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這才是這種男人最理想狀態。
可是...尚嫻淑哪裡甘心這樣卑微地做小伏低,守著一個正牌夫人的虛名。
尤其是聽到李泰豐在情人面前貶低她的一番話,他說的那樣不假思索,不知道對多少小情兒說過這樣的話。
家庭主婦、沒見識、黃臉婆......
這一個個侮辱的字眼,像刀子一樣,直往她的心裡扎。
有端著託盤的侍者從她身旁走過,尚嫻淑端起了一杯紅酒,朝著他們走了過去。
*
陸呦走出花廳,再回廊邊拿著小抄默默地記待會兒品牌宣講會宣講會的稿子。
這是讓所有人認識鹿風的絕佳機會,雖然不需要脫稿背誦,但陸呦還是希望能夠將最好的一面展示出來,因為她的形象,就是鹿風的形象。
便在這時,她看到一身輕奢便裝的蔣思迪,走了過來。
“姐姐,你也來了?”
蔣思迪揚了揚手機:“這不,聽說你今晚有品牌宣講會,某人想看來不了,我給他直播。”
“蔣鐸嗎?”陸呦撇嘴道:“大概他是想看我出洋相的吧。”
自從發生了那晚遊輪上的事情之後,陸呦和蔣鐸之間仿佛隔了一層若有似無的屏障,沒再聯系過。
偶爾幾次公共場合遠遠望見了,也僅僅隻望一眼,連招呼都沒打。
似乎生疏了。
Advertisement
“比起看你出洋相,他更關心,你在約定的時間,究竟能不能還清欠他那一千萬。”
“你讓他放心,我肯定還清。”
“這麼有信心呀。”
“當然。”
昨天潮流狂歡節剛拉開帷幕,鹿風便衝上了銷售榜前十,訂單也陸陸續續下來。
雖然ICLO平臺要抽成大半,再除去雜七雜八的運作成本,基本上見不到利潤,但陸呦並不著急。
隻要品牌名氣出來了,何愁賺不到錢,她為什麼這麼看重ICLO,就是想要借這個平臺,把鹿風的局面徹底打開。
蔣思迪見陸呦是春風得意,無奈地搖搖頭,心說那狗崽子,又要失望了。
“不過,他想宣講會,為什麼不自己過來?”陸呦好奇地問:“還勞煩姐姐來給他直播。”
第52節
“你不知道麼,他負傷了。”
“啊?”
蔣思迪隨口道:“前兒執行緝||毒任務,遇到窮兇極惡不要命的,綁架了人質。談判專家還沒到,蔣鐸搞犯罪心理的自己上,單槍匹馬跟毒||販談判,談笑間就跟人家動起手來了,幾個毒|販是被抓了,不過他幫人質擋了一刀,肚子被刀嚯了一條血縫,腸子都快流出來了,又讓他自己給塞了回去。”
陸呦聽著,腦子一陣眩暈,踉跄著險些沒站穩:“這...這還...還能活著嗎?”
“在醫院呢,上午醒了會兒,惦記著你的宣講會,讓我過來看看。”蔣思迪道:“我以為你早知道,你弟弟上午還來醫院看望他呢。”
“我...我不知道,沒、沒人告訴我。”陸呦嗓音顫抖著,魂兒都被嚇飛了。
“沒事,那小子命硬,死不了。”蔣思迪寬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好好準備你的宣講會,鹿風這牌子能不能打響名氣,就看這一遭了。”
蔣思迪離開之後,陸呦全身癱軟地坐在花園回廊邊,給蔣鐸打了電話,不過沒有接聽。
蔣思迪不肯多說,她也不知道他究竟傷成什麼樣,心裡焦急萬分,索性給陸寧撥了個視頻過去。
......
陸寧是過來探望母親病情,偶然間發現蔣鐸負傷,也送進了這家私人醫院,所以過來探病的。
倒是不少人來探病,下屬員工、警隊同事、還有八杆子打不到一起的親戚.....
蔣鐸一律不見,拒之門外,房間裡隻有一個護工,還有坐在輪椅上的蔣老爺子,像尊佛爺一樣,守著他。
陸寧倒是放進去了,像個耗子一樣探頭探腦進了寬敞明亮的病房。
蔣鐸躺在病床上,未著上衣,腹部纏著厚厚的繃帶,臉色也是蒼白如紙,不過好在神志清醒,輕描淡寫地掃了他一眼。
“臥槽,蔣鐸哥,你怎麼把自己傷成這樣了!”
他一開口,活潑的嗓門就讓蔣老爺子眉頭一皺,用女聲電腦語音,敲道:“安-靜。”
“啊,伯伯,抱歉抱歉!”陸寧連忙鞠躬道歉。
蔣鐸嗓音無力,漫不經心問:“你姐讓你來的。”
“你就知道我姐我姐,我就不能來看你嗎?”
“我又不是動物園的猴子,有什麼好看的。”
“傷成這樣了,你還貧我呢。”陸寧擔憂地問:“疼不疼啊,我聽人說,你腸子都流出來了。”
蔣鐸漫不經心道:“挨刀子而已,皮外傷。”
陸寧笑嘻嘻道:“我蔣鐸哥是真硬漢。”
“當然。”
便是這時,陸寧手機響了起來,他看了眼屏幕,說道:“是我姐,打視頻過來了。”
蔣鐸聞言,腦袋一歪,閉上了眼睛。
於是視頻接過,陸呦看到的畫面,就是陸寧撲在蔣鐸懷中,哭天搶地——
“蔣鐸哥,你醒醒哇!你不能就這麼去了啊!你不能讓蔣伯伯白發人送黑發人啊!”
“.......”
作者有話要說:
蔣老爺子:我現在就想送。【面無表情.JPG】
第30章 探望
陸呦知道蔣鐸是在演。
能演,說明這狗暫時還死不了。
但她心裡還是像有貓兒在撓似的、剛背下來的稿子,這會兒又全忘了。
擔憂幾乎是控制不住的。
她低頭給陸寧發了條語音消息:“你蔣鐸哥情況到底怎麼樣,傷得多嚴重?”
陸寧大帥比:“啊,姐,這邊已經聯系火葬場了。”
呦呦鹿鳴:“......”
陸寧大帥比:“真的,火葬場的車已經到醫院門口了。”
呦呦鹿鳴:“你讓他一路走好。”
*
陸呦放下手機,心裡越發煩躁。
如果蔣鐸傷的嚴重,蔣思迪是不可能丟下他ICLO參加晚會,應該是沒什麼大礙。
她煩悶地走進了大廳,正好碰上了尚嫻淑。
尚嫻淑臉色似乎不太好,眼角微微有些泛紅。
“嫻姐,您怎麼了?”
“沒事。”尚嫻淑苦笑地擺了擺手:“剛剛喝了點果子酒,這會兒有點暈,出來透透氣。”
陸呦惦記著心事,也沒有尋根究底,陪她在廊外坐了會兒。
本來是想靜靜心,結果越發地心神不寧。
“企業展示宣講已經開始了。”尚嫻淑問陸呦:“你不去後臺準備著麼?”
陸呦沉吟片刻,果斷從手包裡摸出了之前準備的稿子,遞到了尚嫻淑手邊,說道:“嫻姐,今晚的品牌宣講會,你上吧。”
“什麼!”尚嫻淑驚呆了:“我上...我怎麼能上呢,我不行啊!”
“沒關系,上去介紹一下咱們品牌的風格理念就好了,很簡單,嫻姐是見過大場面的,比我有經驗。”
“可...可你呢?”
“我有點急事,朋友生病了在醫院,我得去看看。”
見陸呦這麼著急,尚嫻淑的八卦之魂倒是燃了起來:“男朋友啊?”
“是未婚夫。”陸呦也毫不諱言地說:“如果這次咱們鹿風賺不到錢,就要以身抵債的那種。”
尚嫻淑見這小姑娘臉不紅、心不跳的,順嘴就說出“未婚夫”三個字,多半也都是玩笑來的,便說道:“你要走,好歹也等宣講會結束了再去。”
“就是因為不知道情況,所以放心不下,不等了。”
她將發言稿交給了尚嫻淑,話不多說,起身便離開了。
尚嫻淑拿著那份發言稿,腦子空白了兩下,回頭望向雅座的位置,李泰豐和他的小情兒還在調情打趣。
剛剛她酒杯都已經端起來了,恨不得衝上去潑這對狗男女一個狗血淋頭。
然而,最後關頭,還是忍住了衝動,沒有做這樣的事。
如果她在ICLO的展會上拆穿了渣男賤女,自己丟臉事小,現場這麼多媒體記者,鬧大了肯定會連累鹿風。
尚嫻淑看了看自己手裡的那份發言稿子,又看了看李泰豐和陶晴悠。
即便不想鬧開了,但她也絕不是忍氣吞聲的性子。
尚嫻淑咬咬牙,從侍者託盤中接過了紅酒,一飲而盡,然後徑直朝著他們走了過去。
李泰豐看到自己的妻子也在現場,有些驚訝,連忙站起身:“你...你怎麼在這兒啊?”
陶晴悠也連忙站起來,看看李泰豐的臉色,大概能夠猜出眼前女人的身份。
“是...是李夫人啊。”
尚嫻淑不愧是混太太圈出來的,睨了陶晴悠一眼,優雅而略帶輕蔑地說:“不好意思,我不姓李,別人都叫我尚夫人。”
“尚...尚夫人,您好。”
陶晴悠能覺察出她居高臨下的姿態,臉色稍稍有些難看。
不過轉念一想,這女人雖然不似李泰豐口中的黃臉婆,但終究是沒什麼見識的全職太太罷了。
而她海歸學歷,在豐悅集團擔任要職,在尚嫻淑這種全職太太面前,多多少少還是存在著優越感的。
陶晴悠念及至此,從容一笑:“尚夫人您這是闲來無事、過來湊熱鬧呢,還是和我們李總伉儷情深,要跟過來照顧他呢。”
尚嫻淑能聽出來陶晴悠話語裡、聽出她對她的鄙薄之意,她冷冷道:“抱歉,我沒這麼闲,我來這裡是有自己的事。”
“你能有什麼事。”李泰豐面色不善,低聲斥道:“還不快回去,太闲了就約你的小姐妹打麻將去,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他自然也擔心尚嫻淑在這裡給他丟臉,更怕她鬧起來,難以收場。
尚嫻淑的手緊緊攥著發言稿,時至今日,她才終於明白,哪怕嫁入了豪門,哪怕衣食無憂,但她永遠都是乞食者,永遠都不配和這個男人站在一起、平等地對話。
她的青春、年輕時的美貌、還有生育的痛苦,換來的就是每個月按時領取的零花錢,換不回任何尊重!
尚嫻淑眼神越發冷淡了。
便在這時,臺上主持人念到了鹿風時裝工作室,催促主創做好準備,屬於鹿風的展示時間馬上就要開始了。
四下裡響起了熱烈的掌聲,所有人都等著看,究竟是何許人也,創立了這樣一個新興時尚品牌,不僅拿到了ICLO的核心推薦展位,甚至打敗了許多名牌服飾,衝進了銷售金榜前十。
陶晴悠趕緊拿出了筆記本,準備記錄鹿風在宣講會的一些關鍵信息,為將來的合作做功課。
李泰豐見尚嫻淑還沒走,斥責道:“還不快回去,別打擾我這邊的正事。”
“你有你的正事。”尚嫻淑意味深長地看著他和陶晴悠:“我來這裡,當然也有我自己的正事。”
李泰豐覺得她是無理取鬧:“你...你有什麼正事。”
尚嫻淑轉身便朝著宣講會正中的禮臺走了過去,李泰豐以為她要搞事情,連忙追上來,企圖攔住她。
鹿風的助理小劉見此情形,立刻擋住了李泰豐,說道:“我們總裁要上臺宣講了,無關人員請不要打擾。”
“總、總裁?什麼總裁?”
李泰豐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而尚嫻淑已經走上了宣講展臺。
“大家好,我是尚嫻淑,鹿風時裝設計工作室的執行總裁,這間工作室是我投資,與我的合伙人、也是鹿風目前的首席設計師陸呦女士,共同創辦。”
臺下的李泰豐難以置信地看著她,眼底是一片震驚之色。
同樣震驚的還有陶晴悠,她想象中李泰豐的夫人,分明就是個隻知道逛街打牌的黃臉婆全職太太,卻沒想到......
第53節
這位“黃臉婆全職太太”,萬眾矚目地站在舞臺前,穿著得體、舉止從容,落落大方地向諸位企業家介紹自己的鹿風品牌的設計理念。