好些。」
錢渡羞憤低吼,「不服,讓他來脫衣服比比!」
「別給自己找麻煩了」,我拍拍他肩膀,笑的友善,「去年一起泡溫泉,我見過你身材。」
錢渡:「……」
小少爺紅著眼破防了。
如果不是顧忌這是公共場合,他非要把廁所砸了不可。
錢渡還想說話,忽然有人搭上我腰。
遲垣來了。
他將我們二人隔開,摟著我的腰進了廁所。
我:「??」
搭在我腰上的手收緊幾分,「不是肚子疼?」
「我陪你一起。」
……這也要一起,變態嗎?
這家餐廳是新開的網紅店,廁所不算大,幾個廁所隔間,沒有分男女。
遲垣將我拽了進去。
我伸手推他,「瘋了?」
他笑,大掌落在我腰上拍了拍,「氣他的,等兩分鐘,我出去等你。」
……幼稚。
再出廁所時,錢渡已不見了身影,隻有遲垣在門口等我。
挽著他的手回座位,卻發現——
隔壁桌已空,反倒是我們座位上多了個錢渡。
見我們回去,錢渡抬頭看我。
這人撒潑打諢,非要和我們一起吃飯,我笑笑,「好啊。」
我挽著遲垣的手,坐去了對面。
這人鐵青著一張臉,全程看著我和遲垣膩歪。
玩夠了,我低頭幹飯。
面前卻忽然遞來一部手機,錢渡說他花了大價錢派人調查遲垣,剛收到了一些他和異性的不雅照。
聽到和遲垣有關,我接過手機。
不過——
這就是錢渡口中和異性的不雅照?
照片裡,遲垣穿了件深色背心,懷裡正抱了隻小母貓在愛撫。
我哭笑不得,把手機翻過去給他看,「就這?」
錢渡顯然是自己也還沒看這照片,盯著手機愣了半晌。
「靠!」
人傻錢多的小少爺罵了一聲,「這孫子坑我!」
我準備把手機還回去,手指碰到屏幕,卻無意間點開了他的後臺。
我發誓,我隻是下意識地掃了一眼,卻被他後臺的某個瀏覽記錄牢牢吸住了視線。
後臺顯示,錢渡剛剛閱讀的某篇文名為——
《XX的綠色環保生活》
19
錢渡也意識到了什麼。
這人低呼一聲,猛地搶回了手機。
頭一遭,我見他臊紅了臉,結結巴巴解釋,「我不是……就是……」
「無意間刷到的。」
「哦。」
我一臉真誠地點點頭。
不信。
錢渡支吾兩句,也沒解釋出個所以然來,搶回手機後便匆匆離開了。
我盯著錢渡倉惶離開的背影,有點想笑。
卻驀地被人撈進了懷裡。
「吃飯。」
一隻剝好的蝦被塞進了我嘴裡,頭頂,某人聲音沉悶。
「不許看別的男人。」
呦。
倒霉蛋還吃醋了。
……
房沒了,錢沒了,一切重新開始。
遲垣又接手了原本瀕臨破產的家族企業,這一箱幾十斤重的金條賣了個好價錢,也算讓資金回暖了些。
但接手一個瀕臨破產的公司,一切還是舉步維艱。
更何況——
遲垣還是這種煞星體質。
接手第一天,公司樓上漏水,被淹了。
公司第一筆業務,遲垣親自出面,剛與合作方的裴總見面,便不知從哪跑來隻流浪狗,跑到裴總鞋上拉了一泡屎。
最神奇的是……
這狗看著幹幹凈凈的,全然不像是流浪狗,拉完屎還不跑,反倒圍著遲垣搖尾巴,在他褲腿前蹭來蹭去。
遲垣臉都綠了。
一個勁地解釋這狗不是他的,可裴總根本不信。
眼見著合作要告吹,遲垣連忙將我叫去。
我一到,流浪狗便搖搖尾巴,扭著屁股走了。
勉強說服裴總繼續聊合作,正朝約定餐廳走時,遲垣的煞星體質又發揮了作用——
一輛黑色SUV忽然失控,朝著我們加速撞來。
遲垣護著我躲開,車子卻直直撞向了對方老總。
如果躲不開就是個死。
千鈞一發際,我推開遲垣,朝著裴總跑了過去……
我在賭,用這錦鯉體質賭一條生路。
所幸。
我贏了。
關鍵時刻,司機猛打方向盤,撞向了一旁的綠化帶。
原本直直撞向裴總的車子,最終隻是堪堪壓過了他腳面——
被狗拉了一泡屎的那隻腳。
裴總站在原地,盯著自己那隻被拉又被壓的腳怔忪半晌,而後感慨,他還真是走了「狗屎運」,撿了一條命回來。
說著。
他拍拍遲垣肩膀,「多謝你那條狗了。」
遲垣:「……」
他哪裡敢說話。
虛驚一場,我們三人進了提前定好的餐廳。
遲垣的業務能力毋庸置疑,合作聊的很順利,甚至還有些意外之喜——
裴總還是遲垣已故父親的戰友。
年輕時的過命之交,遲父還曾救過裴總的性命。
buff疊滿,這合作談的異常順利。
出於提攜故人之子的心態,裴總不止敲定了以後和遲垣的合作,還給他介紹了不少新的合作商。
從餐廳離開時,遲垣都仍覺像是做夢。
他捏著我的臉問,「疼不疼?」
我給了他一拳。
這拳不重,他笑著後退一步,卻意外踩到了身後小男孩放在地上的滑板——
我剛回身,這人已經踉蹌地滑到了兩米開外。
最後一頭撞破玻璃,重新沖回了餐廳。
我進去時,他正和收銀員面面相覷。
遲垣單手捂著頭,勉強壓抑著嘴角的抽搐,淡聲道:
「買單。」
收銀員:「啊?」
他嘆,「玻璃,賠錢。」
收銀員是位剛出校門的小姑娘,怯生生地看了遲垣一眼,收了他八千八。
臨出門我們才知道,那姑娘是老板娘的女兒。
這八千八,她至少眛下了七千。
果然是經商世家。
20
盡管有裴總的幫襯,公司仍舊倒霉連連。
今天樓上漏雨,明天電箱跑電。
寫字樓裡進了賊,就我們公司被洗劫一空。
接二連三的抓馬事件後,遲垣忍無可忍,把我從老板娘升級成了老板。
別說,自從我當上董事長,公司各方水平直線上升。
小偷來了都得含著淚繞路走。
不過。
消停日子沒過多久,某天早上,我忽然發現額上白霧淡了許多。
我盯著鏡子,死死咬唇。
看來……又要便宜遲垣了。
給公司秘書撥了通電話,我咬牙請了三天假。
為了更好地體驗生活,我和遲垣又拎包回了他家舊宅。
然而——
剛爬上床準備溫一下舊夢,我一抬頭,忽然發現後窗外有人!
「啊!」
我驚呼一聲,縮進了遲垣懷裡。
窗戶半開著。
遲垣跑過去,一把揪住了那人衣領。
「……」
錢渡。
又是他。
我質問他為什麼爬窗戶偷窺時,這人撫平了被遲垣攥皺的衣角,哼了一聲,「誰偷窺了?」
「隔壁這家荒院被我買下來了,度假用,我在自家院子裡走走,有什麼問題嗎?」
這個變態。
這人油鹽不進,罵他不聽,趕也趕不走。
儼然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所有法子都用盡,我掃了錢渡一眼,跨坐在了遲垣腿上——
餘光裡,錢渡身子一僵,臉也跟著紅了起來。
扒開遲垣襯衣,我故意說給錢渡聽。
「你最好是別走,給我們當觀眾。」
那人沒說話,隻是咽了咽口水。
我勾著遲垣脖頸,湊過去親他。
遲垣很配合。
輾轉過後,我的吻緩緩偏移。
遲垣和窗外的錢渡,氣息明顯同時紊亂。
還不走?
我咬咬牙,繼續。
終於。
錢渡再忍不住,罵了聲娘,轉身氣沖沖地走了。
我勾唇笑笑。
小廢物。
正準備直起身,後腦忽然被人按住。
落下的掌心熱的發燙,遲垣輕聲哄著,「乖,繼續。」
「……」
我似乎,是在作一種很新的死。
21
遲垣拉開窗簾時,天色已暗了些。
我趿著拖鞋走去鏡前——
嚯。
好濃的白霧。
我豈不是要幸運死了?
「遲垣。」我開口叫他,聲音有點啞。
他聞聲走過來,站在我身後,指腹摩挲了下我的唇,無聲地笑。
我瞧著鏡中自己的臉,紅唇微腫,水光瀲滟。
好羞恥。
見我半天沒說話,遲垣伏低了身子來看我。
怕他再有什麼動作,我連忙開口,「餓了。」
遲垣還沒說話,窗外忽然響起一道幽幽的聲音:「我準備了烤肉,吃否?」
我和遲垣同時轉過頭去——
隻見窗簾外隱約露出了一個人形陰影……
這人究竟藏在外面聽了多久的墻角?
變態!
遲垣要出去揍他,我也跟了出去。
可是……
這貨弄的烤肉太香了,架沒打上,遲垣反倒被我拉著蹭了頓飯。
我和遲垣吃著,錢渡蹲在一旁拎著小扇子炭火前烤肉。
這位有錢人家的小少爺,自小順風順水,紈绔任性,缺點不少,性子倒也沒壞到骨子裡。
身上還總是帶著股清澈的愚蠢。
譬如此刻。
他一邊扇著扇子,一邊悶聲問我,「林溪,你能不能別跟他了?」
「跟我,我給你好多錢。」
我咬著肉串,搖頭說No。
錢渡嘆了口氣,「那,我加入你們?」
「滾!」
遲垣皺了眉,起身,默默挽起袖子,錢渡便立馬服了軟,連忙遞上兩根肉串——
「不行就算了,哥,吃肉。」
22
託遲垣的福,我成了實打實的錦鯉體質。
路上撿張彩票,照著上面號碼打了一注——
一等獎五百萬。
養了隻小狗,出門遛狗,憑顏值吸引了大老板養的三隻小公狗。
三隻小公狗宛如開了屏的孔雀,輪番求偶,遲垣則趁機和老板攀談,成了一單生意。
我也體驗了一把人仗狗勢的感覺。
倒是遲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